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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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败类-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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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在无为殿西边的一座宫殿顶,同样立着一个黑色倩影,寒风呼呼,黑纱扬起,那张苍白绝美的脸上泪痕犹在,她双眼紧闭,嘴角掀起温柔的弧度,可是不久后,那种温柔变成阴冷,越发疯狂,她身躯颤抖,越来越剧烈。

  “小姐,这里冷,我们回去吧,明天宗主来了,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那个少年如此动情,你要知道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什么平常人,那样的人你在他身边只会很危险,你觉得那样好吗?”

  身旁一个身穿金色道袍的中年皱着眉,话语语重心长,对她开导,看到她表示释然,心一松,可是看到她嘴角那种疯狂的弧度,中年人手一抖,金色的道袍上几道龙印一颤,他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慌忙道:“小姐,放手就是了,可别想着报复!”

  他目光落到醉生楼方向,惊恐地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照亮半边天的青光,突然觉得一日前那座腥红结界以及可怕气息纯属小事,他不敢想象那少年以后还会制造出多么可怕的震动!

  “狂龙师叔,放心就是了,我想通了,不会再念着那个人,他可以无情,我也可以无义!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我龙香儿不配他,不代表不配其他男子!”她笑了笑,笑得有些阴冷,虽然话语很平静,但是狂龙却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

  他还想说什么,龙香儿却是没有给他机会,纵身跃下屋顶,消失在寒风中。

  她披在身上的金色长菱是太仓与浪飞初见之时,绝情谷那片枯萎情花海中得到的,象征着他们此时爱情的开始,自那以后从未有过动静的长菱此时金光绽放,她偏头看了一眼,顺手扯下,一阵撕扯后,扬起散了漫天。

  金色长菱碎片如雪花飞舞之时,这片天空一条金色龙影浮现,一声悲鸣,然后破碎,化成了漫天金影,照亮了天空。

  ……

  一匹烈马在无为城主干道上飞驰而来,沿途所有人都让开,紫麒麟与水儿突然感觉到西边天空传来龙的悲鸣,两人抬起头来看向那片天空已是龙影溃散,只有凄凉金光,渐渐泯灭……

  “是姐姐的金影龙菱的气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道是龙菱破碎了!”紫麒麟有些惊慌道。

  水儿看着那方天空,心情有些失落,然后视线落到醉生楼方向,面对着那道冲天青光,失落的心情再增添了一种抱怨。

  “是哥哥的错,他抛弃了姐姐,姐姐她……”

  低矮楼阁中,浪飞醒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很痛……

  这个冬天,他从没感受到冷,可是此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冷,仿佛要冻裂他的心,那是一种无以言喻的痛……

  我们从这里开始黑化女主吧……至于原因,看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黑火上黑锅煮茶

  男子对待情,仿佛就是得不到的时候总想得到,得到之后却又总想抛弃。

  在韩菲菲与龙香儿心中,他就是那样的人。

  韩菲菲对他一见倾心,与他相识不过两天,也许那不是情,而是感动,而她以为那是情。

  龙香儿孩童时期,天龙海畔见到他,那个时候的他是冷艳少年。

  他一别没在出现,龙香儿却一直没能忘记他。

  她用十余年长成艳丽少女,寻了他十余年,最终太仓相见,绝情谷枯萎的情花海间再相见,他还是少年。

  “我叫古飞浪,你等了整整一个青春的人,香儿,做我女朋友吧……”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飞浪,我不会和你分开……”

