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力道的拳头,他是再也受不了了。
不提钱还好,一说到钱,季单煌立马就火了:“你以为谁都只爱钱吗!”不由分说,“咣咣”两拳砸了下去。
季单煌气得浑身直冒火,将张扬往地上一扔,坐在旁边顺了好半天气。起身拍拍裤子正要离开,忽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张扬好像一直都没动啊!自己只不过打了他三拳,不至于就这么晕过去吧!
想想刚才那三拳下手比较重,尤其是张扬的鼻子已经被打成了一团肉泥,季单煌有些不放心了。要不,还是把张扬送到医院去吧。
这么想着,季单煌走过去,扯着张扬的手腕要将他背起来。结果手掌一触到张扬的手腕,季单煌的心瞬间骤停。
没有脉搏?
季单煌急忙摸了摸张扬的胸膛,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季单煌顿时傻了。完了,他把张扬打死了,他惹大祸了!
………………………………
053逃亡
僵硬地坐在张扬的尸体旁,季单煌感受着张扬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地流失,心也跟着一点点凉了下来。
完了,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铁链碰撞声,季单煌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张扬被一根铁链死死地锁住,面目惊恐奋力地挣扎着。季单煌一惊,猛然意识到那个半透明的张扬就是张扬的灵魂,急忙扑上去想将其抢回来。
只要抓到张扬的灵魂,任碧空便一定会有办法让张扬活过来的。
只可惜,季单煌的动作终归还是慢了。他的手指还没有碰到张扬的灵魂,缚在张扬灵魂上的铁链猛地一抽,瞬间将张扬扯进了未知的虚空之中。
季单煌惊恐地倒退两步,绊在张扬的尸体上摔了个跟头。那根铁链一定是来自阴曹地府的,张扬的灵魂已经被地府带走了!
回天乏术了吗?
跌坐在张扬的尸体上,季单煌只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七月的天气里竟然觉得冷。以前看《水浒传》中写到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季单煌还觉得很扯,觉得人怎么会那么脆弱。可是现在,他确实真真实实地只用三拳就把张扬给打死了。
他杀了人了,他是杀人犯!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季单煌怕得要命,浑身直打哆嗦,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抓走等着枪毙的场景。一瞬间,季单煌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和姐姐,如果他因杀人而被枪毙,母亲和姐姐以后该怎么办啊!
家里出了一个杀人犯,她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季单煌胡思乱想着,恍惚间感觉似乎有人在向自己靠近,一抬头便见张扬的一个手下正趴在张扬的胸口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季单煌。
“杀……杀人了!他把张扬打死了!”
那人猛地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远离季单煌,目中满是惊恐。见季单煌抬头看来,那人顿时被吓尿了裤子,哭着叫道:“别……别杀我!别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救……救命啊!”哆嗦着爬起来,撒腿就往胡同外跑。
其余人听说季单煌杀人了,也都吓坏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往胡同外跑,有几个一边跑一边摸出手机,似乎是想要报警。
看着一群人在眼前跑过,同样吓傻了的季单煌猛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不,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杀了人,他不能让这些人离开!他的人生,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深吸一口气,季单煌如闪电般在人群中游走而过,下一秒所有清醒着的人便全都被季单煌打晕了。看着满地昏迷的人,还有张扬的尸体,季单煌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不能再杀人了,但也绝对不能让这些人跑出去。他要把他们藏起来,绝对不可以让这些人将他杀了人这件事泄露出去!
深吸一口气,季单煌摸出乾坤袋,掏出绳子将这些人一个个地捆好,丢进乾坤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季单煌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就像是在捆猪肉一样,动作机械地处理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
季单煌觉得,自己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了精神病,变成了像汉尼拔、开膛手杰克那样的杀人狂魔,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将这些人切开做成美味佳肴。若非如此,他为什么能够如此淡定地在这里捆人?
不不不!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他必须要把自己的脑洞锁死才行!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变成杀人狂!
