但石沧行就不行了。
潭水汹涌,风一戈情急之中竟寻不见石沧行身形影,顿时怒了,双手猛地抬起欲要发动攻击,但猛烈的潭水直接将其卷入潭底。
风一戈并没有失去意识,沉入潭底后依旧保持着清醒,四处打量着,潭底有一处洞府,两扇巨大石门敞开,潭水缓缓流动,说是潭水,但这水明显和海水面积气势一般,可以说这地方气势恢弘。
没有开口,继续打量四周,却并未发现石沧行的踪影,情急之下风一戈径直走向那洞府,看看是否能在那里找到他的线索。
“来了?”
正当风一戈尚未进入那洞府,便听闻一道沉重好似铁塔的声音响起。心中疑惑,不过却未停下脚步,捏决手指始终没有放下,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万丈深渊,还是早些做打算为好。
“小子,来清凉寺,也不来拜访老夫?”那道似铁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个球,快把老石放出来!”风一戈没有废话,这混乱的情况已然使他焦躁起来,再加之担心好兄弟的安慰,这才破口大骂。
一刻过后,那洞府深处才传来一阵悠长笑声,“快些进来,汝友无碍。”
嗯?风一戈心中疑惑,不过还是接着走了进去。来到洞府深处,只见得一身着灰色僧衣的老僧,此时老僧背对自己,面朝墙壁打坐清修。
“你是何人?”风一戈撂下句话,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石沧行,继而便飞身过去,马上将已然昏迷的石沧行嘴巴打开,后以灵气将腹中灌入的潭水拖出,而后又以轻柔灵气灌溉,这才让石沧行重新醒了过来。
“这么快就不认识老夫了?”那灰衣老僧朗声道,继而嗡的一声,只见其身形顿时暴涨数倍,顷刻间整个身体便将这不小的洞府充盈起来,继而通身流转强烈光芒,将其昏暗洞府照亮,实力强大可见一斑。
“原来是你。”风一戈见状也笑了,“好久不见啊,老龟。”
原来此人正是风一戈当日自大户王家井下见到的那大龟,也就是赠与自己胎息术的人。顿时也明白过来,方才那道惊涛骇浪应是大龟所致,并非是如自己所想,仇家来袭,看来自己又有些精神过度紧张了。
记得当初大龟离开时,曾经说过自己在中原清凉潭,没想到这清凉潭正是在清凉寺山脚,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老一少叙话很久,倒也有趣。当然大龟已然收了真身,再次幻化成那老僧人的模样。
“对了老头,你认不认识这个?”风一戈忽然想起什么,继而从怀中取出先前得到的那块夏朝龟甲。先前一直并未将其取出,并不是因为风一戈已然淡忘,而是他认为此绝非是凡物,不便轻易视人,且夏朝遗留之物,年代久远,想来认识的人也不多。但这大龟就不同了,风一戈信任他的龟品,且它生存年岁已久,定然见多识广。
老僧见此物徒然皱眉,伸手接过细细打量一番后:“此乃夏朝之物。”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老僧没有理会风一戈,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良久后再度开口:“想当年禹王治水时,吾辈祖上服从禹王指挥,帮禹王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也保一方平安。”
这次风一戈没有继续搭话,他知道大龟祖上就是和帮助大禹治水的那个神物——赑屃。只是静静倾听,此时石沧行已然醒过来。两人静静坐着,听老龟讲那过去的故事。
“禹王成君后,吾辈先祖因治水有功,故被禹王赏赐宝物,但吾辈先祖已有归隐之意,便将此物分布流传下来。待到日后有缘人获得。”大龟平静的讲述着家族时代流传的秘密。
风一戈也非俗人,聪明至极,一点便透:“你是说我手中这块夏朝龟甲就是那留有宝物的线索?”
