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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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岚-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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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割——线——

    “这颗珠子也随你们处理吧!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罗迪克将禁锢着那位倒霉鬼法师的珠子扔给了罗契,他笑容洋溢地看着三人,“烦请替我将这里的详情告知公爵大人,我想他应该会高兴听到这些的。”

    “可以。”叶孤云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服,似有告辞之意。

    “最后,一件礼物。”

    话是叶孤云说的,语毕,就见他突然翻动手腕,似在拿捏法印,速率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已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个复杂的难以记忆的动作,反正,三道细小的有形的透明气劲,随着他的指剑的接连刺出,无声但极快地向罗迪克激射而去。

    罗迪克是能人,阴影中的大能,诡秘、敏捷、狠辣,俱不足以概括这种大能的特点,他的反应自是极快,这种程度的惊愕并未能让他丧失应变的能力。

    三道气劲初时看来就如三枚梭镖,来势虽疾,总归有迹可循,闪躲不易,却也不难,罗迪克有信心能够应对。

    他动了起来。又是支手,又是抬脚,接连做了好几个感觉非常别扭的动作,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人类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怪异的闪避姿势。

    然而,这些动作完全没有产生作用。

    临近落空,三道气劲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悄悄拨动了一番,突然折转了方向,那态势,浑如一个六点整的时钟表盘,刹那间无端转换到六时一刻的位置,突兀,莫测。气劲沿着迥异的角度,继续往罗迪克射去。

    相对而言,折转后的气劲显得粗陋了许多,也不问要害,只求击中身体,也正因如此,几乎就在瞬间(距离太近),它们就攀上了目标的体表,倏地一声,没入其内。

    “不!”

    愈是反常的变化,罗迪克便愈觉惶恐,他失声大喊,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跌坐到沙发中。

    只不过,直到候在四周的他的手下各自抄起武器,将叶孤云三人团团围住,整出了一连串的断喝咒骂,好一会儿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呵!

    叶孤云轻笑了一声,也不理会来自各个方向的复杂的各种目光,径自说道:“无痛,无痒,无印记,略感清凉,仔细体会,甚至会领略到一种提神焕颜的爽快与舒适。”

    闻言,罗迪克立即站起来,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确认无误,顿感大骇,对方如此准确地描述出他中招后的“症状”——某些细微之处甚至经过提醒自己才得以体会,即便一系列的感受没有一个是负面的,但他也不认为会是好事。

    “这是什么?”

    “生死符。”

    “什么?”

    叶孤云莫测的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解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诅咒,但并非是法术性的,所以,我不觉得这个世界的法师能够找到化解的办法。”

    “有什么后果?”

    “痒,仅此而已。”

    “呵,仅此而已?我倒觉得发作之时便是我坠入地狱之日。”罗迪克将双眼睁得如同饿狼,对那邪恶的异域人恶狠狠地说道。

    “不错,你挺有觉悟。”叶孤云淡然地承认,“痒,自是由浅入深,逐渐递增,开始只在皮肤,然后渗入肌肉,再而触及脏腑,最终达至骨髓。中招之人,发作之日,奇痒难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故名为‘生死符’。”

    “恶毒的招数!这是地狱的酷刑!”罗迪克狠狠地喘了口气,“哼!潜伏期是?”

    “九旬,噢,你知道旬吗?十日为一旬,九旬,即九十日后,没有服下我配制的丹药,唔,就是一种独特的草药药丸,就会准时发作。”

    “恐怕这药丸只有暂时压制的作用。”

    “对。”

    “有解吗?”罗迪克问道,不过这问题他马上自行解答,“必然是有的,不过不会给我,你的盘算,是要将我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对。”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随便。”顿了顿,似乎认真的想了一想,叶孤云又道,“随便。”

    罗迪克笑了,笑得很是残忍:“你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我了,没有一个上位者能够容忍这种等同于践踏颜面的冒犯!假如,我誓死捍卫尊严,无视你的蛊惑,不惜代价,执意将你们全部留在这里,你,又怎么办?”

    噌~!

    伴随着一声铮鸣,一道同样无色有形的气劲,擦着罗迪克的肩膀,一掠而过,非常精确地,将他肩上的衣物切开了一个缺口,却没有伤到哪怕一丁点的皮肉,只是凛冽的锐感让该处不自觉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与先前的三道相比,此番的这道气劲明显更为锋锐和凌厉,有种纯粹的清劲,它来去如风,直来直去,犹如一柄把持在剑道高手手中,正迎面刺来的利剑!

    这是一道剑气!

    叶孤云收回伸出了两根指头的右手,漠然地说道:“靠这个。”

    罗迪克捏起仍旧挂在肩头上整齐的几片碎布,瞧了瞧,然后随手一扬,任其散落在地,又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肩膀,略微感受了一番,接着他转过头,看着叶孤云,久久不语。最终,颓然的,一把瘫坐到沙发上,他说道:“胡略的评语真是无比贴切。你,就是一个只懂蛮力不讲规矩的野蛮人啊!”

