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一时间冲出,汇成了海洋迎着他,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摧枯拉朽碾压而去。
当最终两者碰撞在一起,整个天际犹如黑色海洋吹起了海啸,荡起了巨大的漩涡。
“果然,这些道纹和他有关,预言之子,真是他么?”
黑衣女人面带着魅惑的微笑,在黑色碰撞洪流向着四面八方弥漫的瞬间,她缓缓抬起手,犹如一只梦幻的黑色烟尘,荡出了数里远。
“第二个预言之子?怎么可能!”老者身躯微微颤抖,在极速后退之际,震惊的目光依然不曾从城门方向收回。
背着巨鼓的壮汉犹如一颗巨大的滚石,起伏在黑色的浪涛中,他虎目之中尽是震撼,他身躯颤抖,一身如铁的肌肉乱颤,此时的他仿佛不堪重鼓的重量,双腿微微弯曲,就要凌空下跪。
阴鹫男子面部微微扭曲,“残鼓,你我不曾在一个渺小的人类面前有过恐惧,如今却沦落如此,如今内心中的那种恐惧,在久远的岁月里从未出现过!”
恐惧,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弱者身上,可是在他们太古生灵的眼里,除了他们敬爱的邪神,没有什么存在可以令他们心生恐惧。
残鼓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臣服,他慢慢低头,不再挣扎,双膝一跪,犹如一座山岳,定在了黑色洪流中。
邪神!残鼓看着远处那道立在洪流中一动不动的背影,他仿佛看见了曾经他最敬爱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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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双邪将归来
邪神,太古的南山永远只有一个邪神,自太初起源,直到太古时空崩乱,南山只有一个邪神。
那场震古烁今的战乱岁月,事到如今历经无数个春秋,或许已经渐渐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中。
但是曾经那些神的后代,或者麾下,没有被岁月所淹没,至今还存在这个时空,以一种沉睡的姿态长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的他们,一直在静静等待着主的归来。
他们相信,曾经这片大地的真正主宰,是他们的主,曾经失去的东西,终有一天,还要让这个世界还回来。
如今眼下的十位太古生灵,他们来自古老的南山,他们拥有如同其他古老存在的相同信念。
只要邪神的卷土重来,在这漫长岁月中,经历的所有寂寞孤独与痛苦,都会加倍偿还给如今这个看似美丽,却十分肮脏的世界。
十辆战车虽然百丈庞大,拉着战车,被长长锁链束缚的十尊奇特生灵此时面对着疯狂涌动的黑暗之海,它们原本不动的身躯,此时随着波涛在起伏。
它们不不断挣扎,嘶鸣,眼中绽放着震撼的光芒,惊恐地望着黑色浪潮尽头,屹立不动,宛如邪神的身影。
它们是南山十大神兽,曾经邪神的十大邪将,它们曾经与邪神征战八方,它们英勇无敌。
如今,还是被封印在了这十辆古老战车中,失去自由,失去尊严,不再是曾经的邪将。
“本体啊,在这万万年里,你们渐渐与作为灵魂的我们分离,也许是分开的时间有点久远,所以你们本该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此时既然也衍生了另外的灵魂?”
黑衣女人化为一缕黑烟散去,在独属于自己的战车上空重现,她低着头,美丽的眼中渐渐浮现浓浓的忧伤,纵使她脸上时时带着迷人的微笑,可是此时也是掩盖不了内心真实的样子。
她是它的灵魂,它是一只大猫,长着人类头发的大猫,它从不嫉妒世间所有的一切,它是邪神麾下,第一大邪将。
人类的头发,覆盖在妖异的猫脸上,那双苍白的眼睛中竖瞳泛着黑夜一般的暗,百丈的身躯细长而妖娆,雪白的毛发在黑暗中仿佛永恒的光明,不曾泯灭。
她与它深情对视,她看见了它眼中的哀伤,她看见了它在慢慢衍生另一个灵魂,她没有嫉妒,没有悔恨,只是笑了。
它同样看见了她的哀伤,来自漫长岁月里的压抑,这一刻终于犹如决堤的洪流,顷刻间奔腾而出,将所有的顾忌都冲灭,自此世间所有的一切,她都仿佛看淡了。
“类,你看到了什么?”她再次化为一缕黑烟荡到了大猫的鼻梁上,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安慰着它,“我看到了未来,我看到了未来路上,我们将会再次见到邪神,见到我们的主!”
她转过头,笑着凝望着天空,望着站在黑色海洋之巅,望着那道不显得高大,却魏然不动的身影,那个背影仿佛可以瞬间冲天,将整个世界毁灭。
大猫一声低吟,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不再颤抖,就任由漫天的黑色波涛催动,随波逐流。
老者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本体上,他同样感受到了本体的忧伤,他感受到它已经在孕育另外一个灵魂,他本想阻止,可是偏头看向黑衣女人那边,发祥女人没有任何动作,他也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看向那道背影,一言不发,只是眼中透着一种苍茫与孤寂。
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六只脚,三只翅膀,长相无比怪异的巨兽从此时微微低头,一声低鸣,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对邪神的思念。
老者再次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手负在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尚付啊,曾经的承诺可还记得?”
