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是块龟甲。”云然一捡起那事物说道,不过没过一会便又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风一戈快走几步来到云然一身边,发现她的小手已经被冻得通红。继而蹲下查看那块龟甲。只见其约莫手掌大小,通身泛黄,而其上纵横交错的裂纹,彰显年代久远。最令他深感惊奇的则是,这龟甲上虽无冰光,但摸上去却是寒意彻骨。
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在残若寺中放出寒气的并非红棺,而是隐藏在这红棺中的龟甲。
风一戈调动体力冰性属根萦绕手掌这才不会被这龟甲的寒冷所伤。随即他缓缓打量后接着道:“丫头,这上面好像有画!”映入他眼中的是在纵横交错裂纹之上的密密麻麻的符号。此外风一戈并不识字,故言语错误。
“大叔,这是文字。不过年代太过久远。”云然一拿起龟甲端详良久方才开口。
“你还懂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风一戈有些惊奇的注视小丫头。
云然一此时精力全在龟甲上,无心顾忌风一戈,只是随口应付:“以前学过一点。”随即伸出凝脂如玉的食指轻抵朱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此时的风一戈越来越看不透云然一了,这丫头也就十八岁,虽然对生活上的事情一团糟,但只要涉及修行界和一些奇怪的事情她便如数家珍,难道这十八年她能够学习这么多东西?疑惑一扫而光,他信任小丫头,无条件的信任!
过了良久,风一戈将近睡着时候,小丫头才高兴的惊呼一声:“大叔,我知道了,这是夏朝时期的文字!夏篆!”云然一不断推扯风一戈那红黄色狼袄。
“靠!夏天还会转?这东西果然是好物!”风一戈昏睡中惊醒,脑子还没清醒。
而云然一摇摇头,耐心的对他解释。夏是一个王朝,距离风云所处这个时代大约两千六百多年。第一个中原世袭制朝代。一般认为夏朝是多个部落联盟形式的国家。
而篆字,则分大篆和小篆,大篆即指周篆;小篆即指秦篆。篆字,就是官方文字。
夏篆,也就是夏王朝的官方文字。
“还是会转的夏天比较来劲。”风一戈点点头接着道,“能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吗?”
云然一仔细盯着龟甲不曾回头,眉头紧皱的说道:“还差两句。”
风一戈也不着急,不停的给火堆添加柴火,而那死者则被他拖到一旁,待到天亮后在埋掉。平心而论,这里的事情风一戈并不想干预,他也知道今晚怪象连起,此地一定发生了大事,不过他不想参与,在他眼中除了找到并救回蓝染尘,其余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个时辰,四个时辰过去了,待到天光大亮之际,云然一终于将龟甲上的夏篆全部翻译成他们这个时代的文字。
“什么意思?”风一戈将一些野果洗净交给云然一,早上吃油腻的东西不好,又将烧好的热水递了过来。
小丫头边吃边道:“金极流云镜,橙化天气青。木幽寒天府,紫居古成巫。水广聚夷海,蓝生万年哀。火龙冥道静,赤绝顶化鹰。土必封玄道,黑终一世扰。”
“什么意思?”风一戈不识字,原本有些不认识的字还能听懂,但这次连听也行不通了。
“我也没有理解,这些文字不像是连起来,倒像是两小句一停顿。”云然一摇摇头。而这时老妖也终于醒了过来,将龟甲收好,两人决定启程。
就在风一戈打算将那死去的老者掩埋之际,庙外不断传来呼声,继而冲击三人。
看这三人的穿着打扮以及那躬身满脸堆笑的神情,应是大户家中的下人。见到风云二人止不住的喊着“仙人,仙人。”
“仙人?喊我?”风一戈哈哈大笑,“仙人老子不行,日他仙人板板倒是在行。”
三个下人中年纪稍大些的男子向前一步,讪讪道:“仙人莫要说笑,要不是仙人昨晚作法,老蔫儿说不定就到处杀人了。”说着指了指脚下那死去的老者,面带惧色。
“老蔫儿?你们认识他?”风一戈疑惑开口。
那三人连连点头,其中一下人接着道:“他是我李家的一个木匠,三天前死了,就在下葬之时突然跳起跑了出来。”
“你们昨晚一直在外?”风一戈联想起先前话语有些怒气的问道。三人明显是一直追着已经死去的老蔫儿来到残若寺,并未打算进来报信,如果自己不能降服死尸,他们便快速离开,不伤及他们自己的性命。
这三人不顾他人性命,虽不是大恶也算不得好人。只是代表了大部分的百姓性格。
三人面带羞愧,不知说什什么。而风一戈摆摆手,带着云然一走出残若寺。
“仙人,我家老爷说是宅中怨气太深,要请个法力高深的仙人做法。”年长的男子挡住两人去路。
“不去,再跟着我就宰了你。”风一戈故意双眼露出凶光。
云然一拉着他小声道:“还是去吧大叔,现在东盛国追杀很紧,我们以除妖名义作掩护,岂不是更好?”