  也许不是誓言,但也算是承诺,可是今日承诺仿佛被他忘却,如严冬寒风,刺痛了,也凉透了龙香儿的心。

  金影龙菱破碎消散之时,她龙香儿对他的情一刀两断。

  韩菲菲也可以对他一厢情愿,可是只怕,只是独自悲伤孤苦到永远,韩菲菲也选择了放手。

  宁愿将自己寄托给真正爱自己,能够陪伴自己,保护自已一生的人,也许才是真正的爱。

  梦死阁中,无尽的黑暗中亮起两道光,浪飞看着那两个画面,看着龙香儿选择与自己一刀两断,韩菲菲选择终身托付给段子爵,浪飞整个人呆了。

  就说怎么心突然扎痛,冰凉,就像要裂开一样,此时看着那两幅画面,浪飞可以忽略韩菲菲,可是却无法释怀龙香儿。

  她放手了……还是放手了……

  浪飞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笑了,笑得很开心,却是无声落泪……

  他抬手擦了擦,想要恢复平静,可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脸皮抖动,他抬手捂住脸,头垂在桌子上,安静了很久。

  嘭,茶杯落到桌面,啪啦,碎了一桌子,哗啦啦,一条黑色的水溅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浇湿。

  他不抖了,坐在椅子上,双肘拄着桌面,双手捂着脸,低着头,一动不动。

  地上的杯子堆积起来,复原的完好无损,旋转着飞到他对面的黑暗之中。

  哗啦啦,仿佛黑暗中的那个人在倒水,声音停止后,杯子又飞了出来,落到桌子上,碎了一桌子,一条黑水溅起,再次泼到他身上。

  依次反复,直到第十次的时候,浪飞放下了手,那只飞过来的杯子在空中一顿,再次飞了回去,没入黑暗中。

  “失败,我很失败,很失败……”

  他口中低声念叨失败,一连串的失败就像魔咒一样,在这片黑暗中回旋……

  “失败?当然失败,作为邪恶的外道者,你一直以来却将正义留给了世间!你太善良,却又自以为是,自以为是还不算,你虚度光阴,修为不够,境界不高,牵绊太多,我想,你可能死过好几次了,而且非常不值!”黑暗中传来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鄙夷的口气。

  浪飞停下了念叨,看着眼前的黑暗,笑出了声来,带着浓烈的自嘲。

  哒哒声响起,整个黑暗空间在抖动,在他身后,身着衬衫的魁梧老者走了上来。

  “我让他来是给你看病的,你都要死了还给他说教,你不觉得就像一个死狗给医生说道理,然后让人觉得很滑稽!”衬衫老者冷哼了一声,嘲讽道。

  黑暗中哗啦一声,然后一道劲风拂过,带着一只黑色的被子旋转着飞了出来,向着衬衫老者砸去。

  被子落到衬衫老者头上,摔碎,哗啦一声黑色的水泼了一身。

  从始至终,衬衫老者眼睛都没眨下,更不要说躲开那只飞来的杯子。

  衬衫老者抹了一把脸,双眼亮起血红之光,望向黑暗深处,叹息一声接着道:“他应该有办法让你苟延残喘一段日子,最起码你应该为你身下这片海想一想,您难道要看着那口锅下的火熄灭,然后这片海彻底变成死海!”

  那是一片汪洋,汪洋之中,有一个亭子,亭中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宛老者,床前有一座石桌,桌上有一口黑锅,锅下仿佛是黑色的火,锅里面的水在沸腾,雾气朦胧,躺在床上的老者伸着一只干枯的手,提着一个长勺,在锅中搅动,时不时舀出一勺,颤颤巍巍地倒入锅旁的一只黑色杯子里,而从不倒入另一只红色杯子。

  看都不看一眼衬衫老者,手一挥,斟满水的杯子飞了出去,向着衬衫老者砸去,话语阴冷道:“等我死了,你就背着这口锅坠入这片深海吧,至于这火,它自由了,它恐怕也不想这一辈子就在这里没有自由!”

  衬衫老者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转身抄起浪飞扛进来的柱子,向着杯子挥去。

  啪,杯子破碎,可是水还是飞出,溅了一身。衬衫老者仿佛有些生气,喘着粗气,胸膛起伏,血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冥府大门一开,魍魉一出,魑魅将灭,那个时候这片海是死的,因为瘟疫!”