    正紧张的大汗淋漓的胡略,听到这话,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伶俐的他倒是立即省悟过来,于是极力压抑自己的喉咙,生怕发出些许声响,他感觉自己的大汗更加淋漓了。

    “我都向你们投诚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罗迪克问道。

    “因为你演技太好了。”叶孤云认真地答道,“我讨厌演员。”

    “哈,原来是我咎由自取。”罗迪克的声音里,苦涩中夹带着无奈,“我太忘形了。”

    “最后一个问题。”罗迪克竖起了一根指头。

    “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已经达到一个很高层次的武者,境界是超然的,自尊、自信、自傲,亦有所自限,你不会,至少是不屑于对如我们这样的行走在阴影之中的浪荡者耍弄心眼的,那应该是终日钻营在权术之中的‘庸者’的领域。”罗迪克说道。

    “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只有设计者和被设计者,不分武人文人,境界高低。”难得的,叶孤云流露出感慨和惘然的情绪。

    “所以,一开始我就错了,错的彻底!”罗迪克说,“经验主义害死人。”

    。。。。。。

    当夜凌晨,三人行走在回程的路上。

    夜凉如水——这一特点,位处北地、正直秋末初冬时节的新月城表现得尤甚。

    一路之上,三人都没有交谈,倒不是因为这种仿佛要渗入骨肉的夜寒,而是他们在各自消化着今天的所得。

    特别是爱希伦两兄弟。

    一向自诩是同龄人中的拔群之辈的他们,在今日,突然发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太够用。

    归程虽是不短,要从城南返回城北,但总有尽时,不多时,城堡已然在望,跨过吊桥,穿过城门,这一天的纷扰便算是结束了。

    仍有几个关键点想不通的弗兰克,不甘心带着疑问入眠——事实上他不认为在想清楚这些问题之前能够睡得着,于是,他向叶孤云发问了。

    “叶,生死符,真的存在吗?”

    闻言,叶孤云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弗兰克,笑道:“我以为你早就该问这个问题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问题,重要吗?生死符这回事,于罗迪克而言,信则有,不信则无,然后惜命的他选择了相信而已。”

    “这么说。。。。。。”

    “生死符,确实是有的。”叶孤云的回答让弗兰克眼前一亮,不过前者接下来的话语又让他的所有的想象马上幻灭,“但是,我不会。”

    “啊?”

    “只听说过,我并不会。就算我会,以当时的状态,也是使不出来的——和那粉发女郎的战斗,已令我消耗过甚,我的内力已经见底了,不足以支持我施展一些比较高阶的招式。说到底,本来我应是能相对轻松的取得胜利的,但我终究是太过托大了,轻视了这个世界的高手。”叶孤云摇头细语,一如既往的无甚表情,但弗兰克却觉得此刻的他有一种从未展现过的生动,似乎是在回味良久——这是意犹未尽?

    为何会有这种“错觉”呢?难道,是因为所说的句子前所未有的长?

    “啊?!”

    这回发声的是罗契,十足的惊异的语气。他在感叹,若是叶孤云所说的全是事实,那么,实在难以想象,当时会是如何凶险的一种情形!稍有差池,必定就是命丧当场的结局啊!

    “这,这是欺骗,虽然是非常成功的欺骗。。。。。。叶,你也太大胆了,你怎么敢。。。。。。”

    “我讨厌演员,也讨厌有人在我眼前刻意卖弄所谓的演技——然而我认为我的演技也是不错的。既如此,索性。。。。。。”

第三十七章 不过是再重复一次而已
        书房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弗兰克,这里没有人质疑你的论点。”

    或许是长久的习惯所致,大公爵连笑容都能让人感受到几分严肃。

    “作为知晓了所有内情的旁观者——虽然是从你们的口中,我对叶先生的评价,比那依然遭受着蒙蔽的罗迪克,只会更高。”

    大公爵的话语,立刻引起了两兄弟的瞩目,他们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静待下文。

    “逛酒馆的深层原因,他已经向你们解释了:从一个高妙而独特的角度,审视新月城的经济。然而,逛地下拳击场,真的只是因为囊中羞涩,而且想要找个地方消遣?呵呵!”

    大公爵大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们只以为这个行动是临时起意的,随心所欲的,找不着路数,过程中碰到的一切,得到的所有收获——压制或者掌控住新月城最大的一支地下势力,都不过是恰巧,是运气。。。。。。但在我看来,不是这样的。很可能,所有的际遇,其实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闻言,罗契愣住了,他垂下头去,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而弗兰克则懵然地睁大了眼睛。

    “。。。。。。您是说?”

