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巫圣(问天)- 第31部分

忽然脖颈一凉，白晟情醒过来。仰头上望，漫天的雪花悄然地飘落着，那飞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如蒲公英般撒向大地。不知不觉中，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白晟感叹着这鹅毛一般的大雪，落入世间，好一片白雪晶莹银装素裹的妙景！

“须眉，毅儿已经进去了，你先起来再说吧！”赵雅温柔中带有疼惜的声音响起。

白晟扭头一，奶奶和母亲都已走到跟前，身后自有侍女打着伞。而母亲亲手持伞，附于乐须眉头上。气温骤降，本来已经滴水未沾，筋疲力尽的乐须眉，脸色更加惨白。抬头对着赵雅勉力一笑，声音颤抖却又坚定的说道：“我等爷爷跟毅哥出来！”随后，不管赵雅如何劝说，乐须眉都闭嘴不言。只是凝神注视着白闵的书房，盼望能到意中人出现，说出期盼已久的话语。

白晟在母亲的目光下，有些尴尬的向前两步，干笑道：“这个，嫂嫂，你还是先起来吧！放心，我保证爷爷绝对同意。这么冷的天，别再把身体冻坏了！”

乐须眉有些困难的摇摇头，打量着白晟，展颜一笑道：“白晟，谢谢你！”乐须眉没想到刚刚那样骂过白晟，他居然不计前嫌的帮忙。对白晟的法有了些改变，尤其是那一声嫂嫂，让乐须眉有些羞意，所以语气很是诚恳和喜悦。

得到乐须眉的认同，白晟有些开心，有些愉悦。他不在意别人，可对于家人却异常重。所以，当他到乐须眉眼中的坚定时，不再继续劝说，只是站在身旁陪同着她一起等待结果。

时间过去很久，地上都已经铺上厚厚的一层雪。而白闵的书房却没有任何人出来，白晟心里有些嘀咕，“难道不管用？被爷爷识破了？不应该啊，但为什么没听到爷爷愤怒的喝骂声？”

就在他等的不耐烦想要进去时，房门打开，白闵当先走了出来。还是老样子，身穿黑色的裘袍，身材高大，脸颊消瘦。只是白发多了许多，脸上的沟壑深了一些。白闵面色有些发沉，到或跪，或站的众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晟，在魏老太君耳边说了一句，两人就携手离去。

白晟一头雾水，摸着已经被大雪侵湿的发髻。瞧着面无表情，心神不宁走过来的白毅。这情况，不对啊！

“大哥，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说漏嘴了？被老头发现了？”白晟上前两步，挡在白毅身前埋怨的说道：“你怎么那么笨啊！连个话都不会说！”

白毅失神的望着白晟笑了，笑容勉强难，绕过白晟走到依旧跪于地上的乐须眉身前。目光深情的凝视着她，好似要把她的模样刻入心中一般。乐须眉到白闵不发一言的离去，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仰望着白毅，可她在白影的眼中，到了爱恋，到了不舍，到了痛苦，甚至到了绝然，唯独没有希望。

第六十三章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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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须眉就这样静静的仰望着白毅，她想听白毅说话，但却又害怕听到。这个坚强到坚韧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绝望，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神色异常矛盾。

果然，白毅开口了：“须眉，我们，还是算了吧！”声音颤抖，有着浓浓的不舍，但还是说出这样决然的话。

乐须眉一阵晕眩，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可能晕倒一般。“我可以不在意世人如何我，笑我，骂我，但你为何如此对我？”

她想要问为什么？她想要开口挽回，即便她再如何的决绝果断，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张嘴欲问，可她却说不出话，用尽全力紧紧的咬着下唇。血液流出，染红了那苍白干裂的嘴唇，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了解白毅。当白毅说出这番话后，那就代表着，这段感情真正的已经破灭，再也没有希望！

