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用了一个“舞”字了,对速度还能有什么期待吗?
宁风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学了,这法术消耗还巨大无比,对现阶段的宁风而言,能坚持多久不从天上掉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刚上天呢,在半空中,他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通天鼠怎么强横到这个地步,这还是隔得远,要是近距离吃他一下,还有命在?!”
宁风不寒而栗,哪里还敢停留,浑身太阳真力不要命般地灌入到荧惑旗中。
“逃命要紧!”
宁风瞬间摒弃一切杂念,荧惑旗还是摇摇晃晃地,好歹驮着他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身后,留下一道星光焰尾,即便是白日看来,依然清晰可见。
几个呼吸刚过,宁风驾驭着荧惑旗飞出里许顶天了,老鼠洞再次炸开,无尽的妖气涌出,在虚空中凝出一只硕大无朋,通体漆黑的老鼠形象,仰天咆哮:
“哪里跑?给爷爷留~下~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天遁术,耗上了
“留下来?我脑袋有坑吗?”
宁风在肚子里腹诽着,自顾自地驾驭着荧惑旗向着天边飞去,头都不回一下。
他更没有看到,滚滚妖气凝成惊世骇俗老鼠虚像,转眼间又消散一空,连笼罩在老鼠山上的妖气仿佛都在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般。
通天鼠,哪里去了?
“还好当机立断,不然被那老妖堵在他老巢里,那就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宁风暗自庆幸呢,忽然浑身一激灵,仿佛有无数把匕首,以最锋利的尖端部分点在全身皮肤上一样。
周身上下,应激反应,激起无数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
震惊之下,宁风险些从荧惑旗上坠落下来,真要那样,乐子可就大了,不用通天鼠出手,单单这么高的高空坠落下去,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几乎是以绝大的毅力,他才稳住荧惑旗继续向前,冥冥中感应让宁风豁然抬头,目光扫过苍穹。
天穹之上,一个朦朦胧胧的虚影,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起来。
“我去!”
宁风一见之下,脸上布满震惊之色,险些就要有揉眼睛的冲动。
在天穹之上,一个巨大的老鼠脑袋凭空浮现出来,轮廓分明,五官清晰,尤其是一双老鼠眼睛,尽显灵动和狰狞。
宁风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
这种感觉,着实太过渗人了,就好像他自身处在一个瓦罐当中。那个老鼠脑袋则是从瓦罐外探头进来张望一般。
宁风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了这么一个景象。
前世年少时候。他有段时间特别喜欢斗蛐蛐。各种泥瓦罐子。养活着以将军为名的各种蛐蛐,遇到同好则将各自蛐蛐放入一个大罐子里,然后让引逗它们相斗。
那时候的宁风和同好,往往会将脑袋探过去,紧张地望着瓦罐中两只蛐蛐的战斗。
他莫名地就有一种错觉,在天穹上老鼠的注视下,他仿佛易位而处,成了瓦罐当中蛐蛐。来自瓦罐外的注视让其不寒而栗。
“呼~”
宁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要将胸中浊气,一次性吐个干净般。
极其诡异地,他反而冷静下来了。
“看来刚刚的异样就是我自身灵觉察觉到注视了。”
“通天鼠,原来是这个意思,真是通到了天上去。”
宁风扭过头不再看,他真正明白了通天鼠这个名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彻地鼠,精通土遁,若非依仗着这个本事,当初被重创后。他也不可能从宁风和陈昔微的联手下逃脱。
正因为见识过其土遁精深,宁风这次才会悍然突袭。力求一击毙命,生怕给他留下了反应时间,又是一遁千里。
通天鼠与彻地鼠不愧是表兄弟,只是这个表哥明显强出了不止是一筹。
他擅长:天遁!
“通天,天通,这是传说中的天通遁术,将自身寄托于天,周查**八方,无论是追踪还是逃命,皆是一等一的神通。”
宁风算是明白了,这通天鼠是怎么一逃莽苍山,二逃南方魔宗,各种倒行逆施,愣是留住一条鼠命苟延残喘到现在。
“怎么办?”
