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祖(十步)- 第6部分

心思电转，齐天又再次抚摸了七八块伴生灵矿，发现只有两块伴生灵矿让气芒生出了吞噬之欲，其中，尤以最先触摸的那块气芒动静最大，几乎要破体而出。

目光雪亮，齐天看向云飞，发现云飞已经选取了四块伴生灵矿，此时正在寻找最后一块，不过似乎耗尽了心神，眸光不断游移，有些无法决断了。

“师兄！”

齐天轻声唤道，云飞一怔，看向齐天，随即便露出了笑容，道：“正好，这最后一块，我也无法判断了，不如就让师弟选一块，看看这气运如何。”

“这小子真是胡来，那齐天刚入仙道，何来灵师选石的手段，怕是一点眼光都不会有，他这是想赌运气了。”

“真是败家！”

有八脉道者看不过去，低声呵斥，云飞微微皱眉，却是混不在意。

齐天点头，在几块伴生灵矿上看似随意地摸了摸，便选出了最先的那块人头大的伴生灵矿递给云飞，道：“就这块了。”

“还真是随意，一点不懂，看他能切出什么东西。”

围观的有道者冷笑，对于齐天的随意很是看不过去，他们久入仙门，也没有像齐天这么大手脚的选过一块伴生灵矿，根本是不当回事。

五块伴生灵矿选出来，明石老道目光瞥了瞥，道：“云小子，你选定了。”

云飞略一迟疑，随即重重点头：“选定了。”

“清明你去切开。”

“是，师父！”

先前的两人之一走出一人，手掌一翻，一柄三寸长的紫色竹刀凭空显化。

气海藏物！

齐天眼前一亮，知晓此人已经绝对已经道基圆满，衍生了道力，否则是无法将外物收入丹田气海的。

五块伴生灵矿一字排开，大小不一，不过最大的，也就磨盘大小，每一块上面都有着杂乱的石纹，流转着古老的气机。

“第一块！”

青年扫了齐天两人一眼，三寸紫竹刀锋芒很盛，沿着一道石纹切下。

一块石皮脱落，灰色的渣滓簌簌而下，青年的刀法很快，每一刀都沿着一道石纹而落，齐天目露精芒，这也是一套上乘的刀法。

只可惜，诸般兵器，只有剑入仙道，衍生了剑仙一流，其余诸兵皆沦为了凡界征战杀器，尽管如此，齐天也仔细观摩了青年的刀法，在心中印证一番，他铭记云飞所说的万剑归宗，觉得明见道人说的很有道理。

也隐隐明白，想要领悟太极剑剑道真义，可能要在万剑归宗上先有突破。

观诸般剑法，抽丝剥茧，得悟本真。

噗——

这时，第一块伴生灵矿被彻底破开，除了一堆石粉，什么也没有。

“第二块！”

青年声音微扬，嘴角挂着冷笑，紫竹刀再次朝着第二块伴生灵矿落下。

不多时，第二块伴生灵矿也被破开，同样是一堆渣滓，什么也没留下。

“第三块！”

青年道者的声音愈高，云飞的脸色也愈加难看，等到三块伴生灵矿全都化成齑粉，云飞已经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住了第四块伴生灵矿。

“第四块了，算是最后一块了，这一块再没有，十根氤氲紫竹算是打水漂了。”

“哼哼，真是败家，我看剑峰，也就剩下这几年了。”

有道者直言，并不顾忌云飞在面前，语气难听至极。

“第四块，呵呵，看他能切出什么好东西！”

有人幸灾乐祸，没有人去看那第五块伴生灵矿，那是齐天选出的，所有人都选择了忽略。

诸人百态，皆被齐天看在眼里，他心有所悟，原来所谓踏入仙道，也泯灭不了人性。

“第四块！”

青年道者几乎是冷笑着开口，他手中的紫竹刀缓缓落下，几乎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空气中呼吸可闻。

