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斋鬼话- 第349部分

第793章　成神是死，无为也是死
　　离开青帝宫后，桑子明继续游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足迹踏遍了多个星域，先后见到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如来佛祖，接引佛，药师佛，青、赤、黄、白、黑五帝。
　　现如今，他是唯一的三星古神，天道碑上排名第一，没有人愿意跟他交手。他也不想大动干戈，打破无数星辰，所以不卑不亢，没有盛气凌人。
　　大多数时候，双方见面，不咸不淡，索然无味。
　　因为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隔阂，没法在很短的时间内化干戈为玉帛。再加上，这些都是亘古以来就有的仙人，对于后辈的强势崛起和反超很不爽。他们打压上林苑很多年，如今眼看着压不住了，自然心里颇为愤懑。
　　而在桑子明看来，尽管对方围剿上林苑，但因为师傅春秋老仙应对有方，所以并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反而逼着自己积极奋进，所以双方之间并没有太大的仇恨，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人能不能停止吞噬，让整个天下恢复宁静。
　　这一天，他来到庄周隐居的星辰，见到了庄婉。
　　此时的庄婉才修成仙帝不久，一直陪着父亲隐居，没有前往上林苑。而庄周也只是十八阶仙帝，算不得顶尖的大帝，在天道碑上排在百名开外。
　　父女两人看见桑子明，露出欣喜之色，请他入座饮茶。
　　庄周努力板起脸来，问道：“桑先生，你与婉儿的婚约，还算不算数？”
　　桑子明微微一笑：“当然算数，君子一诺千金，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那你这么多年，为何不肯上门迎娶？”
　　“我怕耽误她的修行。再者，上林苑被人追杀，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我也怕出意外，所以一直闭关修炼，很少走出来。”
　　庄婉双目凝视着他，目光里带着柔情，回头看了一眼父亲，道：“爹，你莫要说了。要不是当年，子明送来了防护神阵，我们能在这里安居多年吗？我已经修成仙帝了，岁月不会在脸上留下痕迹，早一天晚一天，还不是一样？”
　　听见这话，庄周便不再纠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道：“桑先生，你说这天下，还能恢复清明吗？”
　　桑子明沉吟片刻，轻声叹道：“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要想回到以前的宁静，难度太大了。”
　　庄周又问：“你觉得这股吞噬之风，还能停下来吗？眼前这场浩劫，会不会像梦境一样，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桑子明摇头：“短期内，不太可能。即便说，那些顶尖的大帝，因为遇到瓶颈，暂时停止了吞噬，但是他们的心已经乱了，很难遏制内在的欲望；除了这些人之外，下面还有很多的仙帝、仙王和金仙，并没有受到天道约束，他们还在继续吞噬；原先平静的修真界，变作波涛翻滚的江湖，很多人想做那站在浪尖上的弄潮儿，不想回到古井无波的状态。因此之故，想要天下清明，几乎成了奢望。”
　　庄周有些失落，问道：“小国，寡民，无为，无己，无功，无名，再也无法实现了”
　　桑子明再度摇头：“庄先生，你知道什么是古神境？”
　　“我不知道。”
　　“古神的洞天，比仙帝的洞天大千万倍！”
　　“那又怎么样呢？”
　　“你知道仙界为何支离破碎？为什么二十八宿减少了一小半？太微垣，紫微垣都有大面积的缺失？”
　　“不是说被人打碎了吗？”
　　“被人打碎，那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些仙星被人吞噬了！”