此时的乐须眉悲痛欲绝犹如万箭穿心，从来没有哭过的她，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顺着满面的灰尘流了下去。滴落在雪地当中，留下深深的印记。拍去身上的雪花，梳拢着散乱枯槁的发丝，擦去眼角的泪痕。大红色的衣裙上有着灰尘，有着侵湿的痕迹。

乐须眉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筋疲力尽的身形不再摇晃，而是坚定的站在那里。眼眸深深的端详着白毅，许久许久。她笑了，眼眶含着泪滴对着白毅嫣然一笑。

白晟在身后的呆住了，这笑容融化了乐须眉硬朗，如万千盛开的花朵，千娇百媚。他从来没有想到，乐须眉居然能露出这样让人震撼的笑容！可白毅到之后，神色之间显露出强烈的痛楚。他到的不是乐须眉的笑，而是她内心的悲伤，她的心如死灰！

在这笑容中，乐须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可即便不到白毅，但乐须眉的双眸还在凝视着白毅的方向。“毅哥，你可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生生世世的这样下去，永远，永远！”

白毅此时伤心得痛不欲生，到倒地的乐须眉，想要上前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可是不知为何，双腿异常沉重，这短短的一步，居然无法迈出。

“须眉，我一定会娶你的！一定，相信我！”昔日的承诺回响在白毅的心中。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着，即便已经昏迷却还依旧望向自己的乐须眉。

心如刀割，沉默不语。但心中在不断的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的，只不过是和她永永远远在一起而已。”

“唰”的一下，白毅感觉如刀划过脸颊，一阵狂风从身边掠过，带动着无尽的雪花飞向昏迷的乐须眉。

再去，此时的乐须眉已经被白晟伸手扶住，没能真正的倒地。而赵雅也回过神，从白晟手里接过已经昏迷的乐须眉，眉眼中流出心疼的神色。

“大哥，为什么？”白晟满脸不平的站在白毅身前，抬头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大哥，不解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凭什么不要嫂嫂？”

白晟的这一句“嫂嫂”，让白毅身体一震脸色蓦然煞白。艰难的摇摇头，落寞的向外走去，居然没有再乐须眉一眼。

白晟着大哥的背影，雄壮魁梧的身形居然如同行就将木的老者一般，佝偻着，步履蹒跚的走着。

白毅已经走远，而雪面上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和几滴不为人注意的血迹。白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痴情的大哥，居然会放弃这一段深入骨髓的感情。但白晟知道他并不是不爱乐须眉，要不然功力深厚的他，肯定不会悲痛到真元紊乱自伤身体的地步。

白晟没有理会身后的忙乱，而是大步走向白闵的院子。他是不知道缘由，但是爷爷白闵肯定知道。一向对家人尊敬爱护的白晟，第一次开始反感那个虽对他严厉但疼爱有加的爷爷。

“凭什么你想让我自由发展，就可以不顾万千无辜之人的死去？”

“凭什么你想让我快速成长，就撕开我的美好，让我感受到那些血腥残忍？”

“凭什么为了一个狗屁不是的安排，就硬生生的拆散本来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为了白家的延续，帝国的屹立？如果没有家人，我要这些有什么用？”

“即便站在最高峰，但没有亲人朋友的陪伴，那又有什么意义？”

白晟决定，如果这次爷爷不给他一个说法。那么他保证，他会带着亲人朋友离开，然后亲手帮着外敌毁灭他想要守护的帝国。

白晟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他虽然聪慧，虽然有着两世的经历。但由于单纯的生活环境，遇到事情以后还没能达到处之泰然、悠然自得的境界。

反而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一些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事情。总的来说，他就一个遇事单纯却又偏激之人。而且限于年龄和阅历，虽然一直在成长，但城府毕竟不深，根本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所以，当他冰冷着脸带有愤恨的站在白闵面前时。不需要用语言，就能表达出他对白闵的不满。

