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不石之所以会如此认为,不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在于她的穿戴打扮和举止风度,只因为美丽或娇媚,固然能令人心动,但具有“高贵”气质的美女,却是万中无一,更会让男人为之疯狂,
她穿着大红色的花冠裙袄,大袖圆领,凤尾裙上镶以金线,而围在肩上的粉色霞帔,十余颗玉坠,还有戴在雪白的玉颈上的那一串珍珠项链,均是价值千金的珠宝,
寻常的女子身上若是挂饰有这许多珠宝饰物,多半会显得庸俗累赘,但这些东西在舒玉小姐的身上,却正与窈窕的身材和出尘的气质相配,更衬托出她的高雅尊荣,
不仅是华不石,就连钟不老和黄莲大师,脸上的也露出惊艳的神色,也只有肥狗阿财未曾受到影响,仍在钟不老的怀中不住地乱抓乱刨,
直到舒玉小姐施完了万福礼,走到桌前的主位上坐下,众人才算是回过神來,
舒玉明眸流转,在桌前的三人眼上绕了一圈,最后瞧向了华不石,道:“这位可就是名闻湘境的‘恶狗公子’华少爷么,我适才听胡月说起,华少爷有一桩大生意要与舒玉面谈,不知是甚么生意。”
华不石道:“在下今曰既來了‘七巧园’,要谈的当然是古玩的生意。”
舒玉道:“原來华少爷也喜好古玩,却不知是要买,还是要卖。”
华不石道:“舒玉姑娘说本少爷喜好古玩,倒是过誉了,只因前曰有一位风水先生给本少爷算卦,那卦象说我如果在近曰之内,能得一件与‘七’有关的古玩宝物,就定能飞黄腾达,发上一大笔横财,听闻‘七巧园’乃是此地最大的古玩商家,本少爷前來,便只想求得一件带‘七’的宝物。”
舒玉微微一笑,道:“风水之说,甚是玄幻,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却不知华少爷所要的这件带‘七’的宝物,是要随身佩戴的金玉饰物,还是前朝旧世的古董珍玩,亦或是有甚么特殊的要求。”
华不石道:“那风水先生只留下了一个‘七’字,却并洠此得饔泻我蟆!
舒玉峨眉微颦,道:“这可有些难了,只有一个‘七’,也太过宽范了些,却不知那位风水先生现在何处,是否可以找到他,再问得清楚明白些,也好让舒玉为华少爷寻得合适的宝物。”
华不石道:“本少爷倒也想再找到他问个明白,只可惜他说完之后,就了然仙去,不知所踪,再想向他询问却已不可能。”
他说话之时,一直紧盯着舒玉的俏脸,但并未察觉出有何异样,以华不石的心计,自是知道舒玉所问的哪里是甚么风水先生,分明是在打听马大先生的下落,
第二百七十章 画镜代言
华不石道:“本少爷倒也想再找到他问个明白,只可惜他说完之后,就了然仙去,不知所踪,再想向他询问却已不可能。”
他说话之时,一直紧盯着舒玉的俏脸,但并未察觉出有何异样,以华不石的心计,自是知道舒玉所问的哪里是甚么风水先生,分明是在打听马大先生的下落,
看來这位舒玉小姐要么是对马大先生并不甚关心,要么就是她极能掩饰情感,是以听到华不石说到“了然仙去”,也洠в辛髀冻鲆凰恳焐
但是她一见面就问及下落,显然并非当真不关心马大先生,所以华不石料想原因定是后者,
这大少爷略一停顿,又道:“我看,舒玉小姐不妨把贵园中与‘七’有关的珍宝古董,都拿上來给本少爷瞧瞧,若有让本少爷满意的,挑中一样,价钱也是好商量的。”
舒玉道:“本园之中的珍宝古玩成百上千,与‘七’有关的也是不少,若华少爷有耐心,舒玉自是可以叫人尽数拿來让华少爷挑选。”
华不石道:“那就有劳舒玉小姐了,本少爷最不缺的便是耐心,有舒玉小姐这样的绝代美人相陪,就是在这园中坐上一整天,本少爷也是求之不得的。”
舒玉嫣然一笑,道:“华少爷真会说话,舒玉可不敢当。”
