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我之所以让他在你身边,也是一种保护你的方式,你明不明白?”
莎幻丽大叫:“我不明白!你在为自己狡辩,你永远都有借口,莎如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的。”
“那个……”一旁的牛有道忽干咳一声,“莎城主,恕我插一句,莎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一些。正因为向明是罗秋的人,所以莎先生才假装不知,而把你送到向明的手上,就意味着你完全在罗秋的掌控中,罗秋随时能处置你,随时能拿住你,不到不得已的情况下反而不会动你,莎先生是在以这种方式保护你。”
“你闭嘴!”莎幻丽忽对牛有道咆哮一声,“牛有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卑鄙无耻骗我,故意把我们诱入陷阱,如今还跑出来装什么好人。你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我告诉你,向伯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除非我今天死在这,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牛有道哑口无言,貌似灰溜溜的摸了摸自己鼻子。
有点后悔自己没忍住,人家的家事,自己就不该插嘴,出力不讨好,自作自受。
也的确是被骂的无话可说,站在对方的立场,还有对方所处的心理层次来看,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无须辩解,这个时候也解释不清,跟女人讲道理,尤其是和感情上受到了刺激的女人讲道理,不是找死么?
当然,他也无所谓,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早已分不清自己是黑是白。
莎如来忽道:“丫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母亲吗?我本不想告诉你,怕你冲动,怕会害了你,可看你目前的状况,不告诉你是不行了。罗秋,虽不是罗秋亲手杀的,却是罗秋亲自下令杀的!”
泪眼婆娑的莎幻丽怔怔看着他。
“其实你母亲一出事,我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莎如来娓娓道来了事情经过。
事情从他已故的师姐孔玲珑开始,孔玲珑的年纪和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地步,有了更上层楼的念头,觊觎上了无量园的无量果。恰好孔玲珑的徒弟就在无量园内当差,孔玲珑开始暗中向其徒打探无量园内的情况。
几番私下打听后,有一次其徒突然说,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孔玲珑吃惊,立刻终止了和徒弟的私下接触。
之后罗秋又突然找到她,说女儿罗芳菲闹的他有点难受,为了成全女儿,示意她把莎如来的夫人给杀了。
让自己干这种事,结合前因,孔玲珑知道罗秋对自己动了杀心,已经容不下她了,知道自己动手后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然而她不得不做,不过动手前留了一手,也可以说是不想让罗秋好过,暗中留了密信给莎如来,信中阐明了事情经过。
等莎如来看到信的时候,他的夫人已经出事了,表面上是不堪压力上吊自尽。
而孔玲珑的预感没错,紧接着就因自己弟子被抓抖出了觊觎无量果的事,被罗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处决了。
莎如来当时很愤怒,可更多的是不安,见罗秋已经动了杀手,担心会一不做二休,因为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父女,或者说是他的女儿莎幻丽。面对趁虚而入的罗芳菲的纠缠,为了自保,他答应了续弦娶罗芳菲,条件是希望罗芳菲把莎幻丽当做自己女儿一般对待,罗芳菲欣喜不已,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一零八零章 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迎娶之前,他又借口怕女儿看到再娶别人不高兴,而闹得大家都不高兴,将莎幻丽送出了圣境。
其实他是怕莎幻丽再遭毒手,让莎幻丽继续待在圣境,小丫头说话没轻重,又成了罗芳菲的拖油瓶,又时常在罗秋眼皮子底下晃的话,谁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惹出罗秋的恶念。
最好的办法是让罗秋眼不见为净。
他也早就知道向明是罗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把莎幻丽送到摘星城,让向明来看顾,等于是让罗秋捏住了莎幻丽。看似送羊入虎口,实际上就是牛有道说的那么回事。
形成这种局面后,女儿一旦出事,莎如来完全有理由怀疑是罗芳菲干的,会闹得罗芳菲难过。而罗秋顾念自己女儿的情形,加之莎幻丽完全控制在了罗秋的手上,反而能稳住罗秋。
也许这样做让女儿丧失了一些什么,可如此这般的确平安保证了女儿的长大,至今平安无事。
至于女儿对自己的一些误解,对莎如来说,那都是小事,还有什么是比女儿平安更重要的?
