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他大概也摸清了莫闲的性子,后者的确属于能吃苦耐劳的那种。
“嘿,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见莫闲手上的活完了,左刚笑着走过来道。
“还不错,只是我怎么看见这里打造出来的总会有些半成品被送走啊?”莫闲一笑,旋即疑惑道。
“你小子看的倒是仔细,不过,你似乎真将这里当成普通的铁匠铺了啊。”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里之所以为锻兵阁,是因为有着锻造师坐镇的,那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的铁匠可以比拟。有些特定的武器装备会经过他们之手,被锻造成强大的灵宝。”左刚缓缓的道,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敬畏。
“锻造师!”莫闲双眼一亮,道:“这里有很多锻造师么,我怎么也一个都没见过?”
“多?”左刚一怔,旋即摇头苦笑道:“你以为锻造师是地上的白菜么,告诉你,这里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铁匠,锻造师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而且他们平常根本就不会显山露水的,就连我都没见过。”
“原来如此!”莫闲点了点头,脸上同样是浮现出一抹希冀之色。
“嘿,你小子就别想了,虽然说你天生神力,不过想要成为锻造师可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的。”左刚笑道,到不是他看不起莫闲,而是要成为锻造师的确很困难。
可以这说么,每一个铁匠的初衷都是成为锻造师,只不过到头来依旧只能成为最底层的铁匠,靠着一身蛮力混饭吃。
“呵呵,我明白,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莫闲不好意的绕了绕头,笑道。得知了这里有着锻造师存在后,他更加的干劲十足了。
“不过你这么年轻,只要肯努力应该会有机会,好好干吧,说不定哪天就被这里的某个锻造师看上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左刚拍了拍莫闲的肩膀,旋即便是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不多时,大伙便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只剩下莫闲一人。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和莫刚说好了,等别人走了之后,他可以留下来练习,不过只能使用一些废弃的边角料。而且作为条件,他必须负责整理整个工作间。
他呼哧呼哧的拉了几下风箱,原本快要熄灭的火炉再次被点燃,熊熊火光将他的小脸印得油光发亮,显得干劲十足。
工作间中废弃的材料很多,大都是些边角料或者已经报废的材料,这种材料很难在经过再次加工了,不过用来练手还是可以的。
这些材料除非将之完全融化,否则很难融合到一起。
将一块块废料投入熔炉中后,莫闲开始挑选趁手的锤子。原本他是想使用左刚昨天考验他的那柄锤子的,不过使用起来太过废力,效率太慢,所以他决定先从轻一点的开始。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柄趁手的铁锤,而之前放入熔炉中的材料也刚好可以开始打造了。
不多时,乒乒乓乓的打铁声便响了起来。
乱舞劈风锤这套锤法和其理论十分的特别,莫闲敢肯定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不过这里的隔音效果十分的好,隔着一层门基本上听不见什么声音,所以他可以放心练习。
废料在铁锤之下慢慢的成了一团,不过却并不是融合,只是简单的黏在了一起,根本就无法用来打造。
不过莫闲并没有停止,渐渐地,材料中开始有碎屑飞出,这是材料承受不住而产生的碎渣。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这些普通的材料经过反复的捶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了。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乱舞劈风锤将之重新融合。
渐渐的,各种材料连接的地方出现了彼此交融的情况,不过距离彻底融合显然还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这时候,莫闲旁边的一间工作间之中走出来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十指也十分白皙,和其他铁匠完全不一样。
天井中若有若无的敲击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略微辨认了一下方向,走向了莫闲的所在的工作间,然后将耳朵贴在门板之上,仔细的听了起来。
他的面色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最后又变成了疑惑。
良久,他才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
第二日,莫闲便和一名来的时间较长,叫做卡占的学徒一起去采购材料。
熟记各种材料,也是一名合格铁匠所必须的。
莫闲虽然说已经有了多年打铁经验,不过他说见过的材料都是最普通的几种,大部分的材料他都没有见过。
在琳琅满目的材料市场之上,莫闲看得眼花缭乱,其中大部分的他自然是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这是黑铁,这是高碳钢……”
卡刚不时为莫闲介绍着各种材料的名称,属性以及用途。
像段兵阁这种规模的铁匠铺,自然有长期合作的材料供应。所以,卡占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先让莫闲熟悉各种材料而已。
他们时间有限,所以卡占只能将数种常用的材料介绍给莫闲,其他的只能以后在慢慢熟悉了,毕竟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铁匠可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而莫闲也对铁匠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对于这些繁杂的材料,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路上都在念叨着各种材料。
不久之后,他们便是来到了一间名为纳宝阁,规模庞大的材料铺。