齐天面色微白，这诸多道者屏息，无形中有气势溃压，空气都无法动弹，他有一种陷入真空的感觉。

他愈加感受到仙道的力量，当是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噗——

第一块石皮切落，切口光滑如镜，但是云飞却是握拳愈紧，这是一块磨盘大的伴生灵矿，比前三块都要大许多，青年道者似乎故意切得很慢，这让许多人都憋住了一口气。

说来，此地的近二十名八脉道者中，也有不少人偶尔过来碰碰运气，运气好，切出一大块下品灵石，足可比拟数月的仙门供给，可以让修为进步更快。

是以，见人切灵矿，他们也同样心惊，似乎感同身受。

噗——

又是一块石皮切落，碎成了渣滓。

有道者终于忍不住喝道：“你磨磨蹭蹭的倒是快点！”

“手脚快点，没吃饱吗！”

陆续有人喝道，那青年道者目光一滞，这开口的几人他都惹不起，也不吭声，只好泄了口中的气，加快了速度。

噗——

噗——

一连数块石皮落下，没有见到任何的东西，此时，原本磨盘大的伴生灵矿，只剩下了海碗大。

灵矿四周皆是渣滓，一些八脉道者已经暗自摇头，其中有一名女修，不知何时到来，生得花容月貌，肌体馨香，一身青白长裙，四周有水汽弥漫，所到之处，其余诸脉道者都让开了一条通路。

噗——

再一刀落下，海碗直接一分为二。

“灵石！”

有一名道者惊呼，云飞顿时睁大了眼睛望去，只见那被切开的海碗之中，一颗碧蓝的灵石珠滚落而出。

齐天蹙眉，这一颗灵石珠，碧蓝如海，周围水气弥漫，应该是水灵石，但是只有拇指大小，还不足一块灵石的一半。

“怕是半块灵石都不足，十根氤氲紫竹，啧啧，云飞师弟，你若是愿意，也赠几株给师兄我如何。”

“是啊，我们也还可以给你一两块灵石，你这是何必呢，哈哈！”

终于有人禁不住笑出声来，云飞双拳握紧，面色阴沉，弯腰捡起那颗灵石珠，便要抬步离去。

“师兄！”

云飞身子一震，转过头去，却见齐天望着他微笑，道：“还有一块，再试试又何妨，说不定，师弟我第一次出手，运气好也说不定。”

齐天的眸光澄澈，定定地看着云飞，同时微微扫视众人，所有人的姿态，他都记在了心中。

第十三章　木灵石

青灵石阙。

八脉道者目光凝聚，灵光被诸人气势镇压，灵石也失去了神彩。

云飞点头，轻吐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指着最后一块伴生灵矿，大声道：“给我切！”

“这小子还不死心，这一块伴生灵矿要是能切出灵石，怕是仙坟都能冒烟了。”

“不过人头大，就算切出灵石，这数年来，也最多有过两块灵石。”

有道者冷眼相看，毫不留情断定道，他们都是有着不少底蕴的，也常来寻一两块伴生灵矿，对于灵矿一道，颇有见地。

手持三寸紫竹刀，清明嗤笑一声，沿着一道石纹快速切下。

噗——

一块巴掌大的石皮脱落，灰色的石皮落地，碎成粉末，诸人神色更冷，已经有道者转身离去。

一边，云飞嘴角含笑，与齐天并肩而立，他心中放下，最后一块，也不再看重了，只是偶尔注视着众人，将诸人面孔，尽数记入心中。

“我与你换那灵石珠。”

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云飞微微一愣，诸人望去，却见那之前到来的莲花峰女修轻移莲步，来到近前。

此女姿容清丽，冰肌玉骨，周身有淡蓝的水汽氤氲，身姿婀娜，此时走来，诸人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上身，不觉间，都让开了些许。

齐天看此女，只觉得她眸光如冰，虽然被诸人凝视，却没有半点变化，神韵有寒气，他看一眼，便觉得寒气凛冽，难以直视。

云飞看她，略一思索，便眼露奇光，道：“可是青莲师叔坐下六弟子，寒紫凝，寒师姐？”

寒紫凝看他一眼，眼中透出些许古怪之色，道：“莲衣和你提过。”

云飞点头，随即递上手中的灵石珠，道：“这灵石珠，既然寒师姐想要，便送给寒师姐了。”

接过灵石珠，寒紫凝裙袖轻挥，一金一黄两块神芒璀璨的灵石顿时落到云飞怀中。

她转身离去，声音却是清冷入耳。

“莲花峰弟子，不欠人情。”

