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恶狗门”是正经的白道门派,投降或许还是一条出路,可是这“恶狗门”是黑道起家,莫问天本就不是善类,更不要说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门主华天雄,
黑道中人行事从來就不讲江湖道义,对于敌人也一向赶尽杀绝,不会留情,即使华天雄和莫问天退出黑道多年,这等作风也定是不会改变,
此时投降,根本就和送死无异,
而此时说出要投降的话,只是徒长对方的气焰,灭自家的威风,
葛刚语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想死就杀出去,只有回到堡中,才有活路。”
尽管“葛家四金刚”洠в卸嗌俚ㄆ愿盖椎幕叭匆幌蜃翊樱桓椅タ梗鸶沼锶绱怂担仓坏酶髯园诔隽司鲆凰勒降募苁疲
莫问天道:“葛老大,既然你不知死活,就别怪莫某人不客气了。”
他的这句话还未说完,葛刚语却已抢先发动,
葛刚语大吼一声,声如洪钟,又如龙吟虎啸,飞身向前冲出,直扑莫问天,
这一招气势滔天,比先前的攻击声势强了数倍,施展的正是少林正宗内功心法“龙象般若功”,莫问天只感觉层层罡风扑面而來,急忙运动真气,贯注于双臂之上,准备要挡架对手的全力一击,
然而,莫问天却挡了一个空,葛刚语竟忽然退了,
他根本不是要拼命,而是要逃走,
他身形一晃,又退到了原地,朝着相反的方面冲了过去,
葛刚语适才的扑击虽是虚招,却实在装得很象,就连莫问天这种老狐狸也不免被他骗过,一时之间愣在当地,來不及出手阻击,而葛刚语真正冲击的,却是“葛家堡”大门的方向,
不过,葛刚语想到冲入大门,也并非那么容易,因为门前还站着朱洪和厉虎,要冲出去,他还必须过这一关,
却只见葛刚语双手一探,已分别抓住了葛青龙和葛百熊的腰带,身形不停,朝前直奔,竟有要带着两个儿子一同冲出包围之势,
而朱洪和厉虎两人则并肩而立,一人挺着利剑,一人立着铁掌,挡在葛刚语的正前方,
双方距离仅有九尺之时,葛刚语忽然一声吼叫,右手一挥,把葛青龙用力扔出,只见葛青龙一个硕大的身躯被掷起七八尺高,朝堡门直飞了过去,
葛刚语的武功比起“葛家四金刚”当然要强上许多,朱洪和厉虎只有合力阻挡,才有把握能够挡下此人,若是跃起拦截,固然可以将被抛到空中的葛青龙击杀在当场,却必定会给葛刚语突围而出造成机会,
在此情势之下,拦下葛刚语当然是比击杀葛青龙重要,朱洪与厉虎极有默契,瞧也洠в星拼涌罩蟹晒母鹎嗔嵌瞬⒓缙肷希吨逼讼蛴姹紒淼母鸶沼铮
双方均是奋力疾冲,瞬时之间就到了近前,却只听见一声闷响,葛刚语的双拳已击在了厉虎的剑上,而朱洪的掌,却打在了葛百熊的前胸,
厉虎被震得连退了三步,他的“蛇翼剑”虽是斩金削铁的宝刃,却伤不了葛刚语贯注禅门内力的双拳,而葛刚语身形疾冲,已趁势脱出了包围,來到了“葛家堡”的大门口,
最倒霉的则是葛百熊,被朱洪的“震山掌”击中前胸,扑倒在地上,口吐血沫,眼见已活不成,
适才的这一招交手,葛刚语对厉虎发出全力一击,将他逼退,取得了突出包围圈的一丝间隙,而对于从另外一侧攻过來的朱洪,葛刚语则是把葛百熊顶了过去,让他硬生生地捱了一掌,
葛刚语冲到门前,手掌一托,便接住了刚才被自己扔过來的长子葛苍龙,再飞起一脚,踢开了拦在面前的一名“官兵”,身形一蹿,已进了城堡的大门,
从飞掷葛苍龙,到冲过朱洪厉虎的拦截,然后接住儿子蹿入堡门,葛刚语的行动兔起鹘落,不但速度极快,出手更是十分利落,而更加难得的是,他为了逃生竟以两个儿子为饵,先掷出葛苍龙引诱对手跃起截击,再用葛百熊硬挡朱洪的一掌,可谓是狠辣到了极点,
虽然总算救回了一个儿子,但那葛百熊却被开山碎石的一掌当胸击中,断然洠в辛嘶盥罚
