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海风吹来,几只海鸟在天空盘旋,发出呱呱的叫声,好像在嘲笑苏阳。
据说大自然的生物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它们可以感觉到人类身上弥漫着的死气,往往一个人快要死了,就会有动物聚集在他身边。
难道海鸟也看出了苏阳此行的危险?
苏阳捡起一块小石子,随手射向一只叫的最凶的海鸟,石子嗖的一下,打的那只海鸟羽毛乱飞,落下地面,气他几只鸟惊的四处乱飞,可扑腾了几下翅膀之后,又聚回了原地,呱呱的叫着。
没有人会用生命去嘲笑别人,海鸟更不会。
苏阳眼神一紧,朝海鸟聚集的位置下方奔去。
那里有一块岩石,岩石的后面是海水。
海水里有一个人,一个死人。
死人仰面朝天,大半的身子浸泡在海水里,他的皮肤是那种常年晒太阳导致的古铜色,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只有常年在海边打渔,以渔船为家的渔夫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渔夫的肚子鼓鼓的,眼睛也被水泡的胀了出来,仰天望着天空。
他的嘴巴长大的大大的,好像再问苏阳:“我是怎么淹死的?”
一个常年在海边打渔,以渔船为家的渔夫,怎么会在海边被淹死?况且此时大海风平浪静?
“善泳者溺于水,善舞者死于刀剑之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说话的不是渔夫,而是陆小凤。
“你觉得我这次会死于刀剑之下?”苏阳问。
陆小凤无所谓的耸耸肩:“刀剑也好,拳脚也罢,总之很麻烦。”
“这是我的麻烦。”苏阳说。
“麻烦的是我把你当成朋友,所以这也就变成了我的麻烦。”陆小凤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绕口令了?”苏阳板起了脸。
陆小凤笑着说:“跟你学的,所以这次我也一定会跟你一起去,无论你怎么说,都劝不了我。”
苏阳也笑了笑,摇摇头:“你早就到这里了?”
“上次听说你要出海,我就一直在这里等。”陆小凤说。
“你准备好了?”苏阳问。
“准备什么?””
要出海当然是准备船,大海看似平静,海水也很柔暖,但往往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越是危险,在大海上随时可能遇到滔天巨浪,那种风浪就是是武功要超出陆小凤十倍百倍的人也无法抵抗。
而且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无论是清水、粮食甚至是**,都可要人的命,所以当然好准备好一切。
陆小凤大多数时候很不靠谱,但关系到自己小命的事,他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稳,不然他就化成了一对枯骨。
他怕晕船,他选了最大最稳的海船,这条船却还在装货。
这条船的主人叫老狐狸。
正如我们常说的,江湖里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会错,但是他的外号绝不会错。
老狐狸收了五百两银子,答应把船包给陆小凤,不再做别的生意,可是现在这艘船却还在装货!
“货装得越多,船走起来越稳,就算你没有出过海,也绝不会晕船的,反正你又不急,多等两天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摇头道:“我可以等,只怕我的朋友已经等不及了。”
他知道苏阳和白玉京之间的感情,也知道苏阳如果有一双翅膀的话,恐怕早就飞向大海去了。
不料苏阳却道:“没关系,两天的时间死不了人,也救不了命。”因为他很清楚这批货到底是什么,也很清楚不让这批货装船的后果是什么。
老狐狸霍霍大笑,豪爽的笑声不像一只狐狸,反而像是一头老虎。
他用长满了老茧的手,用力拍着陆小凤的肩:“现在像你这样够朋友的人不多了,所以我可以介绍个好地方给你,到了那里,说不定你就不想走了。”
“好地方当然就是花钱的地方。”苏阳说。
老狐狸朝他眨了眨眼睛:“钱只要花的值得,那就不算白花。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那地方都有。”
陆小凤笑了:“那地方是不是你开的!”