迅速将满地昏迷的人以及张扬的尸体收入乾坤袋,季单煌摸出一瓶硫酸倒在溅落的血迹上。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有效清理犯罪现场,但总要比明晃晃的血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好得多。
检查了一圈,觉得再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了,季单煌打开了传送门。这里是张扬选的惹事地点,季单煌完全不用担心会有监控录像录下他的行凶过程,因为即便这里有监控录像,也被张扬提前通过关系给关闭了。
回到家里,季单煌迅速换下沾血的衣服,跳到浴缸里匆匆洗了个澡,然后给任碧空写了一封信,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当然,季单煌怕会有人找上门来搜到自己的信,从而得知自己闯祸躲到了深山里,只简单在信中说明自己去老地方学习,有急事找任碧空,希望他在看到信之后尽快赶过去找他。
将信放好之后,季单煌把所有的电子通讯工具都丢到了古风小屋里。他知道,任碧空的古风小屋会随机移动,这样一来,即便要通过手机信号找到他的位置,也绝没有那么容易。
将一切都整理好,季单煌深吸几口气再次平稳了一下心绪,打开传送门去了蓝孔雀的家。七圆和蓝孔雀一定都吓坏了,他必须去看看她们,而且不能让她们报警。
没事人一样敲开房门,季单煌这才知道,原来七圆是住在蓝孔雀家的。
两个女孩子显然被吓得不轻,眼睛哭得红红的。见季单煌来,两人一人抓着季单煌的一条胳膊,询问事情怎么样了。季单煌故作淡定地扯着谎,说自己已经把那些坏人打跑了,他们已经不会再来找她们的麻烦了。
听说张扬已经被打跑了,七圆和蓝孔雀都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也许今天、明天张扬不会来找她们的麻烦,但谁知道后天会不会出事啊!
七圆拉着季单煌左看右看:“你跟那些人打了架,有没有受伤啊!他们都带着高尔夫球杆,那东西杀伤力还是不小的,你有没有被他们打坏啊!”扯着季单煌的衣服,就要给他验伤。
季单煌下了一跳,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没事没事,我没受伤,你不用担心。昨天我在台上演练杨家枪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像我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被高尔夫球杆打伤呢?”
七圆仍是不依不饶:“双拳难敌四手,他们那么多人,还都拿着武器,你一个人空手对付他们,不吃亏就怪了。快给我看看,哪里伤着了,我们好带你去医院。”手上不停,继续扯着季单煌的衣服。
季单煌嘴角抽了抽,干脆豁出去了:“好好好!我给你看!”一把将上衣掀掉,“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没受伤。”
七圆不放心地拉着季单煌左看右看,见他上身果然没有伤痕,却仍是不放心,要看看他的腿有没有伤到。
季单煌登时被吓住了,死死抓着裤子道:“七圆美女,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七圆一愣,登时羞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儿过火,急忙收回手,捂着脸坐到一边去了。
季单煌松了一口气,迅速整理好衣裳,继续讨论张扬的事情。
蓝孔雀气呼呼地道:“像那样的渣渣,就不应该放过!不行,我得报警,必须让他们吃几顿牢饭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说着摸出电话就要报警。
季单煌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急忙制止蓝孔雀。如果蓝孔雀报了警,那他打死张扬这件事就算是瞒不住了,他还想多藏几天,等任碧空回来想办法呢!
见季单煌阻止自己报警,蓝孔雀顿时来气了:“无翼,你这是干什么!那群家伙是坏人,必须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
“不不不!不能报警!”见七圆和蓝孔雀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季单煌只好硬着头皮扯谎,“那个叫张扬的人我认识,家里有钱有势,我们报警也没用的,他顶多被关一晚上就又出来了。到时候,他一定会记恨在心,以后我们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七圆漫展结束就会离开,我八月末也会去大学报到,但是蓝孔雀你就不行了啊!张扬一定会天天来骚扰你!那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蓝孔雀微微一怔,缓缓放下了手机。季单煌说得没错,如果报警的话,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就算张扬被抓起来,他那个有钱有势的老爸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泄气地缩在沙发里,蓝孔雀黯然道:“是我太冲动了,没考虑事情的后果。无翼,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可是这件事真的就要这样算了吗?我们就这样吃了个哑巴亏?”
季单煌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惹起来的,如果他不向张扬挑衅,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更不会牵连到这两个无辜的女孩子了。
看看天色不早,季单煌起身告别,他必须在别人发现张扬失踪之前躲进深山老林中才行。
在无人的楼道中打开传送门来到日常修炼的深山老林,季单煌冲进小木屋中将门锁死。一片寂静之中,季单煌猛地打了个寒颤,冷汗涔涔而出。
现在的他,是一个在逃的杀人犯。
………………………………
054你快回来
抓过棉被捂了一会儿,季单煌终于不再发抖,身体也暖了过来。窝在炕上发了一会儿呆,季单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弹了起来,飞快地拉开屋门奔了出去。
迅速在小木屋前清理出一块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季单煌摸出干将莫邪剑便开始砍树。
将砍来的树木底部削尖,季单煌按照一定的规则将树木矗立在空地上,同时在树木之中灌入法力。季单煌忙活了半宿,终于搞定了一个略微有些复杂的阵法。
将还活着的人从乾坤袋里拖出来,季单煌趁着他们还在昏迷,迅速解开他们手脚上的绳索,将他们一个个丢进阵法当中。而季单煌之所以选择用阵法将人困住而不是绑着他们,是因为他隐约记得在哪里看过,人被绑得时间长了也会死。
季单煌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总之他不愿意再冒险。他已经失手打死了张扬,可不愿意再伤人性命了。
杀人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啊!
