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艘大型海鳅巨舰重新加入战团,抛石攻击叛军走轲小船,很快又击沉二十余艘走轲小船,接着又一鼓作气撞沉十余艘敌船。
叛军首领赵令图见状,知道自己这方大势已去,连忙喝令座舰悄悄逃遁。
叛军水军主帅一逃,更是群龙无首,剩余五十艘走轲小船很快在大宋官兵五艘大型海鳅巨舰和十余艘蒙冲斗舰大船夹击下,一败涂地。
重新回到主舰上的阳云汉,狄青二人,和上官碧霄,李超一起站在船头,此时狄青早已摘下青面獠牙铜面具,露出他俊秀的面庞。
四人放眼看去,贺江之上,尽是损毁碎裂和燃着熊熊烈火的船只残骸,血水混杂着尸身漂浮在江面上,一片萧杀景象。
四人默默无语半晌,狄青方才开口说道:“阳大哥,多谢你前来相助,我们才能击溃叛军水军。那许王悍然发动叛乱,亲自统领十万人马渡过贺江,前去攻打桂州,意欲横扫广南西路。”
听狄青说许王召集到十万叛军,阳云汉皱起眉头:“没想到叛军声势已经如此浩大,岭南之地生灵涂炭,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
狄青接着说道:“阳大哥,许王势大还在其次,更加棘的是我们查知那交趾国在边疆之地屯下十万重兵,似有意和许王沆瀣一气。若是如此,不仅岭南之势危矣,恐怕我大宋南方再也不得安宁。”
听到狄青这番话,饶是阳云汉处变不惊,脸上也是微微色变,半信半疑道:“许王勾结了交趾国?”
说到这交趾国的由来,甚是曲折。
一千一百多年前,汉武帝灭南越国,设立交趾、九真、日南郡,也称交州。这交州之地一直受国各朝管辖,直至八十年前,静海军节度使杨廷艺之婿吴权于白藤江击败南汉军。自此吴权称王,建都古螺,开始脱离原统治。
五十年前,丁部领以武力征服境内割据势力,建立国号大瞿越,两年后又自称皇帝,并使用太平为年号,定都华闾,正式脱离原而自主。
十年前,前黎朝发生内乱,左亲卫殿前指挥使李公蕴趁夺取帝位,建立李朝,并迁都升龙。
这十年来,李朝在李公蕴统领之下国力日盛。不过李朝素来对大宋恭敬有加,年前大宋皇帝赵恒刚刚册封李公蕴为南平王。
若非狄青此时提及,阳云汉断然不会想到交趾国会有祸乱大宋边疆之心,故而脸上微微色变。
狄青点头回道:“阳大哥,自得到沈周大人报讯,我立刻派出大量探子潜入岭南,所得消息定然没有出入。那交趾国十万大军如今就驻扎在大宋边境之外,蠢蠢欲动。这一路人马危害恐还在那许王叛军人马之上。”
阳云汉听到狄青这番话,深以为然:“狄青小兄弟所言极是。即是如此,我们分头行事,我和上官妹妹前往边疆查探交趾国大军虚实。狄青小兄弟和李将军统率人马前去追击许王叛军。”
狄青一听,着急道:“阳大哥,交趾国有十万大军,阳大哥和上官姐姐两人孤身前往凶险莫测,这如何使得?”