大龟点头:“不会有误,正是如此。”
“宝物是什么?”风一戈继续开口问道。
“不知,这份秘密另一人族人掌握。”大龟想起祖先之事神色有些黯然。相当年赑屃跟随大禹治水立功之际,万兽来朝,可如今人走茶凉,难免有些落寞之情。而大龟之所以将这个秘密毫无保留的告诉风一戈,就是因为一则,这小子手中已然有了夏朝龟甲,也就是货真价实的秘密线索,再加之大龟信任风一戈这个救命恩人的品行,即使那流传其千万年的宝物放在他的手中,也不会作恶。
二则,便是大龟的私心,大龟一族落寞多年,如今宝物线索重见天日,这绝对是个契机,若能将当年大禹赏赐的宝物重现天日,那么大龟一族便有可能重新崛起。这也算是将一族重新崛起的希望赋予这个年轻人身上。
“何人?”风一戈心思再度活络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凭借那宝物驰骋江湖,纵横修行界。他心中唯一想到的是,千万年留下来的事物定然存有不少秘密。那么会不会有以锻造器物而救治凡人的性命。
救治蓝染尘还和井本然不一般。井本然本就是修行中人,依靠法器灵气的催发便可重新唤起生命,继而身体自身慢慢恢复便可以。但蓝染尘不同,她非修行中人,不能以刚劲的灵气催之,且怀中已有孩子,需要灵气更加十足且更加文弱的力道唤醒续命。
可以说,风一戈这件续命器物很难,一件法器救治两条性命。他的压力很大,不过即使压力再大他也得咬牙扛下去,先不说蓝染尘和自己的关系,仅从一个弱女子能将生命献给自己,仅是这份情谊就够风一戈拼尽全力,乃至生命。
大龟沉寂良久,才缓缓开口:“吾并未见过,只知其人现在东盛皇室。”
此言一出,风一戈哑然苦笑
第六十八章 天方紫阳
大龟话语落定,风一戈不由得苦笑起来。半个月前才将东盛搅了个天翻地覆,这次又要回去。虽然自己并不惧怕东盛国家的任何势力,但留给自己救醒蓝染尘的事情毕竟尚短,此时去触一个兵盛大国的霉头还是他不想的。
而后又问大龟还有无他法,得知已无他法。风一戈谈谈道:“好,再去趟东盛。”
时间紧急,风石两人辞别大龟,自中原李国出发,欲要再度返回东盛。
天色暗黄昏沉,狂风卷起飞沙走石,漫天沙尘使人睁不开眼睛。风石两人迎风继续在狭道小路上行走,此时小路早已没有行人,狂风拂至而成咆哮更加诡异,好似魔鬼索命般恐怖。
苍茫的天色中,四个低头急速赶路的轿夫映入风石两人眼帘,四个轿夫身着黑漆战甲,破旧的战甲上还有隐隐血渍,而透过血渍看向那顶紫色轿子,轿子外围由高贵紫色铺筑而成,其顶为金黄罩子,四周帷幔皆是肃杀黑色。
在此时,紫色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使用,它象征着身份高贵,出身不凡。而这抬四人轿明显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并且轿身帷幔皆有黑布遮挡,再加之四个轿夫那严肃的神情。风一戈心中凛然,莫不是遇上抬冥轿的了?
轿子的原始雏形产生于夏朝初期,有木、竹、藤的种类;而不同身份乘坐的轿子种类也不同,有官轿、民轿、喜轿、魂轿。此时,这个景象便让风一戈心中凛然,该不会是抬死人的魂轿吧?
忽然石沧行皱眉,继而两柄类唐刀的锋刃微微抖动作响,他低声道:“老风,有情况。”
风一戈点头,捏决指法大起,沉声说:“小心。”
嗡!一道猛烈狂风骤起,风一戈话音未落,继而数道破风刀声响起,继而只见从四面八方的阴风中闪出三队人马,这些身着赤火色红色战甲士兵分为三队,每队十二人,分布得当,装备精良,就连身材也都相似,刀砍斧剁一般齐。黝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中冷静无比,天生的战士!
