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误会颇深,无奈只能先行退后避开,说道:“田兄,田帮主,且先住手,听我一言!”
田国慧的脾气本就火烈,根本不由得李文轩讲话,紧跟着就上前一步,又是数招使出,口中不断说道:“你这人,害了司徒庄主不说,又灭了福州镖局十九条人命,与你这种武林败类还有什么话好讲?”
李文轩知道误会太深,但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自己名声如此,要想要与他将这其中细节讲明,只好先将他擒住再说。
那边童老大听说李文轩的身上竟然背了这么多的人命,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看了看杨帆,想要看杨帆拿什么主意,只见杨帆沉着脸,并未说话,他也只能远远的避在远去看着,免得他们打红眼不小心伤了自己。
田国慧的三节棍使的周围是风声鹤唳,水浪呼啸,李文轩是以退为进,青霜剑在手却是始终不用,独身在田国慧的招式中来回闪避。
田国慧的三节棍起初是十分的严密,可招式一多,却打不到李文轩,田国慧不由得心急,加快了招式,但忙中出错,左首立马就露出了空档。
李文轩见机不可失,这就突然一步抢上,一手扣住田国慧的左手腕。田国慧右手随即挥动三节棍打向李文轩腋下,李文轩不容田国慧的三节棍使到,便已经翻身到了他的背后,田国慧一棍打空了不说,更是给自己的大腿上来了一下子,而李文轩则已经牢牢的挟住了田国慧的右肩膀。
田国慧被李文轩制住,不能动弹,李文轩说道:“田兄,你先不要动手,听我说清楚缘由可好?”
田国慧只是奋力挣扎,一个劲的哼哼,并不与李文轩讲话,杨帆见李文轩与田国慧动手的时候一直颇有顾及,看样子就知道李文轩对他们二人并没有半点恶意,心中多少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于是说道:“好,我们兄弟就先听你讲讲缘由,国慧,你暂且莫要与他计较,他说的有理就罢了,若是说的无理,我与你一通跟他拼了,为江湖除害!”
田国慧一脸的愤愤然,不过挣扎的力道倒也减弱了,李文轩便慢慢的松开了他。
田国慧回头看着李文轩,向前走了两步,似是心有不甘,突然又回头向李文轩当胸打来一拳,李文轩知道他们对自己有误会,而田国慧更是脾气暴躁,为了让他满意,李文轩便生生的运起内力接了田国慧的这一拳,虽说有内力护身,伤不到内脏,但这一拳田国慧的力道组,也是叫李文轩的皮肉生疼。
田国慧打了这一拳之后,看样子才算是满意,回到那头与杨帆站在一起。
杨帆问道:“李文轩,你害了司徒庄主,又伤了福州镖局的那许多人命,你如何解释?”
李文轩沉声说道:“品剑山庄的事情,我是被人陷害的,当日有人说司徒庄主是被银针暗器所伤,你二人当时就在品剑山庄,也应当对此事有所听闻,对吧?”
杨帆说道:“不错,司徒庄主正是被银针所伤,据说是被刺穿了心脉,并且那银针我也见过。”
李文轩眼中一亮,说道:“你见过?那好,你看看可是这样的银针。”
李文轩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竹筒,拧开取出了前段时间被明珠射入自己肩膀的那枚毒针,递给了杨帆。
杨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的银针!”
田国慧又骂道:“果然就是你小子干的好事,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一模一样的暗器!”
李文轩叫苦连连,说道:“这银针并不是我的,我这半年来一直都躲藏在莆田寺附近,前些日子有一批金人上莆田寺寻事,我被他们用这种银针所伤,后来疗伤的时候,我觉得这银针有异,似乎是与司徒庄主有关,所以我才将他留了下来。”李文轩随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让杨帆与田国慧看自己肩头所留的针孔。因为伤李文轩的那枚银针上涂头剧毒,李文轩绥江体内毒物驱散,但毕竟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如今肩头上的针孔,仍是十分的清晰。
李文轩见杨帆面露疑惑之色,便晓得他大概已经信了自己三分,于是又道:“我在品剑山庄被人误会之后,幸得苏啸天前辈的信任,助我良多,我就一路南逃,后来躲在了莆田寺附近,莆田寺的方丈子明大师,与其他几位高僧,均相信我并非谋害司徒庄主的真凶,后来我更拜得莆田寺子静大师为师傅,在莆田寺那边学了许多本事,还请杨兄与田兄,一定要信我才是!”
