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
“马兄真是算无遗策,寥寥数语竟让堂堂洪胜帮帮主r低头臣服,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任天翔哈哈一笑.将手中义字壁举过头顶.“不过我任夭翔不是洪景,我义安堂弟子也不比洪胜帮喽啰,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落到你手中。大不了我将这玉璧摔碎了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兄弟的胆色我早有领教,我完全相信你的决心和勇气。”司马瑜毫不在意地悠然笑道:“不过这世上有些东西你还不能完全放下只要心中还有东西放下下,那就还有你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弱点。”
任天翔哈哈笑道:“小弟愿闻其详!”司马瑜微微一笑,突然拉起来家常“我这次尾随兄弟前来泰山,除了我的人我还带了一个跟你关系最密切的人。给你一次机会,猜猜她是谁?”
任天翔脸色陡变,,心如高空失足飞速下坠。就见司马瑜嘿嘿一笑:“你猜对了,她是你唯一的人。我很高兴你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我还知道你很爱她关心她,只是我不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分量,能否超过你手中那块义字壁。”随着司马瑜的手势,右后方亮起了一盏灯笼,照出了任天琪那张苍白无神的脸。见任天翔看见了自己,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哥,你别管我,都是我轻信谎言,才上了这家伙的当,跟他去捉什么奸。”
虽然不知道细节,任天翔也猜到了大概。定是司马瑜利用天琪对丈夫的不信任,引她去捉奸,因此才上当被捉成为要挟自己的人质,任天翔心乱如麻,曾经敏锐无匹的头脑,也变得一片混乱。
“我们是兄弟,我实在不忍心用你妹妹来威胁你。”司马瑜满是遗憾地叹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实现心中的目标,一切皆可放下,甚至连我自己都可以牺牲,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从你手中拿到那块义宇壁,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兄弟能理解我的苦衷。”
“理解,我非常理解!”任天翔勉强—笑,“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样对待天琪?”司马瑜疲惫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我不会把你妹妹怎么样不过有人却早想跃跃欲试了。”
灯光中显出了朗杰那张猥琐丑陋的脸,就见他凑到任天琪跟前,垂涎三尺地笑道:“我早就想尝尝长安女人的滋味了而目我还有无数弟子,他们都想尝尝。”黑暗中传来无数人嘻嘻哈哈的笑声,犹如鬼哭狼嚎般刺耳,将任天琪吓得哇哇大叫,尤其朗杰那张丑脸,更令她闭眼不敢再看。任天翔望向季如风和姜振山,见他们也垂头丧气、束手无策,只得对司马瑜颓然道:“你赢了!义字壁归你,快把天琪放了!”
司马瑜似乎没有感到意外,他从暖椅上站起,缓步走向众人。就见地上的毒虫潮水般向两旁避开,就像他身上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
洪邪和任天琪俱在萨满教的人手中,所以他再无顾忌。他径直来到任天翔跟前,对他微微笑道:“我还不知道这义字壁的真假,不知它是否真能打开机关,直达墨子的寝陵。所以你要走在前面,带我直达墨陵的墓室再说。”
司马瑜身后,紧跟着两个年轻的剑手,其中一个任天翔没有意外,那是契丹高手辛乙。另一个却让他吃了一惊,竟是来自扶桑的小川流云。虽然他穿着打扮已经跟唐人无异,但他那两柄样式奇特的剑,以及眉宇间的神情,依然透露出一丝扶桑人特有的气质。
“小川?”任天翔失声轻呼。“哈依!”小川流云略一点头算是招呼,低头避开了任天翔探究的目光。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待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再大醉三天不迟。”司马瑜说着向季如风等人一指,“先让你的人退出去。”
