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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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凡-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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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百里玺

内容简介:
  此生尘缘早已尽,我本尘世一仙凡。起于微末傲红尘,修得《蜉蝣》忘江湖。
  ……
  PS:大概就是,仙侠和种田结合。一名少年无意打开灵台,识海发现方寸灵山。从此种仙稻,养灵药,开洞府,开辟一片桃源仙境,踏上修仙之路。

第一卷 红尘世外


第001章 一夜寒筏
  寒冬。
  上弦月升的早,月落时,天将拂晓。
  此时的周庄水乡依然沉浸在茫茫的晨雾之中,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水乡轮廓。
  河岸上万籁静寂,寒风冷冽如刀。
  枯树梢头的一窝鸦巢里,寒鸦冻缩在巢内,偶尔发出一声啼叫,夜色中分外聒噪刺耳。
  苏尘踩着一副小竹筏,冻红的小手紧抓着一支丈长的竹竿,在水中晃悠飘荡,滑向河道中。
  他身后的竹筏上,放着一个竹篾编制的渔篓、一盏竹筒渔灯、一副打渔捞网。
  水花不时轻溅上筏子,打湿了他的草藤鞋,冰水透着浸肌砭骨的寒意。寒风吹来,瘦小单薄的身子顿时打了几个哆嗦。
  苏尘是周庄一户贫寒渔家的孩子。
  渔家日子艰难,姑苏县衙的舟税已经很沉重,再加上江湖帮派不时的敲诈勒索,如同两块沉重的巨石,压着苏家上下喘不过气来。
  爹娘每日去大湖打渔,早出晚归,也仅够一家五口勉强糊口。
  苏尘还是十二岁纤弱少年,却已经很成熟懂事,想趁着拂晓时分,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在河里捕些鱼虾卖些铜钱,弥补家用。
  竹筏到了河中,他将一丈长竹竿深插入河底淤泥,停泊下来。
  苏尘使劲搓了搓自己几乎要僵冷的小手,让自己暖和了一些。撸起麻衣袖子,从怀里掏出燧火石和干草,使劲撞击十多下,才终于引燃了一株干草。
  他急忙用干草点燃筏子上的那盏竹筒油灯,用小棍挑着竹筒油灯,放到竹筏的边缘,贴近水面处。
  竹筒油灯的光极为黯淡,在这片夜色朦胧的寂静河里,却是唯一的亮光。
  鱼虾趋光,夜里容易被明火吸引。
  如果再洒上一点鱼草叶子、蚯蚓和窝头碎粒之类的鱼食为诱饵,自然引来到更多的鱼虾前来寻食。
  “灯火诱鱼”这是渔民夜里捕鱼的小技巧,也是苏尘最拿手的捕鱼术。
  苏尘做完这些,才缩紧着单薄的麻布衫,蹲在冰冷浸水的竹筏上,拿着一副捞网,耐心的等待着河里的鱼群前来觅食。
  河里小鱼虾米很多,但不值几个钱。
  大老远运去姑苏县城的西门码头集市卖,满满一大渔篓子的小鱼仔虾米,也才换二三文铜钱,几乎不够渔民忙碌一天的饭钱。
  值钱的是数斤重的大鱼。
  周庄水乡附近的娄县有一座上百里的深水大湖泊,名叫淀山湖,湖面风高浪急,盛产大鲫鱼。
  捕上二斤重的大鱼,一条能卖上五文铜钱。
  不过,那是县城人家和酒家客栈的贵客才经常吃上的东西。
  周庄的渔民们打捞到大鱼都舍不得自己吃。
  通常运到姑苏县城里卖了换成铜钱,拿来应付县衙的舟税。剩下一点铜钱,才去换成米盐油布,勉强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
  除此之外,大湖泊里还有极其稀罕的“银脊刀鱼、雪花石鱼、红尾大虾”三大珍品。
  想到这三大珍品鱼,苏尘便心热。
  一条仅半斤重的珍稀银脊刀鱼,卖给姑苏县城最大的酒家“天鹰客栈”,能卖出令人咋舌的五百枚铜钱的大价钱,几乎抵得上渔民打捞一整条船的鱼还值钱。