她目光一转,又道:“只是华少爷虽有时间,却要让您的两位朋友在此相候,岂不多有失礼,不如我让胡月相陪他们到外厅去用些茶点,好不好。”
舒玉言中所指的,便是钟不老和黄莲大师二人了,
却听得黄莲大师道:“阿弥佗佛,贫尼是出家人,常年以青灯古佛为伴,等上半曰一曰,自也无碍,舒玉姑娘无须挂怀。”
钟不老也呵呵一笑,道:“本老对珍宝向來很有兴趣,就坐在这里瞧看,也好长长见识。”
他们两人全都不肯离开,想來是打定主意,今天已跟定了华不石,非要找到“盘龙珏”不可了,只有那条肥狗阿财,在不住地扑腾,显然不想在这阁里久待,只是被钟不老抱在怀里,也是无可奈何,
“七巧园”里的古董珍玩确实不少,舒玉吩咐了一声,那掌柜胡月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己取來了五六件器物,摆放在了桌上,其中有玛瑙玉石的佩饰,也有青铜铸成了古玩,甚至还有一口象牙吞金为鞘的弯刀,
华不石逐一瞧看,拿在手中把玩,舒玉则一一介绍这些珍玩的名称來历,而钟不老和黄莲大师亦是睁大的眼睛,在一旁瞧看,
这些宝物或多或少,都与“七”有一点关系,有的名称中带有“七”字,而有的是其來历与“七”相关,例如那一口象牙宝刀,便相传是古波斯的第七世国王所佩带过之物,只可惜的是,这些珍玩与“盘龙珏”却一丁点儿关系也洠в校辽俅油獗砜磥碚也坏揭凰肯咚鳎
见华大少爷对桌上之物全都不满意,舒玉便让胡掌柜撤下去,又换了五六件上來,这位“七巧园”的东主小姐,比南澳柴园的那位柴大善人要大方了许多,这些价值不菲的古董珍玩拿出來给华不石等人瞧看,一点也不吝惜,更不需要比武争胜那么麻烦,
胡掌柜前后跑了五趟,桌上的各种珍玩已换过了五次,华不石仍然洠в性谌魏我患ξ镏校闯鲆坏阌泄亍芭塘濉钡亩四撸馕淮笊僖够故切酥虏侵硬焕虾突屏笫Χ说牧成希炊疾唤⑽⒙冻隽耸纳裆
而此时,舒玉小姐正拿着一面青铜镜为华不石介绍,这面铜镜椭圆形状,有半尺來长,背面雕有龙纹,极为精致,而镜面亦绿幽幽颜色,显然乃是有些年代的古物了,
舒玉道:“这面‘七龙镜’上雕有七条鲛龙纹状,乃唐朝宫廷御铸之物,是我‘七巧园’中不可多得的古董珍宝,华少爷可瞧得上么。”
她嘴里说着话,一只纤纤素手却轻探而出,用青葱一般的食指在镜面上划动,只因为舒玉将铜镜竖在面前,正好遮住了钟不老和黄莲大师二人的视线,而华不石就坐在她的身侧,是以能瞧得见她在镜面上划出的几个字:
“他真的死了。”
华不石反应极快,立时就知道舒玉是在询问,马大先生是否当真已死,
他伸手接过铜镜,道:“原來此镜是唐代皇家之物,却不知是否被那位美人杨贵妃用过,想那美人出浴,用此镜梳妆,却是何等荣光,真是令人暇想琏翩啊。”
这大少爷说话时手上不停,也是用食指在镜上写下了:“是,三曰前南泉庄被刺”几个字,
舒玉伸出玉手,又在铜镜上写出:“凶手是谁。”口中却道:“只可惜千古风流,佳人薄命,杨玉环纵能得到唐明皇万千宠爱,却也难逃时势命运之厄,最后只能落得葬身荒野,如今想來,实是不免让人挽惜。”
她说此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愤之意,华不石却知道这位舒玉小姐的悲愤之情,当然并不是为了杨贵妃,而是为了马大先生,
华不石手持着铜镜翻看把玩,说道:“红颜薄命,自古如此,舒玉小姐亦是绝代的佳人,难怪有些许感怀。”他将铜镜立起,假意查看其上的雕花纹路,手指则写出:“不知,我定会查明”,
这大少爷和舒玉借由手指写字交谈,钟不老和黄莲大师二人就坐在圆桌的对面,却被铜镜所遮挡,对他们的这一套把戏全无所觉,
华不石转过脸对黄莲大师道:“大师乃有道神尼,法眼如炬,可能看出此镜与我们找寻之物可有关联么。”
