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到这里也是没了办法,来此之前先去了皇宫,先恳求过皇帝,然而皇帝明显忌惮大战一起会造成燕国内乱,会被外敌趁虚而入,届时整个燕国危矣,一直在犹豫不决。
他的女儿是皇帝宠爱的贵妃,他能成为南州州牧,他女儿也是出了不少力的。然而这次,他女儿屡屡为他劝说皇帝出兵,已经惹怒了皇帝,好些日子连皇帝的面都未能见上。
对他来说,现在这个南州州牧的位置简直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童陌知道形势危急,却还是安慰道:“周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有逍遥宫、紫金洞、灵剑山压着,南州下五郡不敢轻举妄动。”
周守贤:“若是许以重利,三大派未必不会松口!”
童陌:“你放心,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不会坐视,三大派那边我自会沟通。”
……
云山雾海逍遥宫,远处遥望,宛若仙境。
逍遥宫山下,数十骑从山谷中驰骋而出,跑上官道,一路远去。
这一行正是支撑在南州背后的两大门派,真灵院和飞花阁的人。年关将近,正是向逍遥宫进贡的关口,真灵院掌门金无光和飞花阁掌门曹玉儿亲自率人前来上供。
没办法,逍遥宫、紫金洞、灵剑山是整个燕国最大的三个门派,这三大派笼罩在燕国的上空,燕国就是这三派的势力范围,燕国境内的修行门派都是在这三派的势力范围内讨生活,想坐拥一方,不得到这三派的允许是不可能的。
燕国境内列土封疆的门派,皆要向三大派进贡,不然就会有灭门之忧。
不但是燕国,七国境内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每个国境内都有几个这样的强势门派,在缥缈阁有着一席之地,享受着境内其他门派的供奉。
有些门派想向三大派进贡还没那资格,譬如留仙宗之流。
而在类似于三大派的势力之上,则是九大至尊。
九大至尊那真正是凌驾于众生之上,九大至尊不接受任何人的供奉,不受任何人的人情,却掌控着天下所有的钱庄。天下只有一座钱庄,名为天下钱庄,遍布天下各地,横跨世俗和修行界两界。
除了天下钱庄,天下不允许有其他的钱庄出现。
譬如天下通用的金票,也是九大至尊联手印制,不允许有其他钱票出现。
这天下最不缺钱的人,恐怕就是九大至尊,没办法,人家可以直接印钱,又掌控着天下人的货币流动。
而修行界可以做买卖的地方,也都在九大至尊的控制之下……
待到真灵院和飞花阁的人远去,附近山林内又一群人露面,正是回避躲藏了一阵的天玉门弟子。
彭又在盯着两派人远去的方向看了看,挥了挥手,领着门下弟子闯入对面的山中,直奔逍遥宫……
繁花似锦掩映的玉宇琼楼,可观苍山云海,景致美不胜收,待客的好地方。
两位逍遥宫长老陪同着宫主龙休在座,会见的客人只有彭又在一人,其他天玉门弟子还没资格来这地方。
能让这三位会见,也是因为彭又在是来上供的,年关这个时候各派掌门集中来拜访,龙休照例会露面会见各派掌门,兼带问问各地情况。
彭又在双手奉上一沓金票,放在了两名并排而坐的长老桌案上,然后后退回了对面的原位坐下。
龙休及两位长老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沓金票上,按规矩,一郡要上缴五万金币。
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说多不多是对逍遥宫而言,五万金币真不算什么。说少不少,是因为五万金币针对一郡的财力来说不算少,每一郡毕竟还有民生要顾及,压榨干了的话,以后还到哪压榨去?
何况还有当地占据的势力和门派也要分润好处,不能说是逍遥宫一家独吞。
更何况,每郡上缴的可不止逍遥宫一家,还有紫金洞和灵剑山,还有朝廷的税赋。
谁都不能对各郡压榨太过,否则是不计长远砸自己的场子。
而整个燕国境内有数百郡,每郡五万金币,积少成多下来,不说逍遥宫的其他进项,光各派进贡这一项就能让逍遥宫过的滋润。
算下来,天玉门五郡要上供二十五万金币,天玉门则按讲好的多出了五万,出三十万金币。然而看眼前那沓金票的厚度,远不止三十万。
一名长老清点之后,对龙休道:“一百万!”
颇有超凡脱俗气质的龙休,目光淡然瞅向彭又在,“多了七十万,彭掌门解释一下吧。”
彭又在:“宫主,天玉门的一点心意而已,还望笑纳。”
龙休:“心意?本座听说南州下五郡秣马厉兵,意图吞并上六郡,之前真灵院和飞花阁还在对本座痛斥天玉门图谋不轨,请逍遥宫主持公道。莫非被真灵院和飞花阁说中了,你突然拿出这些钱,是想收买逍遥宫吗?”
彭又在:“宫主言重了,区区百万金币岂能收买逍遥宫,若在下真这样做了,简直是不自量力。不过话又说回来,天玉门的确有心为逍遥宫牧守一方,还望宫主成全。”
龙休:“野心倒是不小,南州下五郡还满足不了你天玉门的胃口吗?”
