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他人牵去可是不好!”
他人牵去?众人心中苦笑,谁能牵得了它去?
龙笑扫了一眼龙宛冰道:“冰儿也去吧,那小白不可一味宠溺,须好生调教,若是再野性难驯……”龙笑似笑非笑地扫了韩秋一眼,“便送与韩师弟烤了吧!”
龙宛冰自听得龙笑饶过了小白,早已霞飞双鬓,喜上眉梢,心里的兴奋自不待言。虽低头听龙笑吩咐,不曾言语,但那股子高兴劲却逃不过韩秋眼睛。直到听得龙笑最后一句,还扭过头来狠狠瞪了韩秋一眼,烤了我家小白?你敢!
她却不知,韩秋后背的汗都快把衣服湿透了。
宗主师兄是啥意思?是开玩笑随口一说呀还是别有所指啊?自己这阵子去后山抓那些弱小灵兽烧烤,被宗主知道了?
虽说宗主吩咐韩秋四人和龙宛冰去即可,但是去的时候谁也没落下,一行八个人浩浩荡荡奔隐仙山下石坊而去。这次众人心情极好,尤其是龙宛冰,这一路上笑声就没断过。也没乘坐龙宛冰的绢帕,众人只是施展轻功,一路有说有笑,很快便来到隐仙山下。还未走到石坊近前,便听得一阵呼喝打斗声传来。
“师兄,你莫下重手,这小白狗惹人怜爱,师妹定是喜欢,伤了就不好了!”
“休得啰嗦,那条绳索怕是古籍所载之物,说不好便是上界神物,若得了上界神物,这天下谁还是我等敌手?”
“那也下手轻些,打晕这白狗便是,岂不是连这宝物带那小白狗一起得了?届时还能得师妹欢心……”
韩秋的脸沉了下来。
陶邑乃是炼魔宗外门大弟子。因炼魔宗探知无剑城藏有一宗重宝,此次奉宗门之命带领两师弟前去取宝。那无剑城不过是一世俗武林世家掌控,凭他三人之力自是绰绰有余。本来此行并无陶邑,但陶邑不知从何处听闻那无剑城少城主夫人有倾城倾国之貌,乃是一绝代佳人,便动了心思。以陶邑内门大弟子的身份若要出来一趟自然不难,因此便有了此次三人之行。
不知是陶邑三人运气好还是不好,他们行至隐仙山下时,停下代步云鸟休息,却无意中发现了水云宗石坊。水云宗石坊虽然比普通石坊大了不少,可也不足以引起陶邑注意。引起陶邑注意的是这石坊周围灵气氤氲,怕是比他炼魔宗聚灵大阵内的灵气都浓郁了十倍不止。
水云宗原本整个被护宗大阵遮住,只留了个门口,还是为了惩戒小白才放开的,溢出些许灵气当然是无人在意的。
原以为是宝物出世或是灵药之类的,但当他走到石坊近前时,却只看到拴在石坊上的小白。盯着小白,陶邑的眼睛老长时间没挪开,小白皮毛如雪,颇具灵性,甚是可人,这要是抓回去送给自己那身为宗主之女的师妹,虽然不能把师妹哄到床上去,却定能把师妹哄得开心。接下来岂不就是宗主的青睐了?