白闵靠躺在椅上，身上盖着华贵的绒毯。微眯着眼睛养着神，根本就不理会白晟。他知道白晟误会了自己，但他不想解释，有些事情不是现在的白晟能够知道的。就在白闵要呵斥白晟，让他退下之时。他到了白晟微微泛红的双眼，从中他不止到那抹坚定不移，更到了一丝疯狂的意味。

这让白闵心生感慨，原来，这个最痞懒最受疼爱的幼孙，在他刻意或者无意间终于长大了。并不能再向以前那样，随意的解释几句或者呵斥一下，就能让他退却了。

白闵内心复杂，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失落。他坐起身来，把绒毯放在一边，开口说道：“还记得世人流传，我们白家的两个千古谜团吗？”

“世人都道，我们白家历代先祖是因为害怕功高震主，所以才会消失不见。至于说什么上天惩戒，更是无稽之谈。”白闵嘴角露出嘲讽，淡淡的说道。

白晟微愣，想起来那民间传言。千年白家，有着各种不同性格的族人诞生，有的偏激；有的温顺；有的如同儒者一般，温文尔雅；有的嗜血成性。但只要出现在战场之上，或者与人争斗之时。不管是何等性子，都会变得冷酷异常。敌对之人从不留下活口，所以白家又被称为“杀神家族”！

可更加奇怪的是，不管是多么战功赫赫的将军，还是武艺超群的武者，都会在达到最巅峰之时突然的消失不见。反而那些平庸之人，却能长久享受。而这种诡异的情况，被世人戏称为白家两大千古谜团。多少风言细语传出，褒贬不一，但白家对于这件事却一致缄口不言。

白晟默不作声，这是他幼时很想知道的故事。但今天他却没有兴趣，他只想知道，白闵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闵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停顿一会，自顾自的继续讲说着，那属于白家的秘密。

第六十四章戏言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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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白家，之所以历代功绩震天之人都会消失不见，是因为白家的家传绝学《杀神诀》。”白闵眼神有些迷惘，有些骄傲，但还有着不易察觉的忌惮。

“你从小经脉尽断，知道我和你父亲为什么从来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着喜悦吗？”白闵有些苍老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说着白晟想要知道的缘由。在他的解说中，白晟有着赞叹，有着自豪，但还有着一丝愤怒。他赞叹着先祖的功绩，自豪于生长在这样的家族，但又愤怒于爷爷的隐瞒，如果他早就说出这些，哪还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杀神诀》是白家先祖白起所留下的功法，但在先祖的留言中，这并不他自创的。而是在征战的某一天，遇到一个神通广大的仙人。在白起的印象中，那仙人气势无丝毫外泄，但却给人一种惊天动地的感觉。好似面前所站之人，就是这天，就是这地。随意之间，就能让这世间一切，灰飞烟灭。

后来，仙人查白起的资质后惊叹不已，收白起为徒，留下一部功法，只要能达到先天大圆满，就可以破开结界走出这座牢笼，进入真正的天地之间。

而《杀神诀》不同于其它功法的地方是，如只靠着周天循环从天地之间吸取灵气，那么修炼的速度将是异常缓慢。但是，如果通过拼杀、战争，那么杀的人越多，修为精进的就越快。所以，每逢乱世，对于其他家族、国家来说，或许一种劫难。但对于白家来说，那是不可多得的机遇。因为这种特殊的功法，白家才能够千年不倒，并且历代天才、奇才不断。

而白闵之所以不同意白毅的婚事，是因为白毅资质非凡，虽不如白晟，但也是六彩地根，属于难得一出的天才。根据以往的家族经验，如果白毅三十岁之前无法突破先天大圆满，那么要达到那个境界，就不知需要多少年。

而白毅的资质加上经过这些年的战争洗礼，让他的境界突飞猛进，从后天初期，十年之间就进入了先天后期。而且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三年，白毅就会达到先天大圆满，接着就会被宗派接引出去。

