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悦耳动听。很快,她就把一篇文章念完了。
“各位兄台觉得我的文章怎么样?是不是一定能够登上金榜呀?”乐蓓生自信满满地道。
徐世森沉吟不语,他连续参加了好几次礼闱了,知道很多礼闱的阴暗面,他一听就听出来了乐蓓生的文章暗藏玄机,在好几处可用可不用的地方,乐蓓生都画蛇添足的写了三个字,“呜呼哉”。
这很像是考生和考官内外勾结,约定的暗号。当考官看到写有类似暗号的试卷,便会大笔一挥,将其录中。只是据他所知,乐蓓生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家里也不是特别富裕,乐蓓生又是拿的什么贿赂的考官,要知道在礼闱这样的取士大典上,想让考官网开一面,不付出大的代价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世森在那里想着心事,已有好几个举人站了起来,把乐蓓生的文章驳得一无是处了,科举是男人主导的地方,乐蓓生在这种场合站起来,只能是把自己当成出头的椽子,举人们不炮轰她才怪。
乐蓓生气的凤目圆瞪,七窍生烟,口不择言道:“你们等着,等礼部放榜的时候,就有你们求我的时候了。”
龚秀珍和另外一位女举人连拉带拽,把乐蓓生拉回到座位上,“三妹,你就少说两句吧。一切都让事实说话。现在发狠,没有任何用处。”
在乐蓓生之后,又有几个举人站了起来,当众宣读他们的文章,有的博得一片叫好声,有的引来一片嘘声。这时,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还有一个人叫萧蔚湶。
秦之初注意萧蔚湶好久了,他感觉萧蔚湶金榜题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毕竟萧蔚湶的名声放在那里,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在又一位举人宣读完他的文章后,他站了起来,“各位兄台,让我说两句。咱们这些人中,文章写得最好的就是萧兄了。萧兄不把自己的文章当众宣读,这可是典型的敝帚自珍呢。大家是不是对萧兄的这种行为,羞臊羞臊他?”
秦之初善意的玩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徐世森醒悟到有些怠慢了萧蔚湶,忙道:“就是,秦兄说得对,萧兄可不能敝帚自珍呢。怎么,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们不够资格欣赏你的锦绣文章吧?”
萧蔚湶顿时觉得面子里子全都有了,他先是满意地看了秦之初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有些矜持地说道:“各位兄台,不是小弟敝帚自珍,这不是怕我的文章写的不好,污了各位的耳朵吗?不过既然徐兄、秦兄点将了,我就拿出来现下丑,大家权且一听。”
徐世森捧场道:“来,萧兄把你的文章给我,我来给大家念念。”
萧蔚湶把他的文章递给徐世森,徐世森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众人鸦雀无声地听着。
秦之初越听感觉越不对劲,萧蔚湶的文章写得是不错,文句工整,遣词造句,无一不是上上之作。问题是萧蔚湶的文章立意在那个“远”字上,他甚至从“远”字上引申出来,对大周王朝遍布全国的信奉鬼神的现象,进行了猛烈地抨击,将其拔高到了误国殃民的程度。
在文章的结尾,萧蔚湶提请朝廷对全国的鬼神、宗教进行梳理,查禁绝大多数教派,独尊至圣先师。以至圣先师的经书,做为治国治民的根本依据。
正文 第051章 好彩头
第051章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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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世森念完了萧蔚湶的文章,马上有人站了起来,口吐莲花般的称赞着文章写得好,立意深远,切中时弊,一定能够夺得勇夺会元。
符合之人颇多,徐世森也没口价的称赞,萧蔚湶的文章撇开立意,也就是中心思想不谈的话,确实是一篇很不错的文章,秦之初自问单说文笔的话,自己还是比不上的。
萧蔚湶一脸矜持地听着众人的称赞夸奖,他再三的表示众人谬赞他了,他的文章也就是一般,不值得大家如此称赞。
在座诸人只要眼睛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萧蔚湶的口不对心。没有人戳破他,谁也不愿意得罪一个极有可能登上金榜的人。
好不容易,称赞声落了下来,徐世森说道:“萧兄的文章确实不错,只是很遗憾啊,萧兄只是一个人,他就算是高中会元,在他后面还有二百九十九个位置,让我们争抢。萧兄,你且安坐,咱们再听听别人的文章,秦兄,你来。”
秦之初站了起来,他也没拿什么纸,直接把自己在礼闱第一场考试时,写的那篇文章背诵了出来。他的文章,主旨在“敬”字上,他的论点、论述跟萧蔚湶满拧,完全相反。这也是今天在座举人之中,唯一一个旗帜鲜明的提出要敬鬼神的。
秦之初的文章一出,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他的文章写得好,倒是有好几个人跃跃欲试,准备站起来批驳他的文章。
大部分举人都是热血的,都盼着能够为官一任,掌生杀大权,大刀阔斧的改革时弊,造福百姓,最好能够再让读书人跃居所有人之上,也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意思,相比之下,萧蔚湶的文章更合他们的胃口。
关志文想站起来,符合秦之初两句,他的老乡关志高死死地拽住他,不让他站起来表态。这时候,表态支持秦之初,那就是要和萧蔚湶站在对立面,风险太大了。
“好,写得好,还是我大哥的文章最好。”就在这时,从豫州会馆的大门口,人群的中间,传来一个叫好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人群中站着一个头戴棒槌巾的花花公子。看他衣着华贵,穿的跟花蝴蝶似的,一点都不像普通人。
那人从人群中挤到了里面,“大哥,我来祝贺你了。我知道,就凭你的文章,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荣登一甲。”
有位举人看不惯此人的做派,“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说谁一定能够登上金榜啊?”