任天翔无奈向季如风、姜振山和鲁行点了点头,三人只得退出岩洞,立刻陷入无数毒虫的包围。不过不知那些毒虫受什么控制,只是围住三人,并不发起进攻。
“洪帮主,我会向安将军说起你的功劳。”司马瑜对洪景点了点头。洪景哈哈一笑:“那就多谢马师爷了!”说着他也知趣地退到了岩洞之外。
司马瑜转向朗杰法师道:“法师,替我守住洞口,莫让任何人擅入。”
朗杰一招手,率几名萨满教徒飞身来到岩洞之前,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数十只色彩斑斓、模样罕见的毒蛇毒虫。几个人带着这些毒物,将洞口守了个严严实实。
司马瑜将手中洪景那块义字壁交给任天翔,微微笑道:“这是墨家的圣地,想必你比我们更熟悉,所以请兄弟走在前面。”
任天翔接过玉片,先将义字壁上那块仿制的碎片掰下,然后将真品黏上去,顿时严丝合缝,完整如镜。义字壁终于破壁重圆,不过任天翔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将义字壁扣上岩壁上那个浅坑,用力一旋,就听机簧轧轧响起,正前方那面青石碑缓缓向一旁退开,露出黑黝黝通往地底的洞口。
几个人本能地退开两步,戒备地端详着洞口,就见有石级蜿蜒而下,不知通往哪里。洞中寒气直往上涌,令人不寒而栗。
辛乙点起几支火把,将火把分发给众人,然后示意任天翔先行。任天翔举着火把正要率先下去,突听见身后有人道:“等等!”
众人回头望去,却见萨满法师朗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微光,不住打量着这深不见底的岩洞,然后在洞口闭着眼使劲嗅了嗅,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密封千年,从未遭到过任何破坏的远古陵墓,其中必藏有重宝。”说着他望向司马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要与你们一起下去。”
司马瑜略一迟疑,只得转向辛乙道:“那就拜托你在外面守护,莫让任何人踏入岩洞半步。”辛乙将手中火把交给了朗杰,然后对司马瑜颔首道:“公子放心,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靠近。”
任天翔见众人再无异议,便举着火把率先进入甬道,沿着石级蜿蜒而下。朗杰举着火把紧跟在他身后,司马瑜与小川流云则紧随他们二人,也进入了黑黝黝的甬道之中。
长长的甬道低矮潮湿,一路向下不知深有几许。任天翔小心翼翼走在前面,一路留意着地上的石级和两旁的岩壁,看洞中的情形,这甬道乃是依托天然岩洞而建,并沿着岩洞的走势直通山谷深处。
四人小心翼翼走出近百丈后,就见前方甬道又到尽头,一面半人多高的青石板挡住众人去路。任天翔小心抹去石板上的青苔和浮土,露出了篆刻在上面的两个古篆大——墨陵。
四人忍不住一阵窃喜,朗杰伸手就要去推那石板,任天翔连忙阻拦道:“等等!”朗杰双目一翻就要发火,却见任天翔在皱眉端详着那两个古篆大字下方,众人这才发现,那上面还有一串数字,不知是何意义。司马瑜示意朗杰不可冲动,然后也对着那串数字皱眉苦思起来。
大约盏茶功夫任天翔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手持火把低头在石板跟前一照,果然在石板下方发现了十块可以活动的石块,抹去石块上的青苔浮土,就见上面篆刻着与石板上相同的数字。任天翔依照顺序将他们一一踩下,就听机簧轧轧声中,青石板向一旁徐徐退开,露出了一个由天然岩洞修凿而成的地宫。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朗杰欣喜的翕动着鼻翼,就像色鬼见到美女一般兴奋,“这里有上古礼器浓郁的味道,又有千年腐尸弥漫的尸香,必定就是墨子葬身之所!”
暗中果然有一种浓郁的恶臭,中人欲呕,四人手中的火把的火焰就像是被一种无形之物包围束缚,变得昏黄暗淡。朗杰却欣然自语:“还好还好,火把不灭说明通风舒畅,我们不必过分担心,快抓紧时间四下找找,必能找到陪葬品和墨子的棺椁。”
“在这里!”幽暗中突听小川一声欢呼,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他手中的火把照出了一片三尺见方的空间,那里堆满了金、银、铜、玉等材质的器皿,看其形状样式当是上古之物。朗杰上前拿起一只酒爵,凑到鼻端嗅了嗅,兴奋地连连点头:“果然是千年前的古物,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珍贵无匹!”