那地方当然是他开的,所以就叫做狐狸窝。
所以陆小凤只有在狐狸窝等着他装货,已足足等了三天。
终年飘浮在海上的人们,只要提起‘狐狸窝’这三个字,脸上就会露出神秘而愉快的微笑,心里也会觉得火辣辣的,就好像刚喝了杯烈酒。
只要男人们能想得到的事,在狐狸窝里都可以找得到。
男人们想的,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世上的事往往分成几种,一种很好的事,但是做起来却不愉快,比如为了生活的奋斗;一种是不太好的,但做起来却极为快活,比如豪赌狂饮玩女人。
大多数人在思想上都渴望去做第一种事,甚至为此激动不已,而然行动上却偏向第二种。
用木板搭成的屋子,一共有二十多间,前面四间比较大的平房就算是厅,屋子已破旧,但是大家都不在乎。
到这里来的人,不是来看房子的。
温暖潮湿的海风从窗外的海洋上吹过来,带着种令人愉快的咸味,就好像老渔夫身上的汗水。
屋子里是烟雾腾腾,女人头上的刨花油香味和烧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足以激起男人们的各种**。
大家赌钱都赌得很凶,喝得也凶,找起女人来更像是饿鬼。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他年纪还很轻,黝黑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傲气,又带着几分野气,眼睛黑得发蓝,薄薄的嘴唇显得很坚强而残忍。
开始的时候女人们都对他很有兴趣,然后立刻就发现他外表看来像一头精力充沛的豹子,其实却冷得像是一块冰。
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苏阳一走进来就看见了他,他正在剥一个鸡蛋的壳。
陆小凤指着那个小伙子对苏阳道:“他一路上来,至少已经遇到三次刺杀,若不是他反应特别快,现在他已死过三次。我观察了他两天,他只吃煮熟的带壳鸡蛋,只喝纯净的白水。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苏阳的眼神却始终在眼前的食物上:“如果你能少一些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也许你能活的长一些,快活一些。”
苏阳说话的时候又板起了脸,语气冷冰冰的。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说话夹枪带棒的。”陆小凤很奇怪的问:“你以前好像比我的好奇心更重?”
“因为我没有老婆,而你有。”苏阳猛地抬起头,盯着陆小凤。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半点玩笑的味道,一个平时笑嘻嘻的人,一旦板起来脸来往往和吓人,连陆小凤都吓了一跳。
“你不要忘了,薛冰还在等着你回去,而你却在这里关心人家小伙子吃不吃鸡蛋,死不死!”苏阳的指节轻轻的在桌子上瞧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有老婆的事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陆小凤气鼓鼓的,他在海边等了半个月,吃了半个月的海鲜,现在一闻到海鲜的味道就想要吐,他耐着姓子在这个毫无意思的地方等到现在,又做足了准备,甚至连小命都豁出去了,就是为了帮苏阳。
可是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为朋友做些什么,本就是不必说出来的。
就像大海,无论海底多么暗流激荡,但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朋友
陆小凤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说,更不会去向苏阳表功,他只能气鼓鼓的。
惹不起,我躲得起,陆小凤哼了一声,扭头去看别的人。
狐狸窝里还有不少人值得一看。
比如女人。
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多看看女人,尤其是那种**很高,腰肢很细,腿又长又直的女孩子,一定很快心情就会好起来,这一点陆小凤很有经验。
那个女孩子端了一盘肉走到那个奇怪的少年跟前,眼睛里充满着热情,轻轻的说:“这里难得有牛肉,你吃一点。”
他根本没有看她,只摇了摇头。
她还不死心:“这是我送给你吃的,不收钱,你不吃也不行:”看来她年纪虽小,对男人的经验却不少,脸上忽然露出种很职业化的媚笑,用两根并不难看的手指,捡起块牛肉往他嘴里塞。
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吃女人,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吃女人这一招的。
至少这个房间里有三个男人就不吃。
呼啦一下,整盘牛肉都已盖在女孩子脸上。
牛肉还是熟的,汤汁滴落在她高耸的**上,就像是火山在冒烟。
屋子里有的人大笑,有的人大叫,这女孩子却已大哭。
少年却还是冷冷的坐在那里,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两个脸上长着水锈的壮汉,显然要来打抱不平了,带着三分酒意冲过来。
又是呼啦一下,两条海象般的大汉已飞了起来,一个飞出窗外才重重跌下,另一个却眼看着就要掉在陆小凤的桌子上。
苏阳一边吃这自己的馒头,一边伸手轻轻一托,将这个人也往窗外送了出去,然后继续吃饭。
那个脸上有牛肉汤的女孩子咬着牙回到后面梳洗了一下。再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当然已没有牛肉汤,却也没有笑容,陆小凤问她:“那个只吃煮鸡蛋的小伙子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那少年在客栈的账簿上登记的名字是岳洋,山岳的岳,洋的洋。
岳洋已经吃完了他的鸡蛋,回到后院里去休息了。
“我只希望他被鸡蛋活活噎死了。”这就是她对他的最后结论。
“你脑子果然坏掉了,眼前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反而去问别的男人的事。”
苏阳一把把这个女孩子搂进了自己怀里。
一个男人吃饱之后总会想点其他的,苏阳的手已经不太老实,在女孩子的身体上滑动起来,女孩子非但不生气,反而脸上有了笑容,咯咯的笑起来,两只眼睛里已经有水气。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为什么?”牛肉汤咬着他的耳朵说。
“因为有些女人浑身上下好像随时都能流出水来,有一个词,叫做鲜嫩多汁。”苏阳说完已经抱着牛肉汤朝后面走,只对陆小凤留下一句话:“你来结账。”
他们已在一间房的门口停下,她却没有开门。
“现在里面还有人,还得等一下。”她脸上带着不屑之色:“不过这些男人都像饿狗一样,用不了两下就会出来的。”
“隔壁这间房间呢?”苏阳望着隔壁的一间房,哪间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看起来好像是空的。
“这间房你若是能进得去,我就不收你的钱。”牛肉汤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苏阳。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这间房房门开了,一条猩猩般的壮汉,带着小鸡般的女孩子走出来。
奇怪的是,小鸡还在鲜蹦活跳,猩猩却好像两条腿已有点发软了。
两个女孩子吃吃在笑着,偷偷的挤眼睛。
而几乎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门被撞开,‘拍’的一声,一条东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赫然竟是条毒蛇。
岳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有点发白,从敞开的门看进去,里面**的被子刚掀起,这条毒蛇显然是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蛇的七寸已断,居然是是被人用两根手指捏断的,这条蛇不但奇毒,而且蛇皮极坚韧,连快刀都未必能一下子斩断。这少年两根手指上的功夫,居然比陆小凤也不弱到哪去了。
“难怪别人对你好奇,看起来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你的命。”苏阳说。
岳洋冷冷的看着他,挡在门口,面无表情。
苏阳说:“你的武功不错?”