那人呵呵一笑,“不知道我是谁呀?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韩国公之子,韩青石。秦之初是我结拜大哥。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我大哥能登上金榜呀?”
那举人一下子就蔫了,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他不愿轻易地和一位小公爷交恶。
徐世森听过韩青石的名号,礼闱前报名的时候,他也亲眼见到秦之初跟韩青石关系亲密,胜过常人。“小公爷,既然来了,就请坐下,旁听一下我们的文会吧。”
韩青石一挥手,“这文会有什么听头呀。文章已经做完了,写在了考卷上,此时贡院里面的诸位大人正在批卷,你们说的再热闹,又有什么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以我之见,还不如做点实惠的,讨个好的彩头。”
徐世森耐着性子,问道:“小公爷此话怎讲?”
韩青石神秘地一笑,“我虽然不够资格参加礼闱,但是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吧?在每次礼闱结束时,暗中流行着一个游戏,就是挑官印。
京城里有很多古董店,店里有很多的旧官印,有的是前朝留下的,有的是本朝废弃的官印,有的是本朝开疆拓土时,灭的那些小国的官印。这些官印对古董爱好者来说,就是个收藏品,但是对你们来讲,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们京城流行一个说法,叫做人和印之间的眼缘。说是你到古董店里挑旧官印,如果你觉得跟某一方官印特别有眼缘,那就说明冥冥之中,你一定能够金榜题名,这一次不行,以后肯定行。”
韩青石说的神秘,众举人听得格外认真。命运这个东西,绝大部分举人还是信得,“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是很多人的心理写照。
萧蔚湶问道:“小公爷,就这些吗?”
韩青石笑道:“不,还有呢。如果你到了古董店,看到那方官印跟你特别有眼缘,有眼缘到非卖它不可得程度,得,那就说明你今年一定会金榜题名。而且你买下的官印所代表的品阶越高,说明你在金榜上的名次越好。
如果你在古董店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哪一方官印跟你有眼缘,那就千万不要硬说跟那方官印有眼缘,因为你买了,也不管用。
基本上就这些了,大哥,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去古董店的,我知道一个古董店,在这方面特别灵,曾经有十几位首辅大人在各自礼闱之后,在那家店里买过旧官印,结果无一例外,都金榜题名了。”
韩青石这话比什么话都有蛊惑性。每次礼闱前后,为什么那些曾今出过状元的酒楼、旅店最为吸引举人入住,宁肯掏比平常费用贵十几倍的价格也要入住?根本原因就是想沾一点状元的仙气。
内阁首辅是文官的极限了,十几位首辅大人都在某家古董店买过旧官印,那家古董店可了不得了,简直就是欲当官之人的圣地了。
秦之初还没开口,萧蔚湶就第一个站了起来,“我一定要去看看,不为买什么旧官印,而是去瞻仰一下故首辅大人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众举人哗啦哗啦全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出了豫州会馆。他们都想抢先一步,把旧官印抓在手中,但是出了会馆,才想起来不知道哪家特别灵验的古董店在什么地方,只能尴尬地站在了豫州会馆外的大街上。
韩青石说道:“潘家园玉石街,那里有很多古董店,不过最灵验的还是韩记玉石店。”
韩青石的话音刚落,萧蔚湶他们就大步流星的走了,一眨眼的工夫,豫州会馆内就没剩几个人了。
“韩记?”秦之初若有所思,“二弟,该不会是你开的玉石店吧?”