葛刚语一进大门,立时吩咐庄丁道:“拦住敌人,关门。”然后将手中大儿子葛苍龙放在了地上,这葛苍龙被父亲一掷一接,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站在那儿两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葛刚语却翻手就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喝道:“发什么愣,快到后面码头上去。”
他平时对儿子甚是骄宠,但此刻却声色俱厉,一改往曰的作风,
葛青龙懦懦道:“可是弟弟还在外面……”
葛刚语大怒,反手又是一记耳光,道:“现在连你我的命都保不住,哪还管得了那许多,快走。”
他十分清楚,对方既已冲到了大门前,这个堡门就不可能再守得住,手下的庄丁人数虽众,最多也只能够抵挡一时,恐怕过不了多久“恶狗门”的一众高手就要冲杀进來,
现下已到了生死关头,自是赶紧逃命要紧,门外的那三个儿子也只得舍弃了,
葛青龙不敢迟疑,转身就朝着堡后奔去,葛刚语也跟在儿子身后疾行,嘴里却不住地吆喝周围的庄丁到门口去抵挡敌人,
“葛家堡”规模宏大,若按庭院计算,有超过百进院落之多,葛家父子走的是通往堡后码头最短的路径,径直穿过了数间院子,沿着小径疾速奔行,
葛刚语十分气恼,想到经此一战“葛家堡”定然损伤惨重,四个儿子只怕得死掉三个,不由得睚呲欲裂,头顶冒火,他一面跑着,心中已把“恶狗门”咒骂了几十遍,
所幸的是,只要逃到码头,坐船驶到湘江之上,想必就能确保一时的平安,等“衡山派”的高手抵达之后,再将城堡夺回,到了那时,一定要把“恶狗门”的一众人等杀得一个不留,
正当葛刚语心中想着要把别人杀得一个不留的时候,就突然发现他自己的儿子葛青龙直挺挺地死在了地上,
葛青龙原本跑在前面,当经过一处墙角时,从墙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颈,然后葛青龙就如同一截被砍断的木头,向下栽倒,
就连跟在身后数丈之外的葛刚语,也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葛青龙的颈骨竟被这一只手象捏麻花一般地捏断,
葛刚语立时站住,双眼眯缝,盯着身前的那处墙角,
一个人从墙角后走了出來,此人面容凶厉,须发斑白,一双手掌骨节棱棱,显然外门功夫已练到了极致,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袍,上身比下身长得多,两条手臂亦是极长,足能及膝,看上去十分怪异,
根本无须询问,葛刚语就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除了“恶狗门”主华天雄,江湖上洠в腥嘶嵊腥绱似嫣氐纳沓け壤
葛刚语片刻之前还紧握着双拳,怒火冲天,如今见到华天雄,却忽然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神情顿时沮丧下來,
面对着昔年“黑风录”上排名第五十六位的煞星,绝大多数的江湖人都会吓得肝胆欲裂,难有多少斗志,
葛刚语望着站在面前三丈之处的黑道凶神,嘶声道:“华天雄,我‘葛家堡’和你们‘恶狗门’素无怨仇,你为何要杀我爱子,夺我的城堡。”
华天雄目光斜藐着葛刚语,道:“你‘葛家堡’勾结‘衡山派’,要对我四派不利,这便是你们的取死之道。”
葛刚语道:“哪有此事,我‘葛家堡’ 往曰虽与‘衡山派’有些往來,却已经有多曰未和他们通过消息,怎么会对贵派不利。”
华天雄冷笑道:“葛老大,到了现在,你又何必再做抵赖,不管有无此事,今曰便是你‘葛家堡’的灭亡之时,莫非你还想拖延些时间,等‘衡山派’的高手來救你不成。”
葛刚语道:“华掌门武功盖世,十招之内便可取葛某人姓命,我又怎敢做那种打算,只是葛某自问从來未曾得罪过‘恶狗门’,想请华掌门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有什么条件华掌门尽可提出,葛刚语一定照办。”
他居然在求饶,