宁风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至于天穹上老鼠眼睛愈发阴冷狂暴,却不在他的考量之内了。
“通天鼠现在寄托于天,我既无强力能将其强行轰出这个境界,他也不能保持在天遁当中对我出手。”
“哼!通天鼠显露出如此惊世骇俗样子,分明是要恐吓于我,让我忙中出错,使其有机可趁。”
“天真!”
宁风自言自语地,到头来苦恼之色还是爬上了眉宇之间。
风险不在当下,却也的确无处可逃。
双方实力差距不可弥补,即便是拼消耗,他也决计不是通天鼠老妖的对手。
等他累得跟狗一样坠落下来,通天鼠就能施施然地一口吞掉。
“必须求变,趁着主动权还在手上,他还没有来得及追上,我要用这一时的领先求变,不然到得穷途时候,欲变不能。”
宁风眼中精光四射,决心立下,抬头望,前方数百里地,无论是丘陵还是山脉,平原还是江河,尽收眼底。
“那里!”
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宁风整个人冷静得如冰封一般,恰似他第一次在自家院落与人战斗时候,自然而然地就遁入了某种奇妙之境。
他双手豁然下压,按在荧惑旗上,身后带出星光如火,划破了苍穹,直坠下方一片墨绿色绵延山脉。
由于下坠过急,劲风扑面而来,数百丈高空的空气似乎都化作了实质,如高空中跃入水面,层层阻碍。
劲风之下,宁风衣袂猎猎作响,脸上皮肉亦为扭曲,这些都掩盖不住他精光四射尽是坚毅的眼眸。
“哪里逃!”
天穹之上,黑毛横生的硕大老鼠脑袋探出来,下一刻,天穹如化作了幕布,其后有一只小山般的老鼠钻了出来。
通天鼠,出天遁!
黑毛硕鼠,当空一扑,爪牙寒光四射,妖气升腾而起,化作一**的巨浪向着宁风背影处扑来。
“撕~~”
裂帛之声,响彻长空。
劲风呼啸之声,尤其如此,真落在身上,可想而知。
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丈,五十丈……
眼看着,通天鼠整个身躯从长空中破出,先发妖气凝成的鼠爪就要轰在宁风身上了。
在这一刹那,宁风瞳孔骤缩,通天鼠眼中狂暴亦化作了冰冷。
“往哪边闪躲?”
通天鼠一双贼眼乱闪。脑子里浮现出宁风几个可能闪躲的方向。开始准备第二波攻击。势必要将其留下。
他看得真切,在宁风遁入山林中前,他的攻击就会先一步轰在其身上。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宁风做出了通天鼠认为所有可能当中,最不可能的一个。
“嘭嘭嘭!”
气爆声声,宁风按压在荧惑旗上的双手改压为提,整个人借势扭转过来,直面通天鼠。
整个动作做下来。通天鼠的第一波妖气化形眼看就要轰在他胸膛上了。
对此,宁风视如不见,身后太阳神宫喷薄而出,一只手臂高举起来,灿烂如金,凝聚无尽太阳神光于一臂。
豁然,挥出!
“刷!”
一道手臂粗细的璀璨金光轰出。
这一击,宁风酝酿多时,调动了本身太阳真力,太阳神宫接引之太阳神光。太阳巾及金缕衣上储备之力量,最巅峰地一击。
“太阳神宫!”
通天鼠惊呼一声。原本探出抓来的爪子急收,挡在自家脸上。
“轰!”
神光四散,爪子焦黑,通天鼠庞大身躯被轰得向后一仰,在空中倒翻了几个跟斗。
于他眼中,整个天地都在翻转,乾坤如是易位。
在这翻滚的视野里,通天鼠看到了令他心脏险些都停跳的一幕。
妖气化形凝成的爪子轰在不闪不避之宁风胸膛上,笔直正中。
紧接着出现在通天鼠眼中的不是想象里血肉横飞一幕,宁风身上金光大放,书生袍改换了形制,成为再标准不过的太阳法袍,通体金缕,灿烂夺目。
惶惶如大日,喷薄于东方。
“金缕衣!”