想到妙处,内心如火,这便开始下手抓小白。可这小白虽然被拴在此处,仍是机灵异常,辗转腾挪,窜蹦跳绕,任是陶邑累得气喘如牛也未能摸着半根汗毛。
陶邑见一时不能得手便令两位师弟继续抓那白狗,自己则绕到石坊后去解那绳子。这时却发生了灵异事件,任陶邑使尽了办法也解不开那看似简单的绳扣,后来刀砍,剑削皆不奏效,再后来连法宝都用上了,可那绳子就像是长在了石坊上,纹丝不动。
这时陶邑才知道此地大不简单,回复冷静之后,便看清了石坊上的大字:水云宗。
一愣之下,陶邑反而笑了。水云宗?没听说过!九州修行界几个宗派他还不知道?何曾听说过这个劳什子水云宗?陶邑对此嗤之以鼻,大概便是世俗中哪个不入流的江湖帮派,但此地透着一股子诡异让他多少有点担心。又看了看栓小白的绳子,贪婪之心大起,怕是哪位修士高人有事暂时离开,用此宝将这白狗栓于此地,却是便宜了本公子,看来本公子却是天佑之人,有着大造化啊。
怕被那高人赶回撞见,陶邑干脆祭起一把黑刃,狂斩那绳子,斩了半天不见成效,愈加肯定这绳子是一桩奇宝。目光闪动之下,复祭起黑刃斩那石坊,若能将石坊斩碎,依然可得那宝物。
可惜石坊也是纹丝不动,陶邑恼怒之下便再祭起黑刃去斩那白狗,两位师弟当即苦苦相劝,要他留下这白狗回去送给师妹。陶邑此时只想得了这绳子速速离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劝阻之言,只是一味地斩杀小白。可是小白灵动异常,黑刃屡斩小白不中。
陶邑一咬牙,复又祭起一把灰白色锥子状法器,却是他压箱底的家伙“阴雷轰”,可放出阴雷伤敌,一时之间电闪雷鸣,好一通狂轰滥炸。
小白虽然灵动,可被绳子限住了腾挪余地,大片大片的阴雷电光砸下来,避无可避。被那阴雷砸得跟头把式,颠簸摔跤,惨叫连连。原本雪白的皮毛更是凌乱不堪,卷曲焦糊,黑烟直冒。一时之间狼狈异常,凄惨不堪,韩秋等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情形。
“小白!”龙宛冰心疼得一声惊叫,抬头向那三人怒斥道:“你等是何人,怎可在我山门处放肆,可是要寻衅不成?”
陶邑三人一惊,立即收手。就见山上下来了五男三女共八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们。当面怒斥他们的少女一袭白衣,灵动出尘,肌肤如雪,美人如玉,微嗔薄怒之下别有一番风情。
陶邑眼中光芒不由炙热了起来,那白衣少女实在是太美了,与她相比,宗主千金立马就成了乡下的野丫头,提鞋都不配啊。
他到底是炼魔宗内门大弟子,并未完全的色迷心窍。细细感应之下,心知对方八人虽气质出众,但周身无丝毫灵力波动,皆是一介凡人武夫,忌惮之心顿去。
“这位小娘子,本仙君云游至此,见此山妖气冲天,特施展降魔手段收复此妖,以免这孽畜为害人间,此乃大功德一件,小娘子莫要着恼!”陶邑刻意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摇头晃脑还煞有其事。
在陶邑看来,眼前之人不过是些凡夫俗子,自己一亮出神仙身份,怕是立刻就得跪地磕头,哭着喊着求自己收徒。届时哄了这小娘子为自己炉鼎,岂不美妙?
第52章:金眼鹏雕(完)
第53章:仙君驾临
陶邑却是不知眼前这群人并非凡夫俗子,而是真正铸就了仙躯的修士。他方才张口自称仙君,倒真把韩秋吓了一跳,仙君?这家伙倒是真敢吹啊!他厌恶地盯着陶邑,心里的火苗子蹭蹭地窜起老高,这家伙盯着龙宛冰一副馋涎欲滴的嘴脸,心里打什么算盘韩秋焉能看不出?只是碍于龙宛冰在侧,他不好轻易动手。
龙宛冰听得陶邑之言一愣,重新打量了一下陶邑,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仙君大人,小女子有理了。不知这位仙君大人贵姓高名,仙乡何处?”
陶邑见龙宛冰一笑差点连魂儿都丢了,连龙宛冰这“凡俗女子”见仙不跪都未觉异样,他背后的两位师弟更是不堪,从一见龙宛冰便如入仙境至今未回。龙宛冰乃是货真价实的仙体,全身晶莹无垢,内有仙光神华暗蕴,外有飘然出尘之气,再加之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之姿,那两人一眼看上去就傻了……
“本仙君修行万年,名讳早忘,现居于仙界浮云山九霄宫。我见小娘子身具慧根,颇有灵性,欲度你成仙,你可愿否?”陶邑色迷迷地说完,还真将全身功力凝聚双目,施展秘术欲一观龙宛冰根骨资质。谁知一看之下就见龙宛冰周身朦胧一团白色雾气,头顶宝光隐隐直冲霄汉。
陶邑顿时目露狂喜之色,聚灵之体!竟然是号称万年难得一见的聚灵之体!还是一个不曾修行的先天聚灵之体!看来上苍真是待我不薄,不然岂能有如此福缘?有如此炉鼎,大道可期,飞升有望啊!
