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石室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雷鸣,紧接着,比电光还要明亮的光芒闪出,当头便劈在那冲起的紫红色血光上!
两种不同的光芒会在一处,闷哼与惨嚎同时响起,四处迸散的灵力将石室中的人与物都吹得乱滚,就连卢瑟这样的修为,也无法在这种灵力激流中稳住身体!
“这……这……”剑庐宗的两个圣阶目瞪口呆地盯着导火井边,那里,甘曲赤着手,浑身衣裳都被灵力烧去,光着身子站立,然后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他二人脑子里完全迷糊了。
“师傅!”风舞柳顾不得羞涩,慌忙冲去将甘曲扶住,甘曲躺在那儿,双眼却是睁开的,看着她的模样,突然大笑起来。
“前辈成功了?”卢瑟从地上站起,开口向他问道。
“成功了!”甘曲站了起来,对于自己赤身的模样浑若无觉,他摊开手掌,掌心处一枚银色的丹丸滴溜溜在转动。
“小辈,我会再来找你的!”正在这时候,导火井中饕餮的声音传来,只不过明显正在远去,那家伙见事情已经不可为,立刻远遁了。卢瑟皱了皱眉,他有心去追,只是在导火井通连地心岩浆,那地方却不是他可以长久支撑之所。
“不必追了,方才吃了我一剑,它便是不死,也要休养几百年。”甘曲似乎明白卢瑟心中所想,他一挥手,那银色的丹丸化成银光铺在他身上,待银光散去,众人见那丹丸竟然变成了一件银光闪闪的衣裳!
五、旧事不堪重举(六)
五、旧事不堪重举(六)
银色丹丸之神奇,让人颇为惊讶,在他们所知道的没有这样的。卢瑟心念转动,这倒是与自己的金源有几分相似,以前自己只想着用金源化成武器来搏杀,却未曾想过用金源化成护体的衣甲。在龟龙盾被击碎之后,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件护体的法宝。
“恭喜师叔炼成至宝!”那两个剑庐宗圣阶大喜道。
甘曲摆了摆手,他迈步来到颜正南身边,颜正南此时身体恢复了原来大小,可扯破的皮肤却一时回不去,正在地上痛苦呻吟。见甘曲到了面前,他目光中露出哀求:“师伯……救我……”
“你该死。”甘曲轻轻弹指,颜正南额间出现一个血洞,元神都无法飞遁,就此断气身亡。甘曲脚尖一抬,颜正南的尸体被他踢入导火井中,一继烟尘飞起,他就完全形神俱灭了。
处置完颜正南,甘曲又背着手,盯住那两个师侄,那两人强颜欢笑,身体却在微颤。甘曲冷笑了声:“闭门思过十年,你二人可服?”
“服,服!”那二人大,这种惩罚应该算是轻的了。
甘曲轻轻拍了拍风舞柳肩膀:“舞柳,好生努力!”
风舞低下头,微微颔首。卢瑟见甘曲这模样,心中不禁一动,这不象是喜庆,倒有些象是在交待后事!
想到在那宝炼成之时发生的事情卢瑟心中一沉,这位剑庐宗的前辈虽然有些护短,可在修行者当中也算是人品不错的了,如果自己猜想的不差,这个世界面临的危机,正需要他这样人品不错的高手相助。
“此次炼成剑丸居至伟,只是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相谢。”甘曲终于转向卢瑟,他目光在地上转了转,破碎的炼炉还在,他踢开碎片,从其中找到一件黑幽幽的金属条:“此物乃是从剑丸中分离出来的,因为沾染了饕餮的血腥魔力,故此被我剥出,虽然不算是成形的宝物,不过在小友手中应该还能有几分用处。”
“此物我不能要助辈一臂之力是事前之约。若为此要了这个。便是在下贪心了。”卢瑟心中隐约不安。摇头拒绝道:“前辈可以赐给贵门地其余道友。”
“他们用不成。若到了他们手中。十之会被此物内地血腥气息沾染。反而害了他们。”甘曲笑道:“原先之约只是帮我炼制一件极品法宝。如今炼出地却是一件超品法宝。而且多亏你们相助如今突破了至阶关隘。直接升至真阶。若不给你一些谢礼。我心中难安!”
听他这样说。卢瑟才接过那黑漆漆地金属条。也不细看。就将之收入乾坤袋中。
“师傅。你已经是真阶了?”
风舞柳虽然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听得甘曲口中证实。还是禁不住欢喜。
“虽然是真阶了也不瞒你们。我现在身体极度虚弱。若是调养地不好时有可能丧命。”甘曲徐徐说道:“此次进阶太过凶险。并非正道因此我也要闭关。时间尚难以确定们要好生约束门中弟子。不可:意妄为!”