岳洋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开口。
苏阳又问道:“你也不知道暗算你的人是谁?”
岳洋忽然道:“我只在乎一件事。若有人总喜欢来管我的闲事,我就会很想让他以后水远也管不了别人的闲事。”
他说话的口气很冲,看起来这人出身一定很不错,而且很可能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宠着,也许在他眼里,别人都不配和他说话。
苏阳点点头,忽然出手。
两根手指直刺他的右眼,这一下如果刺中了,手指上的真气可以炸开他的半边脑袋。
岳洋的动作很有意思。
他哼了一声,然后朝后退出半步,回到了房间里,同时也躲开了两根要命的手指。
然后房间里发出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看起来他虽然很孤傲,但是并不愿意惹太多麻烦。”苏阳望着门说。
原剧情里这人只是个引子,他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的头目,也就是小老头为了考验他的能力,在狐狸窝里多次对他进行刺杀,有些已经危险到了极点,几乎就要真的要了他的命。
如果最后他活着就证明他的能力足以完成任务,也就是押送一批货去海外小岛,如果死了,那就说明他的能力不足,早早杀死省的将来害队友。
看起来很不错的解释,但苏阳觉得这并不对。如果他要考验一个人是否有完成某种任务的能力,一定会在这件任务启动之前进行考验,而不是任务已经启动之后。
这是自找麻烦。
那么有一种可能,小老头或许真的想要杀了岳洋。但以小老头和他手下的实力,岳洋的功夫虽然不错,但绝不会杀不了。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一个很神秘的人。
牛肉汤的双手已经缠绕上了苏阳的脖子。
“如果女人都是水做的,我就已经要开始化了,这间房间已经空出来来,你为什么不趁着我最多汁的时候抱我进去?”
之前那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片狼藉,从里面传来一股混合着体液和汗臭的味道。
苏阳不介意和这个女孩发生点什么,但却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在在饿狗刚啃过骨头的**,这滋昧可不太好受。
“女人不是大杂烩,太多种汁混在一起,简直就是地沟里的污水。”
。。。。。。。
海边。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在这两天里,牛肉汤不止一次看到苏阳和陆小凤,但是她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这个水做的女孩子,转眼间就像变了一个人,冷冰冰的,就像水在最沸腾的时候,忽然降温,被冻成了一块冰。
陆小凤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出海和岳洋坐的是同一艘船。
而且他们都花了五百两,把那艘船包了下来。
他立刻走进去理论,问老狐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老狐狸嘴中说来,这件事实在简单得很:“那是条大船,多坐一个人也不会沉的,你们三位又都急着出海。”他又用那只长满了老茧的大手,拍着少年的肩:“船上的人越多越热闹,何况,能同船共渡,也是五百年修来的,你若想换条船,我也可以把船钱退给你,可是最多只能退四百两。”
三个人谁也不愿意让步,因为最近出海的只有这一条船,再等下次也许就要十几天之后。能看得出来,岳洋出海的确有急事。
“你们一定要上这条船?”岳洋问。
“一定。”苏阳点点头,态度很坚决,任凭是谁看见都不会再生出劝阻的心思。
岳洋不再说话,转眼就跳上了船。
陆小凤跟着也要朝船上走,还不等他上跳板,忽然**上微微一麻,整个人立刻就软了下来。
他摔倒之后,就看到苏阳正在他背后朝他笑:“你放心,我点穴的手法很差,又指点了你**上几个穴道,最多一个时辰,你的穴道就自动解开了。”
“你干嘛!”陆小凤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干嘛!”苏阳说:“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这条船驶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