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段纯阳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着聂秋,心中的那一股滔天恨意涌上心头,英俊的脸旁上面隐隐的藏着一股阴险。
第一百二十八章 猫狗游戏
白顶大殿内的众人不觉得聂秋的执拗有多少可取之处,撇开那七大宗门年青一代的真传弟子不说,更多得修士,都是那宗门之中的长老上师,走南闯北多年,心眼多着呢。
这颤抖半岛绝非是普通修士试炼之地,毕竟那里是一出新的遗落战境!凶恶万分!
在此之前,那占据了半岛的牛妖大王的威名已经算得上是人尽皆知。
传说那牛妖大王是一头得道四千年的青牛,麾下有东海六妖将,驱使五百妖魔,并且袭击了大齐的东海王的舰队,虏获了数百走快船,六艘三层楼船!
而那牛妖大王更是修为高深,力大无比,有那扛鼎之力,气吞山河的本事,手下妖魔横行颤抖半岛,在那岛上建立碉堡,吸纳四海妖魔。这些年没少祸害那齐吴两国的沿海渔民。
此番单单是那离山宗,泥犁宗两大宗门,就派遣了十六位真传弟子前去,算上那远道而来的两位西蜀剑宗的剑客和一位西蜀大相国寺的和尚,三位伽蓝寺的高僧,以及那吴国和齐国境内茅山和全真两大宗门的十个真传弟子。
此番七大宗门联手,共有三十二名真传弟子,而那门外弟子更是多大六百余人!声势浩大,却也是近五十年来七大宗门最大的一次动静。
单说这么多人,便能够知道这为祸颤抖半岛,横行吴齐两国的妖王绝非等闲之辈。而聂秋不过是一个炼气境界的小修士,众人眼中,这样的境界,怕是连一些高等的门外弟子都不如。
就这样前去,岂不是送死!?
可在段纯阳看来,这等执拗却也是他最愿意看得到的。
那颤抖半岛凶险万分,莫说是聂秋这般刚刚踏足炼气境,并且立足未稳的炼气修士。饶是那些身怀绝顶武艺,功法手段出神入化的绝顶高手,独自一人也绝对不容易在那环境复杂的颤抖半岛存活一日!
而聂秋跟随众人前来,没有了宗门的庇护,没有了唐渡厄的保护,他这小命还能够轻易保得住吗?
白顶大殿的议事散去,薛猫儿找到了段纯阳,人们喜好看那美好的故事,哪怕是情爱也是如此。
段纯阳虽说出身寒门,但这些年名望渐渐远播,知识渊博,修为高深,底子极好,又拜入了赫连燎原为师,并且和那上古家族多多少少的沾点亲。
本就是一个没落贵族奋斗崛起的典型,所以无数人看来,段纯阳这有一副好皮囊,又有此等气运的修士,将来定能振兴家族,甚至段纯阳更是让不少人想到了当年白帝庙内得道的天下第一策士费长房。
而段纯阳和薛猫儿,这本就是众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一个没落书生,一个金枝玉叶。自古多少爱恨戏码不都是如此?