“这里还有!”任天翔的火把照出了一堆堆璀璨的珠宝,虽经千年岁月,依旧熠熠闪光,令人目醉神迷。朗杰丢下酒爵上拿起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两眼发亮地喃喃自语:“发财了发财了,就这一堆珠宝,足够我们一辈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外面的陪葬品就已经价值不菲,若能找到墨子的棺椁,其中必有价值连城之宝。”说着他举起火把,兴奋地四下搜索起来。就见这座墓室仅有数丈大小,是一个天然溶洞修凿而成,朗杰片刻间搜遍了整个溶洞,终于在一个天然的洞穴中发现了一个石棺。他不禁一声欢呼:“果然在这里,我们发财了!”
在小川的帮助下,朗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石棺强行打开。谁知棺中并无尸骸或陪葬品,只有十多卷用香料、羊肠和绢布紧紧密封包裹起来的羊皮书卷。也许是因为密封得好的缘故,虽经千年岁月,依旧基本完好。
朗杰三两把拆开一个羊皮书卷,却见上面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他失望地丢到一旁,继续拆开几个,却都是那样的文字,翻遍整个石棺,除了防腐的香料,就只有这些看不懂的羊皮书卷,没有任何珍宝。他不禁皱眉自语道:“奇怪,为何这石棺中既没有尸骸,也没有陪葬品?”
就在朗杰三人围着石棺忙活的时候,司马瑜却举着火把,正仔细查看着石棺前方一块石碑。朗杰见石碑上得文字与羊皮书卷中的文字类似,忙问“你认识这种字?”司马瑜点点头:“这是商周时篆刻在铜鼎上的古老文字,所以也称钟鼎文。”
朗杰好奇道:“这碑文上写得是什么?”
司马瑜徐徐道:“这碑文记载了墨子死后丧葬的情形。碑文说墨子生前崇尚平等,不愿死后成为门人弟子膜拜的神祗,所以临终遗言,将遗体烧为灰烬,撒在泰山各处,不留任何标记,以免后人盲目祭拜。只将他毕生学说和著作埋葬于此,作为留给后人的备用财富”说道这司马瑜不禁对这石碑恭敬一拜,谓然叹道:“墨子真圣人也,其心胸和抱负,非我辈可以理解。”
“这是墨子的著作?”朗杰连忙拿出一卷羊皮书,递到司马瑜面前,“快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司马瑜小心翼翼地接过羊皮书,神情凝重地缓缓展开。就见古卷起首是两个钟鼎文的大字——九御!“没错!这里果然就是墨陵!”司马瑜嗓音颤抖,透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任天翔奇道:“仅凭一卷残破的古卷,你就能如此肯定?”司马瑜双目闪亮,卖弄道:“《九御》,乃是记载了墨子毕生研究的守城之法,堪称上古兵法至宝。只可惜它一直只存在于历史的传说中,还从来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没想到我今生竟有机会看到它的原稿。”朗杰听说是记载守城之法的兵书,顿时没了兴趣,便从石棺中拿出另外几卷递给司马瑜道:“你再看看这些,是否就是墨家武功秘笈?”司马瑜接过古卷小心拆开,果然是失传已久的墨家经典,其中既有兵法要诀,器具制造,也有记载墨家思想的学说性文字,直拆到最后一卷,才见卷首写着两字——忍剑。听说是武功秘笈,朗杰急忙一把夺了过来,正待展开细看,突感胸口剧痛,低头望去,惊讶地发现半截剑刃已从自己前胸穿出,几滴血珠正顺着剑刃缓缓滴下。他惊讶地回过头,就见身后是杀气森然的小川流云,他那柄单刃长剑此刻正握在他手中。剑刃上缠着一副衣衫,盖住了剑刃破空的声息,难怪自己毫无所觉。“你……”朗杰怒指小川流云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小川抽出了长剑,喷涌的鲜血顿时充满了朗杰的气管,他不禁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每咳一声便喷出一大口血雾。随着那一声声咳嗽,他感觉浑身劲力正飞速流逝,人也慢慢软倒,他拼尽全力,总算勉强吐出三个字,“为什么?”我不喜欢有人老是跟我作对,而且我的计划中也需要一个替死鬼。“司马瑜一改方才的恭谦,居高临下的俯视垂死的朗杰,”所以我让辛乙找来了小川,他不是来帮我对付义安堂和洪胜帮,而是来对付你。只有你死了以后,你那些萨满弟子,才没人再敢挑战我的权威。〃