这三队人马并未朝自己而来,而是朝那紫轿攻去,四个轿夫见状并未慌张,将紫轿轻轻放下后便立刻加入战斗。真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四人身份轿夫,但一看便知乃是混迹战场多年的将士,与那些只懂训练的士兵不同,这四人乃是真正见过血,在火与血的战场上冲出来的人。
四个轿夫与其动手没有丝毫拖累,行动干净利落,出手便是杀招,连藏在不远处树林的风石两人都暗赞。可对方也不是吃软饭的,排兵布阵十分讲究,攻击也很凶猛。一时之间,两者不相上下。
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四个轿夫最终败下阵来,先是被对方斩杀一人后,他们四人的队形顿时垮了,好似那溃败于蚁穴的千里堤坝一般,其余三人也被尽数斩杀。
“大胆!你们是何人?”
正当那些身着赤红色战甲的士兵欲要继续对轿子发动攻击之际,轿中却传来一阵冷冷的男子呵斥之音。声音很年轻,却不失一种上位者的王霸气势。看样子轿中之人非富即贵,因为只有这样人家中出来的孩子才会有如此气势。
“天方国太子,最好束手就擒,我们兄弟还会让你死的轻松点。”三队中一个统领站出来满脸鄙夷的说道。
嘭!一阵闷响,轿子四裂开来,从中闪出一少年,此人年纪约莫十九岁,身材修长,面容白净,海下无须,一双正气十足的双眸中不容丝毫昏暗,生的很是白净。一身洁白华贵长衫已然被沾染的尽是血迹和灰尘。少年虽有些倦怠,却依旧不失英气锐气。
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顿时打在一处。
少年剑法不错,但缺少实战经验,再加之人数上处于劣势,故此双方缠斗没多久,便有败下阵来的迹象。
石沧行注视打斗,手心有些痒痒,便开口道:“老风,这小子快败下阵来了。”
风一戈早就想动手了,继而大喝一声:“走!我们插一手!”
扪心自问,他风一戈绝对不是鲁莽之人,对于这种和自己无关之事也是能闭就闭,毕竟现在自己是被东盛通缉悬赏的要犯,可当他见到那群红色战甲之际,他笑了,而且笑的很冷。
因为这些人全都是东盛国的士兵。此乃敌兵!当诛之!
风一戈好似清风般冲入人群,双圭似刀,一套煞风刀法舞动的虎虎生风,出手果断不拖泥带水,一击必杀;而背向的石沧行更加大杀四方,双刀好似阴间使者的索命镰刀般不断收割性命。这三十六人不到一刻便被突如其来的两人消灭。
一来是两人占据了偷袭的优势,二来则是他们的武功实在太高,让这群东盛士兵根本无法还击就饮恨长眠。
“攻如猛虎,一但动手便不给敌人留有还手的机会。”石沧行甩掉刀刃上的血迹暗暗道。
“多谢两位。”此时那轿中少年已然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上前道谢。但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冷若冰霜。
风一戈摆摆手:“以后见到东盛狗绕开。”
“不!日后再遇到定斩杀!”少年眸子冰冷沉声道。
“哟呵,小伙挺有意思,叫啥?”风一戈笑问。
“天方紫阳。”少年再度开口。
“天方?”风一戈若有所思,“北徐边境有个小国,名为‘天方国’。如今北徐全境多数被东盛占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想必你国也不复存在。”他在说话期间,一直暗自打量方紫阳,发觉他虽然脸上冷若冰霜,但双拳攥紧,身体微微颤抖。
“一般国人不至于这般动怒。”风一戈再度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再加上那顶高贵的轿子,你应是皇室中人;又根据年纪与谈吐,你应是已然覆灭的天方国太子。”
“够了!”方紫阳低沉喝道。脸上冰霜如故,但胸前却被气的起伏不定。
“猜对了。”石沧行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然两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这般悲伤的事情再度被提起,方紫阳心中怒火大起。仿佛又想起那个原本平静的夜晚,正是自己十九岁生辰,与父皇母后聚在一起,开心幸福至极,但伴随着一阵冲天火光,这份原本的平静被打破。
而后的日子也就再无平淡,父皇母后被杀,自己苟存于世,此番逃到中原就是要找到一个大宗门,修行习得法术,为父皇母后昭雪,更为国家报仇!
