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断摇曳,蛇信吞吐伸缩,一口口的腥气从蛇口之中吐出,逸散在夜风之中。丝丝腥甜之气甚至已经随着老朱的呼吸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见此情景,老朱强自镇定下来,两只猪蹄攥紧了手中钉耙,既然赶不走,那就只能全力一战了,总不能引颈就戮吧。而此时,斑斓大蟒在距离老朱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蛇信吐动,一双蛇瞳朝向着老朱所在的方向,似乎随时可能发动突然袭击一般。
此时,老朱只要一耙子落下,就能刨到斑斓毒蛇,而斑斓毒蛇只要使劲一蹿,也就能咬到老朱,双方都已经置身于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但双方又彼此忌惮,都没有把握一击成功,故而一时间都僵持不动,似乎在小心的观察着对方的破绽,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哈!”在僵持片刻之后,没有实战经验的老朱首先忍不住了,使劲抡起手中的钉耙,带起一股劲风向着地上的斑斓大蟒猛然砸落。
斑斓大蟒几乎是在老朱抡动钉耙的同时身子骤然一动,“哧溜”一下子向旁边游蹿出去。“砰!”钉耙重重的刨在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地上的尘土被劲风一激,猛地飞扬而起,腾起数尺高。
老朱使足了力气的一耙子刨在地上,巨大的反震力量从钉耙之上传来,直震得老朱膀臂发麻,猪嘴为之一咧。还未等嘴巴闭拢,老朱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一股腥甜之气扑面而来。
老朱大骇,顾不得其他,双蹄一松放开钉耙,身子猛地就地向旁边一滚。险而又险的躲开了毒蛇的暴起一击。不过老朱的危险并没有就此过去,还没等滚到一边的老朱重新站起来,一条仿佛长鞭的黑影便挟着呼啸的劲风向着老朱猛抽而下。
“砰!”这回老朱没能躲开,正被抽在他的猪头之上。老朱只觉得头脑剧烈一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刚刚要起来的身子猛然一晃,扑倒在地。
虽然老朱并未就此晕倒,只是眩晕了瞬间,便重新恢复清明。不过已经错过了最后的脱身机会。身子才刚重新站起,“呼”一声,斑斓大蟒已经带着一股腥风扑到了老朱的身上。
“啊!”老朱大吃一惊,急忙手刨脚蹬想要向后逃开,只是哪里还来得及。只觉腿上一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给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缚住,刚刚站起来的身子顿时又被绊得跌倒在地。随即老朱只觉得浑身一阵潮湿冰冷,登时动弹不得,却是被斑斓大蟒给牢牢缠住了。
老朱这一惊非小,魂魄险些被吓得出了窍。急忙奋尽全身之力,想要挣开大蛇的束缚。不过蛇类最擅捆缚,有时蛇吞吃了坚硬不易消化之物,缠在树或木桩之上,越缠越紧,来压迫粉碎体内的食物,促进消化。因此上,蛇类的捆缚之力极大。以老朱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猪之力,怎么可能挣得开这条身长数尺的大蛇的束缚!