“该死,这是太阳神宫亲传弟子中的重要人物。”
通天鼠老鼠胆小的本性发作了,想到天下七宗之一出名护短的太阳神宫杀上门来,一窝大小老鼠全都给烧成了炭。
这一幕只是想一想,就让他浑身鼠毛都要耷拉下来了。
“不行,决计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不然死定了。”
“堂堂太阳神宫核心弟子,干什么不好学人做贼,还不知道留个名姓点明身份,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啊!”
通天鼠明知道就是宁风点明了身份,他也不可能不要自家命根子一样的宝物,只能说是勒令对方交出,然后礼送出境。
现在则什么都晚了,追也追了,打也打了,伤也伤了,不能善了了。
通天鼠看得真真的,在他妖气化形一击打中宁风的瞬间,金缕衣浮现出来护主不假,但宁风一口鲜血喷出来,足足有三尺长短更不可能是假的。
大错铸成,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杀!”
通天鼠两只眼睛彻底红了,合身就要扑入山林中。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豪迈的长笑声入耳:
“哈哈哈哈,通天鼠,你想杀我吗?”
通天鼠动作一滞,声音响起的同时,是金光彻底坠入山林当中,为茂密的山林所遮掩,再不能见。
“怎么可能呢?”
通天鼠贼眼乱瞟,假惺惺地道:“只要贵人交出宝物,小妖怎敢得罪太阳神宫,定当将贵人礼送出境。”
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他四处搜寻着宁风踪迹,随时准备全力一扑,毕其功于一役。
“哈哈哈哈~~~”
宁风又笑了,伴着笑声,有风乍起,雨砸落,雷声动,将他坠落山脉处的天象掩盖,灵气混乱。
即便是通天鼠的老鼠鼻子,一时间竟也失去了宁风踪迹。
“该死,忒也狡猾,爷爷被骗了。”
通天鼠立刻回过味来,宁风跟他说话,分明是要腾出手来施展这些法术,掩盖行藏。
他怒极反笑:“太阳神宫的小辈,你想在山林里面窝一辈子做野人吗?”
宁风的笑声依旧传来:“通天鼠,你想在外面守一辈子吗?你敢离开吗?你敢进来吗?”
通天鼠哑然。
他真不敢离开,一离开就准备打包袱搬家,还未必逃得过太阳神宫追杀,这个宗门出名地不讲道理和认死理,没莽苍山和南方魔宗那么好应付。
他也不敢进去。
茫茫山林,找个人出来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不到有确切把握,他贸然这头进去,宁风那头跑掉,还不是一样被太阳神宫盯上的下场。
通天鼠磨着牙花子,无奈地做了决定:
“爷爷耗上了,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喵很大方,侬别客气
“咳咳咳~咳咳咳~~~”
声声咳嗽,伴着“沙沙沙”地堆在满落叶地上拖行的声音,在夜色当中由远及近而来。
皓月清辉透过头顶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流水般似在流淌着,越过脚步声和咳嗽声向前,照亮了宁风的前方。
那里,有一座不起眼的残破寺庙,小得跟凡间小村庄里的小瓦房似的,香火什么的更是提都不用提,那股寂寥的味道,怕是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人主持过了。
“真是凄惶啊。”
来者正是宁风,他手上拄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嘴角、胸前都还残留着血渍,喃喃出声。
在他的正对面,便是那座残破寺庙,以及庙里面供着的看不出是佛陀还是神祇的雕塑。
宁风一步步地走了进去,边走边对着塑像道:“我可不是说你,说的是我自己。”
“好在老鼠就是老鼠,打洞是一把好手,胆子终究小了,被我拿话逼住,不然他只要豁出去追杀进来,我跑都跑不掉。”
宁风走到供桌前,一屁股坐下来,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好悬啊。”
