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单(dan)煌吗?”
季单煌闻言嘴角一抽。呵呵,又一个把他名字念错了的人。
懒得纠正快递小哥的错误,季单煌点头道:“嗯,是。”
快递小哥麻利地摸出笔,抽出快递单让季单煌签了字,将大箱子往季单煌怀里一塞,长长地松了口气。这箱子,还真沉!
箱子一入手,季单煌微微一愕,明显感觉到箱子里有一丝丝的寒气渗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是谁寄来的?怎么这么凉?
季单煌去看快递单上的寄出地,却发现那里一片空白,连个手机号都没留。
靠!还玩神秘!
三下五除二将箱子撕开,里面露出一个如两个电脑机箱放倒摞起来那么大的铁盒子。季单煌打开盒子盖,却发现里面竟然装了满满一盒子的冰块。
我晕,谁这么无聊,给自己寄冰块!这么大的一盒子,邮费估计少不了。
伸手在冰块中捞了捞,季单煌发现,在冰块包围中,竟然还藏了一个几十年前很流行的铁饭盒。将饭盒捞出来掂了掂,季单煌明显感觉到,这盒子里面放了和冰块不一样的东西。
用这么多冰块来冷冻,该不会是有人买了生鲜食品给他吧。那就算这里面装的是鱼翅燕窝,花这么多快递费也不太值吧。
小心地打开饭盒,当季单煌看到饭盒中的东西时,瞳孔骤然猛缩,一声惊叫将饭盒扔了出去。霎时间,一只粗糙的人手从饭盒里滚落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无名指上那个不大的金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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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光盘
季单煌跌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双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地上的那只人手,呼吸愈见急促了起来。
那只人手虽然略显粗糙,但仍残留着一丝女性的柔和,显然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左手。而最让季单煌感到震惊的是,这只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个小小的黄金戒指。
那黄金戒指成色很不错,细细的圈子,上面雕着一朵粗糙的雪花,做工实在不怎么样。而这个戒指,季单煌从出生开始便每天都会看到,直到母亲外出打工。
没错,这枚黄金戒指,属于他的母亲单雪琴。小的时候,他曾听母亲讲过,这枚戒指是她和父亲结婚时,由父亲亲手打出来的,虽然很小不是特别的值钱,但对于母亲来说,这却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母亲视若珍宝的戒指,如今竟然套在一只断手的手指上!
季单煌傻了片刻后,突然疯了一般冲过去抓起断手,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一定是有人抢走了母亲的戒指……不,是有人仿造了母亲的戒指,将它套在一个假手上,寄给他跟他开玩笑!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当季单煌仔细检查了许多遍,确认这只断手确确实实是真正的人手之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许多。而当他发现这只断手的无名指根部的戒痕,的确是多年佩戴戒指造成的,并且形状和金戒指完全吻合之后,整个人就如被雷击了一般,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只断手……这只断手是母亲的?怎、怎么可能!
心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疼,季单煌呆呆地看着断手上的那枚金戒指,许久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扯过大铁盒子继续翻找起来。
有人将这样一个断手寄给他,没理由会连个信都不给他。
只是断了只手而已,并不代表母亲和姐姐都已经死了。不管寄来断手的人想要什么,他都一定要将母亲和姐姐救出来。
当然,如果让他见到那个绑架了母亲和姐姐的人,他绝对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将他砍成一块一块的丢去喂狗!
平生第一次,季单煌从自己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令人胆寒的杀意。
母亲和姐姐,是他仅存的亲人。若有人动她们一根毫毛,他决不饶恕!半年多来的苦修,可绝不是白练的!
在这一刻,季单煌无比的庆幸,自己遇到了任碧空,学到了修炼的方法。至少,他有能力为母亲和姐姐讨回公道。
就算因此,他会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嗯?等等!任碧空?
季单煌猛地一拍脑门。刚才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任碧空给忘了!自己没办法找到母亲和姐姐,难道任碧空还没办法吗?
迅速在铁盒子里面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对方留下的只言片语,季单煌恨恨地一脚将铁盒子踩碎,带上断手准备开启穿界门去找任碧空帮忙。
然而,还没等季单煌伸手开门,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季单煌微一皱眉,跑过去开门,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个扁平的小盒子孤零零地躺在门口。
季单煌的心脏猛地一抽。这……这该不会是绑架了母亲和姐姐的人送来的东西吧。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季单煌一把捞起地上的盒子,撒腿就往楼下追去。刚刚送东西的人还按了门铃,想必还没走远,凭自己的速度一定可以追上他!
一口气追出小区,季单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仔细寻找着可疑人影。然而他找遍了各处角落,都没有发现哪个人比较可以。
难道是自己跑太快了,那个人还没走出来?
