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拉佩喃喃自语道。
“催眠?精神暗示?意识操纵?”员警署长一连串地问道,他毕竟是员警,虽然没办过什么案子,完全是凭出身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但他毕竟是干这一行的,一听就明白其中的奥妙。
“是啊,办法有很多种。”拉佩喃喃自语道。
这是拉佩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一旦有魔法师参与其中,想查明原因就很难了。
“既然是这样,不如饶他一命。”员警署长提议道。
“我是被操纵的,我根本身不由己啊!”巴多尔看到了希望,一下子跪倒在地。
拉佩对巴多尔这个人渣异常痛恨,原本不想放过他。
催眠和精神暗示都只是诱因,巴多尔只要对拉佩的父亲有那么一丝善意,就不会受到影响。至于意识操纵,那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但是拉佩并没发现。
当然拉佩也能猜到格拉罗斯为什么替巴多尔说话,巴多尔是港口事务管理处的处长,如果能够被掌握在手里,将来成立水警队后肯定会非常有用。
拉佩犹豫了片刻,最后觉得还是卖格拉罗斯一个面子。
拉佩走到巴多尔面前,不停地摸他的脖颈,用异常温和的语调说道:“你现在应该想明白了吧?”
巴多尔并不知道他应该想明白什么,不过他一个劲地点头,反正他打定主意,就算让他吃屎,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那个罪犯是谁?”拉佩决定施舍巴多尔一条活命,但是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结,再说,拉佩还指望杜瓦利派帮他把幕后黑手找出来。
“我不太清楚。”巴多尔下意识地说道,可当他看到拉佩朝着壁炉走去,立刻惶恐地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港口守备队队长班克·穆雷第。”
“仅仅是一个守备队长,能让你这么巴结?”拉佩根本不信。
“他是市政厅秘书处秘书长柯克·穆雷第的儿子,柯克·穆雷第是杜瓦利派的三巨头之一。”巴多尔连忙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的?”拉佩不会轻易相信巴多尔,他必须询问清楚,反反复复地问,从各个角度问,如果巴多尔,肯定会有破绽。
“我是猜的,另外两个巨头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只有柯克·穆雷第非常在意,他还告诉我一些细节,让我去找顶罪的人。这个顶罪的人必须在两年前就加入杜瓦利派,而且参与两年前的竞选,此外这个人必须穿政府统一分发的高筒重靴和宽皮带,因为现场留下了脚印,还有一条皮带,也就是说,凶手只可能在员警、消防队、邮政署和护卫队里面。柯克·穆雷第的派系里面只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他的儿子。”
巴多尔显然费了不少心思研究这件事。
拉佩总算明白,怪不得这件事会扯到他父亲头上,布这个局的人绝对高明。不过拉佩同样也相信,符合条件的人绝对不只他父亲一个人,说到底还是觉得他父亲好欺负。
“我去开拘捕令。”拉格罗斯署长一下子变得积极起来。
“宾尼派的人手里肯定有证据……可惜他们不会拿出来。”拉佩喃喃自语着,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当年是谁办这件案子?”
“这得查一下才知道。”格拉罗斯署长看着吉尔斯特处长派来的员警,那件案子既然是强奸杀人案,肯定会交给刑侦处处理。
“我去请示一下处长。”那个员警倒也明白。
吉尔斯特处长就在楼上,刚才他需要避嫌,所以没有露面,现在巴多尔全都招了,而且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他也就没必要继续躲着,大概过了一刻钟,他跑了过来。
“我已经查过了,当初负责这件案子的人叫施罗德,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他马上就会过来。”吉尔斯特处长很会办事,短短的一刻钟内就安排好一切。
“他是宾尼派的人?”拉佩问道。
“不太清楚,我可不会管手下的政治倾向,不过有这个可能。”吉尔斯特处长并不打算保他的手下,反正那个人和他走得不近。
“等一会问一下不就行了?”格拉罗斯署长在一旁插嘴道,他转头看了看吉尔斯特处长,道:“这一次你需要回避吗?”