他擦了一把就没停下过的冷汗,小小动作牵引伤势喉咙发甜,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不管了,就这样吧。”
宁风放弃用破庙里那些残破木头、稻草之类东西生火的念头,克制住当场昏睡过去的冲动,先行摆出五心朝天姿势。默运九死心法。进入不停跋涉永无停歇之九死心境。
片刻之后。十倍于之前的汗水涌出,他整个人反而长出了一口气,之前浮于颜面上的病态潮红褪去。
不多时,轻微的鼾声传来,宁风睡得深沉,偏偏鼾声中都带着克制、警惕的味道,仿佛枕戈待旦,随时有了什么异样就会暴起一般。
沉睡中的宁风身上。金缕衣时不时地泛起金红色的浅光,血渍无声无息地消去,融融暖意一如女儿家胸怀与拥抱,将他包裹在其中。
这一夜,恰似天上明月,清冷而宁静;又似山外无处不在,时刻警惕的一双眼睛,紧张而压抑。
次日,天明,晨辉洒在破庙。执拗地钻过屋顶的、门户的、墙壁的……,各种罅隙。照在酣然梦中的宁风身上。
“哈欠~”
宁风揉着眼睛,伸着懒腰,推开庙门走了出来。
阳光明媚得让他完全想不起昨日里在老鼠洞里景象,打着哈欠走出去,宁风这才注意到在破庙门口,摆放着几口大水缸。
这些大水缸大多残破,上面布满了青苔,昨夜里看过去就好像是几个长满绿草的土堆,毫不起眼,随随便便就忽略了过去。
“前两日看来下过暴雨。”
宁风看见相对完整的一口大水缸里竟然还有大半缸水,推测当是积蓄的雨水。
让人不得不赞叹自然之奇的是,在这水缸里,竟然还有鱼存在,来回游动着,咕噜噜地冒着气泡。
宁风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分辨出那些鱼儿小得不够塞牙缝,这才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他没兴趣,不代表其他存在没有。
宁风一扭头的功夫,正看到一道白光义无反顾地从林中扑了出来。
白光贴地,速度奇快,在宁风看来跟地面几乎没有距离,是擦着过来的,随后白光几个纵跃借力,蹦到了水缸上面。
“喵~”
一声稚嫩得听在耳中全身都软的喵喵声传来,宁风眼睛都直了,那化作白光蹦跶到水缸上的,赫然是一只爪子和鼻子都是粉嫩粉嫩的小奶猫。
小奶猫警惕地看了宁风一眼,似乎判断对方不是来抢食的,随后眼中放光,兴奋得喵喵叫,纵身往水缸里一跃。
“原来是来捕鱼的。”
宁风莞尔一笑,正准备四面走动走动,顺便想想怎么应付眼前这个局面。
通天鼠可是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想通了扑进山来。
宁风刚刚举步,又是一声“喵喵喵”的叫声传入耳中。
“咦?”
他豁然止步,分明听出这叫声与之前不同了。
“喵喵喵~~喵喵喵~~~”
其声惊慌,其声凄厉,伴着“扑腾扑腾”的水声,从水缸中溅起水花无数。
“它不会游泳……”
宁风一阵无语,摇头失笑,下意识地举步往回走。
他在水缸边上望下去,只见得小奶猫果然不会游泳,在水中不住扑腾着,每一下都呛入一口水,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不是吧。”宁风觉得这小奶猫太好玩了,明明叫得惨绝人寰,分分钟要被淹死在水缸里的节奏,这只小奶猫竟然还死死地抓着一条小鱼儿不放。
“要吃不要命的节奏,小吃货啊。”
宁风眼中流露出柔软的笑容,伸手入水缸,提拉着小奶猫的脖子上软肉,将它给提溜了上来。
落汤鸡什么样,小奶猫现在就什么样。原本蓬松美丽的毛贴在身上,好像整只猫都给瘦了一圈子,看上去凄惶无比。
就是这样,它还是四只爪子一起抱住小鱼,半点松懈没有。
等宁风将它给放到了地上,小奶猫仅存的意识似乎告诉它鱼儿离了水就跑不掉了,这才放心地松开爪子,然后成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口口地往外吐水。
时不时地打个喷嚏,可怜兮兮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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