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燕也嗯了声,“都过去了。”
二女心里有些难过,两人不傻,都看出来了,那两个男人和赵登玄不一样,没什么娶她们的意愿,愿意和她们保持关系,却没有给她们名分的意思。
牛有道:“我也是为你们好,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堵不住别人的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师门的清誉考虑,他们若是真的娶了你们,真情所致,自然是另一回事,你们说是不是?”
二女纠结了,如她们自己所言,这种事强扭的瓜不甜,强嫁给人家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牛有道不容她们拒绝,“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说亲的事交给我了,你们等着做新娘子好了!”
问她们愿意不愿意似乎也是白问的,答应了是愿意,不答应也帮她们做主了。
三女有点懵,牛有道已经挥手示意道:“去个人,把那三位给请过来。”
没多久,赵登玄、木良丰、陈光祖三人请到,进了帐内见礼后都有些忐忑。
也是因为不比在天都秘境的时候,了解的事情多了。
进天都秘境前的牛有道很低调,许多事情身为下面弟子了解的不多,可出了天都秘境的牛有道突然变得强势了,了解的越多,心里越没底了,想以三大派的背景强压牛有道似乎还轮不到他们。
“我茅庐山庄虽是个穷山窝,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士可杀不可辱,辱我茅庐山庄者,我必让他血溅五步!”
一见面,牛有道先砸出一番话来震慑,之后又笑问三人,“我听到一些传言,说什么我茅庐山庄的女人可以随便睡、随便玩,传言还说是你们说的,今天我想确认一下!”
此话一出,董金环、林飞燕、安妙儿骤然看向三个男人,心中惊疑不定,竟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没有的事!”
“绝无此事,谣言不可信!”
别说三个男人没说过这样的话,就算说过,也不可能承认,三人当即连连否认,很愤怒的强力否认。
牛有道不想听他们叽叽喳喳个没完,没空跟他们慢慢玩,也不愿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抬手打住,“如此说来,你们三个对他们三个绝不是玩玩,而是真心的?”
“自然是真心……”
三人连连咬定是真心的,就算不是真心的,也不会在这里当众说是假意,何况看牛有道那握在剑柄上蠢蠢欲动的手的面子也不会说不是真心。
牛有道又抬手打住,“口说无凭,笔墨纸砚伺候,是真心的就给我留下字据!”
下面的人立刻端来笔墨纸砚,送到三人面前。
这是干什么?三人面面相觑一阵,赵登玄看了眼董金环,倒是痛快,拿起笔来沾墨就写。
情郎如此,董金环眉眼间浮现一抹羞涩甜蜜。
木良丰和陈光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赵登玄带头了,只好也硬着头皮写了,表明自己是真心的。
三张字据到手,牛有道逐一欣赏了一下,微微颔首,抬头看向三人,“你们是真的喜欢她们三个,不是我勉强的吧?若是觉得勉强,这字据你们现在就可以收回去。”
“没有没有。”
“没有勉强”
三人多少笑的有些尴尬,皆摆手,不愿收回字据。
牛有道收下字据,笑道:“真是良配!好,今后她们三个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望今后好好善待她们,能否做到?”
“自然。”
三人连连点头,见这样就过去了,三人倒是松了口气。
待几人一走,牛有道立刻领着人找逍遥宫和灵剑山的人提亲去了。
提亲?逍遥宫和灵剑山的人自然是不答应,灵剑山长老师元龙婉拒推脱:“这种事需要你情我愿,我不是他们师傅,也不好为他们做这个主,还得问问他们自己意见。去,把他们两个叫过来。”
给一旁的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心知肚明,宗门不太可能让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女人嫁进来,这是要让他去通知那两人拒绝,那两人死活不娶,灵剑山也只能是装作无奈不好勉强。
“不用那么麻烦,他们一定乐意迎娶。”牛有道喊住,掏出了木良丰和陈光祖的字据来给他们看。
师元龙等人看过字据后,一个个神情抽搐。
然而这事还是要经过宗门同意。
至于赵登玄那边简单了许多,赵登玄真心主动表示要娶董金环,令逍遥宫火大。
最终还是牛有道的面子大,在牛有道后续的一连串折腾下,又值这个时候,逍遥宫和灵剑山也不愿把这种小事无限扩大到影响大事,松口了。
牛有道速办速决,两派一松口,这边立刻操办婚事,就在作战的军中,一切从简,让三对新人拜了天地送进了洞房。
洞房就是三座略修饰美化了一下的帐篷,至于帐篷内今夜是否有春光,外人不得而知。
不过夏花和郑九霄也看出了不对,拜天地时木良丰和陈光祖从头到尾不见一丝笑容,走过场似的。
两人一开始在秘境内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居多,谁知二女娘家有人,玩玩居然玩成了真的,这场婚事之前两人被宗门骂惨了,估计要影响到二人在宗门的前途。
“嫁了怕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目送新人进了洞房,夏花叹了声。
“路是她们自己选的,该帮的已经帮了她们,剩下的你们要多督促。”一旁的牛有道淡淡给了句。
督促?夏花狐疑:“督促什么?”