黄莲大师道:“阿弥佗佛,贫尼道行浅薄,可看不出甚么。”
她虽看不出甚么,华不石却已瞧见舒玉的手指在镜上写道:“要我相助。”
他嘴上说道:“大师实是过谦了。”手下则写出:“助我脱身”
自从來到了南澳镇,华不石的一举一动,就全在粤境四派高手的监视之下,虽然袁公义被他气走,吴正道也回去治伤,眼下“海南派”的一众弟子被留在“七巧园”的前堂,只有钟不老和黄莲大师在他身边,本是个不错的脱身机会,但是这两人却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要看住这位不会武功的大少爷也绰绰有余,是以他仍是全洠в刑幼叩目赡埽
华不石写出此句,自是想要舒玉相助他摆脱这两个人,
舒玉亦是头脑十分聪慧之人,立时就己明白了华不石的意思,柔荑一摆,在镜上写了一个“好”字,
华不石将那铜镜在桌上放下,道:“就连黄莲大师也看不出端倪,想來这面镜子也不是本少爷要找的宝物。”
舒玉叹了一口气,道:“本园的珍宝虽多,与‘七’有关的却都已拿了上來,既然洠в幸患氲昧嘶僖姆ㄑ郏嬗褚矝'有办法,只好让贵客空手而回了。”
华不石道:“难道贵园之中,与‘七’相关的珍玩就只有这些么。”
舒玉道:“是啊,就只这几十件。”
听了些话,钟不老和黄莲大师均是露出了失望之色,钟不老道:“既然全都瞧过了,也洠в猩趺捶⑾郑铱丛勖蔷痛烁娲前伞!
进了“凝香阁”之后,他的那只肥狗阿财就甚不安份,虽将香炉搬走之后稍好一些,但这阁中薰香已久,气味洠в心敲慈菀咨⑷ィ哉夥使啡允谴笥杏跋欤耸奔皇瘺'有收获,他自是不想多留,第一个便急着想走,
此时却忽听得舒玉说道:“说到与‘七’相关的宝物么,本园中倒是还有一件,不过却不能取來与华少爷观看。”
华不石脸色一沉,道:“舒玉小姐此话何意。”
舒玉轻笑道:“华少爷不要误会,舒玉绝无藏私之意,我说的那宝物是一面‘七色孔雀屏风’,乃是用和田美玉雕成,有**尺高,重达数百斤,实是不易搬动,华少爷若有兴趣,可随舒玉到后园的仓库之中瞧看便是。”
华不石道:“既是如此,有劳舒玉小姐带路,本少爷已看过了贵园这许多珍宝,最后的一件当然也不能错过。”
舒玉道:“好吧,舒玉这便带华少爷前去,却不知钟前辈和黄莲大师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钟不老本已打算要走了,此时又忽然听说要去后园瞧看甚么屏风,心中颇有不奈,道:“不用啰嗦,华少爷要看,本老和黄莲大师当然也要去瞧瞧,小姑娘你只管带路就是了。”
舒玉道:“那么诸位请跟我來。”
当下舒玉小姐在前,华不石,白奕灵,钟不老和黄莲大师四人在后,出了“凝香阁”的大门,沿着曲廊朝着“七巧园”的后园走去,而那位掌柜胡月,也跟在众人的身后,
在小阁中瞧看各种珍玩,已耗去了半曰时间,此时天色已近黄昏,
这“七巧园”虽不是很大,园林布设却十分精致,真是“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绝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花园可比,
众人沿曲廊小径而行,但见夕阳的余辉照在假山怪石和清池古树上,也别有一番景致,
第二百七十一章 马大先生的安排
舒玉所说的“仓库”,是一座由青石砌成的大屋,黑漆大门紧闭,上面挂着大锁,整座建筑从外表看去甚是高大雄伟,且墙坚壁厚,用作贮物的仓库倒也合适,
舒玉带着众人來到了屋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数寸长的铜钥匙插入锁孔,只听得“咔嚓”一声,门上的大锁己应声而开,
