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罗摩咧嘴咬牙,满口都腥气,道:“文一鸣想盗取疯子逆墓前的名剑,被吕飘碰到,我在藏金阁听到惨叫声出来时,吕飘已被那畜生龙枪透胸而死。”
“什么?”樊辰如雷轰顶,广场上顿时喧闹不止,郝天啸和邓傲薇紧锁眉头,对视中发现彼此目光都是充满了疑惑。
鸠罗摩呕出一口黑血,气急道:“这畜生趁我惊怒之间,全力爆发之下果然彪悍,老子受伤不轻,不过他也不好过,乘骑木灵坐骑逃了,可恨这畜生还隐藏有控制技能,否则定要追上。”
樊辰头脑完全乱了,紧紧握拳,道:“怎么可能?他便送了一口名剑给天啸啊,这。。。老哥,你看清楚了吗?”
鸠罗摩狠狠道:“绝不是易容,武将的修为有那等战斗力唯有他,错不了!龙枪、木灵穿云隼,这些都是有力的证据!”
场上混乱了,新人或许不是很清楚,但老牌弟子却是知道当初童强与文一鸣反目之事,此时看来,他们当时怀疑文一鸣杀人父母并没有错,毕竟那三口名剑在整个天赐大陆都是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谁不想据为己有。
郝天啸和邓傲薇两人内心深处是不相信的,文一鸣习惯用重兵,连殇剑这种十大名剑的重兵都舍得赠送,怎么可能去盗取长剑,何况,文一鸣的性格和为人,他们在北疆相处数月之久,绝不是那种为了身外之物而不择手段之人。
正在这时,郝天啸拿起了通讯牌,一看之下大惊,不自禁的出声惊呼,“不可能!这。。。”
郝天啸带着难以置信的口气,附耳于樊辰,片刻后宣布新人入门仪式临时解散,择日召开,而后樊辰、鸠罗摩、詹太三人带着郝天啸和邓傲薇赶往临渊阁。
数日后,一道消息传遍了双城。
文一鸣当日借观摩斩龙道之机盗走双城传世珍宝英雄泪,被丰文和汤小萱察觉而杀人灭口,舒剑锋有密匙在身,将自己锁在其内逃过一劫,但也因此身受重伤,几乎垂死,若非舒忆蓝为其挡住致死一枪,舒剑锋也难逃一死。
整个双城震动了,尤其是老牌弟子和高层,在震惊之后是悲恸不已,汤小萱身为围城城主,未死在青云堡手中,却最终被文一鸣一枪透胸而死,詹太老泪纵横,咬牙切齿的大吼着文一鸣的名字,重伤未愈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舒忆蓝算得上是双城的大师姐,在比斗之争中连续两次重伤垂死,大战中更是累晕了过去,为所有门人弟子所敬重,她与邓傲薇被列为双城巾帼。
而丰文的死也极其令人伤怀,一生命运坎坷而从不屈服,只为恩师能够重新修炼,跑遍了西域和北疆,这是一个永远值得去尊重的师兄,才回归双城不到两个月便惨遭毒手,实在令人难以忍泪。
尤其不可饶恕的是,还胆大妄为的想去盗取枫逆墓前的名剑,这简直就是亵渎他们心目中的精神圣地。
随着见识广博的鸠罗摩透露出英雄泪的消息,竟然是天赐珍稀榜排名第二的血泪,不过这个消息唯有高层得知。
虽然众多门人不明英雄泪为何物,但能藏在斩龙道之下,定然是稀世珍宝,绝不比十大名剑差。
无数人为之愤恨不已,相信了童强当日之言,文一鸣便是一卑鄙无耻的小人,为达目的,杀兄弟之父母,叛门弑师,连舒忆蓝这种我见犹怜的红颜知己都忍心杀害,简直是丧尽天良。
大家终于明白,文一鸣当初回归血战青云堡,而后又捐赠资源让双城重建,还故作不愿连累双城而自动脱离,且道貌岸然的承诺回来为大家驱除玄针劲,然而却让队友急急的将江娴护送走,所有的一切竟是早已包藏祸心,其险恶用心令人发指。
又是一个月,舒剑锋坐着轮椅坚持出席了重开的新人入门的仪式,据说要想站起来需要很长的时间,他面色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般,大家都知道这位正直无私的掌教痛失爱女和师妹,无数人深深的为掌教感到同情而同仇敌忾。
而当时传来消息,文一鸣原来当初因伤势未愈,被鸠罗摩打成重伤,躲进了七情坊。
所有双城门人要求掌教发兵七情坊,为汤城主和舒师姐及丰师兄复仇,并且讨回属于双城的英雄泪。
舒剑锋强行让大家保持理智,说是七情坊律属创艺阁,乃是比幽月皇朝还要顶级的宗门势力,如此强力用武实属不智,万一将创艺阁激怒,反而陷双城于危难。
不过诸如詹太等高层坚决要求,将文一鸣的罪行公示南部,看七情坊作何回应。
不到十天,文一鸣的名字又一次传遍了南部。
不过,这次不是凶名,也不是恶名和威名。
是臭名!