故而当着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不少年轻的真传弟子,甚至是那心智沉稳内敛的宗门长老上师,也不免朝他们二人投去了善意的目光。
人们总是喜欢美好的事物,在他们眼中,郎才女貌的薛猫儿和段纯阳便是美好的事物。而敢于挑战美好事物的人,都是心中邪恶的人。
聂秋再朔州城的宗门大比当日,一跃成名,成就了如今唐渡厄的千岁寒星峰上的第十三位真传,可是却也让那段纯阳未来的青云路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在很多人看来,聂秋便是段纯阳和薛猫儿这段郎才女貌美好故事中,那个无比邪恶的妖魔。
看着薛猫儿和段纯阳在一起,便就会有人忍不住的在心中唾骂一声聂秋。
“聂秋。”然而这次,女貌郎才中的薛猫儿,轻轻的和那段纯阳并肩前行。却是主动的在那聂秋的身边停留了一步。
长裙在这微风中摆动,那张齐人精致的面容下,永远是那么的慵懒美艳。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可嘉。”薛猫儿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旁的段纯阳则像是那说书人口中,护卫公主的白衣剑侠一般,挺拔的站在一旁,英明神武,伟岸的一塌糊涂。
聂秋没有说话,眨了眨眼睛。手里抱着一摞昨日从泥犁宗经阁借出来的经书。一本《术业九十六道答言》和一本《阵法节点十六讲》。均是一些炼药和布阵的书籍,段纯阳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之后便露出了些许的不屑,因为这两本书很多年前他已经倒背如流了。
“颤抖半岛的凶险绝对不是你这榆木疙瘩脑袋里面能够想象得到的。你在朔州最危险的不过是遇到一些饿极了的野兽,一些穷刀口舔血的佣兵和马贼。”
薛猫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身体却很自然而然的更靠近了身边的段纯阳一份。
齐吴楚三地信奉圣贤之道,多数女人不得入私塾,崇的是那三从四德。可薛猫儿贵为皇室,却从未讲究这些。在皇宫之中人人得宠,去了离山宗也是如此。
她随心所欲,爱自己所爱,喜欢自己的喜欢。若是在那吴楚齐三地,寻常女子可不能在大街上与男子如此亲密,哪怕是自己丈夫也不得行。
聂秋有些羡慕,毕竟同为十六七岁的少年,段纯阳只是比自己虚长了几岁,却已是抱得美人归。
“你在朔州不过是一些马贼野兽,可是在颤抖半岛,单单是有一腔绝处逢生的勇气和漏船载酒的运气是没办法让你活下去的。”薛猫儿眯起眼睛,脸颊几乎贴在了段纯阳的臂膀上,这等亲昵却是让不少周围人五味杂陈,羡慕嫉妒。
聂秋却依然平静的站在薛猫儿和段纯阳的面前,好似聆听一般的睁大眼睛的看着他们。
“这世界危险着呢,有人毒死在睡梦的床上,有人摔死在狩猎的路上,有人淹死在行船的海上。这个世界王侯将相的性命往往都在一些人的一念之间,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炼气士?”
聂秋眨了眨眼睛,绝非是在犯傻,而是感觉到了薛猫儿说出此番话的时候,那一股子逼人的凉意,从她那双精致可爱的粉嫩嘴唇中吐露出来,绝非有着任何讨喜。
这女人往日那慵懒的就像是一直猫儿一般,可是如今动了杀人的心思,当真不虚了那一句黄蜂尾后针。
聂秋眯起眼睛,看着薛猫儿。近距离能够感受得到这薛猫儿身上一股子淡淡的自然芳香,绝非有半点胭脂味,纯粹处子沐浴后的芬芳。
可是那和那香味一道近在咫尺的,还有那薛猫儿心中隐隐藏者的杀机!
段纯阳站在一旁,他的臂膀已经完好,看着聂秋轻轻的道:“路是你自己选的,离开了泥犁宗,离开了唐渡厄,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护你?徐晚?她远在长安。范琦那个矮子?呵呵呵呵。”
一声阴测测的笑声,像是刀子一般撕扯着聂秋的内心。
近在咫尺的威胁,聂秋已经预料到了此番颤抖半岛的远征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男儿志在四方,聂秋绝不能让人戳着自己的脊梁骨笑话自己!
更何况,唐渡厄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此番前去,更多的是报答那唐渡厄的知遇之恩!
