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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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旋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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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这里毕竟不是塔伦,这又是我们的第二次行动,绝对不能搞砸了。”汉德确实睡不着,不只是今天睡不着,昨天晚上也一样,他已经两天没合眼。

“头,我搞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家伙宰了?”

这些扒手现在也变得心狠手辣起来,毕竟在塔伦的时候都已经见过血,也杀过人,早已没了那道心防。

“别张口闭口就是杀人,这里是马内,不是塔伦那个乡下地方。”汉德现在说话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马内味道,但和拉佩装出来的不同,他是真看不起塔伦那个小地方。

突然负责监视的扒手朝着上面一指,道:“那家伙动了。”

汉德连忙转头,果然灯光已经从书房移到走廊,然后又移到卧室。

何塞实在太累,他顾不上叫醒其他人,自顾自地回房间睡觉。

何塞现在很放心,既然那群人没杀他,肯定不会再一次动手,至少今天晚上他是安全的。

何塞并不知道自己刚躺进被窝,就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摸进来。

房间内没人,连狗都昏迷了,所以这两个人放心大胆地上了楼,径直走进书房。

那份报告仍旧摊开在书桌上。

“你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汉德低声问道,他有些脸红,此刻他突然觉得确实有必要读点书。

负责监视的那个扒手连忙走到书桌前,在汉德面前,他不敢露出一丝优越感。

那个扒手从口袋内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圆球,轻轻在上面一按,圆球中就射出一道微弱的白光,那光芒刚好照亮底下的字。

那个扒手滚动着那颗珠子,看着底下的文字。

好半天后,那个扒手凑到汉德耳边低声说道:“头,这家伙想借财政大臣的手对付我们,他写的东西都和跑狗场有关,说跑狗场很赚钱,还会威胁到跑马场的收益。”

“该死!”汉德低声骂道,如果只有前面那一条,都雷德未必会在意,但是多了后面那条,情况就完全不同。

“要不要弄死他?”那个扒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这样的效果不好。”汉德立刻否定那个扒手的建议,紧接着又道:“你不要管,这件事老板早有安排。”

外面传来钟声,那是清晨的钟声。

何塞睁开眼睛,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的头昏沉沉的,鼻子也塞住,眼睛看出去全都是重影,肯定是感冒了。

换成平时,何塞会重新躺下,今天就不去上班了,但是今天不行。

何塞有气无力地拉了拉床边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挂着铃铛,叮当叮当地响起来。

管家跑进来,道:“老爷,您要些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何塞问道,管家过来得慢了一些。

“大家都在检查东西。昨天晚上出了怪事,整栋房子的人全都莫名其妙地昏迷过去,连狗都睡死了,这实在不太正常,大家担心有人溜进来过。”管家连忙说道。

“给我烧一碗姜汤。”何塞有气无力地喊道。

“有现成的,我帮您拿一碗来。”管家立刻说道。

“还有别人也感冒了?”何塞虽然烧得很厉害,脑子倒还清醒。

“是的,老爷,少爷和两位小姐全都感冒了,夫人也有些不舒服。”管家连忙说道,他的声音也有些发瓮,显然也有些情况不妙。

“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何塞已经顾不上别人。

“您的身体能够支撑得住?”管家不敢直接劝阻,而是委婉地问道。

“今天必须去见财政大臣阁下,你说我敢耽误吗?”何塞不想多加解释。

听到这番话,管家立刻有了一个错误的想法,他以为上面要在财政方面有大的动作,很可能涉及到税务方面的问题,昨天发生的事或许与此有关。

事实上,管家已经注意到主人的不正常,主人已经回来了,但是马车、车夫和保镖都没有回来,而且地上还扔着一堆湿透的衣服。

“老爷……要不要找个警察来看看?”管家低声问道。

“先别管,给我去准备马车。”何塞的脸色阴沉似水,他不想提这件事。

管家愈发误会了,他以为事关重大,主人不想声张,这肯定要告诉夫人和少爷,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等主人回来之后再说。

管家连忙跑出去,过了片刻,马车在外面等候着,何塞并不是只有一辆马车。

何塞进了书房,他翻了翻昨天晚上写的那份报告,报告仍旧在那里,他松了一口气。

把报告塞进一只小包里面,何塞转身下楼。

此刻已经是晌午,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如梭,何塞的马车在车流中缓缓而行。

走着走着,何塞突然感觉不对劲,马车被四辆马车夹住,那四辆马车全都是出租马车,而且看上去很眼熟,好像就是昨天晚上押着他去河中央的小岛,又送他回来的马车。

何塞推开车门,就想跳车逃跑。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何塞就看到一辆马车朝着这边撞过来。