  苏尘经常跟渔民大人们去过县城的天鹰客栈卖鱼,认识天鹰客栈打杂的小伙计阿丑,三来二去之后,两名少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所以熟悉县城鱼市的行情。
  只是这些珍贵鱼种极难捕捞,每日数百艘渔船下湖,也未必有一两艘能捞到一尾三大珍品。
  哪怕是有数十年经验的老渔民,在深水大湖泊里,用数丈巨大的渔网,都很难打捞到银脊刀鱼。
  如果有渔民走运捕捞到一尾,一定向周庄所有渔民们都炫耀一番,恨不得人人都夸耀羡慕自己。
  可惜,只有壮年渔夫才敢乘渔船下大湖,撒大网捕捞。
  苏尘还是少年,力气羸弱,不敢下大湖,只能撑小竹筏子在平静的河里捞鱼。
  他对这些特产珍稀鱼,虽然羡慕,但也不敢去多法。
  在小河里偶尔也能捕捞到游出湖的大鲫鱼。
  只是,周庄通向姑苏县城的水道,是一条十分繁忙的河道。
  白天往来的大小商船至少数十艘,渔船更是数百艘,河中大鱼容易受惊,会被大船惊走,沉潜到七八丈河底,根本无法捕捞。
  只有在拂晓的短暂一个时辰内,河面上几乎没有大船往来,大鱼不会受到惊吓,才会浮到河面来觅食浮游的小虫。
  这也是苏尘唯一捕捞大鲫鱼的机会。
  ……
  不多久,一些小鱼群受渔灯吸引,在竹筏周围出现。
  苏尘忍着寒风刺骨,蹲在竹筏上耐心等着。
  肚子有点饿,从怀里掏出一个冷硬的窝窝头,掰了一半慢慢嚼着吃,垫一下肚子。剩下一半舍不得吃,放回怀里收着。
  他想要捕捞的不是这些装满一大渔篓才值得几文钱的小鱼虾米,而是大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河中出现一道银光,如同一缕灵动的银线在水中游动,浮上水面吃鱼饵,被竹筏挂着油灯火光一照,夜色之中璀璨动人。
  这是银脊刀鱼!
  苏尘刹那间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他漆黑灵动的眼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河里那道轻灵游曳的银线,呼吸急促起来,心中怦怦直跳,露出难以置信的之色。
  银脊刀鱼只有在大湖泊深处才偶尔能看到,恐怕是大湖里食物不足,它才在寒冬,游到河里觅食来了。
  看这条银脊刀鱼,至少有七八两重的个头吧!
  半斤重的银脊刀鱼就可以卖到五百文铜钱。
  每多增一两,可以多卖一百文铜钱。这条银脊刀鱼足足可以卖上七八百文铜钱的大价钱,抵得上自己忙活一年挣到的钱。
  苏尘脸色涨红,心头跳的怦然。
  家里贫寒如洗,他当然知道这么一条珍贵的银脊刀鱼意味着什么。
  要是捕捞到这条刀鱼,在姑苏县城的客栈卖出高价,便可以换回足足好几大袋的雪白米面、口粮、盐巴和新布。
  现在是腊月,很快就要过新年。
  今年过年便可以吃上一顿美味的虾米素菜饺子,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再也不用去啃硬邦邦的窝窝头了。
  还能给弟弟、妹妹扯上几尺大布,做两套新年的新衣裳。
  多余的铜钱,甚至还能拿去缴姑苏县衙的舟税,替爹娘减轻一部分肩上的负担。
  爹娘知道他这么能干,肯定喜开颜笑,摸着他的头狠狠夸赞他一番。
  有了这条银脊刀鱼,今年一定能轻松过一个好年!
  苏尘连忙屏住呼吸,清澈的眼眸中闪耀着一枚枚铜钱的金光,一双小手沉稳的握着鱼篼网,极其缓慢的开始收网。
  “银脊刀鱼”,号称水中飞刀,绝非浪得虚名。
  它很容易受惊,游速非极快,切水如刀,一闪即没。
  打捞银脊刀鱼,非常考验一个渔民的功力。
  心静,气沉,眼准,手快!
  苏尘沉住气,慢慢收网。
  就在这时,河边树梢鸦窝里栖的一条乌鸦,不知怎的突然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鸦鸣叫。
  “呀~~——!”
  全神贯注的苏尘吃了一惊,一双小手死死抓着的捞网不由轻颤一下,河面上惊起一朵轻微的小水花。
  河中银脊刀鱼顿时受惊,鱼尾猛然一甩,闪电般从鱼篼网的边缘蹿出三四丈远,眨眼间沉入河底消失不见。
  糟!