　　庄周和庄婉闻言都被惊呆了：“啊？谁的胃口那么大？竟然能吞下大片的星域？”
　　桑子明叹道：“因此说，成神之路就是一条不归路！为了造就一星古神，至少要吞下一个小千世界；想要成为二星古神，至少要吞下一个中千世界；而要成为三星古神，至少吞下一个大千世界一将功成万骨枯，满眼都是血和泪”
　　庄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子明，你真的吞了一个大千世界？害死了很多人吗？”
　　桑子明微微一笑，道：“我吞噬的星辰，都是无人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害死什么人。再者说，到了我这般境界，即便把人吞下去，那些人也依然活着，只是换个地方生存而已。”
　　“照你这么说，被人吞噬并不可怕？”
　　“这要看双方之间的实力对比，还要看吞噬者的心性。一般而言，如果被吞的是凡人，多数风险不大。如果被吞的是仙人，大概就没有活路了。”
　　庄周在惊讶之后，禁不住长叹一声：“没想到啊！成神还需要大肆吞噬！依我看，人就不该成神！即便成了神，那也是邪神！如此成神之路，造成仙界破碎，广大星域消失不见，修真还有什么意义？”
　　桑子明沉默无语，稍停片刻，道：“我闭关八十万年，研究封神图录，以及宇宙的奥秘。我现在认为，宇宙很大，无边无际，时间也不是一条线，而是形成一个环，无始无终，无穷无尽。过往的历史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古神，盘古只是其中的一个。他们崩解之后，留下的星辰碎片，仿佛沙尘一样，纠结堆积，变成了广大的宇宙。”
　　庄婉眉头皱紧，问道：“既然历尽艰辛，已然修成了神，为什么还会崩解呢？古神不都有不死之身吗？别说古神了，即便是踏入金仙境界，也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寿命的约束，不是吗？”
　　桑子明道：“古神之所以会死，是被自己的欲望害死的。他们吞噬了太多的人，太多的星辰，没有好好的消化，没有足够的法则支撑，所以埋下了祸根，有朝一日，碰到考验，所有矛盾都会发作，于是乎他们便忽然崩解，就像盘古之死一样。”
　　庄婉道：“这么说，不管是仙还是神，最终都会死？境界越高，越容易接近终点？走到终点，碰到瓶颈，不进则退，随后便是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学习父亲，无为无我无功无名，在仙路上慢慢踟蹰，反而能活得更久！”
　　桑子明缓缓说道：“原则上没错，只要能躲过劫难，别被人吞了就好。”
　　事实上，修真面临着竞争的压力，同样让人喘不过气来，跑得快的变成了大鱼，还能反过头来吞噬小鱼，而那些看似自由自在的小鱼小虾，最后都被大鱼给吞了。


第794章　重塑天庭
　　桑子明邀请庄周和庄婉前往上林苑。
　　“庄先生，我看你隐居于此，算不得十分安全，而且周围空空荡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何不跟我前往上林苑，那里有仓颉祖师，还有数十位仙帝同道，灵气非常丰富，乃是修炼进阶的好地方。”
　　庄婉十分欢喜，想要跟着去：“爹，我们走吧。”
　　庄周心中还有些顾虑，问道：“上林苑聚集了那么多大帝，为何还能不停的进阶？而没引起仙灵气的耗竭，这是什么缘故？难道像外界有人传言，你们也在偷偷的吞噬仙人？”
　　桑子明道：“庄先生多虑了。我有秘法聚集仙灵之气，能将荒芜的星辰改造成仙星，用不着采用那种血腥的方式。空口无凭，你去看了，自然就知道了。”
　　庄周又道：“我喜欢自由自在，害怕去了上林苑，从此失去自由。”
　　桑子明微微一笑，道：“以前是没有办法，所以迫不得已，封闭上林苑，不许外人进出。现如今，我已修成三星古神，心里有谱，不怕别人欺上门来。我准备放出神域，以上林苑为核心，再造太微垣，重塑天庭。先生若是去了，肯定不会受到禁锢，你放心吧。”
　　庄周闻言颇为惊讶：“你准备放开手脚，重塑天庭？不怕别人前去捣乱？”
　　桑子明沉吟道：“总要做点儿什么。多年以来，上林苑一直讨避，也不是办法。”
　　庄周考虑一番，随后一咬牙，便将自己隐居的星辰拖走，跟着桑子明离开了。