牛有道:“剩下的事是你们三个的事,我不管她们三个想什么办法,也不管她们愿不愿意,总之一年之内肚子必须大起来,一年后要看到呱呱落地。做不到,我找你们三个算账!”冷冰冰的话扔下,不疾不徐地转身离开了。
第八六五章 脱胎换骨
“唉,请吧!”
燕京,一座高门大院门口,管家无奈着一张脸唉声叹气,请留恋在门口不肯走的出去。
王留芳,原京城四大统领之一王横的女儿,也是牛有道曾在上清宗时的那个师兄宋衍青的前妻。
赖在门口不肯走的王留芳泪眼婆娑,手抓着门框哭哭啼啼道:“陈管家,求你再向老太爷说说,爹爹不在了,家被抄了,离开了这里,我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王横见宋家垮台了逼着宋家给女儿写了休书脱离宋家后,不可能让女儿单身一辈子,隔年就给女儿另找了个婆家。
他王横虽是京城的四大统领之一,可女儿毕竟是再嫁,门当户对的豪门大户不可能娶个再嫁之女,门当户对底子差不多的他也勉强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过再怎么退而求其次,王横的权势摆在那,还是给女儿找了个不错的婆家,在京城数的上的商贾人家。
后者也乐得巴结,有王横这个亲家,生意自然是做的顺风顺水。
可现在王横死了,而且是卷入了叛乱的罪名中畏罪自杀。
心里清楚的人自然知道,王横不可能自杀,十有八九是被宫里的人灭口了。
原本王横背后的人也仅仅是想灭口,谁知后面事败,为了撇清关系,不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罪名真正是给王横坐实了,假戏真做,大罪当头的王家被抄了个一干二净。
宫里也没做的太绝,没让王家牵连太广,没动王横嫁出去的女儿就是证明。
可王留芳的婆家哪知道这深宫内不可对外人言的事,眼见京城这段时间抄家抄的轰轰烈烈的,连王横的家都被抄了,还是叛乱的罪名,据说因此罪了南州那个手握重兵的庸亲王,真的是慌了,事关满门上下的生死,哪能不慌。
为了撇清关系,婆家一封休书给了王留芳,请她走!
管家也不好强行驱赶,唉声叹气道:“夫人,您就当是为了两位小姐着想,两位小姐那么小,您不想连累她们吧?事情真的太大了,家里面惹不起这么大的事啊!”
王留芳嫁到这里后,陆续生了两个女儿。
闻听此言,王留芳泪满腮,抓着门框的手松开了,转身出门,抹着眼泪慢慢步下了台阶。
跟随着一起离开的,还有几个陪嫁过来的下人。
事情很严重的样子,一行也不敢在京城呆了,离开了京城。
树倒猢狲散,离京不久后,几个下人见王留芳再无什么可能,遂趁其疲惫熟睡之际卷了金银细软跑了。
幸好,还有个对王家忠心耿耿的下人,原是王横手下的亲兵,跟王横上过战场,后来一条腿残废了,走路一瘸一拐无法再从军,残废了在外面营生也不方便,被王横留在了家里照顾。
正因为信任,王横才把他安排在了自己女儿的身边。
这个下人没有让王横失望,没有抛弃王留芳,带着王留芳一起回了自己的老家。
回到乡下,豪门大户出身的王留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又能干什么?靠那腿脚不便的下人艰难养活着。
一男一女没名没分的在一起生活,乡下人指指点点的,后来王留芳主动愿意嫁给了那个大她差不多十岁的下人,也渐渐学会了干农活,学会了缝缝补补之类的家务,慢慢变成了一个农妇,还为那下人生养了三个孩子。
自己的来历,还有那显耀的出身,王留芳从此再也没有提及过,也不敢提。
至于京城中的两个女儿,从此也再无音讯,因为没有再联系过,自己日子过的穷困,给不了两个女儿什么,羞于去见,也不愿再联系,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
后半辈子的王留芳隐姓埋名,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也算是安稳渡过了余生。
大势之下,许多人的命运起起落落,喜怒哀乐、生生死死、悲欢离合皆在大浪中浮浮沉沉,皆身不由己,最终都被时光无情的无视了,活着比什么都强。
……
宋国皇宫内,锦榻上昏昏沉沉中醒来的罗照睁眼一愣,看到了负手而立站在榻旁盯着自己的宋皇牧卓真,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不在自己家里。
“醒了?”牧卓真问了声。
罗照沉默着慢慢爬了起来,坐那不吭声。
牧卓真:“小小的一点打击便一蹶不振,酗酒度日,你太让朕失望了!”
直接把罗照给接到了宫中也是没办法,前线主帅无能,根本挡不住金爵的攻势。
一战便损失了宋国二十万人马,仅这一战就让宋国这边慌了神,再战又被金爵给打的节节败退,一向稳扎稳打的金爵竟然锋芒毕露,攻势迅猛!
前线主帅的能力与罗照比起来,高下立判!
战败消息接连传来,这边立刻将醉酒的罗照给带进了宫中,让他醒酒。
罗照还是不说话。
牧卓真沉声道:“罗照接旨!”