他一边说边朝卢瑟看来,卢瑟心中有些奇怪,这话倒不象是说给剑庐宗的人听,仿佛是说给他听。
“舞柳,替我送卢小友。”说完之后,甘曲又道。
风舞柳点了点头,满心都是欢喜,虽然甘曲说还有一番凶险,只是在她心中,自己的师傅无所不能,现在到了真阶,那更是没有什么可以难得住他的了。
出了剑庐宗,卢瑟细细想着这些时日的经过,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心乱。
他没有急于回桑谷,而是又到了江州,看了看江州卢氏的造船作坊,这才离开。
让他心乱的原因还是危机感,与饕餮的交谈证实了他的猜想,也让他终于确定了陈拷一直不肯说的事情,一场来自那浩渺虚空的危机正在逼近这颗星球,此前的四凶兽与大天倾,都还只是先声,真正的危机还没有到来。
饕餮在其鼎盛之时,应该比起真阶巅峰的修行者也毫不逊色,可它也只是供驱使的飞兽,那驱使它的力量之大……
在察看卢氏造船作坊,看到其中发展得极快,如今已经在尝试用铁板给船身制造护甲,卢瑟这才欢喜了些——实在不行,至少要想办法让自己亲近之人有条退路吧,至于自己,是不能坐视这颗星球之上无数生灵涂炭的。
便是天谴,也总得有个天谴的理由!莫明其妙来场大灾难,除了那些脑子里有自家鬼主义的丧尽天良之辈,还有谁会以为是天谴?
他此次外出两个月,回到桑谷原本以为可以定下心来,却不想章玉、云想
三个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眼巴巴地盯着他,仿说一般。卢瑟很是奇怪,忍了两天,终于他先忍不住,章玉与花容两个家伙面上天真烂漫心里却鬼得紧,因此他好不容易将二人支开,单独将相对老实的云想留了下来。
“云想,你这几天有心事?”卢瑟一边问一边哀叹,自己竟然还要当少女之友,专为她们开解心事。
“公子,我、我没有心事,没有……”
云想的脸飞红,嘴上说没有,可那模样分明是在告诉卢瑟,她不但有,而且还有很重的心事。
“你又不是那两个鬼头,哪里瞒得住我?”卢瑟半玩笑地说了一句,偏着头看她,云想与花容虽然长得近乎一模一样,但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云想笑起来左边脸上有小酒窝儿,而花容的酒窝长在右边。看着她目光如波面色酡红,卢瑟忍不住又道:“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男儿了?”
他将这几个女儿纯粹是当作自家妹妹,在地球上时,兄妹之间开这样的玩笑原是再正常不过的,正是因为当她们是亲人,所以卢瑟平时的警惕不免微松,因此说出这样的话来。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这可不是地球上,这几个女孩儿也不是地球上那些见多识广的女孩。
果然,云想面上立刻红得熟透了,她不敢看卢瑟,只是用力摇头:“没有,没有,我不可能喜欢别的男儿!”
这话有些语病了,不可能喜欢别的男儿,那自然是心中有喜欢的男儿。卢瑟不敢再开玩笑,轻轻咳了一声:“既是如此,你们这几天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公子……”
云想盯着:己脚尖,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手也不安地绞在一起。看她这模样,卢瑟便觉得自己象是一个欺负女孩的坏人,不禁苦笑道:“罢罢,你爱说就说,不爱说也由你。”
“公子,我们都……都觉得自没用,帮不上……帮不上公子。”云想也不走开,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就这几句话,仿佛耗尽了她的勇气,然后又开始磨磨蹭蹭起来。
卢瑟觉得有些伤脑了,云想确实不会撒谎骗他,可她也太内向些。
“云想,你们现在修为只是到了关隘,只要突破关隘就能进入先天,象你们这样年龄有如今成就的,在修行者中也不多啊,而且我不在家的时候,还要多亏你们守着家里。”卢瑟一边说一边想着组织语言,他总不能直截将女心剑录的那个缺点说出来吧。
“公子……我们……我们……”
云想的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好半天也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卢瑟都失去耐心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不逼你说总在了吧,你再蹭下去,这地都要给你蹭出一条沟了。”
被他这话一说,云想似乎找到了勇气,她抬起头,眼睛却不是看着卢瑟,而是盯着洞壁:“公子,前些时日……前些时日,任雨婷前辈说我们练的是姹女心剑录……”
“你们练的本来就是女心剑录……咦!”
卢瑟先是随口答复,旋即明白过来,任雨婷知道这是姹女心剑录,那也就意味着她知道女心剑录如何才能突破后天!
换言之,这几个小姑娘如今全知道,她们不能进入后天,并非她们天赋不够,或者是努力不足,而是因为有关键的一步没有完成……呃,那关键一步说起来可有些怪怪的,她们知道以后,肯定会认为自己当初传她们姹女心剑录就是为了那关键一步,自己的形象完全毁了,这全是陈抟那老家伙的错!
卢瑟心里直嘀咕,一时之间,不免有些讪然。
“公子……人家……人家只想能帮上公子忙,不是为了报恩,就只是想……公子下次去打坏人的时候,人家能……帮上忙。”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云想也算是攒够了勇气:“真的……其它事情,我都不在乎!”
卢瑟觉得自己的心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喉中咕嘟一声,接下来自己该说什么呢,是说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还是说好妹妹既然你这样想我们就来为你能帮忙做点准备?
