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代表服饰,容易给本门惹事。
“看来真的是万兽门的弟子……”黄通沉吟嘀咕了一声,旋即沉声道:“立刻传讯回去,将情况禀报,请宗门定夺!”
……
山林中,林下,四名万兽门弟子或站或坐或徘徊张望。
“师兄来了。”张望者忽招呼了一声,坐着的人立刻起身。
一条人影闪入,落在几人面前,正是晁胜怀。
晁胜怀见面便问:“没出什么纰漏吧?”
“没有,没有。”几人此起彼伏地回了声。
晁胜怀:“是按照拟定的话说的吗?没有添油加醋胡乱添加吧?”
一人道:“师兄放心,您再三交代过的,我们也再三演练过,绝没有添油加醋。”
晁胜怀颔首:“那就好。”
一人问:“师兄,咱们掺和这事合适吗?咱们这是干什么啊?晁长老知道吗?”
“不该问的别问。”晁胜怀冷眼道:“你怕了?就算出了事,罪魁祸首也是我,我能让你们出事吗?”
“就是,你瞎说什么?”其他人纷纷指责那人,搞那人连连赔不是。
晁胜怀摆了摆手,让大家先暂停叽叽歪歪,“我话也挑明了,其实有些事情大家也心知肚明,不管哪个地方,只要人多了,人心各异,做不到全然一致,就免不了要分派系,咱们万兽门也无法免俗。诸位愿不愿跟我一起,今天这事只是个开头,大家能不能同舟共济,后面还有得考验,不能一心的人也上不了同一条船。”
“那是。”
“师兄言之有理。”
几人纷纷附和,也都想跟晁胜怀坐同一条船。
晁胜怀什么背景他们是知道的,而晁胜怀能找到他们也是有原因的,都是修炼资质平庸在门中没什么出头机会的人。被牛有道硬逼着来,晁胜怀挑选这四人也算是花了点心思的,晁敬这一系的人他是不敢动用的,一用就要惊动晁敬。
在奉承声中,晁胜怀摸出了四张面值一万的金票,一人发了一张。
四人看的眼睛发亮,却也推辞,没好处给予,还收晁胜怀的好处,感觉不合适。
“不用废话,都收着,跟我一起做事的人,我不亏待。”晁胜怀的态度强硬。
四人只好连连感谢着收下了,心里皆在嘀咕,不愧是晁长老的孙子,就是有钱,出手这么阔绰。
他们平常在门派内,修炼资源都是门派按级别提供,吃用都是门派的,月俸发的钱其实没几个金币,还从未一下到手过这么多钱。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钱是牛有道给晁胜怀的。
“丑话说在前面,别以为这样大家就能是一路人了,想上一条船,大家得交出投名状来,否则谁敢保证大家当中不会出异心人?若是犹豫的,现在拿了钱可以退出,我不勉强。”晁胜怀说这话时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我听师兄的。”
“我愿与师兄一心。”
“要做什么,师兄尽管说。”
几人也不知道晁胜怀要他们交什么投名状,就纷纷应下了,情绪很高。
大家只知晁胜怀是晁敬的孙子,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都不想错过这来之不易的出头机会……
将这些人安抚打发走了后,晁胜怀立刻赶赴牛有道那边,要与牛有道碰头,一桩事了结了,得给牛有道一个答复。
还是在那个垂萝山涧,等到牛有道现身后,躲在山壁缝隙内的晁胜怀报之,“大禅山的事已经妥了。”
负手徘徊在外的牛有道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事,如此重要的事,他也不能由得晁胜怀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事先已经安排了五梁山的人暗中盯着,五梁山已先一步发了消息回来。
“有劳晁兄。”牛有道辛苦一声,又道:“你说说看,陈庭秀知不知道文心照打红娘的事?”
晁胜怀迟疑了一下,“这个应该是不知道,师门已经下了禁令,门内暂时应该没人会随意对外人提及这事,等到风头过了就难说了。”
牛有道:“好!他不知道你就想办法让他知道,越快越好。”
晁胜怀又惊又怒,“你疯了,门内刚下了禁令,你让我去顶风作案?”