……
偶有落叶飘零,贾无群坐在树下,翻看一份份收集来的情报消息。
丞相紫平休拖着疲惫身躯来到,坐在了对面,贾无群抬头看了眼,微微一笑,顺手提笔在夹着白纸斜立的板子上写下了几个字:丞相累了。
写完顺手一拨,写字板在特制的转架上面向了紫平休。
紫平休看后摆了摆手,叹道:“罗照官复原职,已经紧急送往前线主持战事了。”
贾无群提笔在转板的背面再写:大势已去,仅靠罗照,亦无力回天!
写罢一拨,转了过去,之前写的那面转了回来,他伸手撕下了之前写过的那张纸。
紫平休痛苦道:“难道大宋就这样完了吗?先生可有良策教我?”
贾无群写下“我亦无能为力”转了过去,顺手又撕下转过来的一页。
紫平休:“当年的宋国在燕国的打压下,虚弱不堪,之后宋国快速崛起强壮了国力,才有了吞燕的底气,别人只当是老夫治国有功,老夫却知是先生在背后良策相助。先生如今说这样的话,让我心中冰凉!”
贾无群:我一书生,不善征战,面对战场厮杀亦束手无策!
紫平休指了指摆在一旁收集来的消息,道:“先生一直在收集南边吴公岭那边的情报研究,难道不是在想办法吗?先生,形势危急,不可藏私!”
贾无群:办法虽有,也只是苟且续命,何况陛下也未必会答应!
紫平休精神一振:“不管陛下会不会答应,先生先说来听听。”
贾无群写下“脱胎换骨”四字给他看。
紫平休疑惑,“何谓脱胎换骨?”
贾无群:吴公岭野心路人皆知,欲称帝,唯缺镇国神器!
紫平休见之大惊,“你的意思是把镇国神器给吴公岭,让吴公岭称帝?”
贾无群点头。
紫平休起身,摸着胡须徘徊了一阵,之后又坐回了对面问道:“神器给了吴公岭,吴公岭敢称帝吗?他若称帝,韩国击败了这边,下一个必然就是他!”
贾无群再提笔:吴公岭走到这步已无退路,称帝,韩国不会放过他,不称帝,韩国也不会放过他,迟早要收拾他。左右如此,神器给他,略作挑拨,他必称帝!背后支持他的天女教必出内乱!
紫平休:“神器给了他,他就能出兵帮这边不成?”
贾无群:不会!只有陛下退位,神器献上,拥吴公岭登上宋国皇位,统揽宋国南北大权后,他才会竭力与韩国一战,宋国才能获得更大的战略空间,两边实力凝聚后才有更强的反抗力量。此事,宋国三大派会答应,陛下却不会答应,陛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紫平休沉默了,明白了对方刚才为什么说皇帝不会答应。
贾无群又写下一行字翻转给他看:保宋,陛下亡,但可保丞相权位不失!保陛下,大宋与陛下皆亡,丞相亦亡!我不教丞相做不忠不义之臣,如何抉择丞相自省!
紫平休又起身了,在庭院中徘徊个不停,不时低头,又不时抬头看天,嘘长叹短个没完。
他明白了贾无群的意思,只要他主持了此事,不但可保他,还能保住朝中一批人,吴公岭若想顺利接手宋国的话,需要他们这些人。可又如贾无群所言,一旦做了这事,便是不忠不义。
贾无群静静看着他来来回回,自从舌头被缥缈阁割掉后,他也只能安安静静着。
好一阵后,紫平休转身看着他,问:“先生是不是早有这想法,只是迟迟不肯说出口?”
贾无群再提笔写下原因给他看:下下策,早说无益,风声鹤唳之际,陛下草木皆兵,耳目四张,稍有筹措异动便是灾祸。不到最后不能轻举妄动,丞相露不得任何端倪。到了最后,宋国三大派那边只需轻轻一推,必毫不犹豫助丞相一臂之力,水到渠成。有三大派保护,丞相亦无风险!
紫平休看后苦笑,懂的,只是这轻轻一推,牧氏皇权瞬间就要烟消云散。叹道:“先生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好办法,真正是让老夫左右为难,难以取舍!我想问先生一句,先生出此下策,可会内疚?”
贾无群又写下一行:操弄大势者不亡,规则不改,争争夺夺永无宁日,谁人为君,谁人称帝,于我又如何?我只愿守得紫府一方平安,无心天下谁属!
第八六六章 惊变
“末将无能,罪该万死!”
韩军中军帐内,一战甲凌乱一身狼狈的将领哗啦跪倒在地,汗颜请罪。
此将麾下十万之众追敌,追入一山谷时,突然山崩,滚石断了前后退路,前锋大军遭遇伏击,后方人马紧急救援,却不料宋军是在围点打援。大军遭遇大败而退时,又遇伏兵在退路上伏击。
进退之际,连吃败仗,十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逃回来的不过数千人,此将也差点丢了性命,得亏修士拼命抢救才躲过一劫。
帐内众人神情凝重,至韩宋交战至今,韩军还是头回吃这么大的亏。
金爵凝视下跪之人一阵后,喟叹一声,“此战之败,错不在你,是我轻敌冒进,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