杨帆说道:“你当真一直躲避在莆田寺?”
李文轩说道:“正是,不敢有半点虚假。”
杨帆又道:“那我问你,前段时间到莆田寺上生事的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叫做什么,你可能讲诉清楚?”
李文轩说道:“那些人都是金人,为首一人号称金国第一高手,唤作叱利文龙,他有两大弟子,一名阿贵,一名阿图,另外还有十八黑衣人紧密相随,号称燕云十八骑,对了,那十八人便是你我在红叶寺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其中有几人两位想必也都认识。”
杨帆惊道:“你怎么会对它们如此清楚?难道你当真是在莆田寺?”
李文轩说道:“不错,我不光在莆田寺,当日双方约定三战决胜负,我曾与他们对战,打的就是那第一场,我肩膀所中的银针也是出自他们的手笔,两位请想想,我与司徒庄主没有丝毫仇怨,我为何要害他,还有,我在红叶寺为就江南武林的抗金人士还与金人相斗,险些丢了性命,而司徒庄主又是力主抗金,并且司徒庄主还与我颇有渊源,我更没有道理要害他啊!”
杨帆与田国慧面面相觑,觉得李文轩所言不假。过了一会田国慧却道:“就算是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福州镖局在莆田的十九条人命,你又当如何解释!”
李文轩说道:“这个我承认,那些人命全都是亡在我手!”
田国慧怒道:“亏你还敢承认,你杀人如麻,江湖上有你这人,当真是一祸害!”
李文轩看田国慧又想要动手,忙道:“且慢,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与他们动手?”
杨帆看其中还有隐情,伸手拦住了田国慧,说道:“什么缘由,你说。”
李文轩说道:“你二人应当记得苏家的小姐,苏晴雪。说来惭愧,我这一路南下,一直都与她在一起,苏伯伯也相信品剑山庄的事情我是被冤屈的,这才愿意让晴雪与我同行,我刚到莆田之时,曾与福州镖局的少主云放有些误会,但那全都是因为云放那小子为人轻薄,想要欺辱晴雪所致。可没想到后来云放竟然派人掳走了晴雪,欲加欺辱,我为救晴雪,夜闯福州镖局,可福州镖局的人却是百般阻拦,所以我不得已才痛下杀手。这些事情,二位若是不信,大可到临安苏家,或者是莆田寺求证,绝无半点虚假。试问,像云放这样的无耻之徒,还有他那些助手为虐的手下,我杀他有何过错?”
杨帆与田国慧二人怔怔的不再多言,不知道该信李文轩,还是不该相信。
杨帆顿了顿说道:“你既然是在莆田,为何又到了此地?”
李文轩神色一阵黯然,说道:“莆田寺与金人一战,多少也与我有关系,我不幸负伤,我师傅子静大师更是壮烈战死,我亏欠莆田寺良多,但因为福州镖局的事情惊动了官府,怕无需多日便会有官差上莆田寺为难,我不忍为莆田寺再带来祸患,这才千里西行,一路隐姓埋名,避开一时,算是一时。”
李文轩谈话之间也早已经将兵刃收起,以显露并无与他二人打斗之意。
杨帆与田国慧见状,想起李文轩之前的为人,况且还救过他恶人的性命,便对李文轩的话信了八九分,实在不好再多出言语为难,于是杨帆上前一步,拜了一拜,说道:“李兄弟,是我兄弟二人误会你了,杨帆为你赔罪!”
李文轩忙着上前将杨帆搀扶起来,田国慧也说道:“好,杨兄聪明的很,既然他都信你了,我也就暂且信你,不过日后我若是晓得你并不干净,我定然与你拼命!”