巨鸟点了点头,老者也是点了点头,这才睁开眼睛,黑暗的光芒自眼中流转,那丝沧桑浑浊被深邃的黑暗取代,这一刻老者的信念仿佛前所未有的坚定,“若是邪神卷土日,我尚付宁可战死,也不再苟且于世!”
漂泊在黑色浪潮中的巨汉,依然是跪拜的姿态,那只数十丈庞大的巨鼓,犹如巨大的山岳,就这样压着他,他低着头,铜铃般的双眼中绽放着坚定的神光,宛如万年磐石,那般坚定,不灭。
纵使身躯还是微微颤抖的,可是他没有在意,纵使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不是真的,他不是邪神,他不是自己苦苦等待的那个自己终生效忠的主,但是他此时依然下跪了。
远处飘荡在黑色浪潮中的巨大龟兽依犹如山岳定在浪潮中,巍然不动,它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情绪,只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那道屹立在汪洋之巅的那个背影。
阴鹫男子站在巨汉的身旁,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更知道对方,在这无尽岁月里,从没有说过一句话,自邪神陨落那天,对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曾经位居第三的邪将,战力无双,不死不灭的第三邪将,就这样沉默,就这样落寞,就这样渐渐地不再像曾经那般耀眼,宛如星辰陨落,整片夜空都黯淡。
“残鼓,站起来,站起来!”阴鹫男子望着巨汉眼中那抹时隔数年再次坚定的神光,他突然心头一震,曾经的无双邪将,也许今天就要再次回来了。
“不,你不叫残鼓,你叫旋龟,你是无双邪将,旋龟!”阴鹫男子张开双手,仰头嘶吼,声音犹如天雷滚滚,化为涟漪向着八方席卷。
硕大的龟兽慢慢转头,一双青色眼睛缓缓化为血红,犹如地狱的火焰瞬间焚烧而起。
巨汉慢慢抬起了头颅,曾经呆滞的双眼中慢慢浮现一股狂霸的杀意,他刚硬的面庞微微抖动,嘴角掀起一抹天地皆为烟云,众生皆为蝼蚁的无双傲意。
他慢慢转过头,邪气凛然地扫了阴鹫男子一眼,没有任何的犹豫,抬起手,就是狠狠一挥,一声爆炸,阴鹫男子直接化为了一道乌光,向着远处飞去。
“无双邪将,他终于回来了,他回来了!”
“战神,我们的战神回来了!”
……
地面上,五位狼狈不堪的太古生灵此时身躯颤抖,满脸的不可思议,望着天空黑暗浪潮中的那个缓缓站起的巨汉,他们纵使已经重伤得有些站不起身来,可是此时他们都用力地挣扎,想要站起来。
阴鹫男子没有因为巨汉的一拳而生气,反之眼中透着一种火热,他从天边急速掠回,再次来到了巨汉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咳血。
已经站了起来,足足有十丈高大的巨汉微微偏头,毫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阴鹫男子,没有再理他,而是双手微微张开,慢慢蹲下,然后弹起,化为了一道黑光,向着龟兽的方向掠去。
单纯的力量,还有恐怖的速度,他落到旋龟巨兽的头顶上之时,根本没有丝毫的收敛,轰然落下,旋龟狠狠一震,天际黑暗浪潮翻腾,所有巨兽都被弹起,而后种种落下。
黑衣女人与老者相视一眼,皆是神情一震,向着巨汉瞟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喜悦和兴奋。
阴鹫男子化为一缕青烟荡来,落到一头巨鹰之上,他虽然天生的阴冷邪恶面孔,可是此时眼中透着的火热却是掩饰不住,被旁人看了去。
“旋龟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一直站在老者和女人身后的少女此时探出了头,一脸喜悦地走到了巨汉身前,抬头凝望着他。
曾经的旋龟已经死了,在这岁月长河中,沉默的旋龟,只是那个残鼓,残鼓已死,旋龟已死,此时他旋龟不再是旋龟。
巨汉一直在邪笑,眼中流淌着犹如碧海的青光,青光绽放犹如他脚下的龟壳那般深沉而耀眼,然而他嘴角微微掀起疯狂的弧度,眼中的青色光茫慢慢燃烧起来,所有的碧绿都被血红取代,犹如地狱的烈火,焚烧着一切的痛苦与哀怨。
一直以来的沉默,一直以来的孤独与寂寞,一直以来的无人诉说,不知什么时候关闭的心门,今日打开,他发现,曾经的东西,什么都不剩了,只有痛苦还在,只有恨还在……
他低下头,怔怔地望着少女,用无情而疯狂的眼神,将少女脸上的微笑化为了冰霜还有位畏惧。
他慢慢走过,没有避开少女,而是用他如山的身躯将少女撞飞,他一直向着黑暗浪潮之巅走去,他望着那道背影,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从今日起,谁阻拦我跟随他的脚步,我杀谁,谁要跟他作对,我杀谁,他要的东西,我争取为他得到,他要天,我便随他战天,他要地,我便随他伐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以血换你忠心
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好比别离许久突然相见的故人,一种浓浓的辛酸漫上心头。
面前的变幻的烟云,幻化着一幅幅宏伟壮阔,每一副画面之中,总有无穷的浩瀚之意扑面而来。
沧桑久远,恒古不灭!