“用不着,如果真是他出了问题,身为他的长官,我有义务查明此事。”吉尔斯特处长立刻说道。
巴多尔开口了,嫌疑犯的身份也知道了,这件案子已经破了一大半,这时再回避,就是把送上门的功劳往外推。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终于传来马车的声音,又过了片刻,门开了,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人走进来。
“施罗德,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吉尔斯特处长抢先开口道。
“您问。”施罗德显得有些拘谨。
“你为什么把两年前发生在博南大街的强奸杀人案又翻了出来?”吉尔斯特处长问道。
“我……我没打算翻那件案子。”施罗德连连摇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事,连忙说道:“是皮特做的,肯定是皮特做的,前几天他问过我这件案子,您可以把他找来和我对质。”吉尔斯特处长和拉佩对视一眼,巴多尔刚才已经交代,至少有两个人曾经翻看卷宗,第一个是宾尼派的人,第二个则是杜瓦利派的人。
“他问了你什么?”吉尔斯特处长又问道。
“他对那起案子的细节非常感兴趣,问了我很多事情,我怀疑他看过调查报告。”施罗德说道。
吉尔斯特处长又和拉佩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已经肯定施罗德有问题,因为他的回答全都是真话,不过是那种很有技巧的真话,就算用魔法侦测这番话的真伪,结果也肯定会证明他的话是真的。
“让我来问怎么样?”拉佩有些不耐烦了。
吉尔斯特处长笑了笑,朝着施罗德说道:“施罗德,你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我为什么叫你过来,而且你肯定也知道这少年是谁。”
吉尔斯特处长走到施罗德面前,用充满友善的口吻说道:“你应该看到停在院子外面的那辆马车吧?在你之前已经有一个人进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家人……”
说到这里,吉尔斯特处长轻轻拍了拍施罗德的肩膀,道:“我建议你,替你的妻子和孩子多考虑一下。”
“这件案子怎么会和秘密员警扯上关系?”施罗德终于不再装下去。
吉尔斯特处长也不多罗嗦,直接把巴多尔刚才的口供拿过来。
施罗德拿起那份口供看起来,只看了三分之一,额头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
“这件事根本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掺和的。”吉尔斯特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干这一行的年头也不短了,应该看得出这是一个局,而且局里有局,恐怕让你重新翻这件案子的家伙也是被别人当枪使,设这个局的人甚至未必是宾尼派的成员。”
施罗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他看明白了这份口供,也想明白这件事背后隐藏的杀机。
施罗德害怕了,这水太深了,像他这样的小角色一旦被卷进去,绝对只有淹死的份,弄得不好他们一家都得完蛋,吉尔斯特处长刚才给他的警告确实不是在吓唬他,秘密员警杀人从来不讲理由的。
施罗德抬起头来,满脸惶恐地看着拉佩,最终吐出两个字:“我说。”
第五集
内容简介:
拉佩的父亲当了奸杀案的替死鬼,拉佩大怒之下展开恐怖报复,此举逼得操纵这个连环套的主谋浮出水面……
为了追查刺杀案,拉佩把塔伦搞得大乱后打算一走了之,岂料却出现一个意外之客硬要和他同行。一行人惊险地来到新落脚处,拉佩考虑到自身安全,想要养几条狗,没想到竟惹来麻烦!
第二十一章港口守备队
一辆辆警用马车沿着海滨大道飞驰,快要到码头的时候,前面的马车立刻分散开来,朝着每一条和这座码头相连的通道而去。
所有通道很快就被封锁起来,不只是大路,连小巷也禁止通行。
后面的马车直接驶上码头,当它们停下来后,一群群警察从马车上下来,如同潮水般涌入周围一幢又一幢建筑物,很快就占据那里。
现在是傍晚,很多船正忙着进入港口,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一艘船靠岸,码头上到处是水手、苦力和谈生意的商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过来欣赏海景的普通人,原本是一片祥和,现在被突然闯入这里的警察破坏了。
所有人全都一下子紧张起来,最紧张的就是那些船主和水手,这年头跑船的人总会夹带一些私货,他们害怕自己的买卖暴露了。至于本地人,担心的是要出大事了。
最近塔伦的治安非常糟糕,先是国王特使遇刺,那天很多无辜者被卷进去,死在乱战中。接着仓库区出了怪事,蟑螂、老鼠乱跑,附近的几座区全都遭到波及,到现在都没能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抓干净。前几天第七区和第六区之间的驿站又发生激战,连火炮都用上了。
这些人不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送命。
又有几辆马车过来,这几辆马车看上去很普通,不过前面有一队骑警负责开道,坐在里面的显然是个大人物。
随后,那几辆马车在码头区的外围停下来。
一个警察上前拉开车门,就看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那是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老头。
这位正是警察厅厅长安博尔·诺德,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刑侦处处长吉尔斯特。
吉尔斯特这一次要亲身上阵,他已经拿到确凿的证据,这件案子已经没有任何悬念,这种明摆着捞功劳的好事到哪里去找?更不用说,还能巴结上拉佩。
至于班克·穆雷第的父亲,那位市政厅秘书处的秘书长,吉尔斯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毕竟出了这样的事,秘书长的位置恐怕也不保了。
甚至杜瓦利派也没被吉尔斯特放在眼里,杜瓦利派不是一个强势的党派,宾尼派的人敢刺杀国王特使,杜瓦利派的人恐怕连想都不敢去想,正因为如此,塔伦市政厅和议会里面杜瓦利派都不占优势,重要位置上也没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构成威胁。
此刻,警察唯一没有占据的就只有码头西南角的一幢三层楼房,房子的后面有一座很大的院子,这里就是港口守备队的驻地,里面的人正和警察隔着院墙对峙着,黑洞洞的枪口从窗户里面伸出来,房顶上还架起五门火炮。
吉尔斯特走到那幢房子的前面,他从旁边的警察手里接过一只白铁皮喇叭,朝着对面大声喊道:“班克·穆雷第,你涉嫌一桩强奸杀人案,我这里有拘捕令,你还是赶快出来投案吧!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这只会让你的罪名中再增加一条——煽动拘捕。”
吉尔斯特的话音刚落,对面三楼的一扇窗户前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个人喊道:“胡说,什么强奸杀人案?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强奸女人?有这个必要吗?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着队希望我亲近她们,你们想要诬陷我,至少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
这个人正是班克·穆雷第,他说这番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班克·穆雷第的长相不错,一张脸谈不上英俊,却很有阳刚之气,身材就不用说了,身高接近两公尺,要肌肉有肌肉,要线条有线条。
“你既然有这样的自信,为什么不敢出来?为什么不让我们把案子查清楚?你在害怕什么?”吉尔斯特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
“因为我不相信你们的公正性,谁都知道你们的目的不在我身上,而是想借我的事抹黑我父亲。宾尼派已经被干掉了,现在轮到我们了,下一个是谁?马格鲁派?还是皮尔雷派?或者是那些不属于任何派系的家伙?”