老朱运起全身力量向外一崩,蛇身稍稍一松,但随即缠得更紧。老朱只感觉浑身酸麻,胸口被蛇缠紧,呼吸越来越困难。老朱每呼出一口废气,胸膛自然而然便是一塌,蛇身立时收紧,不留一点空间,老朱再想吸气,就会发现胸口压迫,根本吸不进来。
老朱渐感无力,头上方蛇口中喷出来的气息难闻之极,胸口发恶,只是想呕。坚持了一会儿,老朱眼前阵阵发暗,神智也渐渐不再清晰,逐渐陷入昏迷的边缘。这时候,老朱已经非常清楚,这条斑斓大蛇竟是想要把他生生勒死。
“俺老朱美好的神仙日子还未开始,难道就要变成一堆蛇粪么?俺不甘心,俺还没遇到俺的翠兰,俺还没亲眼看过嫦娥,俺还没享受过一天神仙的日子,俺这个天蓬元帅转世,难道就要死在一条赖皮蛇的口中?俺不甘心——”
老朱被大蛇缠住,渐渐昏迷,甚至连头脑的运转也因为缺氧而变得越发的滞涩了,只是一些思绪断断续续的在脑海中不断的流转,闪逝。
“嗯?天蓬元帅?对了,俺还有九齿钉耙!”就在老朱行将昏迷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老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强自振作精神,由于此时老朱的眼眉口鼻都已经贴在了冰冷滑腻的蛇身之上,连张开嘴巴都有些困难了,于是只得在心中默默唤道:“宝贝耙子,收。”
之前仓促之下被老朱撒手扔在一边的九齿钉耙顿时微微闪过一抹光华,消失不见。却是被老朱凭空摄入了身体之中。老朱这个冒牌货想要真正施展出九齿钉耙这件神兵的威能固然是不行,但凭借着天蓬元帅转世之身的身份,简单收摄、祭出九齿钉耙还是轻而易举的。
“宝贝耙子,出来!”随着老朱心中念叨,九齿钉耙又被祭出,凭空出现在了老朱的手中。不过这么一来,缠着老朱的大蛇可就遭了殃。
九齿钉耙耙身长近一丈,突然从斑斓大蛇缠盘的蛇身之内冒出来,哪里是只有几尺长的蛇身所能包容得下的。事出突然,大蛇便是想要放松蛇身都来不及,直接被突然钻出的九齿钉耙给生生撑破,顿时肚破肠烂,鲜血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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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善心少女救小猪
“呼,呼……”被大蛇缠在当中的老朱顿时觉得浑身压力尽去,一阵轻松,急忙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这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可刚喘了一口气,老朱就觉得眼前一暗,浓郁腥气扑面而来。却是大蛇命韧,虽然受了致命之伤,一时还未死透,垂死之下凶性大发,冲着老朱的脑袋一口咬了下来。老朱惊呼一声,脚下乱蹬,身子竭力向着一旁躲去。
“呃!”老朱一声闷哼,他虽然躲开了被大蟒吞头之祸,可还是没能躲利索,被垂死的斑斓大蟒一口咬在了背上。两根尖利的毒牙登时刺穿了老朱娇嫩的猪皮,咬到了肉里。老朱只觉得背上一痛,紧接着便是一阵麻痹之感。
“该死的长虫,临死还要作祟!”老朱怒气上冲,腾地站起身来,抡起九齿钉耙,照着斑斓大蟒的蛇头便砸了下去。“噗”一声,整个蛇头被九齿钉耙刨成了烂柿子,红的白的混杂在一起,煞是恶心。
先是肠穿肚烂,脑袋又被砸成了烂泥,斑斓大蟒的生命力终于耗尽,破烂的蛇身又抽搐痉挛了几下,而后摔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老朱冲着死透了的斑斓大蟒唾了一口,看着一摊烂泥似的斑斓大蟒死尸,老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急忙将掌中的九齿钉耙锄进一旁的草丛中,狠狠的蹭了几下。尽管九齿钉耙这件仙器神兵之上其实并么有任何的秽物残留。
就在此时,老朱忽然发现自己的背部一片酥麻鼓胀,仿佛要失去了知觉。眼前金星直冒,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不好,俺中毒了!”老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吓得脸都白了。“对了,蛇胆解毒!”