牛有道冷冷道:“少跟老子废话!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怎么把事做周全,那是你的事,不该我来操心。陈庭秀跑来,是来弄死我的,我若不能安然离开万兽门,逼得我没了活路,你也别想好过。”
晁胜怀怒了,“你没活路?我看是我没了活路吧?你事情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当万兽门是纸糊的不成,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你给害死。”
牛有道立刻骂了回去,“你猪脑子吗?这事谁干都没你干合适,就你干最安全,你就算直接找陈庭秀当面告诉他,他也不敢对外乱说。他不是怕你,是怕你爷爷,害了你就是得罪了你爷爷,你觉得他敢在万兽门得罪你爷爷吗?就算离开了万兽门他也不敢,你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被这么一骂,晁胜怀火气倒是消了不少,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细想想还真没什么风险。
第五零五章 执黑
问题是风险再大的事他都干了,已经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做不到为这点事与牛有道撕破脸豁出去。
想张嘴咬人没咬上,反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快将那事给办成,将牛有道的把柄也操持在手,令其不敢再把自己当狗腿子一样呼来喝去。
于是晁胜怀还是去来了场‘偶遇’陈庭秀。
庭院外的老松下,一张石桌,陈庭秀坐那喝茶,看这里的山山水水或人。
他目前也只能是在这等着,等弟子在万兽门打探来的消息,也是在等西海堂的召见,代表天玉门拜会一下。
他多少还是感觉到了点,天玉门在万兽门的眼里还是有点弱,否则西海堂再忙也不至于忙成这样,至少是把他这个天玉门长老往后排排人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山间石径弯弯斜斜,晁胜怀悠哉而来,从小院外经过。
陈庭秀偏头看着他,结果发现人家只是倨傲地扫了他一眼,并未被当回事,被人家给无视了。
在这边负责招待客人的万兽门弟子恭敬拜见路过的晁胜怀,“晁师兄,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随便走走。”晁胜怀随口回了句,又朝院子抬了抬下巴,“这里有客?”
那弟子看了眼树下的陈庭秀,回:“燕国南州天玉门的客人。”
晁胜怀哦了声,貌似也没当回事,继续途径而过。
倒是陈庭秀主动起身过来,笑着招呼了声,“不知是哪位座下的高徒?”
他从那弟子的态度中看出了晁胜怀的身份应该不一般。
晁胜怀停步,偏头上下瞅了瞅他,“你谁呀?”
那弟子小汗一把,这样对客人是不是有些过了。
陈庭秀倒是不生气,他能看不起牛有道的修行出身和势力,却不能看不起眼前这位的,态度越倨傲,越说明有来头,近前拱了拱手道:“燕国南州天玉门长老陈庭秀。”
“哦,幸会幸会。”晁胜怀貌似勉强应付着拱了拱手。
一来二去就这么搭讪上了,两人最终一起坐在了树下喝茶。
获悉了晁胜怀的爷爷就是万兽门长老晁敬后,陈庭秀的态度自然是越发热情。而晁胜怀似乎也挺享受他的奉承,奉承话一听似乎就管不住了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
亭子里,牛有道坐在石桌前,一只白手巾擦拭着明晃晃的宝剑剑身,擦的很仔细,似乎想擦的一尘不染。
袁罡在旁看了一阵,问:“这可是违反门规的事,周铁子会按你的话做吗?”
他指的是这边让周铁子去天行宗那边落脚的客院盯梢。当然,牛有道的说法是让周铁子帮个小忙。
牛有道专注于手上的宝剑擦拭,“会不会不重要,晁胜怀那边会给消息,我只是想知道他值不值得帮。这万兽门也并非什么良善之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江湖中人又何必入这江湖,帮他只会害了他,还不如躲清静继续打杂,让他自己选择吧!”
袁罡抬了抬眼,只见陈伯从后院出来了,进了亭子,问:“找我有事?”
牛有道手中长剑归鞘,剑鞘杵地,单手扶了剑柄,看了看后院方向,问:“还没从屋里出来呢?”
陈伯:“敲过门了,说是在里面打坐修炼。”
“修炼难得勤快了。”牛有道笑了笑,伸手示意对方,“请坐!”又对袁罡抬了抬手,“上茶!”
袁罡转身斟茶倒水去了。
陈伯看了看摆在石桌上的棋盘,慢慢坐下了,问:“你不会是叫我来下棋的吧?”
牛有道伸手掰了掰棋碗,看了看两碗中的黑白子,刻意将两碗调转了个方向,装白子的碗推了过去,自己要了装黑子的碗,捻起一枚黑子,“啪”清脆落子,继而抬手示意对方接招。
陈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知道绝非下棋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事,既然问不出来,那就接下来看看,遂捻白子摁在棋盘,给予了回应。
几手之后,袁罡端了茶水来,斟了两盏。
牛有道落下一枚黑子,出声了,“这两盏茶,一盏有毒,一盏没毒,哪盏有毒我也不知道,此毒没有解药。”
袁罡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茶是他倒来的,有没有毒他还不知道吗?没毒!
指间夹着白子的陈伯目光闪烁,不懂对方什么意思。
牛有道补充道:“咱们一人一盏,你先挑,挑了哪盏就喝哪盏,你挑剩下的我喝,公平合理。”
陈伯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牛有道:“什么意思喝了这盏茶我自然会说。”
陈伯:“好好的,我有必要跟你赌命吗?”
牛有道:“为了红娘呢?”
陈伯皱眉:“这和红娘有什么关系?”
“你喝了,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若不喝呢?”
“立刻滚蛋,从今往后不许再出现在红娘身边。”
“我在不在红娘身边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红娘身边滚开,譬如公开你的背景。不说其他的,扶芳园的其他人会怎么看你这个奸细,你还能呆的下去吗?你自己选择吧,茶就在这里,我不勉强你。”
陈伯沉默了,盯着两盏茶凝视了许久,方徐徐道:“你确认我喝下了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牛有道:“若只为杀你,不用等到现在。”
这点陈伯相信,吃喝在一起不设防,对方有太多的机会下手,的确不用等到现在。
他手上白子落下后,抬手迟疑在两盏茶之间,最终取了其中一盏,昂头便喝,忍着滚烫,连茶叶也下了肚子,亮了空盏给牛有道看,“你喝!”