  躺在床上的老者偏过头,宛如黑洞的眼睛看了过来,干枯的脸上撕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幽幽道:“神荼,这世界上还有你怕的东西啊!冥府是我们两人守封印,我郁垒将死,你不背锅谁来?你指望那个少年可以让我苟延残喘直到那天来临,他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都承认自己失败,让他走吧!滚!”

  老者吼了一嗓子,整个汪洋大海轰然一颤,尖利声音像将死的乌鸦哀鸣一般,让人感觉到浓浓的阴森。

  衬衫大汉摇了摇头,眼睛瞪起,反手给了浪飞一棒,直接将其轰飞。

  浪飞身体抛起向着远处落去,砰的一声,低矮楼阁一颤,破门一歪,倒了下去。

  浪飞如箭一般飞下石阶,头插在阴沟里,

  门头上刻着歪歪扭扭梦死阁三个字的破木板飞了过来,劈在他头上断成两半,落到了掉进阴沟,溅起黑色的水,泼了他一脸。

  所有壮汉围了过来,想要扶他,楼阁中却再次传来一声嘶吼,“都给我滚!滚!!”

  一道气浪狂涌而出,大汉们被掀飞,然后一根柱子旋转着飞出,狠狠地插入庭院中央,本就破烂的庭院顿时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浪飞依然睁着眼睛,眼中没有神采,就像死了一样,黑色的水沿着他的口鼻灌入,他却无动于衷。

  “少爷,我真的……很失败吗?过去,我都活成了……什么样子……”

  他僵硬的脸颤了颤,笑出了声……

  “梦死啊,的确就像一场梦一样,我一次次死去,一次次失败……”

  他没有神采的眼睛动了动,看到眼前那块破木板上两个歪歪扭扭的梦死二字,他才发现,自己就像那两个字一样,不光狼狈,而且悲情满满……


第二百三十八章 醉生梦死之井

  当段子爵与韩菲菲相拥消失在寒风中,龙香儿粉碎金影龙菱闭门不出之时,浪飞却还头插着阴沟里,回忆那些点点滴滴。

  失败,成了他最终的结论,安慰他的也只是黑水灌入口鼻,向着他身体涌去,然后将那种不甘淹没,心绪渐渐平静。

  他眼神挪不开那块破烂木板,因为那两个歪歪扭扭的梦死二字,让他感觉到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更是让他看清了自己的现状。

  梦死阁中那位泼冷水的前辈说的很对,谁能指望一个可怜的失败者去拯救别人,谁会承认自己更加失败,若是被失败者拯救,即使是活了下来,那也生不如死。

  浪飞想通了,从阴沟里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他没有想到自己被扔出来之后插到这阴沟里,就没人问津,也许自己在那位衬衫老者前辈眼中,此时的自己连那位将死的死狗前辈更像死狗,或者说连街上被打死的真正死狗都不如。

  浪飞觉得自己像一只撑晕在阴沟里的老鼠,然后爬起来的刹那,发现自己还可怜的活着,即使狼狈不堪,但至少见到了黎明,即使冬天的黎明没有太阳。

  “公子,你终于醒了,快起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几个时辰没动静!”

  大汉们看见浪飞从阴沟里抬起了头,顿时一窝蜂地拥了过来,可是到了三丈外,便是一个个忌惮的眼神望着紧闭的木门,害怕其中的两位发飙,于是只是出言安慰道。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担忧之色,不过更多的是释然,喜悦。

  “公子,起来吧,我们知道你不是常人,来到此处只能说明你和我们师傅,师叔两人有莫大的渊源!”

  “我们师傅,师叔是好人,只是脾气怪了点,还别介意!”

  “我们不敢亲自扶你起来,公子谅解!”

  浪飞才艰难地抬起头,因为整个人趴在倾斜的石阶上,头朝下,脚朝着上,因此根本无法马上站起,挣扎了几回后,整个身子一滑,然后躺在了阴沟里,溅了一声湿,冷的他一个冷颤,身体抖得如同筛子。

  “哎,公子,你慢慢起来,我们走了,不然遭殃了!”