“你……”朗杰身形突然暴起,犹如垂死的猛兽想发出最后一击,但他身形刚动,小川的长剑已爆射而出,将他生生钉在了地上。“多谢!”司马瑜对小川感激地点点头。就见小川收起长剑微微一笑:“能为公子效劳,是小川的荣幸。”司马瑜向小川略一颔首:“我有话跟任兄弟说,还请小川君替我守卫。”小川微一鞠躬,默默退到数丈外地墓室入口。司马瑜这才回头望向任天翔,眼中闪着熠熠的微光,那是一种兴奋与喜悦交织的光芒。
任天翔早已被方才的变故震惊,见司马瑜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他不禁小声问:“你杀了安禄山的心腹,怎么向他交代?”“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司马瑜的言语中,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负,“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我自己,不为安禄山,更不为任何人。”
虽然隐隐猜到司马瑜的骄傲和自负,投靠安禄山多半只是借他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此刻听司马瑜亲口说出来,任天翔还是感到异常震惊。他不禁玩笑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将你卖给安禄山?”
司马瑜没有回答,却从贴身处拿出一块形式古朴的玉佩,他将玉佩递到任天翔面前:“见过吗?”任天翔点点头,这种样式的玉佩他曾经也有一块,那是母亲司马蓉“临终”前留给他的遗物,只可惜当年在逃离长安之时,他稀里糊涂地将这块珍贵的玉佩,连同自己的衣衫一起跟一个卖菜的老农作了交换,从此便遗失了。
“这是司马世家的信物,你应该也有一块。”司马瑜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母亲是我司马世家的子女,他是我姑姑,我们是真正的兄弟。”
见仍天翔似乎无动于衷,司马瑜惊讶道:“你已经知道了?”
任天翔点点头:“我见过母亲,她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我。”
司马瑜有几分意外,不过立刻就释然笑道:“既然如此,也就不用我再多费口舌。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司马一族乃传续千年的前门世家,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们司马家的血脉,每一个司马家的子弟,都以重现先祖的荣耀为人生最高理想。”任天翔嘴边泛起一丝调侃的冷笑:“表哥好像忘了,我姓任,我身上也流淌着义门传续千年的血脉。我的祖师姓墨,不姓司马。”
“这并不冲突。”司马瑜微微一笑,“墨者最高的追求是什么?是公平!而公平,从古至今都是极为稀缺的东西,只有掌握了最大权势的王者,才能得到它。而千门的最高追求是江山社稷,是国之重器,是王者之路。它不正是实现墨家公平这一理想的最佳途径?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天下最大的权势,还有什么理想不能实现?”
任天翔心中一动,虽然明知司马瑜假设很有问题,但却不知从何反驳,他默然良久,哑然笑问:“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现在是你的俘虏,要打要杀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若看在我们好歹是表兄弟的份儿上,从此不再为难我和天琪,那我就谢天谢地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司马瑜将双手搁到任天翔双肩上,语重心长地开导,“你身上流淌着千门与墨家共同的血脉,是融合这两大神秘流派最独一无二的人选。我将你送到任重远身边,甚至暗中助你成为钜子,不正是希望你能担负起这份责任?”
任天翔心中突地一跳,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