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袁火点头应下,不过多少有些奇怪道:“罡子哥,我们这样赶路,道爷肯定跟不上咱们的,有必要这样火急火燎地赶吗?”
袁罡:“我对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不放心,我们必须尽快先赶到目的地,抢出足够的时间将目的地的情况做出了解和排查,以备道爷不时之需,也好为后面赶到的弟兄打前站做安排,否则乱糟糟集中在一个陌生地方肯定要出事。”
听他这么一说,四人神情一肃,立刻都没了意见。
牛林也开始指责袁火,“看你那怂样,这样就嫌累了?咱们一路骑马,一路有吃有喝,你再想想其他弟兄,缺钱少粮,他们的条件想在指定时间赶到目的地去,那是要拼命的!”
牛山道:“他们这样跑一趟,的确是要遭大罪!”
袁罡左右回头看了看,沉声道:“虽然残酷,但这仅仅是一次拉练,让他们放开手脚发挥,一路上的各种磨难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锻炼,也是他们自己能获得的宝贵财富!有这一路的经验,再加上教他们的本事,抵达了目的地就能直接上手执行任务。”
“对他们每个人来说,这也是一次见心见性的过程!看到了结果,了解了过程,也是我们对他们的一个了解,将来才知道他们适合干什么,便于将来实战的任务分配!”
“一年多的高强度训练,教了他们不少的本事,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学了那么多东西却连赶个路都应付不下来,那还是趁早淘汰出去的好,免得将来丢掉性命!若是有人怕苦怕累,意志不够坚定,而半路放弃的,那也趁早给我淘汰出局,我们这个集体里面,容不下这种人!”
四人再次神情一肃,齐声道:“是!”
马蹄隆隆声中,前方起伏山峦出现,道路明显直插入山中,袁罡喝道:“前面什么地形?”
袁风迅速出声道:“地名,大满山!地图上显示,官道在其中的路程长约十五里。地形复杂,有狭长地带,便于设伏!”
袁罡挥手操了斩马刀,大刀斜提在手,两脚跟连敲马腹,加速冲在了最前面。
左右四人迅速操了精钢打造的连环弩在手,紧急将弩箭上弦,同时变幻阵型,成雁阵,左右高度戒备,跟在袁罡后面冲进了山林中。
第二五三章 有人要对牛有道下手
林木中稍有异常动静,嗖一声,袁火手中弩响,躲在道路一侧山坡林木后面的一只山鸡应声扑棱了出来,又落地。
几道目光扫了下,一行未做任何迟滞停留。
袁罡在前开路,四人警惕左右,马蹄声一路激烈向山林深处。
四人手中所用弩箭是袁罡设计的,可组装,也可分拆携带,组装部件是找公孙铁牛打造的。
本来这事,公孙铁牛没当回事,交给了自己的弟子来完成,谁知他的弟子竟然无法完成,确切地说是达不到袁罡的要求,原因是袁罡的要求太高。
袁罡很清楚自己训练的这部分人是什么性质的人,有时候武器方面便于携带和便于隐藏的条件是非常有必要的,有时候进出某地的时候,甚至要让人看不出是武器。否则背着明晃晃的武器到处跑,很有可能连有些城池都进不去。
所以他需要的弩箭要随时能分拆,以便于携带和隐藏,还要求在弓弩受损的情况下能随时与其它弓弩更换配件,这就等于所有弓弩的组件大小要基本一致。
对手工打造的铁匠来说,这个要求太高了,打造出来的组件被袁罡给反复否定了,最后是公孙铁牛亲自出手,凭着极为高超的手艺,才达到了袁罡的要求。
公孙铁牛本以为袁罡是在故意找茬,脾气上来了,让袁罡滚,袁罡还是找了蒙山鸣出面,才说服了公孙铁牛出手。
但打造的速度却快不了,其他人不行,靠公孙铁牛一个人,情况可想而知。
一年多的时间,公孙铁牛才为袁罡打造出了几十付弩箭的组件,至今无法满足袁罡装备两三百人的需求。
本来袁罡还想弄出一些枪来,不是现在的这种枪,而是他前世熟悉使用的枪。
结果连打造规格一致的弩箭都成问题,对打造他想要的枪就更不抱指望了。