  银脊刀鱼被惊跑了!
  苏尘提着一个只有几条小虾米的空鱼篼网,不由气身子颤抖,直想哭。
  都是那只混蛋臭嘴乌鸦乱叫!
  这可是一条七八两重的银脊刀鱼,足足七八百文铜钱!
  可惜,被寒鸦这臭嘴巴的一叫唤,全没了!
  今年过个好年的愿望,也泡汤了!
  苏尘眼眶泛红,恶狠狠的瞪向河边树梢的鸦巢。
  他气恼无比,竹筏滑过去,拿起手里的长竹竿,捅向树梢上的一窝老鸦巢。
  “臭寒鸦,让你瞎叫唤!”
  鸦巢被捅,寒鸦惊的“呀哇哇”直乱叫,却在巢里装死不敢露头。
  半晌,苏尘手臂酸软,颓然跌坐在竹筏上沮丧无比。
  被寒霜冻的通红的小脸蛋上,尽是一副丧气失望的神色。
  唉!
  苏尘也知道,这老寒鸦什么都不懂,只是半夜被霜气冻的惊醒,胡乱叫唤了一声而已,也不是故意害他。
  跟它怄什么气!
  苏尘叹了口气,反而有些歉意,望着枝头的鸦巢。
  “对不住!俺不该一时心恼气急就找你撒气,捅你的老巢。这天寒地冻,你在巢里也冻熬的苦,这些虾米就当是俺给你陪个不是。”
  苏尘从渔篓里抓了一把小鱼虾,丢在老树根下,随后撑着竹筏继续打渔去了。
  等他走远了寒鸦自然会飞下树去吃。
  寒鸦抗议的“呀呀”叫唤了几声,缩在巢穴里继续装死。
  一个时辰之后,苏尘终于打满了一渔篓的大鱼小虾。
  忙活了大半夜,虽没抓到那条珍稀的银脊刀鱼,但也有一些其它收获,抓了一条两斤重的大鲫鱼。
  一条大鲫鱼在周庄集市上,可跟樵夫换回一大捆柴火,冬夜里烧好四五个晚上。
  这五文铜钱不多,但只要经常打渔,在日夜积累也能填补一点家用,爹娘想来也会喜欢。
  渔篓里剩下的小鱼虾仔虽然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可以给弟弟妹妹熬几碗鱼汤喝。吃不完的,就拿去跟周庄农家换些青菜叶子。
  这个冬天很难熬,过的比往年更苦些。
  苏尘打满了一篓鱼,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份喜色,划着竹筏往家里而去,寻思着过了这个大年,弟弟妹妹再长大一二岁,家里多了两个懂事的小娃帮衬着干活,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


第002章 渔火愁眠
  苏尘撑着小竹筏载着鱼虾满满的渔篓,往周庄水乡河岸停泊的一艘老渔船而去,兴奋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准备回老渔船见爹爹和娘亲。
  拂晓的河道雾气茫茫,勉强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几处渔家灯火,显得引人注目。在周庄水乡的一条河道岸边,停泊着苏尘家的老渔舟。
  苏家祖上世代在周庄水乡以捕鱼为业,一家老小五口都住在这老渔船上。
  老渔船,顶棚是用竹篾和干稻草捆扎成的简陋窝棚,棚里涂了一层黄泥浆抵挡寒风,早已经干裂,多出许多隙缝。
  窝棚入口被一条破旧的帘布闭着,用的太久,破碎漏风。寒风从帘布缝隙里呼呼灌进渔舱里来,寒意刺骨。
  被熏得漆黑的棚顶上挂着一盏昏暗油灯,油浅到底,摇曳着黯淡红光,勉强可以看清窝棚里的情形。
  在窝棚内靠门帘处,有一个小土灶,是用红泥土垒起来的,上面架着一口瓦罐,熬着小锅的清粥,粥上飘着几片白菜叶,里面没有丁点油水和盐花。
  灶底下烧着一根干柴火,往外面冒着呼呼的星火气。
  寒冬下的窝棚内,全靠灶里的这股热气,才勉强维持着少许暖意。
  灶边放置着旧木桶,里面养着几条张合着嘴巴快死的小鲫鱼。
  窝棚的最里面,则是陈旧的木板床和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被褥,被窝里睡着两名脏兮兮的三四岁幼童,缩在被褥里,偶然咛呢几声。
  周庄水乡大多数渔民,都过的这样清贫。逢年过节的时候能沾上一点油盐荤腥,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老爹黝黑的脸上满是皱褶,蹲在灶台边,拿着一杆寒烟斗,吧嗒吧嗒沉闷的吸着寒烟。