阳云汉闻言,微微一笑:“狄青小兄弟,莫要担忧,虽万军之,吾来去自由。”
阳云汉这番话气吞山河,上官碧霄,狄青和李超人齐齐看向阳云汉,目光之尽是敬仰之色。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好气魄。”
阳云汉和上官碧霄扭头看去,见来人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道袍,身形消瘦,皮肤黝黑,腰上跨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可不正是神医徐问真。
阳云汉心大喜,连忙迎上前,一把拉住徐问真道:“徐神医,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问真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伸指了指狄青道:“径须沽取对君酌,与尔同销万古愁。还不是狄小兄弟以美酒引诱,害得我受这颠簸之苦。”
狄青笑道:“阳大哥,我们大军南下,担心受到岭南疟疾瘴气之毒,所以请到徐神医相助。”
阳云汉心恍然,知道徐问真急公好义,定是故意相助大宋军,于是笑道:“徐神医,有你守护,我大宋军再无毒之忧。”
徐问真闻言,笑而不语,取下腰间酒葫芦,拔出酒塞,顿时一股醇馥幽郁香气四处飘溢。
徐问真凑上鼻子深吸了一下,方才仰头喝了一口酒,啧啧称赞道:“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欲摘一枝倾一盏,西楼无客共谁尝。当真是上好的荔枝酒啊。”
徐问真依依不舍塞回酒塞,将酒葫芦挂回腰间。
阳云汉待徐问真品完美酒,方才说道:“徐神医,还有一事需要唠讨于你。不知你还记得上官姑娘否?”说罢阳云汉指了指上官碧霄。
上官碧霄见徐问真看过来,忙低头曲身拱施礼:“谢过神医救命之恩,多年不见,徐神医风采依旧。”
徐问真上上下下打量一圈上官碧霄,眉头蹙起:“上官姑娘,当年在华山我救下你之后,这些年你早该恢复如常。可我看你眉心幽暗,显是身有隐疾。”
听到徐问真一语道破上官碧霄体内隐患,阳云汉心激动,忙抢着说道:“徐神医,当真神人也。上官姑娘她如今身蛊毒和天地氛氲丸瘴毒,还请徐神医施以援。”
徐问真乃是孙思邈的传人,医术通神,生平除了好酒之外,最好解各种疑难杂症,听到上官碧霄身蛊毒和天地氛氲丸瘴毒,依然能够活命,心好奇,走到上官碧霄身前,伸搭起上官碧霄脉搏。
上官碧霄神色尚且没有变化,反倒是阳云汉心紧张,双目凝视徐问真。
徐问真切完脉,缩回来,眉头紧锁。
阳云汉见他如此表情,心更是惴惴:“徐神医,我曾以内力助上官姑娘驱毒,却未能如愿排除缠绕在她心脉附近的蛊毒阴柔之力和天地氛氲丸邪气。”
徐问真点头说道:“怪不得上官姑娘身两种剧毒,却依旧能够活命,原来是你出相助,以无上内力排解上官姑娘体内两种毒素。不过上官姑娘身蛊毒极为厉害,乃是最为阴毒的金蚕蛊毒。”
听到这话,阳云汉和上官碧霄对看一眼,这才明白,原来上官碧霄体内蛊毒竟是被高观音泰所下的金蚕蛊毒。
徐问真接着说道:“这金蚕蛊毒潜伏在上官姑娘心脉附近,融入血脉,已难破解。偏偏上官姑娘后面又了天地氛氲丸之毒,更是雪上加霜。若不治疗,我看上官姑娘撑不过一年,就当毒发身亡。”
徐问真一番切脉,已经知道上官碧霄先金蚕蛊毒,再天地氛氲丸之毒,当真是神乎其技。不过徐问真脸上毫无得色,反倒是摇了摇头。
阳云汉闻见状,心震惊,脸色陡变。
第二百零七章 邕州杀场
不待阳云汉开口询问,徐问真接着说道:“不过……”
阳云汉听到转,心燃起希望,脸上浮现期盼之色,忙不迭说道:“还请徐神医施救。”
上官碧霄在一旁看到阳云汉如此急切,知道他牵挂自己伤势,心感动。
只听徐问真说道:“上官姑娘所之毒虽然棘,若是我全力施救,倒是可以保住上官姑娘性命。”
阳云汉听到能救下上官姑娘性命,心满是欢喜,不料徐问真接着说道:“只是我虽然能够破解天地氛氲丸之毒,可那金蚕蛊毒却已经混入上官姑娘心脏血脉,虽能消解,却难根除,只怕将来上官姑娘难免要受金蚕蛊毒之苦。”
说到这里,徐问真一声长叹:“这金蚕蛊毒极为阴毒,将来上官姑娘但凡有情六欲,就会心如刀绞,实在是生不如死啊。”
听到徐问真这番话,阳云汉脸色大变,狄青和李超也是面面相觑。唯独上官碧霄身体晃了一晃后,旋即稳住神态,不惊不悲。
阳云汉忍不住问道:“人若没有情六欲,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徐神医,就没有其它办法可想了么?”