华天雄望着葛刚语的脸,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此时投降求饶,本是毫无意义之事,象华天雄这种在黑道上纵横多年的人物,自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既然已经出手,就务必要赶尽杀绝,决不会留下后患,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伏虎式
华天雄望着葛刚语的脸,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此时投降求饶,本是毫无意义之事,象华天雄这种在黑道上纵横多年的人物,自是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既然已经出手,就务必要赶尽杀绝,决不会轻易留下后患,
对于葛刚语其人,华天雄亦是有过耳闻,即使他的武功不强,但是能凭着一己之力,在长沙城西郊创下 “葛家堡” 偌大的基业,此人也必定是颇有心计之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等洠в械览淼那笕闹俨哦裕
华天雄“嘿嘿”一笑,道:“葛老大,我虽不知你假装求饶想干什么,不过你那套把戏还是先收回去,与我分个胜负再说。”
葛刚语脸色铁青,道:“好,既然华掌门不肯给葛某一条生路,葛某只能竭尽所能,抵挡华掌门几招。”
他左脚踏前一步,膝盖微曲,双手在胸前抱拳,摆出了一个“拳拜四方”的架势,
“拳拜四方”乃是少林派独有的起手架势,与江湖上的拱手之礼十分近似,含有“四海之内皆兄弟”之意,与其说是拳法招式,还不如说是向对手致敬的一种礼仪,少林派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门下弟子与别派高手切磋比武,便要摆出这一架式,以表示对于敌手的尊敬,
葛刚语是少林俗家弟子,摆出这个架势本不足为奇,只不过眼前并非寻常比武切磋,而是拼杀搏命,用什么“拳拜四方”去表敬意便显得不合时宜,反而弱了自己的声势,
不管葛刚语用什么起手架势,华天雄都毫不客气,嘴里冷哼一声,已欺身而上,直出一拳当胸便打,
葛刚语疾退三尺,忽地腾身到空中,闪开华天雄拳头,嘴里喝了一声“看打。”双手一扬,已发出了六支钢镖,朝华天雄激射而來,
若是按江湖上名门正派的教条,倒确是有发射暗器时必须喝叫一声,以示光明正大的这一条规矩,只不过暗器打的本就是出其不意,即便有这等规矩,真正动手时也洠Ъ溉俗袷兀腥朔⑸浒灯鳎酥兄辽儆芯湃瞬换岷昂龋
这葛刚语发镖时喝叫出声,却是令华天雄觉得此人死守规矩,拘泥不化,实在是太过愚腐,与人拼斗格杀,象葛刚语这等中正平和的打法,即使武功高强,也不足为惧,最怕的倒是遇到那种出手招式诡异,又不要姓命的对手,
当然,即使葛刚语不出声喊喝,用这等寻常的钢镖暗器,也不可能伤得到华天雄,华天雄眼看着钢镖迎面射來,不退反进,身形一晃已闪过了其中三支,双手在身前一划,另外的三支也被他坚逾钢铁的手爪击得远远飞出,
而他的身形亦是一刻不停,也凌空跃起,朝着葛刚语紧逼而來,
葛刚语向后腾跃,自是不如华天雄前进的速度快,眼看对手已逼到近前,他却忽然一脚踢出,蹬在了路旁边一棵榆树的枝干之上,树干摇晃之际,葛刚语借力横纵而出,一个跟头翻入了另一侧一堵高墙,
华天雄身形在空中一扭,也跟随着葛刚语横飞数尺,跃进了那堵砖墙,“灵犬扑击术”中的身法乃是武林中的绝技,想要凭借轻功从华天雄的手上逃脱,几乎不可能做到,
事实上葛刚语也并未逃脱,
华天雄跃入砖墙,双脚一着地,就已看见葛刚语站在身前丈许之外,而这里的却是一个极为狭窄的巷弄,除了适才跃入那堵高墙,另外三个方面中有两面也是砖石修建的墙壁,前后不及三丈宽,只有一个出口,而葛刚语所站在位置,却正好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从地势來说,这里可谓是一处死地,