  劣质的老旱烟叶,很是干烈,偶尔咳嗽几声。
  苏老娘手上忙不停,在床边缝织着一张破旧的渔网,脸上愁苦。
  “孩子他爹,今年俺们家又没攒下几个钱,一年忙到尾只攒下四两碎银。眼看要过大年,年前要向县衙交一笔舟捐,这点银子一下就没了。俺们打了鱼运去县城里卖,巨鲸帮的那笔过秤费还没有着落。这样下去,这个冬天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苏老娘补织着旧渔网,絮絮叨叨,叹着气。
  姑苏县衙的舟捐是每年五两银子,必须在过大年之前上缴,否则县衙那群凶神恶煞的衙役就要下乡找上门,扣住渔船不许下水。
  巨鲸帮是吴郡十三县境内的五大江湖帮派之一,盘踞太湖,在偌大的吴郡之内横行上百年,垄断了上千里方圆的大小湖泊、河运,对周庄渔民们征收过秤费,每月一两银子。
  渔民月月要交,否则巨鲸帮不允许渔民运鱼去县城里贩卖,打了再多的鱼也只能烂在渔船上。
  渔民的鱼卖不出去,断了生计,那就是死路一条。
  对周庄那些老实巴交的渔民来说,巨鲸帮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恶狼,欺男霸女,勒索豪夺,比衙门官差还狠毒,不敢丝毫反抗。
  “吧嗒~!”
  苏老爹是老渔民,心里当然清楚这些账。
  还差了足足二两银子,也就是二千文铜钱,这个冬天很难熬。
  每逢过大年,就像过一场大劫。
  熬过这场劫,到明年春天大湖里的大鱼更多一些,收入才能稍微好转一点。
  没别的办法,只能每天天不亮就下湖,拼命多打一点鱼。他一个老实巴交的打渔汉子,一辈子都是这么硬抗着过来的。
  只是,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湖里大鱼很少。眼看就过新年了,这短短一个多月,就算晚上不睡觉,无论如何也挣不来二两银。
  逼不得已,怕是只能去找周庄的乡绅周大户借些利贷银子,来年再还上。但这乡绅的银子利滚利,借来容易,还起来难。
  苏老爹只是一声不吭,寒烟斗抽的更猛。
  “孩子他爹,俺们把大娃送到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去当使唤吧。大娃现在十二岁,懂事了,也能干一些粗活,咱替他找一个善心点的大户人家,也能有个活路。”
  苏老娘寻思了好久,才神色哀戚,说出了一个主意。
  姑苏县城大户人家,经常会在腊月时节收一些穷苦人家的十余岁少年男女,从小养着当家仆、婢女,会给一笔十两银子的安置费,但要签下终身卖身契。
  签了卖身契之后,就不是平民籍而是贱民籍,整个人属于主人家。
  如果主人家不厚道,奴仆被虐待打死,也不犯王法,顶多再赔一点银子。
  所以穷苦人家但凡还有一点希望,都不会送自家子女去给大户人家当奴婢,把命放在别人手里。
  可是今年冬天,家里实在熬不过去,不把大娃送去大户人家里当奴仆,留家里又能有什么活路?
  虽然是给人家当奴仆,但县城大户人家的奴仆都穿得体面,吃的米面也比渔家要好,总比饿死、病死强。
  如果有别的出路,苏老娘也不想让自己的娃去别人家当家奴。
  但日子很艰辛,让苏老娘早就懂得一个最朴实的道理,想法子活下来才是硬道理。这是他们的命,也是苏尘的命。
  “闭嘴!娃能卖吗!”
  苏老爹大怒,激动的浑身颤栗,手指着苏老娘,似乎在愤怒她居然说出这番话来。
  让他卖掉大娃,这简直是割他的心头肉,挖他心头血。
  “孩他爹,大娃是俺这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有其它法子,俺也不想啊!孩他爹,你可别忘了,他的病可是要命啊!要是今年他的病又犯了,这可怎么活啊!”
  苏老娘哭了,老泪纵横,诉说着。
  当年大娃刚出生,苏老娘没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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