听完这些,牛有道唏嘘,下意识看了看黑云等人的反应。
黑云等人的确是一脸腻味,敢情这个莎如来娶老族长的女儿是这么个原因。
莎幻丽哽咽摇头道:“我不信!否则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莎如来:“你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风浪,你看你现在,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吗?向明是罗秋的人,你对他深信不疑,你觉得有些事情我敢告诉你吗?你一旦有任何异常流露,一旦被罗秋察觉,你我父女焉有命在?罗秋是不会在自己身边留后患的,到时候罗芳菲出面也保不了我们父女。”
“丫头,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莎幻丽泣声道:“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
“我说了,不告诉你不行了。你看看他们,他们是什么人?”莎如来抬手指向黑云等人,“你亲身经历了,应该知道他们都是圣境内的妖狐,是一直不服殊死对抗九圣的死敌。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你母亲的仇吗?你母亲的仇我也一直记着,还有你的将来也一直是我的心病。”
“丫头,我现在能和他们和和气气站在一起,是因为我和他们已经成了一伙的。我为何要冒险和他们一伙?他们能给我什么?他们能给的也无法超越我现在拥有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要为你母亲报仇,也是因为做爹的我想为你的将来一搏,不求你荣华富贵,只求为你博来一个平平安安安度此生的可能!”
“可是这一切向明都看到了,我以前可以不动他,现在却没办法放过他。一旦他将情况上报罗秋,你我父女二人将死无葬身之地,你让我怎么办?不是他死,就是我们父女死,你让我如何抉择?”
“为什么?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要分出敌我,为什么到处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莎幻丽摇头,一系列的变化似乎令她难以接受和消化,她慢慢蹲下了,双臂抱膝,哭泣着。
所谓的母仇,她其实早就淡忘了,离开母亲的时候还小,实际上连母亲长什么样都忘了。
时间能淡化许多东西,多年的平和日常多少有着修身养性的作用,之所以念念不忘母仇,不忘的其实不是母仇,而是对父亲的耿耿于怀。当对父亲的一切误解都揭开后,她心中又还能有几许仇恨?
论执念,她其实远不如自己父亲。
为什么?牛有道抬头看天,似乎也在寻找答案。
莎如来:“为什么?你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到处都要争个你死我活。”
“丫头,没错,那些和你谈情说爱的男人都是我杀的,也许这么多年来,我真的是做错了,也许是该让你多受点挫折才能成长,可是你的出身注定了你面临的挫折不是普通人的挫折,稍有不慎,搭进去的就是你的终身啊,到时候连后悔和挽回的余地都没有,面对那些心怀不轨有目的接近你的人,你让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你现在应该明白知道的太多是什么感受,可你已经知道了。你问为什么,不管为什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从今天开始就要去面对。”
莎幻丽坐在了地上,埋头膝间,泪难干。
凝视了女儿一阵,莎如来叹了口气,之后给了牛有道一个眼色,转身走向了一旁。
牛有道也杵剑转身了,跟着走到了山崖边,安慰了一句,“不用担心,你女儿是个良善之人,事情讲开了,时间久了就过去了。”
莎如来:“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让她回去。”
牛有道:“这个我不勉强。莎先生如果觉得她回去合适,就让她回去好了。如果不想她回去,留在这也行,你放心,狐族会妥善照顾的。”
莎如来斜睨:“湿气这么重,这荒泽死地是人常呆的地方吗?她锦衣玉食惯了,这里生活上各种不便,总不能让她一直和妖狐一样躲在沼泽下吧?万一出来透气的时候被圣境的人看到了,会惹出多大的麻烦你应该知道。”
牛有道:“那就让她回去呗。”
莎如来转过身面对,“你倒是说的轻松,站着说话不腰痛是不是?她失踪了这么多天,而我发动了人手到处寻找,罗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肯定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现在向明他们都死了,最后只有丫头一个人回去了,怎么解释?解释的清楚吗?”
说罢指了指牛有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牛有道叹道:“莎先生,我都说了,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谁叫之前屡次要和你见面你都不答应,逼不得已,只好行此下策!”
“你……”莎如来欲斥责。
牛有道赶紧抬手打住,“先生爱护女儿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现在争辩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先生也大可放心,我既然敢做,就不会让先生为难,动手之前已经为先生考虑好了,绝不可能让先生出什么意外,否则费心费力一圈没屁用还有必要去做吗?如今先生只需做出一个选择便可,是让令爱留下还是让令爱回去,剩下的我会帮先生解决。”
莎如来:“能让她回去自然是让她回去最好,你有什么妥善的办法不成?”
听了对方的话,他言语中多少有些期待,毕竟关注对方这么久了,知道这厮颇有手段。
牛有道:“就说你女儿被狐族绑架了。”
莎如来语气中冒出怒意,“其他人都杀了,就我女儿没事,这能解释的通吗?”
牛有道淡定道:“针对多疑之人,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让事实来说话才能让人信服,不杀你女儿自然有不杀你女儿的原因。回头你带封信回去,狐族给你的信,信中内容是狐族拿你女儿做人质,要见你夫人罗芳菲,只要见到罗芳菲就放你女儿。”
说罢已从扶剑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两指夹着,很随意地递出,“你拿信去给罗秋看便可。至于信是狐族怎么交给你的,不重要,先生自己随便编个理由便可。”
连信都准备好了?莎如来目中闪烁着狐疑,忽一把夺信到手,直接打开了先看一遍。
也必须先弄清信中内容,否则心里没底,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看完信之后,越发惊疑不定,试着问道:“拿罗芳菲做交换,还只能是罗芳菲一个人来,罗秋能答应吗?”