相对于外面来说,这里的材料品种更多,而且品质相对要高。
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选购材料了,由于莫闲他们是老顾客,因此被带到了里面,有专门的人接待。
“玄铁,一千斤……,融源石一千斤……”卡占十分熟练的将所需的各种材料报了出来,而那名接待则是小心翼翼的记着。
“不好意思,玄铁我们今天包圆了。”这时候,门外有一道声音传来,然后一个和卡占差不多年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石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那名接待赶紧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如同下人一般。
“小爷今天心情好,将玄铁都给我送过去吧,记住,是所有的。”被称为石公子的年轻人趾高气昂的道,说着还挑衅般的看了卡占一眼。
很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石天,你什么意思?”卡占怒视石公子,不忿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最近我们玄铁需求量大而已。”石天轻蔑看着卡占,道。
“你给我搞清楚了,我们可是先来的。”卡占面色顿时涨的通红,他和石天之前有些过节,明白后者是故意在和自己作对。
“哦?是这样吗?”石天看着接待,询问道。
“这……”接待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处,最后还是道:“我只知道石公子要玄铁,你也要玄铁,其它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很显然倒向了石天一边。
按理说卡占也是这里的老顾客了,他也应该卖几分面子,只不过那石公子本身已经是一名锻造师了,而且还是师承太初城极为有名的锻造师石老。他就算不给石天面子,也得给石老和石天的家族面子。
因为两人都姓石,甚至有人猜测石天其实就是石老在外面的私生子,不然后者也不会倾囊相授。
所以,这名接待是万万不敢得罪石天的。
“切,听见了没有。”石天满脸嘲弄的看着卡占,道:“你一个小小的铁匠也敢跟本公子争东西,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你们……”卡占顿时急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这纳宝阁居然会如此翻脸不认人。
玄铁可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材料,几乎是每种武器中必不可少的。而且,市面上的玄铁都被几个大的材料铺掌握在手中,外面根本就买不到。
若是现在再去其他材料铺的话,不仅价格会高出很多,而且最终恐怕只能拿到品质不佳的材料。
那么他们回去之后势必会受到责罚,最主要的是就这么走了的话,他们断然无法咽下这口气的。
“卡占,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超过我的吗,怎么现在还只是在煅兵阁干着这种打杂的事情?”石天满脸轻蔑之色的道。
闻言,卡占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第十二章 短剑之争
卡占和石天从小就认识,然而关系一只都不好,后者也一直借助自己家族的力量对前者进行打压。
所以,卡占十分痛恨石天。
“这家伙什么来历?”莫闲看出了些端倪,在卡占耳边小声问道。
“他本人倒是没什么,不学无数,不过他家族在太初城有些地位,花大代价将他弄进了石老门下,勉强算是半个锻造师……”卡占缓缓道,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石天。
“哦!”莫闲点了点头,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扭头对石天道:“听说你是锻造师?”
“你是谁?”石天这才注意道莫闲,他原本还以为后者是纳宝阁的伙计。
“我也是锻兵阁……”莫闲说着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才干笑着道:“呵呵,打杂的!”
“切,我道是什么,不过也是个打杂的罢了。”石天瞥了一眼莫闲,然后道:“没错,小爷我就是锻造师。”
“啧啧,了不起啊!”莫闲咂了咂舌,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石天。
“你小子不错,比卡占那家伙强多了,我喜欢你!”石天被莫闲一个马屁拍的十分受用,根本不疑有他。
“莫闲,你搞什么鬼?”卡占一头雾水,小声道。
莫闲给了卡占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道:“既然如此,不知能否见识一下你锻造的技巧?”
“哦?”石天一怔,似乎在思索莫闲的用意,片刻后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想和你比试比试罢了!”莫闲淡淡的道,虽然说他现在还没有成为锻造师,不过在脑海中那记忆的潜移默化下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概念。
而且,通过卡占的介绍他对石天的水平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后者充其量只是个蹩脚的铁匠罢了,说他是锻造师,只不过是外界看在石老的面子上抬举他罢了。
“你一个打杂的,凭什么和我比!”石天一怔,道。
“怎么,你连一个打杂的都怕?”莫闲略显嘲弄的看着石天,道。他相信,生性高傲的石天绝对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石天一怒,直接道:“好,比就比,怕你不曾。”
见石天果然上钩,莫闲顺势道:“既然比试,总的有个彩头,就比那一千斤玄铁如何?若是我们输了,那一千斤玄铁的钱我们出,若是你输了,那一千斤玄铁你就得送给我们。”
石天这才明白,原来莫闲绕了一大圈,还是为了那一千斤玄铁。
他心里虽然清楚自己锻造水平稀松平常,甚至还不如某些年纪大的铁匠,不过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打杂的。
更何况一千斤玄铁价值不菲,省下一大笔钱他又可以逍遥一阵子了。
“哼,既然你有钱没地方花,那我就成全你!”沉默少许之后,石天挑衅道。
“莫闲,一千斤玄铁的责任你我可担不起啊,若是没买上最多回去挨顿批,你这样有可能我们两个人都完了。”
卡占也被莫闲搞蒙了,买玄铁的钱可不是他们自己的,若是输了的话,回去之后根本没发交代。
被开除是小,赔偿才是大。
“放心吧!”莫闲给了卡占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接待道:“这里应该有打造的地方吧?”