李文轩叹了一声,随后反倒是笑着向田国慧弯身谢道:“多谢田兄信我,文轩感激不尽,文轩若当真是恶人,便全凭田兄处置!”
话既然已经说开,杨帆便拉了他二人的手,笑哈哈的向船舱中走去,李文轩一撇眼,却见童老大正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于是便笑着向童老大作了一揖,说道:“童老大,文轩因为之前有许多的苦衷,所以才不便以真实性命相告,这其中的究竟,还请童老大切莫见怪啊!”
童老大看李文轩方才的本事,再加上李文轩帮他保住了这一船的货物,谢他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怪他?忙着还礼说道:“不怪,不怪,我还得谢谢你替我保住了这一船的货物啊,多谢了!”
童老大这就要向李文轩下跪道谢,李文轩哪里肯受,伸手一在童老大腋下一抬,童老大便稳稳的站住了,哪里还能跪的下?
童老大又道:“你们三位回船舱吧,我先开船,然后给你们烧一壶好酒来。”随后童老大向那些个还没缓过神的船工说道:“都别傻看啦,快些起锚开船了!咱们今儿个还要到洞庭呢!”
李文轩听到起锚二字,突想起了田国慧这两日不断寻找自己的事情,于是拉了田国慧的手说道:“田兄,请随我来。”
田国慧不知道李文轩要做什么,便跟了过去,杨帆也随后而至。
李文轩引着他们到了船尾,向那铁锚一指,说道:“田兄不是要看我起这大铁锚吗?好,我现在就来!”
李文轩说罢,扎了一个马步,弯下身子,几下的功夫,一人便将这二百多斤的铁锚给拎了上来。
众船工这些日子与李文轩打的火热,关系甚好,先前虽说是看着李文轩有些害怕,此时却又忍不住各个叫好,虽说想起了与田国慧的赌注,但想着李文轩之前给他们编的那些谎话,没有人敢开口想要。而田国慧也是一阵赞叹,方才还剩下的那点嫌隙,已经是一扫而空。
三人在船舱中坐定,李文轩说道:“杨兄,我见方才那大船上有旗号上写着大胜天王,这大圣天王到底是什么人物啊,我方才见对面的那两个人功夫也都不弱。”
杨帆说道:“你可知道杨幺?”
李文轩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梅峰寺上,生活简单的很,一路西行,又是孤苦伶仃的,这洞庭湖上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晓得了,于是说道:“文轩不知,还请杨兄明示。”
杨帆说道:“这杨幺自封是大胜天王,是洞庭湖的造反头子啊!”
李文轩一愣,惊道:“造反!那还了得!”
田国慧说道:“造反算个什么,我也敢!可是那鸟人,听说近些时间,竟然跟金狗还有伪齐那边打的火热,怕是要当汉奸了!”
李文轩也是眉头一皱,说道:“那这人……太……”
杨帆瞪了田国慧一眼,紧接着又说道:“这杨幺起事之后,发展的极其迅猛,坐拥十多万的兵马,朝廷的官军这两年来数度围攻,可都被他打的是溃不成军,杀了许多的将领不说,还攻城掠地,很是威风,现如今就是我大宋朝心头的一颗钉,疼的狠呐!”
李文轩又道:“他造的大宋的反,咱们却都是江湖中,可是方才所见,似乎是故意要与你们为难,不知道这是为何?”
杨帆叹道:“过去这洞庭水泊,本就是纷乱不堪,许多江湖帮派争斗,好在有我们扈大哥力挽狂澜,从中调节,将这十几个帮派结盟为洞庭水帮,这附近的百姓都是以水为生,帮会兄弟也都是做的水面上的生意,好容易才是安顿了下来几年,但是这杨幺起事之后,初期大家还相安无事,但到了后来,那杨幺却是仗着自己军强马壮,多次占我帮会的地盘,夺我财物,本来由我帮会护航的河段,也都由他杨幺给站了去,大伙的生计断了,难免会有摩擦,所以,这才渐渐起了仇怨!”