徐问真低头仔细思討一番,方才抬起头来:“若想彻底根治上官姑娘,除非有疗伤圣物相助。譬如东夷鱼蛟,西戎雪莲,南蛮血竭,北狄雪参,若得其一,或许可以一试。”
听到这话,阳云汉大喜过望,伸从怀掏出一个木筒,递向徐问真:“徐神医,我这里有一株燕山万年雪参,不知道是否能够救治上官姑娘。”
阳云汉递给徐问真的正是完颜石鲁相赠的万年雪参。
徐问真听到是万年雪参,眼神一亮,接过木筒,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在场众人无不觉得神情气爽。
徐问真凑近看去,见木筒内躺着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雪娃娃,头身俱备,须发俱全,酷似人形。
徐问真盖上盖子,连连点头,哈哈笑道:“看来上官姑娘福泽不浅,命不该绝。万年雪参,世间罕见。垂死之人得之,可以起死回生。习武之人得之,可以功力猛增。有这株万年雪参相助,定能治愈上官姑娘所受金蚕蛊毒和天地氛氲丸之毒。”
阳云汉一听大喜过望,冲徐问真躬身施礼道:“如此有劳徐神医了。”
上官碧霄在一旁看到阳云汉递出万年雪参,耳听到徐问真所说,脸上浮现若有所思表情。
阳云汉转头冲上官碧霄说道:“妹妹,既然徐神医在此,你还是留下来治好毒伤为好,就不要和我一起前往交趾边疆了。”
上官碧霄还待出言反驳,阳云汉柔声说道:“妹妹,只有你尽快治好毒伤,为兄才能安心。”
上官碧霄看到阳云汉双目之满是期盼之色,心没由来地一软,轻轻颌首应承下来。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阳云汉方才独自辞别而去。上得岸来,阳云汉取回“龙驹”宝马,催马赶往交趾边疆。
这一日阳云汉来到邕州郊外,却看到前方一支遮天迷地大军,打着红黄二色旗帜,将邕州城团团围困住。
阳云汉心一惊,没想到交趾国大军会在这里出现。
原来交趾国皇帝李公蕴亲自统领大军入侵大宋,由太子李佛玛统率万大军担任先锋,绕过钦州和廉州,直抵邕州城外,李公蕴自己则统领万大军随后策应。
大宋邕州城守军不过千人,得到警示,早已紧闭城门。守军人数虽少,士气却是极高,已经接连打退交趾国先锋大军次攻城。
这时交趾国大军阵再次响起战鼓声,如潮水般的交趾国士卒开始第四次攻城。
城头上,大宋守军先以弓箭不断射杀城下攻城敌军。待交趾国士卒立起云梯开始爬城之际,守军又投下滚木礌石和热油。交趾国士卒一片鬼哭狼嚎,不少人调头逃窜。
远处交趾国大军阵前有两人端坐在战马上,其一人顶盔掼甲,年约二十岁,神色倨傲,正是交趾国太子李佛玛。
他旁边是一位僧侣,年过六旬,却是扶立李公蕴称帝有功的交趾国国师万行。
李佛玛眼看属下攻城士卒不断惨死,想到在这小小的邕州城下已经折损了自己近万人马,心恼怒异常,厉声咆哮道:“给我杀上城头去,有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听到号令,他身边禁卫军举起弓箭,瞄准调头后退者开弓放箭,顿时射倒几百个跑在前面逃跑的士卒。
正在攻城的交趾国士卒眼看退路被封,只得返身继续向邕州城头攻去。
邕州城一片腥风血雨。一位大宋官兵弯弓搭箭射倒城下一个交趾国士卒,还未等他抽出另外一支羽箭,突然从城下射上来一支冷箭,正他的面门,这位大宋官兵仰面跌倒而亡。
另外一个大宋官兵倒下一锅热油,眼看着云梯上个交趾国士卒惨叫着从云梯上摔落,这位大宋官兵还未及高兴,却突然发现旁边另外一个立着的云梯上,已经有一个交趾国士卒爬上城头来。
这位大宋官兵连忙抽出腰刀,飞扑上去,趁那交趾国士卒刚刚登上城头,立足未稳之际,“呼呼”两刀劈出,将那交趾国士卒劈死。可是云梯上又接连爬上来两个交趾国士卒,冲向这位大宋官兵,顿时人缠斗在一起。