那是一辆拉货的马车,车后面的挂斗高高地堆满橡木桶,此刻这些木桶随着马车翻倒下来,狠狠地砸在他的马车上。

木桶散架了,里面装满黄褐色液体,这些液体顿时把何塞的马车浇了个透。

一开始何塞还没明白过来,突然他闻到一股灯油的味道,顿时汗毛竖起来,可惜还没等他喊救命,轰的一声,整辆马车被点着。

在另外一个地方,在一幢大楼里面,一座小客厅中,几个穿得像狗熊的人正凑在一起,他们都不停打着喷嚏,说话的时候也都瓮声瓮气。

这几位也都是昨天晚上被丢进河里的包税商,他们的情况和何塞差不多,回到家后,看到家里的人全都躺在地上,也被吓坏。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警告,如果包税商们敢乱说、乱动,死的就不只他们一个人,而是全家死光。

“我说你们咽得下这口气吗?”昨天出手的那个包税商瓮声瓮气地问道,他的鼻子红肿着,感冒比其他人更厉害。

“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办?找警察,还是向上面告发?”另外一个包税商垂头丧气地问道:“道理不在我们这边。”

“现在局势不对,恐怕没有人会帮我们出头。”对面那个包税商更加悲观,昨天晚上回去后他想了一夜,一开始也想着报仇,但是越往下想,就越感到希望渺茫。

“找警察基本上没什么希望,就在前几天,有人当街杀人,十几条大街的交通因此瘫痪,警察气势汹汹地去了,但是很快就偃旗息鼓,立案后立刻搁置起来,现在他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剩下的那个包税商也对报仇不太看好,紧接着又道:“我担心上面也不会替我们说话。你、我都清楚,财政大臣阁下性格太软,不管对什么都只讲妥协,我们就算占理,他都未必帮忙,更不用说道理不在我们这边。”

一个软弱的上司有时候是好事,比较好唬弄,但是需要撑腰的时候就没有用了。

“我们或许可以夸大跑狗场可能的收益……”动手的那个包税商想到的办法和何塞一样。

另外几个包税商面面相觑,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大家都有些心动。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窗口突然被东西砸碎,玻璃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骨碌碌地滚落到包税商们的面前。

寒风从破了的窗户玻璃中刮进来,小客厅的温度一下子下降许多,壁炉内的炉火都变得飘摇不定,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那几个包税商全都被冻了一晚上,此刻被寒风一吹,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为首的那个包税商从地上捡起那块石头,石头外面包裹着一张纸,他摊开纸看了起来,顿时脸色变了。

那是何塞写的那份报告的最后一页,底下还有何塞的签名。

虽然只有一页,其他地方全都缺失,但是从字里行间,这包税商完全能够猜到这份报告的内容,毕竟何塞的想法和他一样。

另外几个人看到这包税商脸色发白,也连忙凑过来,等到看清楚纸上的内容,他们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这怎么可能……那些家伙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一个包税商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猛然间冲到门口,打开门,朝着左右张望两下。

这里是马内市政厅,虽然没有像王宫那样固若金汤,但是也戒备森严。这幢大楼和外面是隔绝的,而且每一间房间也都是封闭的,外面的人根本别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他们才敢在这里商议对策。

这块砸破玻璃窗的石头无疑是一种嘲讽,这里并不像包税商们想象的那样安全,同时也是一种警告,他们始终都被监视着,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怪不得何塞没来。”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包税商喃喃说道。

众人的脸色顿时更加苍白。

就在这时,包税商们听到消防队的马车发出叮叮当当的钟声,然后就看到远处有一片浓烟徐徐升起。

昨天动手的那个包税商立刻冲出去,他去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一刻钟后,那个包税商脸色铁青地走回来,关上门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何塞死了。”

“他怎么死的?”旁边一个人连忙问道。

“被活活烧死的,据说是一辆满载灯油的马车撞在他的马车上,然后灯油被点着了。”那个包税商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另外几个人顿时浑身颤栗。

包税商们只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昨天晚上他们领教过在冬天被扔下河的滋味,此刻又听到他们中的一人被活活烧死的消息,这怎么能让大家不感到害怕?

“那群人……”一个包税商正想说那群人是亡命之徒,突然他惊恐地看了被砸破的玻璃窗一眼,连忙改口道:“那群人招惹不得。”

“何塞的家人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对了,还有安德鲁。”另一个包税商颤抖着说道,那个安德鲁就是昨天在河里被淹死的人。

“这关我们屁事。只要我们回去警告家里的人,让他们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说昨天晚上昏迷的消息,这件事就和我们无关。”出手的那个包税商果然是个狠角色。

另外几个包税商全都点头,他们被吓坏了,真的被吓坏了。

几辆马车离开了市政厅,其中一辆马车朝北驶去,半个小时后马车拐进一条小巷。

小巷的尽头有一家餐厅,破旧的门面、简陋的装潢,正是莫迪莱的餐厅,此刻餐厅的门口挂着“休息,请勿打扰”的牌子。

马车停了下来,昨天动手的那个包税商从马车上下来,他叫斯科特·索拉德斯,此刻的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伤风感冒的样子,他根本没管门口挂着的牌子,直接推门进去。

餐厅内有人,拉佩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中。

“干得不错。”拉佩淡淡地说道:“吃点什么吗?”