凭着他对枪支构造的熟悉程度,结合公孙铁牛的锻造技艺,做出一支枪支应该没问题,可子弹的问题就大了。弹头的规格精度要求更高,若是弄出个大小不一致来,发射时弄出个炸膛来搞不好没杀到别人反倒把自己给杀了。而子弹底火方面的构造则越发精密,他就更不抱指望了,开两枪有一枪打不响的话,关键时刻是要命的事情,那还不如提把菜刀省心。
他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可他对工业制造方面的事情并不擅长,道爷在工业制造方面也不擅长,虽然知道从哪下手,但要解决的话,需要他花很长时间去研究。
所以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暂时只能是放弃。
至于战马方面的骑乘训练,袁罡又是找了蒙山鸣来指点。
他前世是会骑马,但技术远达不到马背征战厮杀的地步,技巧方面远比不上这个时代的骑兵。他深知在这个时代会驾驭战马的重要性,不会驾驭汽车、飞机、坦克没关系,驾驭战马一定要娴熟,所以又找到了蒙山鸣来指点。
一个能练出威震天下的英扬武烈卫的人,对训练骑兵肯定是有一套的,事实也证明没有错,蒙山鸣给了他极大的帮助,令他大开眼界,补足了他所欠缺的短板。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过的很充实,也就是他所谓的做有意义的事,像牛有道那样老是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盘膝打坐的事,对他的观念来说,难以习惯!
十几里山林地带,五骑很快冲出,解除警戒,在夕阳下继续隆隆前行……
暮色下的驿站,牛有道一行进入,跳下坐骑,马匹自有人去打理。
一行入驻歇下,洗漱完毕,结拜兄弟两个坐在了一起吃喝。
“唉,老弟呀,在你那吃喝了几天,再吃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放下酒杯的令狐秋愁眉苦脸。
牛有道:“还行,是兄长太讲究了。”
令狐秋翻了个白眼,“我讲究?你那边的吃喝条件究竟是谁讲究?估计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么讲究的!要不,你把那烹饪手艺教给红袖、红拂?”
牛有道:“不是我不想教,兄长在我那也看到了,厨房那些地方的招牌是‘南山寺’,那都是南山寺的绝学,不轻易外传,压根就不让人进去观摩,我也不好坏人家的规矩,要人家干活,得尊重人家是不是?”
一顿红烧肉和邵平波奇遇后,他外出再也不乱显摆了,何况答应了圆方的,不再乱传给其他人。至于袁罡教那些小子,他管不到,圆方就更管不到袁罡了,袁罡能听圆方的才怪了,面对袁罡,圆方也只有在一旁哀怨的份。
令狐秋摸着下巴啧啧道:“一群寺庙里的和尚居然有这手艺,老弟运气还真好!”
牛有道呵呵道:“那是,不然我也没必要将一群和尚给一窝带走!”
令狐秋想想也是,也只能是摇头羡慕,“这是一条大大的财路啊!”
牛有道笑而不语,他可不认为是什么财路,因为他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很高的东西,做出的食物又不能长久保存,难以长途输送,想当做财路就必须到处开设场馆,一旦摊子铺开,根本无法保密,迟早要扩散开来。
像酿酒这种,酒酿出可长久保存,只要控制源头输出便可,还能当做财路玩玩。而烹饪当财路不太现实,若是商朝宗能一统天下,能管控整个天下的时候,倒有可能当做财路来经营,现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的天下,许多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只求填饱肚子,他不认为现在把这些手艺扩散出去有什么意义,只能是让那些富贵人家多一样享受而已,每多一样满足富贵人家欲望的东西,带给普通百姓的都是灾难。
就譬如酿酒,普通百姓一口都喝不起,满足了权贵的口腹之欲,却浪费了大量的粮食,对那些温饱困难的百姓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代搞出这种酿酒方式来,是造孽!