风一戈思量再三,点点头:“前方带路!”此时,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几天前已经得知现在蓝染尘还在北徐境内,而他也不必急忙赶去东盛,况且李府的位置处于东方,他们顺路。
一行五人走出荒野,来到清水镇。
路途中,两人得知李府之主李先章乃是北徐皇后的弟弟,靠他姐姐的关系在朝中谋得重职,而北徐皇帝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将这样一个将囊饭袋放在龙阳,所以分配到这清水镇中。
李府和蓝家有一比,不过比起蓝家,李府多了一分皇家威严少了一分富贵。风云两人由下人引着交到李先章。
“老爷,这就是两位仙人。”下人引荐道。
“哦?”李先章此时坐在椅上喝茶,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冷哼一声。
“操!”风一戈顿时就火了。明明是请自己来帮忙的却是这个态度。要不是看在小丫头面子上,老子一把将你这府邸烧了。他心中虽无仇富心理,却也有淡淡的抵触。风一戈在外九年识人无数,以至于能够通过人的一言一行,或只是一个语气表情推断出他的心理。
而李先章现在心中定将自己当成是那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面虽红却隐黑,眼虽亮却失神。鼎炉早已被酒色掏空。”云然一皱眉道,随即又叹口气,“也就两三年的事。”
李先章一听茶杯都落在地上,云然一的话语深深印证此时他的身体状态。继而快速转变神色,满脸堆笑道:“小姑娘,有什么延年益寿之法?”
“去你娘的小姑娘,看不出这是仙人?”风一戈故作凶光大露的怒喝道。
“仙人,仙人。”李先章连连开口,脸上尽是诚恳之色。
风一戈接着道:“老蔫儿是你家工匠?”
“果然是那贱民!”李先章也是人精,自然听出风一戈话中意思,他家始终不得安宁,就是木匠老蔫儿所致。
听闻此言,风一戈眉头骤起,欲要抬脚离去。不过静心后接着冷冷道:“老蔫儿有儿子吗?”
“没有没有!”李先章连连摆手,眼中几分闪躲。
“他又是怎么死的?”风一戈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李先章小声道:“暴病而亡。”
“说实话!”风一戈单手一扬一道寒气破风而出,化作冰箭直接将花梨木长桌轰碎。先前老蔫儿的死尸和自己说过,他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不过已然不在人世。
可李先章依旧哆哆嗦嗦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老蔫儿就是暴病而亡。
嗷
风一戈刚想说话,李府外传来一阵哀嚎声。那声音冷的彻骨,悲痛欲绝。
“老老蔫儿?”李先章率先见到迎面而来的黑影。而风一戈也是心中疑惑大起,这人正是昨夜见到的死尸老蔫儿!
“李先章,我只有十岁,你为木料杀我性命,毒死我爹。今日我要你偿命。”老蔫儿的声音很年轻,不像是这个年岁之人所拥有。
话罢,老蔫儿狰狞着身形朝李先章扑了过来。那身形令风一戈心头一震,这身形他熟悉
第二十七章 七星补天
老蔫儿全身黑气,张牙舞爪朝李先章而来。李先章也是一朝大元,却毫无定力,被吓得窜到桌子底下。
风一戈见状,稍稍一道冰气将已然发疯的老蔫儿挡了回去,继而开口问道:“死而复生到底为何?”
“又是你!”老蔫儿发出那稚嫩的声音,语气中怒火不少。
风一戈骤然皱眉:“你是昨夜的白僵?”怪不得看他的身形,听闻他的语调都是这般熟悉,现在风一戈终于知道其中原由。
老蔫儿点点头,神色哀伤没有多说什么。
“大叔,他的确是被魂魄冲身。”云然一小声道,自然也看出此人魂魄已无,现在是被一团黑气控制。
“那死去的老者是你爹?”风一戈继续皱眉问道。昨夜将那白僵斩杀后,他的魂魄便一直想冲身,可是忌惮于两人修为便打消这个念头消失不见,而那这时候已经死去的老蔫猛地到来,这不得不令风一戈将其联系到一起。
老蔫神色顿时哀伤,眉攒禁聚显然是孩童般神色。而后开口将此事叙述清楚。
他确实是昨夜的白僵,也是木匠老蔫的儿子。父子两个都是李先章家中的下人。一年前老蔫上山不知从何处拖回一块上好木料,据说这块木料冰冷至极,身为有经验的木匠,老蔫儿如获至宝。
但这块木料却也被李先章看中,欲要夺过制作夏季的消暑之物。但老蔫不同意,让儿子跑去报官。李先章一怒之下将老蔫儿子杀死,并且仗着自己身份强行将此事压了下来。老蔫悲痛欲绝,连续五天不眠不休将木料制成上好棺椁。将儿子放了进去。
李先章越想越气,但又不敢明着再害一条人命,便狠心的用毒杀死老蔫。而后将棺椁丢弃在破庙之中,也就是风云两人路遇的残若寺。就在他欲将老蔫草草下葬的那一晚,风一戈打碎棺椁,将怨气缠身的孩童放出,这才有了后来的老蔫‘重生’。
一切源头都是来自这李府。
两方都认为那块泛出寒气的木料乃是不凡之物,却未曾想到实际放出寒气的则是那块夏朝的龟甲。
讲述完毕,老蔫继而朝着李先章狰狞而去。这一次风一戈没有出手。古语有云: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李先章所种恶因,便要自食恶果。