　　桑子明回到上林苑，召集众位仙帝，开会商量大事。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他得到众人的同意，将上林苑迁移到支离破碎的太微垣。
　　上林苑从里到外，总共有三层，最里面一颗主星，第二层有九颗辅星，第三层是三十六颗卫星。
　　截至目前为止，上林苑所有修士加起来，总共只有二十多万人。
　　这些人各自拥有不同的权限，居住在不同的区域。只有那些最早跟着春秋老仙的人，或者是春秋老仙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居住在主星上。那些后来招收的上林仙种，其中少部分优秀的人才，住在九大辅星上；另有一些修炼了仙藏春秋，因而受到迫害的修士，也被庇护下来，居住在三十六颗卫星上。
　　除此之外，作为顶尖的大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辰，隐藏在上林苑的周围，算是上林苑群星的第四层。譬如说桑子明，拥有一颗近乎于完美的长桑星，经过多年的建设，已经不亚于上林苑的主星了。
　　这一次，桑子明重塑天庭，放开上林苑外围的隐匿神阵，只将一颗主星藏起来，其余的星辰暴露在外。因为主星是春秋老仙构建的，也是核心人员居住的地方，乃是上林苑的根基，不允许受到一丝的威胁。尽管桑子明的功力登峰造极，不惧任何人前来厮杀，可他也怕一时不慎，将上林苑打个粉碎。因此，必要的防护还是要有的。
　　他用属于自己的长桑星来代替那颗主星，作为太微垣的核心，向外则是数不清的星辰。那些星辰原本属于紫微垣，有些被打碎了，有些距离较远。打碎的星辰被他大手一捏，变成一颗完整的星辰；距离远的，被他随手拿过来搁在周围。
　　他在重要的星辰上布置神阵，并且将三根鳌足天柱取出来，放在太微垣的周边，从而带来源源不断的仙灵气。
　　他在长桑星上，建立了巨大的“长桑神殿”，作为天帝的宫殿。又在距离不远的地方，重建了众帝台。
　　随后，他纵身前往神迹荒原，倏然出现在天道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天道碑拔出来！
　　此时天道城中，聚集的仙帝和仙王已经不及当年鼎盛时期的两成了。
　　那些人看见天道碑被拔走，一个个都为之震惊不已！
　　“天呐，那是谁？竟敢动天道碑？他好大的胆子！不怕天下仙人群起而攻之？”
　　“啊呀！我认识那人！他是最后一任，流亡的天帝，如今天道碑排名第一的三星古神，桑子明！”
　　“可他为什么要将天道碑搬走，难道破罐子破摔，想让整个仙界变成一团乱麻？这世界本来就够乱了，若留着天道碑，还算保留一点秩序，他究竟要做什么？”
　　“不行！不能让他将天道碑搬走！”
　　“谁敢去阻挡他！他可是顶尖的大神啊！你能挡得住吗？”
　　“顶尖大神也不能这样干啊！太不像话了……”
　　“桑大帝，且请住手，将天道碑留下来……”
　　在众仙的纷纷指责之下，桑子明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径直转身离去。
　　他回到太微垣，将天道碑树立在众帝台的边上。
　　天道碑相当于一面旗帜，这面旗帜树立在哪里，都能带来无穷的吸引力，吸引仙人前往观看。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天庭更具有法理依据，才能让太微垣和长桑星成为仙界的核心。要不然，太微垣的上方还有元始天尊坐镇的玉清境，太上老君居住的太清境，灵宝天尊修炼的上清境，究竟哪个算是仙界的核心啊？
　　原本盘古死后，天与地分离，桑子明所处的地方，只是这方宇宙的一半，这个宇宙因为爆炸之后形成了漏斗的形状，最上方是神迹荒原，又叫大罗天，其下是三清境，三垣境，再往下则是二十八宿，如果再加上荒界凡人居住的地方，合起来便是三十六重天。
　　太微垣属于三垣境的一环，向来就是天庭所在地。
　　三清境虽然位置高，但是高处不胜寒，普通的仙人上不去，只有金仙以上的人物才能上去，所以不适合建立天庭。
　　既然是天庭，就需要上通下达，大仙能从三清境下来，小仙也能从下界上去，所以才将天庭建立在太微垣。
　　桑子明重塑天庭之后，并没有大肆宣扬。