“随便。”此刻见到拉佩,斯科特完全没有昨天的恐惧,别人是真的害怕,他却是在演戏。

“来两份牛排。”拉佩朝着后面喊了一声。

“你让我做的事,我全都已经做好了。”斯科特低声说道。

小客厅的玻璃窗之所以会被砸碎,就是因为斯科特在窗口做标记,他现在是拉佩的内应。

透过橱窗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拉佩从怀中取出一只袋子,随手扔在斯科特的面前。

斯科特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只见里面装着整整齐齐的一叠债券,那是瓦尔纳斯公国发行的十年期债券,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兑现的时候,每一张债券的面额都是一千瓦尔纳斯第纳尔,相当于一千三百五十比绍。

斯科特整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核实真伪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他用手指轻轻搓了搓债券的一角,然后拿起一张用手指弹了弹,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债券并不是白白送给斯科特,而是他花钱买下来的,整整五十万比绍,换回来的债券却只值四十七万比绍,不过他也没赔,现在局势不稳,想找这类能够保值,而且携带容易的大面额债券并不容易。

身为包税商,斯科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国家出了问题,也更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说实话,斯科特同样不看好国王这边,所以拉佩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口答应做内应,条件就是帮他转移财产,这是一场对等的交易。

拉佩当然没本事弄到数额如此巨大的债券,但是他有夏洛克,而夏洛克的背后有一群尤特人在暗中支持,做别的事尤特人或许差一些,唯独在金融、债券方面,他们简直称得上无所不能。

反过来,拿到这批债券,斯科特也愈发确定拉佩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斯科特异常恭敬地问道。

“帮我盯着你的同行,特别是另外那三个人,如果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你能阻止的话就尽可能阻止,阻止不了就告诉我一声。”拉佩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杀意。

斯科特不惊讶,这个要求很正常,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问道:“您不担心那两个人的死给您带来麻烦?”

“那两个人临死之前都写过一份报告,内容是对赌场征税的设想,所以最有可能杀他们的是马内那些黑帮头目。”拉佩笑了起来。

斯科特当然明白拉佩的意思,那两个人不可能如此愚蠢,把主意打到黑帮的头上,所以报告肯定是伪造的,不由得对拉佩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莫迪莱端着一只很大的托盘走出来,托盘上放着两只餐盘,每只餐盘各有一块厚厚的牛排。

“你别客气。”拉佩拿起刀叉。

此时餐厅的门突然打开,妮娜和汉德走了进来。

妮娜一进来,直接在拉佩的对面坐下来,转头对莫迪莱喊道:“也给我来一块牛排,我要嫩一点的。”

汉德却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他没有妮娜那样的胆子,再说他是男的,没有这种先天优势。

“见到多明尼哥了?”拉佩看了妮娜和汉德一眼。

“见到了,而且谈得不错,他投资五万比绍,占四成的股份。”汉德小心地说道。

妮娜则满脸不忿,显然她很不爽,因为将来赚钱的话,就必须分出去四成,她对这个项目很看好,所以非常舍不得。

“多明尼哥?那个以喜欢艺术著称的商人?”斯科特当然知道多明尼哥的大名,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他不敢保证没有第二个叫多明尼哥的商人。

“没错。”拉佩点了点头。

斯科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觉得既然和多明尼哥合作,还有必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他们几个小小的包税商吗?只要早一点把多明尼哥的名字亮出来,他们自然会躲得远远的。

拉佩知道斯科特在想什么,不由得轻笑道:“多明尼哥这么爽快和我们见面,这么爽快接受条件,恐怕也和那把火有关。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必须有让别人尊重的实力,要不然那位开出的价码恐怕就不是五万比绍、四成股份了。”

这可不是随口胡说,以拉佩对多明尼哥的了解,他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

紧接着,拉佩又转头对妮娜说道:“别摆出这副委屈的模样,这点生意算得了什么?我还有别的生意需要你负责。”

“别的生意?”妮娜顿时来了精神。

“多明尼哥的五万比绍进来后,我们手里就有闲钱,现在马内有很多任务场倒闭,正是捡便宜的时候。”

拉佩早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原因,是刷子铺的那个青年。

那个青年的脑子绝对好使,居然想出一大堆偷懒的办法,可惜那个青年缺乏高明的眼光,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发明能够创造出惊人的财富,那个青年的祖父也一样,但拉佩却意识到了。

因为拥有幸运金币的缘故,拉佩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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