牛有道玩弄着手中棋子,盯着棋盘寻找落点,嘴上回道:“我说了我不知道哪盏有毒,没必要自己找死。”
陈伯一向无表情的面容上略显怒色,“这就是你给我的满意交代?”
牛有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茶里没毒。既然你不愿说是谁派你来的,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了,我相信你的话,只是来保护红娘的,并无恶意。”一手扶剑,一手落子,落子后那手慢慢端了茶盏于唇边吹了吹,慢慢嘬了几口。
陈伯盯着眼前的茶盏沉默了。
“到你了。”放下茶盏的牛有道示意对方继续下棋。
陈伯已是心不在焉,棋局上被杀的举步维艰时,周铁子回来了。
见牛有道正跟人下棋,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过来说事。
袁罡出了亭子过来,与周铁子在旁交流了几句。
周铁子离去后,袁罡返回,俯身在牛有道耳边低声耳语,“周铁子看到陈庭秀进了天行宗落脚的院子。”
“看来印证了我的猜测,果然是冲我来的。既然搞到了我头上,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这位陈长老的运气了。”牛有道呵呵一声,他说话的声音倒是没瞒对面的陈伯,也正有话对陈伯说,“陈伯,麻烦你去帮我办件事。”
陈伯板着脸道:“什么事?”
牛有道:“去找杜云桑,帮我把他给骂一顿!”
陈伯:“你开什么玩笑,你自己怎么不去?”
牛有道:“我的生死牵涉到一堆人,你死也就是死你自己。我的命比你金贵,我去赌命不值得,你不一样,你是死士。”陈伯刚欲张开口,便被他抬手止住了,“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你这个扶芳园的旧人看不下去了,从头到尾不许提我,不许给我惹任何麻烦。见到杜云桑后……”
听完他交代自己说的话后,陈伯有些惊疑不定,“你到底想干什么?”
牛有道没解释为什么,一把搅乱了棋盘上的棋子,撑剑站了起来,转身而去,“时机很重要,不要拖,去吧,外面有人给你带路。”
……
带路的人是周铁子,陈伯跟周铁子走后,牛有道和袁罡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站在山缘边,目送了二人远去,袁罡问:“他跑去为红娘出头,文心照岂能容他撒野?搞不好命要丢在那!”
牛有道:“陈庭秀得到的消息,文心照是吃醋才打了红娘,明摆着红娘是和杜云桑有一腿,陈庭秀哪能去找杜云桑对付我这边,红娘的事也不敢当杜云桑的面提及,否则是找刺激,必然是去单独见文心照,文心照也必然是因对红娘的关注才会避开杜云桑见他。此时,杜云桑必然没有和文心照在一起,正是见杜云桑的好时机。”
袁罡:“可你让他那样做,他的处境还是会很危险,一旦激怒了杜云桑……为了印证你心中的猜测,有必要让他以命犯险吗?”
“不让他去,让你去吗?”
“道爷,我宁愿你是让我去。”
“猴子,你又来了。他和杜云桑认识,是当年事情的见证人,身为红娘身边的老人,有资格为红娘鸣不平,你去算怎么回事?你的身份一看就是我的人,容易惹人怀疑。”
“他若是激怒了杜云桑死在了杜云桑手上呢?”
“杜云桑若念旧情就不会杀他,若不念旧情杀了他,红娘受的屈辱我也很难为她讨回。陈伯能为背后的人在红娘身边潜隐多年,必定是那背后之人信任的人,杜云桑杀了那人的心腹,无形中便竖了一强敌,多一强敌为红娘讨回公道不好吗?”
“道爷,你有时真的是太冷血了。”
“多事之秋,想顾全每一个人很难,我不是神仙,总得有人要做出牺牲。猴子,你能率性选择执黑或执白,我很多时候是不需要去选择的,一盘棋上只能是执黑!”牛有道扔下话慢慢转身拄剑而去,面无表情,寂寥而行。
第五零六章 相敬如宾
“说完了?”
亭台楼阁间,文心照端坐,盯着站那叽里呱啦一堆的陈庭秀,冷冷问了声。
突然跑来这么一个人,说是有齐京红娘的事情要告知,她对红娘的事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忍不住那个心,于是见了,谁知居然是个和红娘那边有仇的,一片好心跑来帮忙的。
问答了一阵,后来就自己一个劲在这说服的陈庭秀被打断后愣了愣,回:“夫人,意下如何?”
文心照就一个字,“滚!”
“……”陈庭秀错愕,什么情况?又道:“那个红娘之所以嚣张,牛有道就是他最大的倚仗,只要除掉了牛有道,在南州境内,我天玉门能让那个红娘生不如死,定为夫人出这口恶气……”
“滚!”文心照又是一声喝打断。
若不是看在对方也和红娘有仇,也想杀红娘,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她现在就能把他给宰了。
“请!”一旁的木讷老者上前,很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