　　因为用不着宣扬，太微垣位于通衢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仙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一眼看见，对天庭有好感的仙人自然会接近这里，对天庭有疑虑的人自然敬而远之，对天庭有歹念的人也会仔细揣摩，敢不敢前来挑战三星古神。
　　对于桑子明而言，重塑天庭只是一个形式，或者说是立一个牌坊，有其名而无其实，跟以前的天庭是不一样的。
　　他不想派出仙官，管理天下大事，因为仙界未靖，形势不允许，他就算想做也做不到，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他只是在天道碑的边上，左右两侧各建了一个碑林，左边的碑林名为“功德碑”，右侧的碑林名叫“罪孽碑”。
　　功德碑上，记录仙人感恩的留言；罪孽碑上，记录仙人的深仇大恨。
　　当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留言的。
　　要想在功德碑上留言，需要缴纳一条四阶仙灵脉；要想在罪孽碑上留言，则要缴纳一条五阶仙灵脉。不管是感恩还是讨伐，都要发下天道誓言，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誓词是桑子明亲自圈点的，已然经过天道认可，若有虚言，必遭五雷轰顶而死。
　　这两个碑，看似没什么用，其实用处很大很大，因为它们位于天道碑的边上，凡是来观看天道碑上排名的仙人，都忍不住进碑林中看一看，看了之后不胜唏嘘，赞扬和怒骂声不绝于耳，责骂声传遍天下，如此一来，给那些为非作歹的仙帝和仙王带来极大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考虑吞噬别人的后果了。
　　当然，这两块碑也给新建的天庭带来了挑战。
　　有些大帝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打上天庭，将石碑打个粉碎。
　　不过，天庭周围十亿里，都在桑子明神域笼罩之下，关键地方又有一层层神阵防护，他也不怕这些人打上门来，如果真打过来，正好送给他动手的借口。
　　作为古神，桑子明虽然不想主动杀人，但也觉得这世界太小了！这么小的宇宙，怎能养活十几位古神和大量的仙帝呢？如果有可能，还是剪出擒拿或者驱逐一部分比较好，将他们撵出这方宇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795章　封印古神
　　桑子明做好了准备，等别人上门寻衅。然而时间过去很多年，都没有人来。
　　因为恃强凌弱乃是修士的通病，作为顶尖的大帝，修炼无数年，才进阶古神，每一个都是人精，没有一个傻子，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越阶挑战呢？
　　尤其是现如今，只有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属于二星古神，他们地位超然，半遮半掩，没在光天花日之下吞人，没有扯下沽名钓誉的面纱，不肯联手对抗天庭，害怕动手丢了面子。而那些一星古神，比如说五老帝君，神君陆压，斗姆元君，冥河老祖之类的，跟三星古神比，差距太大了。虽然看境界只差两阶，但实力差了许多倍。他们若是敢来，动手的结果可以预料，不死也会脱一层皮，要么重伤逃逸，要么被擒成囚。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庭的威望一点点提升，周围的仙星越来越多，仙人逐渐聚拢。太微垣渐渐变得繁荣起来。
　　仙人搬家很容易。
　　每一个大仙，如果将洞天世界放开，都是一颗完整的星辰。
　　除此之外，作为仙王和仙帝，一般都有属于自己的仙星，有的甚至拥有多个仙星，可以将家人和弟都装在里面，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因此之故，天庭周围的仙星才一天天增多起来。
　　仙人多了以后，聚在一起闲聊，在瞻仰天道碑的同时，顺便观看功德碑和罪孽碑，于是乎对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