季单煌咬了咬牙,转身往回跑,将所有可以藏人的角落都找了个遍,却仍是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没有?这怎么可能?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季单煌浑身一颤,冷汗涔涔而下,一个不好的念头涌现出来。他抬头看看自家的窗户,整个身体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不……不是吧……
脚步沉重地爬上楼梯,季单煌站在自家门口,微一凝气,护体九龙诀骤然而出。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家的防盗门,季单煌愕然发现,在九龙诀的ci激之下,竟有一丝诡异的力量从门上一点腾跃起来,一闪即逝。
手掌扶着门,季单煌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勉强支撑着没有晕过去。那一丝诡异的力量,恰恰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绑走母亲和姐姐的人,并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却绑走了身为普通人的母亲和姐姐,那么那个人的目标就只能是他了!
那个人是想从他这里抢走什么东西吗?他所修炼的九龙诀确实值得世人为之疯狂。
那个人是和他有仇吗?最近,他似乎确实惹上了几个仇家。张扬,还有那个莫名出现的杀手组织。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扁平盒子,季单煌一把扯开包装打了开来。之前运送断手的铁盒子里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的信息,说不定这扁平盒子里会留下绑架者的话。
盒盖一开,季单煌便看到一张光盘孤零零地躺在里面。拿起光盘看了看,上面除了一个用来表明正反面的大写的“A”之外,再无其他字迹。又检查了一下扁平盒子,里面没有纸条之类的东西,盒子上也没有任何的字迹。
季单煌皱了皱眉。难道说,那个人已经将想说的话都录在这个光盘里了?
冲进房间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季单煌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回摩天大楼去找任碧空帮忙。然而转念一想,如果那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发现自己找了高手来帮忙,吓得杀人灭口可怎么办!
抬眼看了看窗外一片楼房,季单煌仔细考虑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等下再去找任碧空比较好。
先看看这光盘中是什么内容,说不定能知道对方的要求。等有所了解之后,再去找任碧空商量也不迟。
这么想着,季单煌将光盘放入光驱,深吸一口气后,点开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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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炼狱
季单煌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愤怒过。胸膛里燃烧的熊熊怒火,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给烧爆了,只恨不得将手伸进电脑屏幕中,将里面披着黑斗篷的几个家伙给撕成碎片。
按下播放按钮,屏幕先是一黑,渐渐显出画面来。画面先是晃动得厉害,似乎是有人在举着摄像机寻找最佳拍摄位置,不多时方才稳定下来。
季单煌看到,灯光昏暗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一个很大的正方形的被漆黑的大绒布遮盖着的东西。一个黑斗篷人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扯住绒布一角,“哗啦”一声将绒布扯了下来,顿时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便出现在了季单煌的面前。
再仔细一看,铁笼子中似乎还有着一个人影,被铁链拴着手脚和脖子,悬空挂着,扯成一个“大”字形。从那披散着的长发来看,似乎是个女人。
许是觉得灯光太昏暗了,黑衣人将灯光调亮了不少,这一次季单煌可以看得很清楚,铁笼子中吊着的,的确是一个女人。只不过,他能看到的仅仅只是背影。
女人耷拉着头,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一动不动犹如一个死人一般。一个黑衣人打开铁笼子的门,提着一桶冰水走了进去,不由分说便向女人的脸上泼了过去。
被冰水一ci激,女人浑身打了个冷颤,低哼一声缓缓苏醒过来。而季单煌听到从耳麦中传出的低哼声后,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他的姐姐季单清?
就在这时,铁笼子缓缓转动起来,将女人的正面对着摄像头,同时有人调整了摄像头的聚焦,给女人的脸部来了张特写。季单煌定睛细看,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就是姐姐季单清!
季单煌震惊地看着容颜憔悴的季单清,整个人都傻了,说不清心里是一股什么感觉,总之就是非常非常的难受。但是,若事情仅仅就只有这样,季单煌也不会气得发疯了。
镜头一拉,回归了之前的角度,一张椅子背放在了铁笼子前。耳麦中传来了铁门拉开的声音,随即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声开始响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们家没钱!”
季单煌心脏骤然一紧。这个声音,是他的母亲单雪琴!
随着这歇斯底里的大叫声,单雪琴被一个黑衣人扛着走进了镜头之中,将她往椅子上一摔,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麻利地将她的双手困在了椅子扶手上。被吊在铁笼子中的季单清看到自己的母亲,急得大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眼泪混着冰水顺着脸庞滑落而下。
母女俩一见面,当即哭喊了起来,耳麦中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哭喊声,就如一把把刀子般扎在季单煌的心中,颤抖的双手紧紧抓着显示器,真是恨不得立刻钻到屏幕中才好。
“喀拉拉”一串铁链声响,被吊在半空的季单清被放了下来,也不顾被铁链磨破了的手脚,跌跌撞撞地向单雪琴扑去。只可惜,跑了一半便被铁笼子拦了下来,只得哭喊着奋力伸出胳膊,隔着铁笼子想要去拉母亲的手。
又是“哐啷”一声铁门开启,几个高大的身影蹦跳着闯了进来。那几个东西浑身生满黑毛,一张有着色彩鲜艳的特殊图案的脸如同鬼怪,竟是几只超大号的山魈!