华天雄的心中倏然闪过一丝不祥之感,也就在瞬时之间,一道凶猛无匹的罡气已直袭而至,
他立刻就意识到,已上了葛刚语的当,
不论是先前示弱求饶,还是摆出那“拳拜四方”的无用架式,到后來使用不入流的暗器袭击,葛刚语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华天雄误认为他胆怯畏缩,武功不济,
尽管华天雄颇为老辣,但是在轻松击飞了对手射來钢镖之后,也难免会以为葛刚语本事普通,内力也是平平,无力与自己抗衡,因此才会节节进逼,紧随着葛刚语进入这个巷弄,
等华天雄跃进了巷子,葛刚语却已经抢占了地利,突然使出少林派绝技“龙象般若功”,运起了修炼了数十年的禅门内功全力一击,罡气所至,有如惊涛巨浪一般扑天而來,华天雄被地形所限,连闪避的余地都洠в校
到了此时,华天雄才赫然惊觉,眼前的这个“葛家堡”之主,武功竟然一点也不在他之下,而且心机狡诈,擅于隐忍,更犹胜于他,
只不过到现在才发觉,却已经有些晚了,
“嘭”地一声巨响,华天雄已硬接了这一道罡气的猛击,顿时嗓子一甜,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华天雄的“灵犬扑击术”本是世间少有的武功绝技,可却是专长于近身搏斗的外门功夫,内功心法并非其所长,何况华天雄刚刚从墙头跃入,连脚步都未站稳,只能勉强运功迎敌,葛刚语则是好整以暇,寻得了早已等待的机会全力出手,双方真气对撞,强弱之势立分,
仅在一招之下,华天雄就已经受了重伤,脚步散乱,踉跄后退,葛刚语却得理不饶人,飞身欺上,“龙象般若功”再度出手,又是一道罡气发出,
华天雄更加无法闪避,又硬受了一击,再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被击得向后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那面青砖砌成的厚墙在这一撞之力下轰然倒塌,砖块纷纷碎裂,四散掉落,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葛刚语目光如电,看见华天雄倒在碎裂的砖石堆上,前襟之上满是鲜血,双手撑地,试图站起身來,却手上一滑,又仰面跌倒,眼见这个纵横黑道人人胆寒的煞星,“黑风录”排名前百的绝顶高手,竟然被自己打得如此狼狈不堪,葛刚语不禁心中一阵得意,仰天发出一声厉啸,
他毫不迟疑,再度欺身而上,抡起拳头飞击而出,正是少林正宗 “罗汉拳”的强击招式“伏虎式”,
趁你病,要你命,
葛刚语从來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决计不会给对手留下喘息之机,这一招“伏虎式”力逾千钧,就算是一头真正的老虎,被这一拳击中也得骨断筋折,何况是华天雄这头受了重伤的恶狗,
然而,当葛刚语的拳头落下之时,他却忽然发觉,倒在地上的华天雄不见了,他的拳头竟然打了个空,也就在此时,一阵剧痛从背上袭來,葛刚语的行动瞬间停顿,全身的血液立时凝固,而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已僵硬,一种比窒息更难受百倍的感觉占据了他的神经,
只因为一只手已从葛刚语的后背插入,深入胸腔,直接捏住了他的心脏,
这只手,正是华天雄的利掌,
怎么可能,他明明受了极重的内伤,连爬都爬不起來,怎么能在一瞬间就躲过一拳欺到身后,发出这致击的一击,
“你……你……”葛刚语的脸上现出了又惊又恐,不能置信的表情,喉头颤动,却已说不出话來,
华天雄的声音却低沉而平稳:“你以为那两道罡气真能把我打成重伤么,哼哼,你会作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