    “就是那个意思!虽然我不清楚这件事情在他脑海里是不是有着特别的计划或者顺次,以至于仅从前后的动作来看,显得有些凌乱和突兀,但是,他想要达到的一些深层次的目的毕竟都达到了。”

    “他。。。。。。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弗兰克觉得父亲似乎把叶孤云的作为想得太过复杂。

    “确定。从你复述的来自于他的所有话语之中。”

    大公爵看着自己的二儿子,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对于对方在政治上的迟钝,他一点也不介怀,人总是会有缺陷,不可能处处完美,既然已经在法术学习上表现出天赋,也就不必强求在政治上依然能够展现才华——这方面,有罗契就足够了。

    想到这儿,大公爵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

    “都想通了?”

    “或许。”罗契答道。

    “那就好。”大公爵点了点头,“所以,接下来,你要继续认真地向叶先生学习,你需要秉持着这么一个认知:他的每一个举动里蕴含着别样的深意!即使暂时不能看透,也要将其牢牢记下,回头,和我们参详,或者直接向他请教。”

    说到这里,大公爵竟少有的流露出激动的情绪,高声替叶孤云唱起了赞歌:

    “什么样的形容词才是恰当的?我没有主意,只能说,叶先生,果然是个智者!虽然他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但作风之大胆,行事之老辣,绝对不是你们可以比拟的。而且,他背负的是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啊,意味着所有!神灵保佑,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然而——”

    大公爵突然来了个转折。

    “我们不能把他的支持当成必然!我们需要努力地维持与提升这段关系!对于智者,能帮助我们的智者,必须给予足够的礼遇!由于卡尔夫阁下的袭击式到访,我们未能及时给叶先生安排一个合乎‘规格’的热情的欢迎宴会,这已是失礼,或许对方不会在乎,但我们也应该作出补救,所以,在一个恰当的时刻,要将其补上。而且,他所委托的事情——哈,说实话,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我们必须办好。”

    “这是自然。”罗契郑重地应了下来,“他会得到一份完美的礼物。”

    。。。。。。

    好吧,只能说:大公爵,你似乎是想太多了!

    。。。。。。

    同一时分,叶孤云悠然地从睡梦中醒来,依然在那个孤清的位处塔楼高层的房间内,而不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

    毫无疑问,这才是最正常的状态,昨晚之事,了结之后,已是深夜,在这种时刻,即使你有万座金山,恐怕亦无处购置屋宅。事实上,叶孤云说过的“希望明天就能躺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的话语,本来就只能成为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

    然而叶孤云并不在意。

    购房之语,不过是一时兴之所至,多少还带着点为了消遣而找托辞的味道,而如今,既已乘兴而去,又已尽兴而归,因而是否落实,什么时候落实,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哈,倒是有几分古代狂生逸士的风骨!

    更何况,购房的事宜,现在还真的毋需自己操心,罗契已将其揽到了身上。按他的话来说,“作为主人,我无法允许自己的尊贵客人在住房这类的重大问题上有所疏失!”于是,他准备亲自操持此事。

    叶孤云自然是求之不得,无论如何,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购买房产,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有一个靠谱的人代办,那是再好不过。

    而购房这个原定在今天的行程被免去了,那么待会的活动倒是要重新计议一番。事实上叶孤云也没有多少选择,他准备再次到城里四处逛逛。

    既然已经决定至少要让这个世界上改变点什么,那么首先便要从改变新月城开始。

    改变一个城市,无论你是想往好的还是往坏的方向改变,前提都是对其有着足够的了解。至于所谓的充分了解?嘿,那是不存在的,即便是世代居住其中的市民,都不敢说对自己身处的这个城市有着充分的了解。

    了解一个城市,必然不是花费一天,跑了两个地方,见了几拨人,做了几件事就能完成的,那应该是个不短的繁冗的探索过程,需要持续倾注一定的精力。而今天,明天,乃至后天大后天,未来一段时日里,所有的行程,都是这个过程的延续。

    并且,当然,顺带还可以办成许多事情。

    草草吃完午饭,告别了苏珊娜大妈,傍着准时到达的弗兰克,叶孤云再次往城内出发。

    “今天打算去哪?”

    走在路上,弗兰克忍不住向叶孤云发问,他是想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好吧,事实上,不管你想去哪,我都会陪你去,但是,亲爱的叶,我希望,我请求,请求你不要再闹出像昨晚那样的惊心动魄的大事件了,我会无所适从,我的心脏受不了,我的脑子也受不了。”

    叶孤云点了点头,答道:“今天,我只是想去买点东西。”

    “购物啊?很好的主意!昨晚赚到了多少?哈!10万金币!全部置换成金币,能够填满一个房间,若是换成银币,得有一座小山的大小,换成铜币。。。。。。噢,不敢想象了!总之,你得到了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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