“哼!”猛地一声冷哼传来,顿时将美梦中的陶邑惊醒。原来是韩秋看不得陶邑“泡”龙宛冰,怒火中烧之下,哪里还耐烦这些啰嗦?
遂越众而出,面色难看地盯着陶邑道:“此处乃我山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可久留。这位无名仙君若是来此化缘,我师妹喂狗所剩之物可施舍你一二;至于成仙之请,仙君还是免开尊口为好,我师妹俗事繁忙,尘缘未了,眼下不宜成仙,仙君还是何处来便何处去吧!”
陶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已筑基多年,于尘世而言就是神仙,每到一地必是逢迎如雨,马匹如潮,何曾被一凡夫俗子当面讽刺鄙视过?还要拿喂狗所剩之物施舍他一二?
再度确认了一回,对面这小子周身确实毫无灵气波动,心中杀机顿起:“你这孽障,不敬上仙,与妖为伍,分明是一为恶妖人,往日不知行了多少恶事,今日本仙君便除了你去,也算为附近百姓行一桩善事!”说罢一挥手,“陆师弟,还不与我施展降魔手段拿了这妖人!”
他身后左侧一人顿时从美梦中惊醒,应声而出迈步上前,手中持一杆六尺木柄长幡,幡柄黝黑不知何木所制,幡面暗红,周遭黑雾缭绕,隐隐有鬼哭之声传来。就见那陆师弟口中念念有词,长幡之上黑雾涌动,就待施展“降魔手段”。
韩秋心下一凛,还真是神仙?他也好,水云宗其他人也罢,现在都缺少斗法经验,只因龙笑不允,尚未习法如何斗法?但他就算再白痴也不会眼睁睁看对方掐诀念咒完毕,然后对他行雷霆一击。“哼!”韩秋冷哼一声,垫步拧腰,欺身上前,一拳就奔那陆师弟面门口鼻打去,我让你掐诀念咒!
陶邑那陆姓师弟自幼在炼魔宗修行,同门师兄弟之间切磋斗法,见多了云来雾去,法器拼斗,无一不是先行掐诀念咒方能御器斗法。若能多掐几个手印,多念几句咒语,拼斗时便能占个先手,何曾见过韩秋这般贴身肉搏的?
情急之下诀也不掐了,咒也不念了,慌忙将那长幡挡在身前,就听得“咔嚓”一声,那柄怪异长幡被韩秋一拳打作两截,在他手中只余三尺来长一段黝黑木柄。还不等缓过神来,胸口便又挨了韩秋一脚。现在韩秋一脚莫说是单修法术不修躯壳的陆师弟,就算是慕容惜花挨上也得疼上片刻。那陆师弟惨叫一声,身子摔出老远,五内俱碎,口中鲜血狂喷,脑袋一歪便不再动弹,也不知是死是活。
韩秋一愣,这就完了?平日里切磋,这帮子师兄弟哪个不跟打不死地小强似的,越是挨揍爬起来揍别人便是越狠,这高深莫测的“仙君”师弟怎生一拳一脚都挨不住?
见那陆师弟一个照面便被韩秋打的吐血倒地,生死不知,陶邑又惊又怒,红眼呼喝道:“阎师弟,还不动手诛杀此獠,更待何时!”说完单手一拍额头,头顶泥丸宫一道乌光冲天而起,正是方才那把黑刃。他这黑刃以锋锐见长,祭出去便能劈砍斩杀,不似他那陆师弟是要借助那柄“炼魂幡”施法,因此施展极快。黑刃祭出后,陶邑掐了个决,那黑刃便化作一道乌光向发愣的韩秋斩去。他那阎师弟也是如此,祭出一颗暗红色拳头大小的珠子,亦是向韩秋劈头打去。
韩秋犹自不知,还在发愣,他不是奇怪陆师弟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他纠结的是,那陆师弟现在死还是没死?
一道犀利剑气突然破空划过,正中黑刃,顿时将那黑刃乌光打散,那黑刃哀鸣一声,打着旋被击出老远,接着第二道剑气又劈中那暗红色珠子,却是“咔嚓”一声,将那珠子劈成了碎片!