风石两人摇摇头,欲要转身离去。可就在这时,情况再次发生变化,方才的平静再度扬起风波。
“无量天尊,竖子莫逃!”不远处天际传来一阵道号。
风石二人立刻警觉起来,心中一动,看来这下子不好了,有修行界高人来此。并且令风一戈心中战意大起的还不只于此,这道不远处的飞至而来的灵气他十分熟悉,那就是当日自己第一次见到蓝染尘的那个夜晚,将自己打成重伤的那道人。
“操!”想到这里风一戈心中更是怒火大起,若不是他阻挡,恐怕当日已经将蓝染尘救了出来,何必让她遭受那么多痛苦。强大的报仇心理让风一戈体内灵气一阵涌现,欲要冲破天关般犀利。
嘭嘭嘭!
那道人身形未至,但攻击已到,大地被掀起数道炸裂风暴,四周狂风大起继而瞬间收缩,而后猛烈爆裂开来。爆裂飓风十分凶狠,直接将风一戈那道深蓝色灵气屏障震开了一道裂纹。
风一戈那道屏障已然成为好似大海般的深蓝色,且夹杂着淡淡的橙丝。幸亏他已然是贤仙蓝气巅峰,不然的话那道爆裂烈风早就将其震碎。
“那小子!”屏障后面的石沧行猛地发现一道爆裂飓风正朝着方紫阳攻击过去,欲要将其吞噬。
石沧行飞身而至,将方紫阳单手推开,而与此同时那道爆裂飓顿时轰鸣开来,石沧行躲不过只好硬生生欲要接下来。
“凝冰华山!”风一戈看准时机,单手舞动,偌大冰山继而落定,稳稳的落在石沧行前方,为其将爆裂飓风阻挡,与此同时那冰山也成为碎片,冰晶粉尘氤氲半空。与此同时,夹杂着无数冰晶的半空中闪现一人。
此人藏身于阴风中,并不能见其面目身形,只有霎然而逝的一丝赤气让人察觉,但也无法捕捉到那快速闪动的身形。
怪不得当晚那数道穿透自己身体的凝风长矛如此犀利,自己根本抓不到它的踪影。正是因为那长矛乃是风性属根所致。再加之那阵阵阴风中闪动的赤色灵气,风一戈便顿时醒悟。
“你还没死?”风一戈身背后,一道阴风中传出冷冷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年迈,却不失桀骜之气。风一戈猛然回头,欲要顿时发动攻击,打出数串攻击时,却被迎面而来的刚劲烈风阻挡回去。足以见其攻击凶猛,修为高深。
第六十九章 圣仙淡然
(今日第三更。明天便恢复两更。)
“老风小心!”石沧行提刀而来,手中双刀交在一起,形成绝佳攻势,怒喝一声只见双刀刀锋处舞动一道青色刀波,刀波在半空中再度分裂为四道,好似箭头冲了过去。
爆炸震动过后,大地尘土飞扬。那来人终于露出本尊。约莫五十岁年纪,虽为道人,但却并未着道袍,身穿大红华贵长衫,双眸阴冷,面容狠毒,品性昭然若揭。那人冷冷道:“就是你,杀了我的两个弟子?”
“无德无良?”风一戈故作轻蔑一笑,“我说有什么败类师傅能教出那样的弟子,原来是你个杂碎。”虽面在笑,但心中怒火早已冲天,正是因为他,蓝染尘才遭受这么多苦难,他虽不是始作俑者,但也算事情助推者。同样罪不可恕!
“竖子找死!”红袍大手一挥,偌大的袖口中舞动数道罡风,他是风性属根修为者。能够控制空气中的所有微风,并非难事。
此举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