云飞有些尴尬，旁边的有道者嗤笑，笑他乱献殷勤，却不得好。

齐天在一边皱眉，此女性子冷傲，却是不给人留颜面。

那清明继续切，紫竹刀刀锋凌厉，有紫芒湛湛，虽然只有三寸，却也有一股朦胧的神韵散溢，显然也是一口道器。

噗——

第二刀落下，只听得清明轻咦一声，顿时引动了诸人目光。

“怎么可能！”

“有灵纹！”

许多人惊呼，有些不敢相信，只见那人头大的伴生灵矿剥去两块石皮后，有数道湛亮的青色纹路密布其上，层层叠叠，似乎神蚕吐丝凝结的丝茧一般，充斥着一股异样的瑰丽。

明石老道也被惊动了，来到近前，打量一眼，随即望着齐天感叹道：“小子你这第一次出手，可真是撞了大运，灵纹如茧，定有灵石，绝对不会小。”

“这运气也太——”

“也算是云飞那小子走运！”

一些道者原本转身离去，此时又转了回来，眼中的艳羡之色无须言表。

“师弟，是灵石！是灵石！”

云飞朗声大笑，肆无忌惮，伸手狠狠地拍了齐天两下，道：“还是你小子运气好，今天带你来，果然没错！”

齐天也是微笑，心中同时有波澜起伏。

丹田气海中，那淡金色的气芒璀璨如霞，神光烈烈，有丝丝锋芒初露峥嵘，似一条游龙穿梭于十六方道窍之中，于丹田气海安身，如真龙盘亘，吞云吐雾。

“清明，继续切！”

明石老道喝道，那清明紫竹刀紧贴灵纹，轻轻一刀划下。

叮——

有金铁交鸣之音，一层薄薄的石皮落下，一股青色的灵光绽放而出，晶莹剔透，宛如琉璃美玉，无垢无瑕。

“这么薄便见到了灵石，不小了，怕是有海碗大，木灵石，差不多有四十块。”

明石老道啧啧称奇：“几年来，这还是我青灵石阙切出的最大的灵石，云小子，加上你之前留下的，你送来的氤氲紫竹算是全回来了。”

四十块下品灵石！

青云仙门，十七代弟子每月可得到一块下品灵石，十六代弟子也只有两块，四十块下品灵石，几乎有十六代弟子近两年的底蕴，在场的不少道者都有些红眼。

他们分属八脉，青云九脉，除了剑峰之外，其它八脉都是弟子众多，不像云飞二人在剑峰肆无忌惮，剑峰所有，多少可以动用一些。

虽然面色难看，但是那清明还是连续挥刀，紫竹刀锋芒很盛，那木灵石周围的一层薄薄的石皮纷纷扬扬，很快便全部剥落。

海碗大的木灵石散溢着勃勃的生机，庞大的木行灵气在其中流转不息，这一块木灵石，却是十分的纯净，甚至比石阙中堆放的还要精纯两分，有寸许的青芒浮盈，神光熠熠。

云飞眉开眼笑，捧起这海碗大的木灵石朝着齐天晃了晃，道：“师弟，还是你运气好，运气好啊！”

他之前被诸人奚落，这会儿终于有了底气，声音也大了不少。

周围的诸脉道者知他心意，一个个拂袖而去，不过望向那木灵石的目光，却是掩饰不住的惊叹，有道者暗下决定，这一两个月拼一把，也来切一块伴生灵矿，说不定，便能省去一两年之功。

入得仙道，便是有仙缘，有气运，八脉弟子，没有人相信自己运气不如云飞，何况一个新入仙门的师弟。

“好了，云小子，这块木灵石要换吗？”

看云飞的模样，明石老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笑容敛去，云飞看了看手中的木灵石，将其递给了老道。

明石长老拍了拍这木灵石，道：“这块木灵石相当精纯，灵气满溢，几乎达到了下品灵石的顶峰，老道我也不欺你这后辈，这块木灵石，差不多可换四十五块下品灵石，你也懂的，四十块下品灵石，金行土行，你各要多少。”