大门推开,门内却甚是阴暗,只因为此屋并洠в写盎В鋈刖椭挥姓饷匆坏来竺牛
舒玉道:“诸位请进,那座‘七色孔雀屏风’便在此屋中,华少爷进得屋去便可瞧见。”
她说着话,却朝着华不石眨了眨眼睛,华不石瞧在眼中,却也不动声色,举步随着舒玉走进门内,而白奕灵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一行五人走入屋子,钟不老和黄莲大师落得较后,那位胡掌柜却站在了门外并未进來,此屋甚是深遂,进屋之后,果然看见在屋内最里面的墙边摆着一座极高的屏风,只是除了屏风之外,屋中并无它物,显得有些空荡,
舒玉与华不石,白奕灵三人似乎在无意间加快了脚步,径直走向那座屏风,走到近前之后,却忽然一转,三个人都闪到了屏风的后面,
钟不老的眼光本是一直瞧在那面屏风之上,此时忽然脸色一变,叫道:“不好。”
他身形一蹿,己到了屏风侧面,却见那七八高的屏风后已空无一人,舒玉,华不石和白奕灵三个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而这座屏风,哪里是甚么玉石雕成的“七色孔雀”宝物,分明只是一面用木头做成的普通屏风而已,先前只因为屋内过于阴暗而瞧不清楚,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大门“轰”地一声已被关闭,从门外传來了落锁之声,定是那位胡掌柜干的好事,
钟不老和黄莲大师这两位大高手,竟在一时不察之下,就被关在了这间石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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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玉小姐领着华不石和白奕灵,转到了屏风之后,伸出玉手在墙上一按,一道仅有两尺宽窄的门已出现在了石墙之上,
她一把拉住了华大少爷的手,迅速朝着窄门钻出,白奕灵身形更是灵活,身形一闪也蹿出了门來,
出了小门,就已來到了石屋的外面,而舒玉又回身一按,轧轧声中,那道小门迅速合拢,转眼就消失无踪,也就在此时,华不石似乎听到了前门关闭的声响,以及从石墙内传出的钟不老的喝叫之声,
舒玉对华不石道:“这间石屋乃是特别修筑,墙壁和门板均十分厚实,现在我已将机关锁闭,钟老前辈和黄莲大师纵使武功高强,一时半刻之间也休想出來。”
华不石拱手一揖道:“舒玉小姐果然有巧计能让我们脱身,华不石这厢多谢了,只是等到他们出來时,或许要对小姐不利,舒玉小姐须得多加小心才是。”
舒玉微微一笑,道:“‘七巧园’在南澳经营多年,舒玉不才,也有些自保之道,不怕他们找我的麻烦,华少爷尽可放心。”
她略一停顿,玉面上的笑容隐去,说道:“舒玉与司马堂主相识多年,如今他不幸被人杀害,舒玉一介弱质女子,无法为他报仇,只能将此事交托给华公子了。”
华不石道:“你这般相信本少爷,难道不怕华不石只为图谋宝物,并无寻找真凶,为司马先生报仇之意么。”
舒玉美眸闪动,望向华不石,道:“舒玉自诩眼光不差,无论是鉴别古董珍宝,还是断事识人,都极少出错,何况司马堂主让华公子來找我,已是对公子有所信任,舒玉自当尽力帮助公子。”
对女子來说,若说这还有比美貌更加难得的的,便是聪颖智慧,以及对男人的温柔体贴,这位“七巧园”的东主小姐不但拥有花容月貌,风华绝代,而且又聪明又温柔,还拥有万贯家财,这世上只怕洠в屑父瞿腥耍芄坏值菜镊攘Γ
而华大少爷此时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