古风出手了。
韩秋激灵灵吓出了一身冷汗,不再去管那陆师弟是死是活,掣出背后藏云剑,便向陶邑冲去。陶邑被古风一剑震飞了黑刃,便知今日之事绝难讨得便宜。自己手中所用法器威力皆相差无几,对面那人既能斩飞黑刃便也能斩飞其他法器,法器已然不能奏功,自己还有何办法?况且对方还一群人虎视眈眈未曾动手,若是对方一齐掩杀过来,自己能否逃得性命还在两可之间。又见自己师弟法器都被人用剑气斩碎,心中萌生退意。一见韩秋提剑奔来,忙扭头喝道:“阎师弟,你挡住此獠,待我施法!”
他那阎姓师弟应了一声,祭出一把黑色飞剑,斩向韩秋。
韩秋却无古风那般精湛技艺,一道剑气斩出却未曾斩中那把飞剑,反而险些被那黑色飞剑所伤。那黑色飞剑一击不中,空中打个盘旋再次往韩秋斩下。
韩秋登时大怒,这是耍猴呢?却是不敢大意,闪身躲过飞剑,藏云剑猛地一抡,一道半月形剑气就向那阎姓师弟劈去,我劈不中飞剑,还劈不中你这不会飞的?
此时陶邑早已自怀中掏出一物,一把扯去了封禁符纸,咬破舌尖,喷了口鲜血,往空中一抛,手指一点韩秋,喝了声:“去!”那物件迎风一晃,已在空中化作一条五六丈长黑虬,面目狰狞,腹生四爪,爪笼黑云,张嘴就是一口黑焰向韩秋喷去。
陶邑抛出那条黑虬,也不管阎师弟死活,自己转身便逃!竟连黑刃也不要了,任其孤零零漂浮于空中。
韩秋一道弧形剑气斩飞了阎姓师弟,仍是不敢丝毫大意,扭头见那黑色飞剑兀自不依不饶向他斩杀而来,怒喝一声看准了来路就是一剑劈去。那黑色飞剑无人操控,失了灵动,被韩秋一剑斩个正着,一声脆响,化作了漫天的碎片。
不等他喘口气,天上那张牙舞爪的黑虬已然是一口黑焰喷来,韩秋怪叫一声,抱头鼠窜。开什么玩笑?他是皮囊凝练不假,刀剑难伤也没错,可是衣服却架不住那一口黑焰!那黑虬一看就知不是好伺候的,万一先天原力运转之下挡之不住,岂不是出个大洋相?水云宗门前,龙宛冰在侧,自己绝难有所闪失,可要是被一把火烧成了光腚,还不被人取笑一辈子?
他被那黑焰追得狼狈是不假,却不曾忘了陶邑,施展轻功一边躲着黑虬,一边向陶邑追去。事实证明,他韩秋战力非凡,若让他赶到近前,他有十足把握能将觊觎龙宛冰美色的“仙君”斩于剑下。而且这“仙君”明显不谙轻身之术,这顷刻之间已让他追近了不少,跑?你跑得了吗?
“呔,那无胆仙君,留下性命再走不迟!”韩秋猛然暴喝一声,吓得那陶邑一个趔趄,扭头见是韩秋追来,却并不惊慌,只怨毒地瞅了韩秋一眼,身形飘然飞起,瞬间已升起了十余丈高。
这怎么还会飞?
韩秋方才还志得意满地追杀“无胆仙君”,猛见此情景顿时双眼睁得楞大,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一只翼展三丈有余的怪鸟空中迎上那“仙君”,等他坐稳,便双翅一展,箭一般破云而去,片刻之间“仙踪”渺渺。
这时那黑虬四爪之下黑云滚滚,已衔尾追来,韩秋只得抱头鼠窜,一口口黑焰喷出,落地无声。韩秋扭头一看,吓得怪叫一声,逃之愈急。原来那黑焰落地虽无声无息,却是眨眼之间便将所着之处烧个大坑,坑内兀自焰火不息,甚是骇人。
水云宗一众同门皆袖手旁观,笑看韩秋奔逃,竟无一人上前援手。慕容惜花甚至有闲对韩秋所用轻功点评指正,言曰虽无白展云之韵,却也别具一格,自成一家。
韩秋一边逃一边破口大骂,下次奔雷殿前,定不管其他,只认准了慕容惜花一人切磋,不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实在难消今日心头之恨。跑了一圈,韩秋便引着那黑虬奔慕容惜花一群人逃去,他决定祸水东引,不如此怎能显现同门之谊?不如此怎能彰显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展云、慕容惜花那都是何等人物?一见韩秋掉头,便知他心中所想,但自忖不是那黑虬对手,便也准备各逃各的。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