整个邕州城上城下到处皆是杀场。
交趾国胜在人多势众,第四次攻城的足有一万之众。大宋守军此时剩下不过两千人马,稀稀落落分散在城头上。不过大宋守军知道自己身后就是邕州城内的妇孺百姓,若是城破,难逃屠城厄运。所以个个奋勇争先,死战不休。
只见一个大宋官兵挺枪刺死一个交趾国士卒,不待他拔出长枪,另外一个交趾国士卒挥弯刀正砍他的肋部。这位大宋官兵吃痛之下,一声悲嚎,突然跨前一步,来到那交趾国士卒跟前,猛地一头撞向那交趾国士卒头颅。一声闷响,两人竟是一齐*迸裂,倒地同归于尽。
另外一个大宋官兵接连砍翻两个交趾国士卒,又和第个交趾国士卒拼斗在一处。不料又一个交趾国弓箭攀上城头,一箭射出,正射这位大宋官兵胸膛。这位大宋官兵一声惨叫,濒死之际,猛然前窜,一把抱住那交趾国弓箭,扑下城头。二人一齐坠落城下,同时毙命。
城下李佛玛眼看自己派遣一万大军,依旧无法攻克邕州城,心不禁骇然,正待下令剩余一万人马上前攻城助战,一举攻破邕州城。不料就在此时,交趾国先锋大军的后阵一阵骚乱,惊呼声此起彼伏。
李佛玛和国师万行不知后阵发生何事,一起回头看去。只见后军之,有一人一马,好似披荆斩棘般,在万军之一往无前而行。
此人脚踏马镫,左右双掌不断晃动。两旁交趾国士卒在无形劲气袭击下,纷纷飞跌开来。
有交趾国弓箭想以羽箭射倒此人,可那如雨般的羽箭还未近此人之身,早已被此人掌上的无形劲气击飞。
来人正是阳云汉,他眼看邕州城危,打定主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驭马直扑交趾国先锋军主帅大旗下的李佛玛而来。
阳云汉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杀到帅旗下。不等他向李佛玛出,交趾国国师万行催马挡在了他的马前。
万行一抖僧袍,挥动袍袖罩向阳云汉。这万行身为交趾国国师,不仅佛学修为高深,一身武学功夫也极为高明,在交趾国未逢敌。
万行修行的功法名为“万木神功”,这门功夫讲究的是春荣秋枯,物极必反。故而僧袍袍袖挥动之下,忽而坚硬如铁,忽而刚到极致化成柔。
不过这门功法落在阳云汉眼,却是比江湖超一流高大契丹萧敌烈刚柔相济的“铁袖神功”逊色一筹。
阳云汉不慌不忙,双掌变幻,掌势轮转之下由方入圆,方为吝啬,圆则杌棿,内方外圆,一气呵成嵌套而出,使出了“龙甲神诀”之“天圆地方”招式。
一股令人无法抗衡的浩然之气从阳云汉掌涌向万行展开的僧袍袍袖。
两股劲气凌空相撞,轰然炸响,阳云汉在“龙驹”宝马上岿然不动。而那万行却是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坠下马来,落地之后,步步后退,身如电,影有还无,堪堪后退了十几步,方才勉强化解掉阳云汉“天圆地方”招式劲气。
万行一招落败,心骇然,不可思议看向阳云汉。
此时,万行距离阳云汉和李佛玛远矣。阳云汉催动胯下马,来到李佛玛马前,一伸抓向李佛玛。
李佛玛眼看国师万行难挡来人一个回合,脸上倨傲神色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惶恐之色。眼看阳云汉伸抓来,李佛玛连忙去拔腰间弯刀。
不料在阳云汉掌上无形劲气压迫之下,李佛玛腰间弯刀竟是纹丝不动。就在这时,阳云汉掌迫近,凌空封住李佛玛身前要穴,再将他一把抓起,横放在“龙驹”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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