风一戈告诫老蔫儿子魂魄尽快投胎,莫要再生恶事后便离去。离去之前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李先章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恶人不须怜悯,否则就是正邪不分,善恶不明。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但令他没想到的则是,此事竟惹出滔天大祸。
未时,风云两人继续向东掠行,期间风一戈的手指一刻也没放下,始终捏决聚气。先前已然去往几夜前遇到蓝染尘的东盛兵营,发现他们已然离开。而看着地上的车辙痕迹,这些东盛的特殊士兵确实向北而去。
所以风一戈推测,他们定是压着蓝染尘继续向东。再加之先前被那神秘道人一声震飞,风一戈更加不敢浪费一点时间休息。时至这刻,他已然是灵仙青气巅峰境界。
两人一路向东,在天黑之前离开城镇,进入荒野,也幸运的找到一处草庐。便打算在这里休息。
此草庐处于荒野中,方圆百十里只有此一草庐,且只有一间屋子,细心观察后见到顶上御寒荒草乃是新鲜,风一戈上前摸了摸那由泥巴和草料制成的墙壁还有些许湿润。心中不禁疑惑大起。再向四周看去,这地方并无水井,上前敲门也无人应答。
“大叔,或许是这里的人家已经都逃难走了。”云然一看出他心中担忧后出言道。
而风一戈则冷笑一声:“不是都逃走了,而是都来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小丫头并未理解风一戈的话语,跟他走进了草庐。庐中布局简单至极,只有一床一桌。风一戈注视这一幕再度冷笑。
天色已晚,两人一妖吃饭过后,云然一在床休息,睡前风一戈嘱咐小丫头不要睡熟,而他则是在桌上盘膝而坐,捏决聚气。此时丹田中的内丹已有婴儿拳头大小,最起码不会轻易散掉灵气了。
一边聚气一边将怀中那个小布袋掏了出来,这是他从陆道人的墓中找到,这段时间杂事缠身无心顾及。今日难得的闲暇,取出那只有巴掌大的红色布袋,先是被它周身氤氲的红光所震,此乃法力加持景象。将收口的两根黄带解下。
探手进入,只觉一片冰凉坚硬。并且里面所盛事物不少,足有七件。取出第一件,定睛观瞧只见一通身乌色,长三尺的一柄小锤子,应该玄铁之类的金属,风一戈闹不清楚,细观下去,这柄小锤柄部雕刻两个篆字。
而后取出第二件,则同样是通身乌色,长三尺的锛,相同的是这物件柄部也有两个篆字,和锤上字迹并不同。
将七个物件全部取出陈列在桌上,风一戈不禁眉头大皱,这些物件乃是:锛凿斧锯,锤子,毛刷和测量尺。并且七个物件全是通体五色,长三寸十分精致,柄部带两个篆字。
“难道陆道人羽化前是个铁匠或是木匠?”风一戈坐在桌上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大叔,这是?”云然一缓缓走过来也是满脸疑惑。而后风一戈将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并向她问道这七个工具柄部篆字含义各是什么。
小丫头拿起小锤子细细打量后道:“天枢。”而后面的六个工具上的篆字分别是: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难道是天上北斗七星?”风一戈自言自语。虽不识字,但天上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还是知晓的。
云然一笑道:“大叔,这次你捡到宝了。虽然我未听过这七星工具,但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风一戈则满脸愁眉苦脸:“师傅可是坑惨我了。”将七星工具收起后,已至三更天。两人都在盘坐练气,小丫头聚气方法不是风一戈这种捏决聚气,而是最为传统的双膝盘坐,通过存思收聚灵气。
四更天,风一戈猛地张开眼,此时是人最为困顿之际。而他聚气练功却是始终周身轻松。随即依旧盘坐但冷笑朗声道:“既然到了,就滚出来!”
嘭!
风一戈话语刚落,草庐大门猛地被踹飞,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佝偻的身形,此人身高也就五尺,着一袭暗红色长袍,袍上修一轮残月,遮住面部,一身外放的紫气令他心中惊愕。
“丫头快跑!”这确实是风一戈第一时间的反应。紫气修为乃是真仙等级的修行者,实力不是他们可以触动的。
从风一戈着青气灵仙到紫气真仙还有三个大的等级,这样的人物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捏碎他们。
“不!”云然一坚决遥遥头。风一戈身形已动:“这时候不是你说了算的!”随即灵气外放将老妖抓到云然一肩头,欲要以灵气拖出这个房间。
“不急,你们都走不了。”暗红长袍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个年纪不小的男人。随即他双手各自外翻,捏决的熟练程度就连经常捏决聚气的风一戈也不能比,已超出人类的认知范围。
暗红长袍脚下踢起一块石子,欲要动脚时,风一戈冰气已然下落。
“凝冰华山!”伴随着一声怒喝,凛冽的寒风已至,数丈长宽的冰晶巨山霎然落下,只取那红袍面门,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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