事情突然的转变让接待也有些困惑,听见莫闲的话这才反应过来,道:“有的,有的,你们跟我来。”
很快,莫闲三人便被带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房间,其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个熔炉,周围还陈列着密密麻麻的各种材料。
“你说吧,怎么个比法?”石天傲慢的看着莫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很简单,我们用最普通的材料打造出一柄剑,然后互砍,谁的最先断掉,就算谁输!”莫闲笑道。
“切,你一个打杂的打造过武器没有!”石天不屑道。
“没有!”莫闲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然后笑道:“不过这样你的胜算不就更大了吗?”
“哈哈,我还没明知道要输还这么高兴的,别废话了,开始吧!”石天哈哈一笑,然后便是兀自走向一个熔炉。
莫闲莫名一笑,然后走到旁边挑选了两块最为普通的生铁,将其中一块给了石天,然后自己也走向了一个熔炉。
很快,两人便开始了打造。
不得不说,石天毕竟是师承名门,手法和技巧都有模有样。
反观莫闲则是不同,可以说毫无章 法,就跟一个初学者一样。
原本卡占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看见这种情况心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完了!”
生铁是最常见的击中材料之一,十分的粗糙,用其打造出来的武器十分的脆弱,力量稍微大一点就会断掉。
这就是莫闲选择生铁的原因,他相信自己用乱舞劈风锤的手法和理论,因该能稍微提升一些这普通生铁的品质。
很快,莫闲便是进入了状态,一大块普通生铁在他的铁锤之下慢慢变小,再变小。
……
“咔!”
一段时间后,莫闲的那块生铁之上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其上随之出现了一道裂纹。
这声音很清晰,每个人都听见了。
卡占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完了。毕竟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话,就说明材料基本上废了。
“哈哈,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这种垃圾材料,怎么可能承受这么多次反复的锻造。”石天嘲弄道,他的剑已经基本上成型了。
他打造的是一柄短剑,十分的厚重,因而相对难以折断一些。
反观莫闲的进度则是有点慢,生铁依旧还是一块铁疙瘩,其上一道裂纹几乎将剑分成了两半。
不过他并不着急,继续小心翼翼的捶打,额头之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流出。
相比于上次打造柴刀的时候,他的力量更大了,乱舞劈风锤也更加的娴熟。
铁疙瘩慢慢变小,并且逐渐变了颜色。
那是一种和普通生铁略微有些不同的颜色,显得更加的紧密,厚重。
“完成了!”
不久之后,石天低喝一声,将锻造抬之上通红的短剑投入了水槽之中。
伴随着“嗤”的一声,厌恶蒸腾而且,灼热的短剑随之变凉成型。
出水之后,一柄泊位精制的短剑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若是经过打磨装饰,应该是一柄卖相不错的短剑。
不过,材料的原因决定了它终究不可能成为一柄合格的武器。
“啪啪……”
“不愧是石公子!”接待连忙满脸谄笑的鼓掌,而卡占则是满脸阴沉。
莫闲看了一眼那柄短剑,材质疏松,基本上就是绣花枕头。
他略微一笑,继续埋头打造起来。
铁疙瘩渐渐有了短剑的雏形,只是中间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让人有些心惊动魄,生怕一锤下去就会断层两截。
不过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短剑渐渐成型,只不过形状十分的怪异,七弯八拐的,刃口处也不平整,整个就如同晒干的蚯蚓一般。
不是莫闲不想让它变得好看点,而是凭借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我说,你还要多久啊,只不过是一柄最初级的短剑而以。”石天不耐烦的道。
“马上就好!”莫闲微微一笑,话音未落,他便是将通轰的短剑投入了凉水之中,等了片刻之后再将之取了出来。
“哈哈……这也能叫剑?”
石天大笑起来,莫闲手中的剑极为丑陋,就像是一跟干枯的树枝一般,恐怕送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