老朱急忙将九齿钉耙收起。一下子扑到了斑斓大蟒的烂尸堆里。一双蹄子猛刨乱翻,将呈不规则椭圆形的蛇胆翻找了出来。性命攸关之下,老朱也顾不得恶心了,将蛇胆送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刚把蛇胆吞下去,老朱身上的蛇毒彻底发作,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趴在斑斓大蟒的烂尸堆边昏了过去……
夜悄悄过去,天色渐明,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渐渐的,这丝鱼肚白的面积迅速扩大,片刻间便将残余的夜色彻底驱散,天地间一片白蒙蒙。火红的太阳猛地从地平线跃出,明媚的阳光穿越千万里的距离,肆意的会洒在了辽阔的大地之上,洒在了山川河流之中。
当然,普照万物苍生的太阳也没有将福陵山区遗忘。阳光穿过重峦叠翠,照在了树下斑斓大蟒的尸体和趴在尸体旁的老朱的身上。晨曦中,一只浑身雪白,皮毛稚嫩的小猪安静的趴在一堆令人作呕的死蛇烂肉旁边,仿佛沉浸于温暖的梦乡之中一般。只是背上的一大块乌青,和小猪脸上不时扭曲出来的痛苦之色,才显露出小猪的情况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美好。
老朱如今的情况确实并不太好。咬伤老朱的这条斑斓大蟒乃是一条活了一些年头的剧毒蛇,它所携带的毒素虽然还达不到见血封喉的程度,也相当厉害,寻常动物被它咬伤,只需十几息的时间便会毒气攻心而死。
老朱虽然及时吞吃了蛇胆来解毒,毕竟没有在中毒的第一时间发现并进行处理,在吞下蛇胆的时候中毒已深。虽然在具有解毒奇效的蛇胆作用下没有被蛇毒要去了性命,可想要将已经深入身体的蛇毒完全解除,还需要不少的时间。而受蛇毒的麻醉影响,在蛇毒彻底消解之前,老朱恐怕都难以从昏迷中醒来了。
“沙沙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上身月白衣衫,下身细罗裙,脚下蹬着一双绣花布鞋的清秀少女,沿着林间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步履轻盈的走上山来。
这少女一手拿着一把小药锄,另外一条胳膊上挎着一只竹篮,几株鲜嫩的药草从小巧的竹篮中露出头来,在清凉的晨风中微微摇摆。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于福陵山中居住的人家来说,他们想要生存,就只有向大山讨饭吃。而这些山中人家向大山讨饭吃的手段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打猎,另外一种就是采药。
山中人家通常都是家中男人负责打猎,而采药这种相对安全的工作就由家中女人来做。待到打来的猎物和采来的药草积攒的多了,就会去山下的市集上贩卖,赚些银钱补贴家用。显而易见,这少女就是来山上采药的。
“啊!”少女忽然看见斑斓大蟒的烂肉尸身,不禁掩口轻呼,向后急退两步,一张俏脸血色瞬间褪尽,苍白若纸。
斑斓大蟒体型不小,死状又太过凄惨,少女乍见之下难免吃了一惊。不过她毕竟是山中猎户人家的儿女,蛇虫之类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一惊之后,旋即缓过神来,这才发现那条骇人的斑斓大蟒原来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而已。
“吓我一跳,原来是条死蛇。”虚惊一场的少女轻抚了抚她那已经发育隆起的胸膛,长出了一口气。
“咦?”少女忽然发现在蛇尸旁边,还有白乎乎的一团,似乎是什么动物。因为离得远,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动物。少女禁不住心中好奇,莲步轻移,向着蛇尸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近前,少女这才看清,趴在地上的原来是一只皮肉白皙绒毛稚嫩的小肥猪。只是背上乌青一片,还有一排牙印,其中有两个牙印最深,深深的刺入了小猪的肌肤之中,暗红色的血液正顺着这两牙印向外汩汩流淌。地上还有乌黑暗红的一滩,将地面都浸得黑红一片。
“这是谁家的小猪啊,怎么跑到山上来,还被毒蛇咬伤了,好可怜!”看着老朱憨实可爱的形象,少女怜悯同情之心顿时发作。急忙弯下腰肢,将挎着的竹篮和手中的小药锄放在一旁,伸手便把昏迷的老朱抱在怀里,仔细查看老朱的情况。
山里人被蛇咬是常有的事,所以几乎人人都懂得一些治疗蛇毒之法。少女一看老朱背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呈现暗红,颜色已经接近鲜血的正常色泽,乌青的皮肤也正逐渐变白,就知道蛇毒已经解了大半。只是伤口之上还有少量的毒素残余,才使得伤口无法愈合。
