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胜眼神微沉，收回注意力，再度落在视野下方的深蓝界面。
大量的寄神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循环公式的方框。
方框模糊着，一直处于推演状态。
不过他有种预感，应该很快就能推演完毕了。
“看到你的混沌气息了么？它快被中和了。”忽然石母出声道。
路胜一愣，随即抬手一看。
掌心的那一丝混沌彩线，此时正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淡化，消失。
“掌握了循环公式的基础后，你就能引动三大究极力量，主动调和平衡。而如果是没有掌握循环公式的家伙，沾染了三种力量。唯一的结局，就是瞬间爆开，自身印记一点不剩的永远消失，化为宏观空间的养分。”石母解释道。
她很中意路胜的个性。刚刚回归，她也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够分量的副手，帮她处理事务，毕竟平时里总不能大大小小的杂事都自己亲自动手。
一般不重要的事就可以丢给副手处理，这样恰到好处。
“等你彻底掌握循环公式的基础，就能以三大究极力量在自己体内形成小循环。这就是循环的种子。平时里，它能为你提供无与伦比的狂暴力量。那是独属于你一个人印记的特殊力量。
而当你需要时，它能一瞬间爆炸开，滋生出无与伦比的恐怖破坏力，那就是循环之力。是能转化摧毁一切的力量。”石母平静道。
“这也是他们惧怕我，恐惧我的根源。”
她看了眼路胜，满意的从其眼里看到了一丝震撼和敬畏。
要想彻底收服这等顶级强者，光靠展示力量是不够的。
她打算等到合适时候，再告诉路胜，循环公式一共有九阶，只要他归附于她，后续的循环公式也不是不可以传授给他。
反正每一阶的提升和完善，就算是她，也至少需要上亿年之久。而且只要最后的第九阶把握在自己手中，他也翻不了天。
路胜沉默着，视线注视着视野里的深蓝方框。
就在刚才，循环公式的第一阶，正式推演结束了。
这趟也是他推演功法最久的一次，足足花了他五个小时！
他有些不敢想象后续的循环公式需要多少时间。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变故 一
沸腾的紫黑色闪电划过天空，才到一半距离，电光便被晶化，化为宝石掉落在地。
大半的内虚灵界已经在水晶的覆盖下，已经转化成了无数宝石晶体。
唯独边缘的一小点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阻挡晶化的蔓延。
那是一片如同紫色烟雾的力量。
凡是紫色烟雾覆盖的位置，晶化都明显的变慢，变缓，最终停下。
哧！
半空中黄金之路再度浮现，从云层里穿透出来。
石母和路胜一前一后慢慢走出来，从高处俯瞰下方。
“阿斯利康，还要躲么？”石母面带嘲讽道。
“我已经不理会世事很久了。为什么你还要逼我？”
一道紫色的笼罩在黑袍里的人影，慢慢出现在大地上。
她站在紫黑雾气正中，身后有着无以计数的蜈蚣状毒虫凝聚成一团，不断蠕动。
“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不理世事？只是个笑话。”石母冷笑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独断专行，从不理会别人意见。”黑袍女子平静道。
“所以你就背叛了我？”石母柳眉微竖，语调慢慢提高，死死瞪着远处这个曾经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我从未背叛你。是你想要伤害我，伤害一切，毁灭一切。你已经疯了，石母。”阿斯利康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哀。
“不可理喻！”石母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不想听了。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你会有很多理由狡辩，可真正面对了，才感觉有多难熬。”
她伸出右臂。
“带着我最后的美好，去死吧！”
轰隆！！
就在阿斯利康脚下，一道巨大的彩色晶石巨手，以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速度一穿而出，狠狠抓住中心的阿斯利康。
“保护陛下！！”
周边紫雾中扑出一头头体型各异的兽面人强者。他们咆哮着手里挥动着虚无之力凝聚的强大武器，质地甚至超过了路胜曾经见过的各种神兵。
紫色的虚无之力凝聚出紫黑色兵器和盾牌。一头头兽面人奋不顾身的扑向抓住阿斯利康的巨手。
嘭！！
一个虚无兽面人居然自爆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庞大的爆炸力如同一轮轮闪耀银光的圆环，不断在晶石巨手上缓缓散开。
“和我的过去一起被埋葬吧。。。。”石母掌心缓缓握紧。
下方抓住阿斯利康的那只巨手，也跟着开始握紧。
但这个神秘气质的女子没有丝毫惊惶，她只是平静的带着一丝悲哀和无奈，凝视着高空的石母。
噗。
巨手狠狠握紧，中心炸开大片紫黑色烟雾。
路胜站在石母身后，隔了很远便看到阿斯利康最后挣扎的结局。
这个黑袍女人在巨手毫无顾忌的挤压下。整个人轰然炸碎，化为无数紫黑浓烟。
或者仔细的说，是化为人首蛇身一样的巨大怪物，怪物的长蛇状身体，其实就是无数黑烟凝聚而成。