李文轩说道:“那就是他的不是了,有点欺人太甚。”
杨帆又道:“这船货物,其实就是我们扈大哥的货,我二人并非是偶遇,其实是故意在中途守候,就怕半路上被杨幺的人马给劫持了,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了岔子,这都是得多谢李兄弟你啊,不然这一趟我们兄弟就栽了,日后我一定回禀扈大哥,我们定要好好谢你才是!”
李文轩忙谦虚道:“不敢,不敢,杨兄严重了!”
田国慧对他们所说的那些并不上心,一直在琢磨着李文轩的这身功夫怎地如此精进,说道:“文轩,你这半年,可学了不少的本事啊,我瞧你此时的功力剑法,怕是比初次相见,高出了一倍不止啊,我都在你手下过不上几招了。”
李文轩叹道:“方才我不过是取巧罢了,我这身功夫,都是要多谢我的师傅,子静大师,是他倾心相授,我才小有所成,只可惜他老人家……唉!”
杨帆看田国慧说的不是地方,忙捅了他两下,让他闭嘴,后又说道:“不知道文轩兄弟今后有何打算?到了洞庭之后,打算去往何处呢?”
李文轩无奈的一摊手,说道:“正如你二人之前对我的误会一般,我如今是个江湖中的大恶人,人人都欲除之而后快,怕是江湖之大难有容我的地方,我也是只好居无定所,走到哪算哪了,我到这洞庭也是纯属偶然,至于今后去哪,我也是没有半点头绪。”
杨帆听了此话,却是微微一笑,田国慧瞧着奇怪,说道:“李兄弟都蒙冤无处容身了,你笑个什么呢?”
杨帆气的就想给田国慧当头来一拳,说道:“文轩兄弟,我扈大哥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不如你随我二人暂且到我帮会中小避,你的事情若有扈大哥为你出头,不敢保证为你洗清这些冤屈,但是我敢说再这洞庭一带,绝对没人再敢与你为难半点!”
李文轩本是打算到了洞庭之后就立即离开,听杨帆这么说,也不免动心,毕竟能结交这么一个有名望的人物,自然不是坏事,于是说道:“那文轩就劳烦二位兄长引荐了!”
说道此时,童老大刚好端了一壶的烧酒还有几份下酒菜进来,说道:“你们都是江湖豪杰,这光说话没有酒肉可是不成啊,来来来,你们边喝边聊,让我童老大也在边上沾沾光!”
几人都是一笑,随后边喝边聊,李文轩也趁着机会将自己这半年的来的大概经历,一并全数与他们讲了,杨帆与田国慧都是再无半点的怀疑之心。
第242章紫衣姑娘
船只虽说是被高老虎在中途给阻挡了一阵,但奈何阵阵春风,吹暖江南岸,人语欢声,更兼轻舟快……
不到半日功夫,货船已抵洞庭湖码头,众人上岸,杨帆向远处一招手,立即便有五两马车到了码头近前,为首的人分别向杨帆与田国慧行礼,原来他们是早就安排好了人马前来接应,很快,众人就将船中的十几口大箱子撞上了马车。
李文轩瞧着那些箱子颇为沉重,想来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又加上高老虎他们想要抢夺,心中不免好奇,本来想要问问里面究竟是些什么的,可又觉得这是人家洞庭水帮的私事,人家不言语,自己若是贸然相问则是显得唐突了。
眼看即将与童老大别离,拱手作别之时,童老大却是从腰里摸出来了二两银子,非要给李文轩这个船工算做工钱不可。
李文轩笑着推辞道:“童老大,我这一路上光是酒肉的钱也喝了怕是你不止二两了,你若是还要给我这二两银子,可只怕是折煞我啦!”
童老大却道:“不行,你本事虽说厉害,可这段时间也是我船上的伙计呢,你也帮我做了事情,那这银子非的给你不可,你若是不收,那就是砸了我童老大的信誉,不然日后可就没人再来我这船上干活了!”
李文轩又是几番推辞,童老大还是执意要给。
田国慧在一旁看着着急了,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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