哪怕此番明知凶险万分,聂秋也要闯一闯!他不愿意说自己有那虽万人吾往矣的气概,但却也要让人知道自己绝非是蒙荫在千岁寒峰上的那个闲人。
“小师弟,和离山这只猫有什么好聊的。我前些日子新做了一道桂花糕,甜翻了,快来尝尝。”
正当这时候,突然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众人回过头去,却看到白桥正提着食盒远处走来。他一边走着,一边朝着聂秋招手,没有半点架子,脸上满是喜庆欢喜的笑容。
都说是个厨子九个是胖子,可是这白桥却生的细皮嫩肉,身形修长。一身长袍,走路虚浮轻飘,没有半点武者的样子,更不像是一个十足的高手。
他手里捧着糕点,食盒里面散发着各种调味料的芳香。聂秋能够觉察的道这食盒上,有一处极为精致的玄关技巧,保护了食材的新鲜和温度。
若不是亲眼得见,若不是三师兄苗千秋之前就对自己说过,聂秋永远不会相信,泥犁宗千岁寒峰上的二师兄,竟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吃货。
就好比现在一边走着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块咬过一口的精致的桂花糕,十一师兄朱富贵跟在白桥的后面。捧着一个夹满了驴肉和驴胶的大烧饼,吃的大快朵颐。
“薛猫儿,你来我泥犁宗看你家的小狼狗,就带好链子拴着,别成天没事儿的在十方山离遛狗。看着就心烦。小师弟,甭理他们,来去我院里吃糕点。”白桥挥了挥手,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薛猫儿和段纯阳,便朝着聂秋再次展露了一抹微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种女人
白桥和朱富贵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威猛,像是一个双脚行走的狗熊一般,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视觉冲击!
朱富贵手里拿着人脸大小的烧饼,夹着驴肉的火烧吃起来嘎吱嘎吱作响,大快朵颐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让人极有食欲。
而那白桥则眉清目秀的更像是一个书生,脖子后面的领口插着一根白纸扇,轻佻的目光看着薛猫儿,满是肆无忌惮的神色,好像一眼就要把薛猫儿身上的锦缎的道袍一眼看穿,肆无忌惮的觊觎着她那注定曼妙玲珑的身子。
聂秋站在一旁,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那白桥。
他白桥身材略显消瘦,走路的步伐轻浮。脸上充满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聂秋努力的想起了什么,接过白桥递来的食盒,打开来,取出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
唇齿留香的花糕,做的格外精致,入口酥脆。
“这桂花糕本是一味佐茶小食,可用料考究,我用了三种味道相近的花露制作。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
一边说着,白桥笑了起来,言罢将那目光再次肆无忌惮地投向了薛猫儿。
那眼光让薛猫儿万般不爽,狠狠的刮了一眼白桥,道:“白师兄,许久不见,果然是唐上师的好徒弟,也是护犊子的高手啊。”
这话谁人都能听得出来薛猫儿是在套近乎,一言一语之中,倒是让一旁的段纯阳略显不爽。
白桥看了薛猫儿一眼,这二人早些年倒是有过数面之缘,七大宗门的真传弟子之中,白桥和薛猫儿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
而聂秋这时候才想到,那白桥的姓名也曾经是赫然出现在那英才碑上过!并且位置极高,排名那英才榜的第六位!
这也是为何师傅唐渡厄依仗他的原因,英才榜第六位,绝对不是因为白桥饭菜做的好吃!
唐渡厄是夜游境的修为,而这二师兄白桥又是何等修为?
“这话说得,薛小郡主平日里在离山养尊处优,我这小师弟不知哪里得罪,非得和他过不去?”