彭又在:“在宫主面前不敢隐瞒真心,也不敢说假话,天玉门想将真灵院和飞花阁的领地取而代之是因为天玉门自认能比两派做的更好。”
龙休:“怎么个更好法?”
彭又在:“南州十一郡,给两派的话,每年只能进贡五十五万,若是给天玉门来打理的话,天玉门每年能进贡一百万!”
龙休:“莫非你认为真灵院和飞花阁若能坐拥南州十一郡一年拿不出一百万来进贡?”
彭又在:“当然能拿出,但是他们拿出的和天玉门拿出的不一样。拿出一百万,进贡三大派就要三百万,他们自己门派还要开销,地方上自身也要开销,他们拿出这数目来,就要对南州竭泽而渔,长此以往,南州必垮。而天玉门则不一样,宫主若有机会可关注一下青山郡和广义郡,我天玉门愿让利经营民生,将青山、广义二郡由一滩死水经营成了活水,诸国商贸来往汇集,百姓安康富足,其税赋所获财力数倍于其他郡,这是其一!”
“其二,钱财是小,燕国的稳定是大。赵国在侧,对燕国虎视眈眈,久有吞并之心,只因赵国内部诸侯牵制,海无极只是暂时无力东顾而已。然海无极乃励精图治之辈,正在逐步瓦解赵国境内的诸侯,一旦让其达到目的,下一步必然要盯上燕国这块肥肉。”
第四一五章 强扭的瓜不甜
“天玉门和金州万洞天府早已结盟,早已订下攻守同盟,奈何天玉门势弱,海无极一旦对金州下手,南州能提供的支持有限,所以南州目前三足鼎立的局势不可取,分散了南州的实力。金州乃是赵国进攻燕国的最大障碍,赵国欲攻打燕国,必先平金州,所以金州拥兵自重就是燕国最大的岩阻,金州不容有失。”
龙休:“金州一旦有变,换了其他人愿意对金州提供支持,金州照样会答应结盟,不是非你天玉门不可。”
若对方不是来进贡的,若不是来送钱的,而且还多送了这么多钱,不会有这么好说话。
当然,彭又在挑选在这个时候来进行游说,也是经过了计划的。
闻听此言,彭又在立刻反问:“宫主是让周守贤出兵支持金州,还是让朝廷另派人去出兵支持金州?”
一句话问到了关键,有些东西不好挑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如今燕国朝廷对逍遥宫这三大派的平衡能力极弱,因三大派的私心无人制衡,加之燕国朝廷的一些重大决策出现失误,已令燕国内部风雨飘摇,国力急剧损耗,知情的都明白,不到逼不得已,燕国是不敢主动对他国宣战的。
无论是周守贤出兵支持金州,还是朝廷另派人出兵支持,代表的都是燕国对赵国宣战,牵一发而动全身。
燕国的北州是怎么丢的?为了北州,逍遥宫、紫金洞、灵剑山与韩国境内的几大门派一场恶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最终是以齐国境内为首的修行势力发动了缥缈阁调停。
龙休清楚记得缥缈阁内的一番唇枪舌剑。
燕国这边的修行势力答应停战,但要求是韩国那边的修行势力吐出北州,将北州归还燕国。
见局势对自己有利,韩国自然是不肯归还北州。
宋国、赵国是心向韩国的,巴不得燕国大乱趁势就近参与瓜分。
晋国则是图谋不轨,建议燕韩死战到底,谁打赢了就归谁。
齐国和卫国不想看到燕国被瓜分,那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则要求双方立刻停战。两国才不管燕国遭遇了什么损失,又不是他们的损失,就一个要求,立刻停战!
这就是各国修行势力在缥缈阁内的争执情况。
韩国死咬着北州不放,燕国势弱在缥缈阁内没人支持讨回公道,迫于压力,最终不得不接受调停作出妥协,双方大军在各自占领的区域内停战,北州就这样给丢了。
彭又在察言观色一阵,又继续说道:“当然,同等条件下换谁坐镇南州都一样,然而天玉门手上有其他势力所不具备的优势,英扬武烈卫!足以对赵国产生一定的震慑作用,真灵院和飞花阁是做不到的。南州需要一统,还请宫主明鉴!”
龙休静默一阵后,问:“朝廷失去了对南州的掌控,税赋方面又要损失一大块,朝廷岂能罢休!”
听得此话,彭又在心中暗喜,知道对方松口了,忙道:“南州该上缴的税赋照样上缴朝廷,绝不会少于从前,这一点,我可以代表天玉门在这里对宫主做出保证!”
龙休:“你是想将南州变成第二个北州吗?”
言下之意是,你若挟南州投靠赵国怎么办?但他不会直接这样说出来。
彭又在赶紧正色道:“这万万不可能!先不说大禅山如今夹缝中求存的艰难,金州又岂会坐视南州投靠赵国而致腹背受敌?一旦金州对南州不利,南州岂不是自寻死路?”