所以有些东西暂时还是留在手上物以稀为贵的好,有样能拿出手的东西,拿来待客让客人高兴满意也挺好的。
“听说老弟的师傅是上清宗的东郭浩然?”令狐秋忽提着筷子问了声。
牛有道微笑:“算是吧。”
令狐秋:“什么叫算是?我和令师有过一面之缘,也认识,挺不错的人,就这么让你瞧不上?”
牛有道:“兄长误会了,他虽然收我为徒,却未传艺。我到上清宗后,因上清宗内部的争权夺利,把我软禁了数年年,数年连门都不让出,所谓的修炼也是扔了本书让我自学,还屡屡对我下毒手,差点把我谋害,所以我对上清宗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他不希望外人认为他和上清宗的关系有多深,对任何人都撇清关系。
令狐秋讶异道:“东郭浩然既然收你为徒,为何不传艺,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牛有道摇头:“不愉快的事情,不提也罢。”
见他不愿多说,略作试探的令狐秋也就没多问,知道交情不深,现在不宜深究详情,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道:“这驿站歇过之后,再动身可就出了金州。老弟弄战马回来的话,怕是要经过金州,金州虽与商朝宗结盟,可若是有大量战马经过,保不准难忍觊觎之心会扣留,你就不顺道疏通疏通?”
牛有道:“若真如此,那这一路疏通的地方多了去,疏通的事交给天玉门他们去打理吧,我能在齐国努力已算不错,其他的地方不是我该操心的,我也操心不过来。”
其实只要能弄到战马,他压根就没打算走陆路,两郡之地靠海,这么有利的条件不走海路脑子有病还差不多。听费长流等人说,天玉门那边其实也早就是这个意思,只要能弄到战马就走海路运输,奈何没办法将战马搞出齐国国境……
明月当空,一只金翅俯冲而下,遁入了驿站的一间窗口内。
红拂伸手接了金翅,从金翅脚筒内取出一封密信,转交给了红袖,自己则安置金翅去了。
红袖打开密信译读出其中内容后,走到灯火前,将密信给烧为灰烬,旋即走到榻旁,对盘膝打坐的令狐秋低声道:“先生,我们被‘晓月阁’的人盯上了。”
令狐秋缓缓收功,睁眼看着她,似有疑惑,“晓月阁的人盯我?”
红袖:“确切地说,是在盯牛有道,有人要对牛有道下手!”
令狐秋皱眉:“是谁的意思?”
红袖:“没谁的意思,有人擅自做主,那个人跟你打过交道,就是那个叫苏照的女人,上次主动结交你的那个青楼老板娘。”
令狐秋狐疑道:“她怎么会跟牛有道过不去?那女人也是晓月阁的人吗?”
红袖:“怕是了,否则怎么可能动用晓月阁的人手,在晓月阁内可能还有些身份地位,具体是什么身份密信中没透露。”
令狐秋呵呵冷笑一声:“搞什么鬼?立刻传讯,让人制止她!”
红袖摇头:“不好制止,容易让人怀疑你身份。上面的意思是,只要你不离开牛有道身边,她就不敢乱来,警告过的!”
第二五四章 顺利个屁
“不离开他身边?”令狐秋没好气道:“我还能陪他同床共枕不成?”
红袖掩嘴一笑,知道他在说气话。
令狐秋好一阵琢磨后,又在那嘀咕,“那女人在齐国,牛有道出道并不久,那女人跟牛有道能有什么仇?”