浪飞深深地陷入了眼前的画面中,就如同再次陷入了一片世界,这片世界有着苍茫的大地,有着挺拔的山川,蜿蜒的河流,浩瀚的森林,宏伟的宫殿!
浪飞知道,这一切或许都是幻境,就像不久前,太古生灵所制造的幻境那样,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纵使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因为扑面而来的苍茫气息,是如此的恐怖。
环顾四周,不见太古生灵们的身影,更是不见他从太仓古森中带出来的众人,唯有苍茫浩瀚的洪荒气息如海奔腾在这个世界。
心跳犹如擂鼓,浪飞能够感受到一种揪心的疼,他望着自己起伏的胸口,感受着这个世界,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律动其实在和他的心跳同步,隐隐有种共鸣。
每一次心跳,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身体微微颤抖一分,可是除却内心中那种腾起的哀伤越发泛滥之外,那种钻心的疼痛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是没有太过于痛苦。
世间最大的痛苦,恐怕也就魂飞魄散那一刻,无穷的恐惧与绝望。
纵使身死道消那一刻,肉体的破碎都无法与灵魂破碎,七魄飞灰时那种绝望相比。
他已经经历过那种绝望,那种痛苦对他来说他已经尝试过,比起那种痛苦,如今面临的痛苦,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
浪飞很想看看,自己站在这个虚无的世界,自己是不是会被这里的力量所毁灭,但他相信这个世界对他流露的莫名的亲切之意是真的。
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而已,它能有什么东西释放那种令人心绪混乱的情感,也许这个世界是万年古老道纹所化的,也许历经无数岁月,曾经大能亲手刻下的道纹如今衍生了灵魂,可是这有什么意义,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道纹啊,你在对我做什么呢?你本是没有生命之物,只有拥有生命的存在才应该拥有的情感,你怎么能够拥有呢?”
望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崩裂,衣衫破碎,一股殷红的鲜血犹如喷泉一般高高喷起,浪飞仰头一声叹息,抬头静静地凝望着这片世界,内心发出了一声感叹。
本想看看这个世界,可惜没有必要,因为这一切都在慢慢毁灭,一座座宫殿倒塌,每座山川,都在崩落,每条河流都在断裂,森林剧烈翻滚,黑色的土流掩埋了一切,将所有的生灵都无情的葬送在了黑暗里。
身体里的血奔腾不息,犹如决堤江海,自胸口喷出,想要渲染整个世界,可是世界如此之大,纵使全身血液流干,又如何能将这个世界尽血染。
浪飞想看看这一切最终会到什么地步,纵使可能会因为冒险而死去,可是他没有担心这些东西,因为自他成为混沌古帝的那一刻,他就将所有的生死都放下了,他追求的是此世的逍遥自在,只要自己愿意,死也无憾,只要能够感受到乐趣,死又何惧。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让他死,除非他甘愿死去。
他慢慢提起脚步,轰然向前走去,身体内的血液在慢慢流逝,可是他还是面带着微笑,用一种纯真向这片世界表达他对生死的无惧,对自己的残忍,对这个世界的不屑。
用信念迈步,每一步带着千钧的重,那种失血无力后,依然能够迈步,是他最终对这个世间的态度。
太阴的力量被他催发到了极致,在这片无边黑暗的世界中,他血红耀眼得犹如一轮地狱的烈阳。
黑暗世界在崩塌,每一道崩塌都化为了一道玄奥的纹路,悬挂在虚空中,苍茫久远的霸道气息慢慢收敛。
浪飞踏着虚空迈出了十步后,终于停下了,一身血流干,只剩下皮包骨头,最后的信念也成了疲惫。
在他停下脚步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变成了浩瀚的夜空,深邃的黑暗,静静地悬挂着奇形怪状的密密麻麻纹路。
他无力地倒下,在他向后仰去的那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了生与死之间的界限。
“道纹啊,我的血是否让你们更加成长了,你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死?我不过是因为你们对我流露出的那种亲切,就将我的生命之源全部赠送给了你们!”
用最后的微笑,迎着漫天的道纹做最后的真情流露,浪飞用生命做赌注,他想知道:这个世间,是否除了生灵,所谓的死物也有其珍贵之处。
也许除了有缘之外,还有莫名的情分,只为了那份初衷,倾其珍贵,也许换回东西,比一切都要珍贵。
轰然倒下,身如巨石,沉重无比,眼前的光明一点点湮灭,他嫩感受到耳边的风吹着发梢的那种冷,他能感受到下坠的那种极速,纵使此时失去血液的身体,已经麻木地仿佛不再属于他自己。
堕入黑暗,也许最终落下地狱的瞬间,尸骨都会荡然无存,也许最终所有的希望都成了绝望,期待都成了苍白。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将成了最后的绝望,自己终将失去这场赌博,可笑的坠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的时候,漫天如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