  所有大汉叹了一口气,折回了巷子。

  浪飞昂着头,好一会儿才坐起身子,双手拄着阴沟两旁,艰难地爬起了起来,躺在了庭院中,仰头剧烈喘息,慢慢平静,这才匍匐着向着不远处定在地上的柱子挪去,然后靠在了柱子上,呆呆地望着阴沟对面的低矮楼阁。

  阴沟中两块破木板慢慢飞起合成一块,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归原位的破门顶上落去。

  寒风呼呼,今日无雪,昏暗的天空撤开那种沉重,露出几丝清明,自秋末就陷入沉睡的太阳,今日仿佛再次苏醒,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即使窥探这个世界的光有些不复以往的耀眼,不过也足以令人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与舒适。

  浪飞发现眼前这座叫做梦死阁的低矮楼阁在慢慢模糊,或者说变形,仿佛积雪一般不太待见哪怕是一丁点的日光,然后渐渐要融化。

  浪飞眼睛渐渐瞪大,瞪圆,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整座楼阁化为黑水,然后流入阴沟,原本从醉生楼后墙流出的黑水此时倒流,流入醉生楼,不多时,梦死阁彻底消失,阴沟中完全没有了水,最后甚至阴沟都不见,另一边的宫殿扭曲挤过来,狭窄的庭院此时完全变成巷子。

  浪飞坐在巷子中,靠着柱子,彻底懵了……

  “小子,进楼,别磨蹭了,要快!不然我再扇你入阴沟,到时候,别想起来!”衬衫老者的烦躁声音在浪飞耳畔响起,浪飞回过神来,这才艰难地站起来。

  巷子中已经没了众位汉子的身影,浪飞感觉到一种诡异,不过他才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进了醉生楼。

  醉生楼上空的青色光柱依然显眼,气势震撼,浪飞突然意识到什么,也许醉生楼上的结界是与梦死阁相隔离的禁制,昨夜衬衫老者破开结界,此时才得以进入醉生楼。

  回想起初次到醉生楼那时的情景,壮汉们虽然听从魅族九位女子的差遣,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进入醉生楼,此时想想也许不是不想进去,而是那个时候结界的关系,他们想进去都进不去。

  既然壮汉们与魅族九位女子有关联,那么根据醉生楼,梦死阁两个名字如此的呼应,便觉得两者关系匪浅,但是为什么会有结界限制彼此不能随意走动呢?难道醉生楼之中还存在着其他可怕的前辈?

  魑魅魍魉,魅族为女子,魑族为男子,那么昨夜两位老者话语中的冥府又是什么?那口黑锅与黑锅下的黑火,或者说梦死阁中所见的一切事物,又都是什么逆天的存在?

  “扛着柱子进去巷子尽头那座楼阁,去见里面的死狗!速度要快!”衬衫老者对他说的那句话到底蕴含了什么深意?难道仅仅是要自己去救被他唤作死狗的那位前辈?

  柱子!魑族之门,悬棺黑剑,神秘画笔,啖虎,回想起那些扑朔迷离的画面,浪飞心中咯噔一下,也许从自己踏入醉生楼开始,一切都在两位老者的观望下,在自己因为眷恋龙香儿,紫麒麟,水儿而踏出醉生楼见到的那片苍茫幻境,或许就出自两位老者的手笔。

  当时以为不是幻境,因为真实的可怕,不过现在想想,那也许是幻境,只是因为两位老者的实力可怕,所以制造的幻境无懈可击。

  浪飞觉得出了什么大事,他用尽余力,颤颤巍巍的扛起柱子,可是昨夜被寒风吹了一个晚上,此时身体冰冷无力,没走几步,就腿一软,差点堆在地上。

  这条巷子很长,距离街道也有数百丈,更不要说还要沿着街道跑出数百丈,才到达醉生楼门口,路程足足近千丈,对于全盛时期的他来说扛着柱子全速也许要几分钟,可是现在身体就像被掏空一样,软绵绵,而且灌了无数黑水在肚子里,沉重无比,站着都不容易,不要说走,更不用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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