红袖:“这个不好向上面打听,规矩先生是知道的……”
转眼月余过去。
北州刺史府,月色下,钟阳旭负手站在庭院中抬头望月。
得了通报的邵平波匆匆从书房内钻了出来,快步走到他跟前,拱手见礼道:“世伯,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咳咳……”话未说完,已经握拳堵唇连连咳嗽。
钟阳旭翻手递出一颗蜡丸,“听说你又咳的厉害了,大禅山特让人购来灵丹妙药。”
邵平波忙双手接过,客气道:“世伯遣人送来便可,怎敢劳世伯亲自跑一趟。”
钟阳旭:“服下吧,益气活血的滋补好东西,花了千金买来的。”
“是!”邵平波捏破蜡丸,里面露出一颗白玉般的药丸,立闻馥郁芬芳,慢慢纳入嘴中,混着生津一起咽下了。
一旁的邵三省立刻进屋取了杯水来给他,邵平波接来咕嘟喝着。
钟阳旭在旁看着,心中感慨。
他一看到邵平波就会想起阮氏母子被毒杀的一幕,早已将其定位成心狠手辣、豺狼虎豹之辈,此子越是对自己恭敬,自己就越不自在。
这种人,说实话,他不太喜欢,因为忌惮,担心遭受反噬!
可现实是,这厮的能力的确非凡,大家都不是瞎子,北州的发展进度有目共睹,大禅山上下欣喜。
待其交出茶盏,钟阳旭又挥手示意其转身:“我施法为你调理一下身体。”之后单掌贴在了邵平波的后背。
一股气流在体内经络中流转,邵平波舒服的微微眯眼。
待气行一周收手后,邵平波感觉整个身躯轻松了不少,疲惫一扫而空。
“谢世伯!”邵平波转身拱手谢过。
钟阳旭道:“你这身子,不要太劳神,多静养休息,否则就是自揭创口、病根难断,再好的药也经不住你自残!”
邵平波苦笑。
钟阳旭默了下,发现说的是废话,北州现在的情况,这厮也歇不下来,大禅山怕是也不希望他歇下来,遂又偏头对邵三省道:“我会安排人来每天给大公子施法调理身体,时间空档上你想办法安排。”
“是!”邵三省恭恭敬敬应下。
“早点休息吧!”看了眼书房内还亮着的灯火,钟阳旭扔下话便转身走了。
邵平波亲自将其送出了院门,又束手静立在院门外目送,以示尊敬!
待钟阳旭的身影消失了,邵三省低声一句,“大公子。”
邵平波回头看了看,看出了有事,转身领了他回去。
回到书房,邵三省近他身边,轻声禀报道:“苏小姐回了消息,暂时还没动手,说那个令狐秋很讨厌,跟在牛有道身边寸步不离,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呼!”邵平波轻吁出口气,有惋惜的意味,“就知道那厮有所准备不容易得手……寸步不离?照姐回信中用了这个词来形容?”斜眼看去。
邵三省颔首:“是!”
邵平波奇怪道:“没听说过令狐秋和他有什么交情,按理说,两人以前也不会有什么交际才对,寸步不离?令狐秋与他关系竟有这般亲近,你不觉得突兀吗?我怎么感觉有问题?”
他眉头皱了起来,来回在屋内踱步,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脚步一停,徐徐自言自语道:“若我没记错的话,照姐说过,她接触令狐秋时,被组织发现了,组织警告过她,说令狐秋背景复杂,让照姐不要招惹……这事有蹊跷!”
邵三省:“令狐秋的背景的确复杂,关系很广,苏小姐背后的组织神秘,不想暴露,让苏小姐不要招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邵平波霍然回头。
邵三省愣住,苦笑道:“老奴愚钝,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邵平波反问:“照姐当初只是接触了一下令狐秋就被背后的组织警告了,令狐秋和牛有道一路奔波,照姐能发现他们两个寸步不离,所动用的监视力量可想而知,你觉得这种事能瞒过照姐身后的组织吗?”
邵三省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