聂秋眯起眼睛,不去多想。只是看着薛猫儿和段纯阳脸色阴晴不定,二师兄三言两语,便将薛猫儿和段纯阳嘲讽的无地自容,却也是心中好笑,这二师兄还真是一个腹黑之人。
段纯阳在一旁轻声的咳嗽几声,却也看向白桥,道:“白师兄说笑了,我们哪里是为难聂师弟。”
这白桥在那七大宗门的年青一代的真传弟子当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早些年便已经声名远播,四海皆知。更是位居英才榜第六的位置。
段纯阳是一个聪明人,分得清楚他和那白桥之间的差距,自然不会轻易的去得罪。便当下给薛猫儿使了一个眼色,抱拳拱手道:“白师兄,过些日子我泥犁宗弟子便要出发,到时候一路上还要师兄多加照顾提点才是。”
这段纯阳本就是两面三刀绵里针的性格,三言两语,却也好似根本没有把刚才白桥的那段话放在心上,脸上堆积起来伪善的笑容。一双好看的眼镜眯起来,真诚无比。
“是呢,是呢。”薛猫儿嘴上服了一个软,但心中却也是万般不爽。早些年的时候,她薛猫儿便和白桥有过数面之缘,二人关系谈不上多差,却也并不算相近。
白桥挥了挥手,却也露出些许的不耐烦的神情。那整个齐国都奉为掌上明珠,在七大宗门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可是如今白桥三言两语的,便让薛猫儿这张俊俏的小脸儿没地方放,她不由得愤愤的攥起了拳头,那精修细长的指甲更是深深的刺入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白师兄,此番颤抖半岛,山高水远,多加照顾你这小师弟,在下就先告辞了。”段纯阳抱拳拱手,转身离开。
等到段纯阳离开了,二师兄白桥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着聂秋,那脖子后面领口插着的折扇更歪了一分,俊俏好看的脸上露出些许玩世不恭的轻佻笑容。
“小师弟,这世上女人分三种。”
白桥说着便和聂秋一起朝着千岁寒峰顶走去,十一师兄朱富贵则继续埋头啃着那满是驴肉和驴胶的火烧,吃的不亦乐乎的跟在后面。
“第一种女人是薛猫儿这样,有模样,有屁股,有胸也有腰,出身还算可以,就是脑子缺了点什么的白痴。”
说完白桥拿着食盒,走在最前面,登山的样子他略显气息平稳,十步一段吸,却是能够蓄气丹田的炼气士的本事,聂秋跟在他的后面,一遍仔细观察着他的呼吸,一遍听着二师兄白桥有什么妙论。
“这第一种女子生来胸大无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常有言道女人是天下祸根,这话虽然我不同意。但薛猫儿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的确是祸根。”
他说完,看向身后的朱富贵那一脸油腻的打扫掉了手里的火烧,喜上眉梢。
任何一个喜爱进厨房的人,都喜欢看着别人吃自己的时候都能这般狼吞虎咽。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不得不说白桥的确是千岁寒,哦不是整个泥犁宗的一个异类。
“对付薛猫儿其实办法很简答,你比他不要脸就行了。第二种女人,他们生的国色天香,世间罕见。当朝徐王爷的女儿小主徐晚当属这等女子,住在西蜀那悬空寺里的那个前朝公主也算一个。这种女人,心思沉稳内敛,比许多男人还要聪明,当属奇女子一般风姿绰约,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姑娘。可终归不是女人。对付她们办法其实也和简单,做一顿好吃的给她们,然后睡了她们。”
噗
朱富贵听到这话,正喝水的他一口气喷了出来,道:“二师兄,你这样教小师弟不合适吧?”
白桥一本正经拍了拍下摆的尘土,修长的手指一边走着一边将雨后山间的一些银杏叶摘下,道:“我这是在教小师弟做人的道理,免得将来出去被女孩子欺负。”
聂秋跟在后面,心里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尴尬,不过细想来,不光是千岁寒峰,甚至是整个十方山。二师兄的名字都是人尽皆知的。
除了他那深不可测的高深修为之外,更重要的是,白桥游戏人间,七大宗门中,爱慕他的女修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他行走诸国,在金陵的十里秦淮上的画舫上流连忘返,也曾在盛京长安,大摆三天三夜的长歌宴,请来名媛十八名,而声名远播。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在秦淮河上的画舫还是长安城青楼里的长歌夜宴,那些名媛,那些歌姬,那些**的女子,那些头牌,往日寻常富家子弟,得见一面都堪比登天。可白桥所到之处,这些女子却好似排着队的一般。
这边是身份的象征,好似七大宗门的真传弟子一定要登上那英才石碑名流千古一般。青楼女子也将能和白桥公子共室一晚而看做是职业生涯的荣耀。
这边是白桥的厉害之处!
范琦问花寻柳,却是花的真金白银。
白桥问花寻柳,往往只需做几道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