韩青石嘿嘿一笑,“真是万事骗不过大哥你的一双慧眼。不错,我说的韩记玉石店真是我开的,前几天,我爹刚刚把那家玉石店划在我的名下。反正大家都要买旧官印,去哪儿买不是买吗?还不如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正文 第052章 画上有字
第052章画上有字
不无得意的韩青石见秦之初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忙道:“大哥,你别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举人请旧官印,判断是否能够金榜题名的风俗,在京城确实存在。这事邪乎的很,真的挺灵的。走,小弟今天带着你去请一方旧官印。为了恭贺哥哥你金榜题名,今儿个不管你花多少钱,都由小弟我掏腰包。”
李玉玲仰着小脸,没口价地称赞道:“青石哥哥,你真有眼光,知道哥哥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韩青石哈哈一笑,“那是,也不看看你青石哥哥是什么人。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知道什么呀?读书都读得脑袋秀逗了。也不知道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是我大哥好,精准地把握住了万岁的想法,写的文章号准了万岁的脉搏,大哥不登榜谁登榜呀?玉玲,你是大哥的书童,等到大哥进了金榜一甲的时候,有你的好处。你就等着瞧吧。”
秦之初发现最近几次和韩青石接触,韩青石的变化很大,虽然穿着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言谈举止和初遇他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二弟,我到现在都没有顾得上问你,白虎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青石的脸色一变,“大哥,不是小弟不肯讲,实在是说出来没有多大的益处,我只能跟你说这事跟大房有不小的关系。具体的你就别问了。”
秦之初点点头,上次见到韩青石的时候,韩青石言语间曾露出一些端倪,他就猜测白虎岭劫掠韩青石母子的只怕跟国公夫人脱不开关系。这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最起码在他自身的实力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尽量不要掺和。
韩青石强笑道:“走吧,大哥,小弟这就带着你去请旧官印去。”
韩青石是坐着马车来的,他拉着秦之初、李玉玲一起上了马车,吩咐道:“潘家园。”
潘家园是京城最著名的旧货交易市场之一,说是旧货,其实这里的经营范围涉及到古董、古家具、玉石、石雕石刻等多个种类。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古董爱好者涌入潘家园寻宝。
马车在潘家园外停了下来,韩青石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大哥,里面人太多,咱们还是走着进去吧。一路上随意的看看,说不定能够捡个漏,弄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礼闱结束了,秦之初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也就没有拒绝韩青石的提议,他和李玉玲一起下了马车。韩青石带着他们俩进了潘家园,几个韩国公的家丁跟在后面。
一进潘家园,道路两边全是摆地摊的,这里是潘家园最大众化的地方,不管有钱没钱都可以随便看,如果拥有逆天好运的话,说不定能够用几十文钱买到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这里还是以假货居多,摊主们开价也不低。
秦之初随意地看着,没有出手的打算,反倒是李玉玲对地摊上摆放的很多小饰品表现出很高的兴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爱美是天生的。
“玉玲,等会儿到了玉石店,哥哥给你买几个玉质的首饰。”秦之初念及这段时间李玉玲的辛苦,决定好好地犒赏她一下。
李玉玲高兴地连连点头,暗中盘算着等会儿一定要捡便宜的买,不能让哥哥多花钱。
快要从地摊区走过去的时候,李玉玲突然拉住了秦之初,她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卖旧书、旧字画的地摊,“哥哥,那边的画上有字。”
韩青石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摊位,“那是个卖旧字画的摊子,画上有字,再正常不过了。”
秦之初却是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变卖那半株蛇涎草的时候,李玉玲所表露出的神奇,“走,反正也没事,过去看看。”
这是一个在潘家园中显得很普通的摊位,两个长条凳上搭一块木板,上面铺成一床旧单子,就构成了摊位的主结构,木板上堆着一些旧书,还有旧字画,旧字帖等等许多杂乱的东西。
这位摊主的生意不是很好,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一眼。他见秦之初等人走了过来,连忙在脸上堆满了笑容,“各位客官随便看看,便宜卖了,还买一送一。”
李玉玲偷偷地拉着秦之初,把她说的那幅画指给秦之初。那是一副山水图卷轴,此时展开悬挂在架子上,画不是很大,长不足三尺,宽约一尺二寸。
画上原来画的是什么,已经看不清楚了,上面有人用黑墨,小孩涂鸦似的,写了很多的鬼画符,每一个都奇形怪状,难以辨识。那些鬼画符都快把画沾满了,只有极少数的地方,还留有空白。
秦之初指了指那副山水画,笑着问道:“掌柜的,你可真是有意思,别人做生意,谁不是把最好的东西展示出来,你可倒好,挂这样一副画,难怪你的生意不好。”
摊主一脸的懊恼,“客官,别提了,说起来我就后悔。这幅画是我家祖传的,前段时间有位客官看上了我这幅画,说是名家所画,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下来。我一时鬼迷心窍,没答应,原指望着卖给高价,谁知道我那孙子太调皮,一个没看住,就让他拿着笔墨,在上面乱画乱写了一气,结果就成这样了。五百两银子没了,我要打孙子,老太婆不让,差点跟我干起架来。唉……”
秦之初哑然失笑,“小孩子都是那样的,又淘又皮,不好管教,等他长大了,就懂事了。”
“说起来也不怪我孙子,还是我太贪了,又一时大意,忘了把这幅画锁起来,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摊主叹了口气,说道,“客官,我看你是个读书人,我把这幅画送给你吧,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要在我这里买够五十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