“去死！”
石母手掌往下一压。
下方的巨手同样做出一样动作。
嘭！！
巨手掌心砸落在地。瞬间将掌心里的残留黑烟彻底挤碎。
大地上，之前还奋不顾身的诸多虚无生物此时也如梦初醒。他们的口鼻里纷纷飞出一丝丝的紫黑烟雾。
路胜站在石母后方，看着她愤怒之下，对着这些普通的虚灵界生物发火。一次次放出磅礴的力量，晶化一切。
内虚灵界大地剧烈在摇晃。天空翻滚烟云，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到处都是一片混沌。
无数的虚灵界生物被迁怒死于非命，转化成海量的晶石怪物，然后凭空被粉碎。又迅速化为晶石怪物，又再度在战斗中撕碎。
众生的灵智，在这样的不断转换中，逐渐被磨灭，淡化，消散。
晶石怪物在石母的意志下，一次次的自毁粉碎，也一次次的将生灵仅存的灵智，洗刷上无数遍。
路胜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后隔得远一些，一边继续往深蓝的方框里堆寄神力。
石母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有点太癫狂了。那个阿斯利康由此看来绝对有什么其他身份，比如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角色。。。。
“恋人？情人？”路胜心头猜测。看了眼前面已经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的内虚灵界。
那个原本还天地分明的内虚灵界，此时已经变成洗衣机滚筒般，里面无数的东西碎片烟雾乱七八糟混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石母似乎发泄结束了，带着一脸疲倦，转身回到路胜身前。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她身体有些颤抖，看得出阿斯利康在她心里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
“我觉得。。。。。你可能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我很正常。”石母忽然低下头打断路胜道。
“是她们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她身体的颤动慢慢停下。
“。。。。。”你都认为自己很正常，还来逗我干啥？
路胜无语，懒得废话。
“走吧。。。。。我们去虚无内核。。。那里有你要的东西，也有我要找的老家伙。”
石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已经重新恢复成平淡高傲俯瞰一切的姿态。
“随意。”
两人一前一后，再度慢慢消失在虚无黑暗深处。
广袤的黑暗虚无山脉中。
石母静静眺望着远处一片古老，神圣中带着一点朦胧的黑色建筑群。
那里的建筑之间，有着一个个体长数百米的巨大虚无生物。
这些生物对外被称为蛮虚，他们没有灵智，从来都是依靠野性自由生活。
而在这片最为靠近虚无的内核地带，这些巨大蛮虚的实力，也同样是最强的。
整个黑色建筑群远远望去，就像一处邪恶的混沌恶魔巢穴，比起混沌更像混沌。
“这里曾经是一个伟大的氏族。”石母望着建筑群眼神复杂道。
“是上个循环的族群？”路胜补充问了句。
“是的。”石母笑了笑，“那是一个我称为兄长的家伙，出身的地方。可惜。。。。。”
“可惜他也背叛了你？”路胜问。
“是啊。。。。。不只是背叛。。。。”石母淡淡笑着。
“那么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就在这里等他出来？”路胜疑惑道。
“当然不可能。”石母笑了笑。张开小嘴，轻轻对着建筑群吹了一口气。
黑色的气息从她口中激荡飘出，化为一片彩云，越飞越远，越来越大。
等抵达建筑群时，气息已经变成了将那一片地形全部覆盖住的浓厚云气。
咔咔。。。。
路胜又听到了细微的晶化蔓延声音。
这种声音在之前他已经听了无数遍，非常熟悉。现在看来，那个什么氏族也逃不掉石母的魔爪。
路胜摇摇头，无语的低头继续推演循环公式。
‘所以说，天天情啊爱啊的，搞得哀怨悲苦，有意思吗？有这份功夫还不如回头多推演下循环公式。’
不过路胜不关心，并不代表石母这边进展就缓慢了。
彩云覆盖住那片建筑群后。
一声悠长的无奈叹息，终于从左侧虚空中凭空传出。
“灵灵。。。。你不就是想要我现身么？现在我出来了。可以散开了吧？”
声音的主人，是个穿戴着漆黑色如同机甲般铠甲的高大人形。
脸被面甲头盔遮住，看不清楚。但单从声音来判断，也能感觉出这家伙曾经一定很受无数女性欢迎。
石母看到来人，顿时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路胜很自觉的退后走远一点，将时间空间留给他们两个过二人世界。虽然他们不算是人。
沿着黑漆漆的地面往后后退。路胜找了个虚无之力的固态形成的丘陵，自己索性背靠着一块黑色巨石，静静等石母那边完事。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没多久时间，石母便面色平静的回到他身前。
“走吧。”她低沉道。
路胜点点头，转身朝着那片建筑群方向感应过去。
“恩？？！”
原本那片建筑群，此时已经成了彻底的废墟。刚才那个声音很好听的不知名男子，只剩下一点点残留气息，飘荡在废墟上空。气息中满是惊愕，不理解，恐惧，以及绝望。。。。