牛有道:“会答应的。总之罗秋看到信后,会理解你女儿因何被狐族劫持,不会再怀疑什么。”
莎如来再次看了看信上内容,摇头道:“如此简单,意思潦草,我实在难以看出罗秋为何会答应,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若有,不妨告诉我,否则我心里没底。”
牛有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牵涉到罗秋和狐族之间的一段秘辛,罗秋不想让人知道,狐族也不想让人知道,狐族没同意之前,我不能对任何人乱说。这事也不需要你心里有底,你搞不清楚女儿为什么被绑就对了,总之罗秋能明白就行了。”
回头看了看依旧蹲在地上抽泣的莎幻丽,“先让她在这里呆几天吧,等到罗芳菲来了,她就能回去了。”
莎如来也看了女儿一眼,之后慢慢收起手中信,“我不是怀疑你的话,你应该没理由害我,只是这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
牛有道戏谑道:“你现在体会到我之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见对方冷眼斜睨,貌似要起争执,忙又摆手道:“好了,先生走之前还有一事请教先生。”
莎如来没客气:“我不能久留,有屁快放!”
牛有道:“我想知道东郭浩然的死因。”
莎如来意外了一下,“东郭浩然?引荐你加入上清宗的那个师傅?”
牛有道:“是他。当初我加入上清宗时,恰逢上清宗巨变,掌门唐牧和我师傅东郭浩然几乎是同一时段遇劫,同时遇难的还有一批上清宗的精锐弟子。也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上清宗青黄不接,闹得差点让我当上了掌门。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零八一章 玉苍亲手杀了商建伯!
莎如来:“你已经离开了上清宗,为何还如此在意上清宗?”
牛有道:“不是在意上清宗,东郭浩然于我有知遇之恩,我想知道是谁对他下了毒手,如果可能的话,能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自然是更好。当然,我更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
莎如来略琢磨,“这事我注意到过,但是也没太关注。对圣境来说,哪怕上清宗是当年的燕国第一大派,也没有放在眼里,又何况是将其整垮之后,成了破落户的上清宗更不会被放在眼里……”
“整垮?”牛有道忽出声打断,问:“你的意思是说,上清宗之所以没落,是被圣境给整垮的?”
莎如来颔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整垮的又何止是一个上清宗。早年诸国内的修行门派都是强者为尊,武朝崩解成数以百计的诸国时,各国内部的修行门派强者为尊也没什么,可随着诸国互相吞并渐成如今的局面后,也意味着号令一国的强势门派获取的资源非同小可。”
“圣境渐渐发现一个门派的号召力太过强大、势力太过庞大不是什么好事,需要在局面失控前进行制衡。遂重导诸国内部的门派势力结构,也就是现在的各国三大派的模式。这种模式下,三大派互相制衡,不管哪家独大,只要圣境觉得有必要,稍微介入一二,就能利用另两家压下独大那一家。”
“上清宗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没落的。别说早年的上清宗,后来的魔教,风头正劲的时候,有天下第一大派的说法,最后甚至惊动了罗秋亲自出面干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罗秋放了魔教一马,好像听说当时的魔教右使乌常和我师娘有结拜之谊,据说是我师娘帮乌常说了话。”
“尽管如此,乌常成为九圣之一后,还是迫于种种原因几乎将魔教给瓦解了。站在了九圣的高度,自然要维护这个阶层的利益。没落后的上清宗对圣境来说,还不如一般的小门派,圣境哪会放在眼里,这样的小门派中死些人不值得太过关注。”
牛有道目光闪了闪,有关罗秋放魔教一马的内因,他倒是听狐族提起过,略知一二。
当然,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又试着问道:“听说当年的上清宗和宁王商建伯卷在一起,种种行为惹来了缥缈阁的不满,商建伯的死不是因为这个吗?”
莎如来:“你怀疑东郭浩然的死和缥缈阁有关?”
牛有道:“那种传言氛围中,宁王又受到修行界的打压,最后东郭浩然、唐牧和宁王几乎又在同一时间出事。”
莎如来摇头:“你想多了。那个传言又不是一时而起,宁王出事前早就有那说法,真要是缥缈阁针对,发现了苗头的话,早已将其扼杀,也不会等到他们出事的时候才动手。”
“当然,传言起时,也引起了缥缈阁的警觉。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免不了查探核实。查出的结果发现是燕国皇帝商建雄和下面的大司空童陌联手搞出的事,目的就是为了打压商建伯。之所以搞得整个修行界一起打压商建伯,也是因为商建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