于是少女将老朱翻过身来,肚皮朝上背部朝下,用力挤按老朱背上的伤口,要将老朱体内残留的毒血尽数挤出。片刻之后,流出的鲜血已经呈鲜红色,老朱背上的乌青色也已经渐渐消去。
少女见状轻出一口气,冲着怀里的老朱轻声道:“小东西,你身上的毒已经祛除干净了,我这就给你上药止血。”
说着话,少女将老朱轻轻的放在地上。伸手从从竹篮里拿出一株不久前刚刚采到的田七,送进嘴里咀嚼几下,待嚼烂之后吐在手里。伸手将地上的老朱重新揽入怀中,将嚼得稀烂的田七药泥轻轻的敷在了老朱的背上。
毒素祛除干净之后,老朱从昏迷之中幽幽醒来。老朱刚刚苏醒过来,顿时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后背伤口那里一片清凉,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老朱心中一动,急忙抬头看去,顿时看见了一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触目是一张清新秀丽的脸庞,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头乌鸦鸦青丝被一条细细的红线绳轻轻拢起。额头光洁如玉,两弯秀眉如初生新月,一双眼眸如两汪澄明潭水,一丝怜惜之色在水波间流转。琼鼻之下,两片朱唇徐吐清香。
“这是天仙下凡救俺来了么?”一眼之下,老朱觉得自己已经深醉其中不可自拔了。
第六章 落户山村养伤病
“呀,小东西,你醒啦!”刚给老朱上好药的少女感觉到老朱在怀中的动弹,顿时欢声笑道。“不要动,刚给你上过药,血才刚止住,乱动伤口可能会重新裂开呢。”
少女显然也并没有指望老朱能够听懂她的话,在说话的同时,一双玉臂揽得更紧,不让老朱有乱动的空间。老朱不过是一个两个来月大的小猪,没有多大,少女这么一用力,顿时就将老朱牢牢抱住,丝毫动弹不得了。
“啊——”不过老朱对此却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因为随着少女这么一收紧怀抱,老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头侧靠在了一团柔软之上,感受着那团柔软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而出的温软和弹性,老朱竟然舒服得呻吟出声来。
还好少女听不懂老朱的猪哼哼,没有听出老朱这哼声之中所含有的淫荡之意,否则非把老朱这头淫猪丢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不可。
“小东西,我弄疼你了吧?”少女并不知道老朱是舒服的直哼哼,还以为是她用的力气太大,搂疼了老朱呢。于是连忙放松怀抱,转而将老朱轻轻的托在臂间。
老朱只觉浑身一松,身子被两条手臂托住,离开了那个让他倍感享受的温暖怀抱,脑袋也自然而然的离开了那团柔软。老朱顿时大感失望,不甘心的手刨脚蹬,身子不老实的尽量向前拱,直往少女的怀里钻。一张凸嘴还不断的往少女胸前的两团温软上拱,趁机大吃豆腐,简直不要脸之极。
“嘻嘻,小东西不要乱动,你弄得我好痒。”被老朱在怀里乱拱,只把少女弄得胸腹痒痒,咯咯直笑,清脆的声音仿佛被风吹动的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在林间荡漾开来。手臂加力,再次将老朱牢牢抱住。
两个月大的小猪能有多少力气?被少女这么使劲儿一抱,老朱顿时就挣扎不得了。老朱看看没有继续占便宜的机会了,只得歪了歪脑袋,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少女的怀里不再动弹了。
“呀,那不是我家昨晚丢的腊肉么?怎么只剩下半串了!”少女抱着老朱,目光随意向边上一扫,顿时发现了老朱昨夜与斑斓大蟒搏斗时丢在地上的那半串没吃完的腊肉。
“糟了,撞上正主了!”老朱心中一跳,暗叫一声不好。忙把头深深的埋在少女怀里,当起了缩头乌龟。只盼望少女不要想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老朱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少女也是冰雪聪明,几步走上前,弯腰将地上的半串腊肉捡起,看了看上面留下的啃咬印记,顿时将目标转到了她怀中的老朱身上:“小东西,原来你就是昨天夜里的那只偷肉贼呀!”
老朱连忙摇头,开玩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呢?打死也不能认!
不想他这么一来却是弄巧成拙了。原本少女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虽然怀疑老朱,可也没想到老朱能听懂她的话,更别提让老朱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