季单煌心下一惊。这么大的山魈,高度足有两米了!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那几只山魈体型壮硕,一双双眼睛中泛着古怪的光芒,一进门眼睛就紧紧盯着季单清,像是要将她活吃了一般。鼻子不断地耸动着,脑袋使劲探向季单清,似乎是十分贪恋季单清身上的某种味道。
季单清和单雪琴并没有在意这几只山魈,仍是哭喊着,顺带咒骂着黑衣人们不得好死。一旁的黑衣人对于两位的咒骂声,就如同没听见一样,“哗啦哗啦”抛着手中的一串钥匙。
回头看看那几只鬼一样的山魈,黑衣人从一长串钥匙中挑出一把最大的,走向铁笼的大门。“吱嘎”一声将门打开,放那几只山魈进笼之后,“啪”的一声将铁笼门反锁上了。
季单煌紧紧盯着屏幕,喉咙中“咕噜”一声,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目光停留在那几只表明山魈为雄xing的标志上,浑身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他好像隐隐能够猜到,这几只山魈要干什么了。
此时的季单清,仍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已经哭累了的她正跌坐在地上,低低抽泣着。山魈们乍一入笼,稍微有些拘谨,只盯着季单清看,一时间还没敢乱动。似乎,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
蹲在不远处盯了片刻,一只胆子稍大的山魈小心地凑到季单清身边,伸手抓了抓她的肩膀。然而,山魈的力量实在大了些,这一抓之下,“刺啦”一声便将季单清的衣服扯下了一大片,露出光华洁白的皮肤。
感觉到肩膀一凉,季单清顿时吓了一跳,抬起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而当她看到自己身后那张近在咫尺的鬼脸之后,忍不住打出一声尖利的惊叫。
“啊――”
尖锐的惊叫声回荡在房间内,刺入季单煌的耳朵中,几乎将他的耳膜刺破。而这一声尖叫,似乎是激发了山魈们的兽性,一个个全都呲牙咧嘴地扑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季单煌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了。刺耳的尖叫声、咒骂声、衣服的撕裂声、山魈的怪叫声,混杂成一段恐怖的记忆,在季单煌的脑海中划下一道道惨烈的伤疤。当这漫长的凌迟终于结束之后,山魈们被黑衣人打晕拖走,铁笼子中只留下不着寸缕、浑身伤痕的季单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仍在汩汩地留着温热的鲜血,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早已昏死了过去。
季单煌瞪着屏幕,目眦欲裂,一双眼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似乎随时都能滴出血来。手上一个不注意,“咔吧”一声竟将显示器给掰成了两半。屏幕中的凄惨景象,也随之消散殆尽。
撑着桌子喘了一会儿气,季单煌颤抖着伸出手,将光盘取了出来,放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那光盘中的内容,还有一部分没有播完,他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点开文件,将进度调整到刚刚看到的位置,凄惨景象再次出现在季单煌的眼前。“喀拉拉”的锁链声再次响起,那些黑衣人竟又将季单清给吊了起来,鲜血顺着她洁白的腿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片血洼。
而此时的单雪琴,早已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已然哭晕了过去。但是,黑衣人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推过一张铁chuang,黑衣人将昏迷的单雪琴绑在了上面,一桶冰水泼过去将她浇醒。冰水呛入鼻腔,单雪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黑衣人傻了片刻后,面上立时现出惊恐之色,声音颤抖着破口大骂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铁笼中的季单清也被人用冰水泼醒,看着单雪琴的目光微微有些涣散,似乎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了。
黑衣人转身从摄像头的后面取出了四枚三十厘米长、手指粗细的大铁钉来,炫耀似的在镜头前晃了两晃,随即走向单雪琴。瞬时间,季单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拳紧握,咬着牙看着黑衣人将一枚铁钉对准了单雪琴的手肘。
随着一声闷响,血花飞溅,女人的尖叫声在房间中来回晃荡,无比的凄惨哀绝。黑衣人用铁钉将单雪琴的胳膊钉在铁chuang之上,随即取了一个大钳子来,弯腰将扎入铁板下方的那一截铁钉扭成一个圈,显然是为了防止单雪琴挣扎得太过厉害,将铁定给拔出来。
如此将剩下的三枚铁钉钉入单雪琴的手肘、腿弯,鲜血已将半个铁chuang给染得通红,而单雪琴也已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黑衣人将脸凑近单雪琴仔细看了看,伸手提来一桶冰水,当头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