处理完活着的人,季单煌将张扬的尸体从乾坤袋中拖出来,释放冷气将其冻住。他不确定任碧空能不能将张扬救活,但好歹也要保存好这具尸体。万一到时候因为尸体腐烂而无法使张扬复活,他这杀人的罪名便算是坐实了。
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掉杀人犯这个罪名了。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进入了深夜,季单煌虽然疲惫至极,但却是一点儿都睡不着。坐在小木屋的门口,季单煌像一尊雕像一样看着阵法中的人一个个醒过来,疯了一样地在原地转圈,心都揪了起来。
他还不想死,不想彻底变成杀人犯。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将这些人困住。
他要为自己争取时间,要等到任碧空回来救活张扬!他相信,任碧空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这样像石雕一样枯坐到天亮,任碧空也没有出现。季单煌看看时间不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做早餐。
如今的他,一丁点儿的食欲都没有,似乎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渴什么是饿。但是,他没有食欲,不代表阵法中的那些人也没有食欲。他们身上都有伤,不能没有食物。
将熬好的一大锅八宝粥降至合适的温度,季单煌小心地进入到阵法之中,将粥放下,再小心地退出阵法。
阵中众人早就饿了,一闻到八宝粥的香味,全都循着香味涌了过来,疯了一样将八宝粥抢了个干干净净,也没有人想过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一锅八宝粥,这锅粥里是否会有毒。
人在饥饿的时候,真的是毫无理智可言。恐怕就算他们明知道眼前的美味中含有剧毒,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之舔食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饥饿真的很让人抓狂。
待到吃饱喝足的众人继续散开寻找出路,季单煌悄悄进入阵法当中将粥锅取了出来,然后便继续倚着小木屋的门,看着阵中人发呆。
天亮了,任碧空没有出现,看来他昨晚也没有回去过。任碧空已经接连两天没有回来过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单煌顿时又担心起来,有些坐立不安,便围着阵法走来走去。阵中人找不到出路急得大喊大叫,狂躁的声音传入季单煌耳中,无异于一场凌迟。
找了一副耳塞堵住耳朵,世界顿时清净了。季单煌只觉得浑身难受,索性拿着双剑,将“三清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直练到脱力再也站不起来,便程大字型仰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这一次,季单煌是真的在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似乎所有的思绪一下子都被抽走了,也像是有人将勺子伸进他的脑壳挖走了他的大脑。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高高的天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季单煌并没有梦到张扬来索命,只梦到一大片漆黑之中,缓缓坠落的一袭青色霓裳。季单煌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仰躺在地上,看着那袭青色霓裳一遍遍地从空中坠落,似一片飘零落叶,又似一滴青色的血液。
最后将季单煌从那怪异梦中唤醒的,是不知何时坠落的雨滴。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乌云密布,季单煌仍旧保持着仰躺在地的姿势,完全不想动弹,大脑就像是产生惯性了一样,仍在一遍遍地播放着梦中所见的场景。
季单煌傻呆呆地躺着,任由冰凉的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恍惚间,他忽然觉得,梦中的场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感觉有些熟悉呢……
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却没有听到雷声。而那道闪电,就像是直接劈入到了季单煌的灵魂中一样,一下子就将某处黑暗照亮了。
只可惜,闪电的光芒太过短暂,还没待季单煌看清灵魂黑暗处潜藏着的东西,那道夺目的光芒便已然消散了。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仍是没有听到雷声,而季单煌却猛地坐了起来。因为他猛然记起,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将耳塞取出,咒骂声、哭叫声顿时灌入耳中,季单煌一回头便看到阵法中的人们正抱着头四处寻找避雨的地方。对此,季单煌当真是无法可施,他知道如何设置阵法,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不让雨水落入阵法当中。
看看时间,已是傍晚,季单煌急忙去准备食物。由于他的疏忽,阵中人已经错过了午饭。
做了一大锅炒饭,季单煌照旧将锅送进了阵法当中,随即便去查看张扬的尸体,发现尸体外裹着的冰已经化掉了大半,急忙加了些冷气。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季单煌则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发了一夜的呆。与之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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