齐天目露异色，站在一边没有吱声，云飞却似早已习惯了一般，他沉吟片刻，道：“换三十五块金灵石，五块土灵石。”

“师兄，你——”

齐天想要说什么，却被云飞堵住，他沉声道：“师兄不到半年便可道基圆满了，你刚入门，比师兄更需要灵石，况且，今日，也是师兄沾了你的光，师兄取五块金灵石，五块土灵石，已经足够了，你无需多说，我是师兄，听我的。”

齐天心中一滞，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滋生，知道多说无用，便不再多言。

一边，明石老道倒是露出了些许异色，上下打量了云飞一眼，便默不作声地转身，袖手一挥，那十数堆灵石中，顿时有数十块灵石飞起，落入了云飞怀中。

“四十五。”

云飞目光一扫，再眨了眨眼睛，真是四十五块下品灵石，其中，有四十块金灵石。

“明石——”

“少说废话，给老道滚蛋！”

明石老道骂骂咧咧，背负着双手，走入了十数堆灵石之后，又有声音传来。

“清明，清水，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给老道滚过来！”

第十四章　魔障

紫竹林。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竹叶婆娑，紫氲朦胧。

地面灵雾不散，吞吐月华，散溢出明黄的神光。

神月如盘，光华夺目，烙印有无尽岁月，不朽不灭的气机。

灵鸟归巢，百兽入穴，紫竹林中一片宁静。

盘膝于一片紫竹下，呼吸竹液清气，齐天心神一片宁静。

踏入仙道，便要洗去凡尘，坚凝道心，岁月，是仙道中人最大的魔障。

一个月来，齐天初临仙道，除了开始有些烦躁，如今已经渐渐平定下来了，他回想诸多道藏，当初武当三年，让他的性子被磨平了不少，只有在涉足剑道之时，才会有锋芒之气破体而出。

这让云飞有些惊叹，说齐天天生便是仙道中人，比他耐得住性子。其间，明见道人来过两次，随意指点了两人几句，便挖了几葫芦紫竹酿哈欠连天地走了，后山，是他睡觉的地方，白天黑夜，都呆在那里。

低头看着手中一块金芒璀璨的金灵石，婴儿拳头大小的金灵石中，有一道道金色的神华流转，如同一条条小龙游弋，鼓荡的灵气引得丹田气海内的气芒蠢蠢欲动。

深吸了一口气，齐天运起剑经，开始吸收金灵石中的灵气。

剑经，不知道传自什么年代，据云飞所说，这是一部古经，是上古时剑仙一道的传承，藏有大玄机，可通达大道，沟通剑道真义，只是除了五千年前的玄剑上人悟出一些，其后，再无人能参悟出什么。

金行灵气自金灵石中灌入丹田气海，被气芒一骨碌全部吞噬了，直接吸收灵石中的灵气，远比运转剑经自天地金海中吐纳要快上许多，甚至还要精纯上两分。

齐天静心凝气，他心境平和，古井不波，与紫竹林契合，周围的灵雾都缓缓流动，汇聚到周围。

到最后，齐天尝试着将气芒灌入金灵石中，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所有的金行灵气被席卷一空，原本半个小指粗细的气芒，隐约又涨大了一分。

也许是吞噬灵气太快，齐天感到肉身一阵刺痛，有一种崩溃的感觉，仿佛有刀兵伐戮其上，筋骨生疼。

摇头苦笑，齐天知道自己急于求成了，吐纳灵气，原本便要徐徐而行，何况他初入仙道，凡气未尽，还不是道体，肉身无法在瞬间承受如此大量的灵气冲击，此时却是受伤不轻。

金行灵气蕴藏锋锐之气，此时潜藏于筋骨皮肉之中，若不是齐天性子坚韧，早已叫出声来，尽管如此，此时也是冷汗淋漓，湿了一身道袍。

所谓纯金之体，多半还是气芒捣鼓出来的，齐天明白，自己应该就是普通的金行之体，与金行灵气，并无太大的契合。

气芒散布全身，齐天开始吸纳锋锐之气，每一缕锋锐之气没入气芒中，便有一块皮肉起伏抽动，齐天皱眉，不吭一声，直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