所以，即便白毅现在与乐须眉成亲，那么他们也无法厮守终生，反而对于两人说都是一种折磨。当白闵告诉白毅这些以后，白毅就决定与乐须眉分开。他并不想自己离开之后，乐须眉会因此痛不欲生。他希望过几年乐须眉就会慢慢忘却这段感情，也忘记他，然后找一个可以陪伴她一生之人。所以白毅忍着肝肠寸断的痛楚，毅然决然的与乐须眉划分界限。

白晟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如果是因为外部因素，那凭着自己的无赖手段，别管怎样，都可以让他们如愿以偿的在一起。可这是白毅自己做下的决定，而且是异常坚定。虽然白晟很是不屑，但对于这些也是丝毫没有办法，不知该如何去做。

“老爷！”端木敲门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胡少爷刚刚为乐姑娘诊断过。结果……”

“怎样？”白闵有些担心问道，毕竟他也是喜欢那个倔强的女孩的，要不然开始也不会默认他们在一起。而现在的乐须眉在身心的双重打击之下，他还真怕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乐姑娘怀孕了！”端木怪异的了白晟一眼，说道：“胡少爷说，乐姑娘的脉搏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是喜脉。因受到强烈刺激，才会晕倒过去。”

白闵爷俩听过之后都是目瞪口呆，着对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明明是白晟打算忽悠白闵的主意，现在居然成为了事实。这可怎么说的？那现在怎么办？

正在白闵一筹莫展的时候，白晟幸灾乐祸的笑了：“老头，让你不同意，现在真怀孕了，我你怎么办！”说完，大笑着走了出去。

“毅儿一向忠厚老实，我还以为他们只是互相爱慕，哪想到……”良久之后，白闵抚着颔下的胡须，叹气道：“唉，失算了。跟谁学不好，居然跟那个小兔崽子学这些！”

端木忍着笑，想道，“如果是小少爷做出这种事，那还说的通。可谁能想到，大少爷居然也会如此。莫非这就是近墨者黑？”

幸亏白晟早就出去，要不然非得给白闵他们闹上一场不可。“什么叫跟我学？我这么乖巧懂事，怎么在你们这里就这么不堪？我到现在还是处男好不好？”

白毅双手抱着酒坛，旁边站着一位年龄不大的侍女。叽叽喳喳的跟白毅汇报着情况，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很是讨喜。本来愁容满面，悲伤痛楚，正在借酒浇愁的白毅，听到侍女的汇报之后。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有惊异，有怀疑，有喜悦，有犹豫。

白晟进来之后，到的就是这副场面。白毅神不守舍的抱着酒坛，坛中美酒顺着胸前一直流下去，整个身体都被酒水浇湿。冷风一吹，有着结冰的倾向，但白毅还是不自知的样子。直到酒坛的酒全部倒尽，白毅依旧抱着酒坛，茫然的望着前方。

“大哥，喝酒呢？”白晟强忍着笑，悲痛的说道：“唉，小弟有错啊！没能帮到大哥，害得你们无法结合。小弟来跟你赔罪了，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

“呵呵，”白毅面对着白晟，但眼神依旧迷茫的说道：“小弟，须眉怀孕了！”

“大哥？”白晟一巴掌拍到白毅的肩膀上，故作惊恐的叫道：“大哥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刺激过度，发傻了？这是我教给你糊弄爷爷的，不是真的！”

白毅回过神，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小弟，须眉真的怀孕了。刚刚娘派人来告诉我了！”

“真的？”白晟假装惊喜莫名，但接着又唉声叹气的说道：“怀孕又如何？你都说不要她了，大哥你别忘了，白家的绝学啊！”

白毅的脸上，再次露出痛楚的神情，“是啊！没几年，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怎么能因一己之私，而让须眉痛苦一生呢！罢了，罢了！”

“是啊，是啊！”白晟附和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