……
武历二五八年,年初。
燕国南州下五郡,人马开始暗中调动,然而再怎么暗中行事,几十万大军的调动岂能瞒过有心人的眼睛。
一时间,南州刺史周守贤向燕京连连告急求援。
诸国各方势力的目光瞬间高度关注燕国南州。
茅庐山庄外,牛有道为商淑清送行。
大战在即,商朝宗奉令要去五郡大军联合指挥中枢听用,要配合凤凌波帮助凤凌波出谋划策。这个时候,商淑清不能再继续呆在这,她要去追随哥哥。
目送商淑清远去,牛有道抬头看向蔚蓝透彻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终于变蓝了,因为匠作营已经调离随军。
管芳仪叹道:“看来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牛有道平静道:“我们也该转移了。”
不远处公孙布快速飞掠而来,一封译制好的密信双手奉上,“道爷,齐国来信。”
牛有道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信,拿到手一看,果然,又是齐国玉王妃的书信,再三要求他劝说商朝宗停止攻打南州。
这已经是第三封来信,牛有道知道背后肯定是昊云图的意思。
“这女人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牛有道皱眉。
管芳仪伸手拿了信来看,琢磨了一下道:“这信中较之前多了恳求的语气,应该不是昊云图的意思,估计是她自己想站在玉王的立场上把事办成,说不定就是玉王的意思,想对昊云图显示自己的能力。”
牛有道默了一下,对公孙布道:“让人收拾一下,准备撤离!”
“好!”公孙布应下离去。
就在这时,山下又飞掠来三人,正是费长流、夏花和郑九霄。
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刚从天玉门那边赶回来,没回宗门,先来了这边。
双方见礼,牛有道笑问:“天玉门召见,什么情况?”
三人相视一眼,夏花叹道:“还能有什么情况,要求我们三派参战。”
牛有道笑道:“至于唉声叹气么,难道没许你们什么好处?”
三人眼角余光互相碰了一下,费长流道:“答应事后给我们三派每家坐拥一郡的地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兑现。”
“此战若能胜,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天玉门应该不会毁诺。天玉门自己的实力有限,想控制整个南州多少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战后门派实力又多少会受点损失,找人帮忙分担一下压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将来等到天玉门的实力上来了,会是什么后果那就不一定了。对于这些,三位应该心知肚明才对,何故明知故问?”牛有道似笑非笑地问道。
三人多少有点尴尬,什么原因大家依然是心知肚明,夏花赶紧圆场道:“我们想听听道爷你的意见再做决定。”
牛有道:“这对三派来说是好事,当然要答应。”
三人狐疑,郑九霄试探道:“真让我们听天玉门的调遣?”
“当然!”牛有道点头,又问:“三派什么时候出发?”
夏花道:“要求我们的人立刻集结赶去听从调遣,道爷,你什么时候出发?”
牛有道:“你们先去,我明天就出发赶去和王爷碰面。对了,我要的人手你们可得给我备足了。”
三人连连点头,费长流保证道:“这个你放心,不会有误。”
牛有道:“好,你们先去忙吧,咱们回头再见。”
“告辞!”三人拱了拱手告辞。
目送三人离去,管芳仪蹙眉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天玉门明显在对他们许之以利,一旦战后真的要对商朝宗不利,他们三派为了利益怕是要袖手旁观,你这边越发缺少制衡的实力。”
牛有道:“我留的住吗?强扭的瓜不甜。不仅仅是天玉门想发展,他们三派也想发展,遇上了这个机会,三派焉能错过?形势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们三派站在天玉门那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种事勉强不了人家。”
管芳仪:“你每年分润给他们的好处,就换来那般报答,能甘心?”
牛有道平静道:“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计较这个没意义,形势比人强,他们最终能站在哪边还要看我们自己,若是我们自己不能自保,还要求人家跟着陪葬也讲不通,水到自然渠成”
管芳仪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心宽。”
牛有道:“总不能现在和他们翻脸吧?现在翻脸于事无补,还会让他们彻底站对方那边去,到时候可就很难再拉回来了,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就在这时,雷宗康飞掠而来,禀报:“道爷,有人求见。”
牛有道问:“什么人?”
雷宗康近前低声道:“燕国朝廷的人。”
牛有道皱眉,“来了多少人,所为何事?”
雷宗康:“一男一女,就两个人,女的很漂亮。为何而来没说,只说要见您。”
“请吧。”牛有道颔首,待雷宗康离去后,又偏头给了管芳仪一个眼色,示意戒备。
没多久,两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进了茅庐山庄,雷宗康将二人引到了水榭。
水榭内,管芳仪与牛有道已在等候,身后陈伯等人领了几个人陪同,戒备着。
两位来客脑袋蒙在斗篷帽子里,看不清真容,不过在见到牛有道后都陆续揭开了帽子。
的确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清瘦汉子,白面无须,两鬓霜白束发,一根碧玉簪子,鹰钩鼻,目光沉冷。
女的却是闭月羞花之容,透着一股贵气,只是脸上略带疲倦神色。
第四一六章 牛有道不见了!
主人和来访的客人都在互相打量。
男人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抖开,上面赫然是牛有道的画像,对比着牛有道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