知道有人在找自己麻烦,也知道当初的案子被翻出来,穆雷第父子可没闲着,他们设想了各种可能,制定了相应的策略。
穆雷第父子很清楚,凭老穆雷第那个秘书长的头衔是吓不住警察的,只有把别的党派煽动起来,才有可能和警察抗衡。
吉尔斯特又举起喇叭,他必须有所回应,道:“放心,你会得到公正的审判,如果你没有杀人,没人能够诬陷你。现在你公然拒捕,只能说明你的心中有鬼。”
吉尔斯特说的话明显偏软,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住口,你们这些只会玩弄权术的家伙,想要从你们那里得到公正,那根本就是开玩笑。”
班克·穆雷第从窗口缩回去,然后砰的一声把窗关上,完全是一副不打算继续谈下去的模样。
这个结果完全在吉尔斯特的预料中,他倒也不恼,把铁皮喇叭还给旁边的警察,然后退回来。
“那家伙好像有什么依仗。”来到安博尔·诺德面前,吉尔斯特轻声说道。
“看来杜瓦利派的人花了不少心思。”旁边传来拉佩的声音,他此刻穿着骑警的制服站在安博尔·诺德旁边,看上去像是在保护安博尔·诺德的安全。
“是啊,最近这段日子杜瓦利派很不安分,在到处串联。我原来以为他们是在商量怎么把宾尼派赶下台,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对付我们。”安博尔·诺德摇头叹息。
“我就觉得奇怪,其他党派怎么会答应?他们有什么必要招惹我们?”吉尔斯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说呢?”安博尔·诺德看了拉佩一眼。
“谁家的屁股底下都有一坨屎,宾尼派能够用这招对付杜瓦利派,同样也可以用这招对付别人。想要阻止宾尼派乱咬,显然不太可能,所以只有在这边打主意,只要这件案子查不下去,其他案子也就不可能被翻出来。”拉佩淡淡地说道,他当然没有这样的分析能力,这是比格·威尔告诉他的。
自从拉佩决定去马内,比格·威尔再也没有和他作过对,不过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这样的见识。”安博尔·诺德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原来是这样。”吉尔斯特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其实他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之所以装傻,完全是一种拍马屁的方式。
不过旁边的人就不一样了,很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同时看向拉佩的目光也变了。这些人或多或少有点背景,全都知道拉佩的存在,以前都不以为然,但是此刻他们的态度变了。
“你有办法破这招吗?”安博尔·诺德问道。
“为什么问我?”拉佩不疾不徐地说道:“现在最着急的可不是我们。”
“那是谁?”格拉罗斯警察署署长抢着问道,这本来没他的事,但是他也跟了过来。
和吉尔斯特不一样,格拉罗斯是真心不懂。
换成别人问这个问题,拉佩恐怕会卖关子,但对格拉罗斯他就不能摆这个架子,道:“我不知道布这个局的人是谁,但我可以肯定,宾尼派的人肯定动了不少心思,他们巴不得杜瓦利派和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两边如果只是这样对峙,他们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那他们会怎么做?”格拉罗斯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等着看戏就行。”拉佩耸了耸肩膀。
“我不明白,你能不能解释得明白一点?”格拉罗斯觉得有些头晕。
拉佩翻了翻白眼,好半天才道:“宾尼派想要打破对峙的办法实在太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装成我们的人扔一颗手雷进去。或者反过来,装成他们的人扔一颗手雷出来。不管是哪边挨炸,结果都一样,想不打起来都做不到。”
“那我可得躲远一点。”格拉罗斯缩了缩脖子。
拉佩一阵愕然,他没想到格拉罗斯居然当真了,道:“我只是说说罢了,这绝对是最蠢的办法,万一出手的人被当场抓住,阴谋就暴露了,到时宾尼派自己会有麻烦。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带着证据出场。”
“你就那么相信施罗德的话?即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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