“禽兽啊!”后一个念头刚起,卢瑟就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既然你这样想我们就……啊,不,你就更努力地修炼,我会有办法让你们突破的,这次去剑庐,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五、旧事不堪重举(七)
五、旧事不堪重举(七)
瑟想到的办法就是炼制法宝,借助法宝的灵力,使己的极限,从而避免陈拷安排的那种事情发生。
从本意来说,卢瑟也很喜欢这几个小姑娘,但若是出于只为修行的目的而与她们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卢瑟则会有负罪感。
在帮助她们真正突破、让她们有了选择的自由之后,若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只能说水到渠成,至于现在,则不符合卢瑟为人处事的原则。
他是一个原则感很强的人,而且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原则。
不过炼器却不象炼丹,炼丹只要有现成的丹方,多摸索几回总能够炼出来,可炼器则是要根据材料的特点来决定炼制的时间与火候。另外,见了剑庐宗的炼炉,卢瑟可不敢再将自己那土法刨制的锅拿出来。
一般的法宝对三女来说不会有什么作用,至少也得是极品法宝,才能自动生成灵气,主人在炼化它的同时,也增加自己的修为。短时间内,卢瑟还是不可能炼出极品法宝的,他必须先炼出足够多的中品乃至上品法宝,好积累充足的经验。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卢先是委托剑庐宗给他特制了一座炼炉,这个高五尺的家伙虽然不能炼制大件的法宝,一般的中小型法宝却是足够了。然后便是在逸岭附近寻找合适的地方,他没有剑庐宗老一代前辈那种开凿百里地洞的时间与精力,只能走捷径,由董二顺着温泉找到地下火脉,再由孟楼使用穿穴术,顺着火脉向下挖。
有这两人助,比起当被剑庐宗的工程可要省力得多,而且卢瑟不必追求什么美观和规模,只要能让他钻进去就行。不过是六十余日的功夫,真给他凿通了火脉,抵达一处地火喷口。这处地火喷口应该是火山的残留里面的岩浆活动不激烈,不过导出来的地火足够炼制法宝,反正想炼制品质好些的法宝,主力还是要靠卢瑟的太虚:火。
接下来的时间里,卢瑟就把这个简炼室当作了自己的修行密室,每日都不出门,只是到初一、十五讲道时才出去,他在古神星域收集到的材料堆积如山,足够他去挥霍,因此平均每十天他便炼出一件法宝。
时都是些劣品法宝因为材料好的缘故还有些效用,连接五次之后,卢瑟炼成了他的第二件中品法宝,然后便稳定在中品法宝水准之上,又是连成功了七次。这些炼制出来的法宝,自然成了桑谷中修行者的装备,就连郑洪也得意洋洋地扛着一件没有柄的月牙斧四处晃荡不时找那些来听道的散修比划—没有谁敢真正和他打,毕竟大伙都知道这是个憨人。
然而。卢瑟在炼制法宝地天赋也就到此为止。莫说极品和超品法宝。就连上品法宝。他在浪费了大量材料之后连边都没有摸到。弄得后来辛兰实在看不过去了。将他从炼室中赶走。她取而代之。只是在需要用太虚:火时才找卢瑟来。人比人气死人兰在第一次失败之后。第二次就成功炼制出了中品法宝。第三次更是炼成了一柄上品飞剑。此时她地飞电剑因为承受不住圣阶灵力地缘故。早已经收起不用。这柄上品飞剑被卢瑟命名为“长庚”。成了她地法宝。
不过接下来兰又连续失了两回。当她炼出第二柄命名为“紫霜”地上品飞剑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新地一年就在眼前。
对于这个。卢瑟原本是没有在意地此时元气已复。正在全力增加修为准备冲击更高层次。但这天早上地时候玉突然神情古怪地跑到洞府之中:“公子。那个人又来了!”
“哪个人?”卢瑟有些好奇。
“就是上回来为母求药地那人!”章玉道。
来地确实是段和穿着厚厚地棉衣。不再是上回那种风尘卜卜地模样。他地神情也是极坦然平和。在谷口恭恭敬敬站着。并没有跪下。
看到自己雕凿出来的石凳如今已被放置睚那高台之前,段和眉眼之间便浮起一丝笑意,还有些许骄傲——他不是靠着哭拜哀求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救了自己的母亲。
也唯有如此,他才真正体会到卢瑟的意思,父母将他拉扯大,靠的不是哭拜哀求,而是含辛茹苦,既然如此,他回报父母的也应该是这样。唯有如此,才是大孝,世人以为父母百年之后丧葬大办便是孝,其实是大谬,就和他以前以为四处跪拜哀求就孝一般。
这里的仙长真是有道之士……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否有缘能拜见,聆听他的教诲。
过了会儿,那个守门的仙家女孩又转了回来,神态有些惊奇:“公子说请你入内相见。”
“多谢仙子。”段和恭敬地向她行礼,却没有上回那般仙
的心思了。如今的他,已经明白什么才是自己的本
卢瑟见他不过是觉得这人还有几分良知,他为善者自然是不求回报的,可是受善者却不可忘本。因此,卢瑟也想与他谈谈,了解一个普通人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