“你的老朋友呢？”路胜忍不住问了句。
“死了。”石母木然看了他一眼。“走吧，下一处地方。”
“我的混沌气息怎么办？”路胜赶紧问道，他可是专程为了解决这事才跑这么远，要是空来一趟可就太冤枉了。
“这里就是虚无内核，你身处这里，就已经在无时无刻不被沾染气息。现在再看看你的手。”石母解释道。
路胜闻言，果断抬手看去。
只见之前掌心的那一丝丝的混沌彩线，此时已经淡化得只剩下一点点看不怎么出的彩印。
“恭喜你，你身上的麻烦解决了。”石母看向路胜，“正好我还有些恩怨，要找现任的虚灵界王谈谈。要一起么？”
“现任的虚灵界王么？”路胜第一反应是西宁这货要倒霉了。
“正好，我和他也有一些恩怨，一起去吧。”
反正西宁也好，存在联盟也好，和他都不对付，石母要想搞谁都可以。
最后看了眼已经化为一片混沌的那些建筑。
路胜紧随着石母扬长而去。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
有石母带队，虚灵界王大殿基本是毫不费力就冲了进去。
可惜的是里面的西宁似乎早就得到消息，提前避开。两人扑了个空。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变故 二
短短两天时间里。
石母重新现世，破封而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宏观空间。
存在联盟迅速收拢所有战线，连虚无之力侵蚀也不管了。一些以前有所耳闻过石母恐怖的家伙，都提前开始给自己预留逃生路线。
而虚无势力这边，四大虚灵界王分布很散，这边主要是北部虚灵界王的领地。西宁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他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下令所有下属撤入很早便修筑好的隐藏工事。
那是原本为了针对存在联盟而修建的特殊工事，没想到提前派了用场。
当内虚灵界被彻底摧毁的消息传出后，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虚无势力和存在联盟部分强者，顿时全数沉默了。
内虚灵界是什么情况，很多人都亲身体会过。
那里紧挨着虚无边缘，里面的生物仅仅是能级和存在方式，就远超超能级宇宙。
随便挑一个出来，丢进超能级宇宙里，都是绝对的霸主角色。
可就是这么一片残酷血腥的强大区域，居然被一个石母硬生生毁了。
很多人因此对了石母的强大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原本很多人对上个大循环时代最强的存在，这样的称呼还有所质疑。但在内虚灵界毁灭后，一切质疑都消失了。
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该如何阻止石母，对抗石母？
两天里，石母带着路胜，四处游猎，在一些荒芜偏僻的地方找寻所谓的老朋友。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跟着经历，路胜也很难相信，在母河的边缘一个普通低能级宇宙里，居然隐藏着和西宁一个级别的顶尖老怪物。
又或是在反虚空的边缘，一只无忧无虑看起来毫无异样的灰色小鱼，居然是能一口吞下数十个宇宙的庞然巨物。
还有某个超能级宇宙中，屹立在海洋边无数年的巨大石像，原来是个睡着了的老变态。
诸如此类，一个个的隐藏大人物，上个循环的强者们，纷纷被石母硬生生抓了出来。
他们或归降，或被虐杀。
没有一个逃脱。
路胜就这么一直跟着石母，目睹这一切。
他渐渐也看出来，如果说一开始石母的目的，是复仇，那么现在，她的目的更多的是在试图统治。
横扫一切反抗者，统治一切，毁灭一切反对声音。
石母的目的早已不是单纯的报复，而是在整合力量。
绚丽的彩光如同丝线般，从天而降，一道道的落入远处辽阔的翠绿平原。
平原上宏伟的巨大黑色主城，在彩光的覆盖下正在迅速晶化。
城内无以计数的异族强者纷纷爆发出一点点如同星火般的银色光晕。但这点反抗，对于漫天的彩光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不一会儿便被彻底淹没，消失不见。
漆黑的城墙渐渐被彩色的水晶覆盖转化。
数以百万的平民们还没来得及发出自己的求救声，便被晶化为一座座宝石雕像，纷纷碎裂炸开。
路胜和石母漂浮在半空中，眺望着这壮丽的一幕。
正在被毁灭的，是一个名叫贝母族的强大氏族。
他们的族长因为不愿归附于石母麾下，而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鸡，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灾难。
“真是漂亮的烟花。”石母满意的望着远处正在缓缓被摧毁的雄城，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微笑。
“你觉得呢？”她回头看了眼路胜。
入目之处，是路胜面无表情的脸。
这让石母有些蹙眉起来。
“你不觉得美么？”她追问道，态度咄咄逼人。
“城里还有很多无关的平民。”路胜道。
“平民而已。死了就死了，反正它们生长最快。没什么大不了的。”石母毫不在意。
路胜眉头微皱起来。
“你不应该将无关的生命卷入其中。”
“你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