第七百二十九章:英雄泪(一)
整个双城,唯有郝天啸和邓傲薇无比的矛盾,在内心深处,他们是相信文一鸣的,但舒忆蓝等人的死作何解释,目击者不是一人,鸠罗摩和舒剑锋两人很显然不可能去诬陷文一鸣。
而起事发当日,文一鸣的确是乘骑着木灵穿云隼离开,让两人想要为文一鸣作任何辩解都无能为力,两人不是没想过传讯龙魂,但面对舒剑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日渐憔悴,他们真的做不到去背叛双城。
然而,知道第五秋婼还在七情坊的邓傲薇,依然偷偷的发出了一道消息,郝天啸知道后很是自责,觉得如此做虽然出自内心深处对龙魂和教官的信任,但是对舒剑锋太不公平,于是将密音牌丢下了山崖。
密音牌的特性,在远离对应使用者一刻钟后自动摧毁,舒剑锋当初却不明白密音牌的特性,从舒忆蓝戒指中找到密音牌时,还以为能以此获得更多有利的信息,没想不多时便碎裂成粉。
而此刻,他在临渊阁,手中幻起一抹黑气,将早已仿制的龙枪摧毁,除了舒忆蓝空域石戒指的资源,他连木灵穿云隼也狠心销毁。
“三年!”舒剑锋在书房中自语,他最少需要三年的时间修炼到武宗后期,才有对抗蒙无悔的底气。
而这段时间,他会利用文一鸣为借口,不断向七情坊施压,哪怕是触怒创艺阁,让双城上下出现严重伤亡,这是他希望看到,更能激发出双城门人的杀念。
他相信蒙无悔这种自命清高而迂腐的老家伙,绝不会冒然出手,会将所有事交给其他人处理。
以自己的手段和谋略,在三年中定能将双城的仇怨再次激起,只不过这次不是青云堡,而是创艺阁。
他会将双城和七情坊的伤亡掌握在可控范围之内,以便为自己提供自己源源不断的修炼能量。
三年以后,积怨已久,他会将这头曾经的庞然大物灭掉,那时的南部将会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武王指日可待,便是自己进军外域的时候。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到北疆发展,但武宗的修为没有南部安全,他不想如圣坛一样,培养大量的部下和死忠,在他内心中,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
唯有自己的实力强大无比才能掌控一切,诸如守护战神一般,旗下无一兵一卒,却能让所有武修和宗门畏惧,而这并不是他最终极的目标,有了怨冥法典,终有一日,守护战神也只能匍匐在他脚下。
舒剑锋坐在漆黑无光的书房中,冷冷而笑,他如今已到武宗之境,修为能自动调整并深深隐藏,且不再如以往谨小慎微的修炼,即便光明正大的在双城广场中修炼吸收怨气,也无人能够察觉。
武宗这一分水岭,在怨冥法典上显得尤为突出。
舒剑锋每日里坐于轮椅上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怨冥法典带来的滋润,未来前景一片大好,他的笑容深深的隐藏在憔悴的面色之下。
而七情坊却是处在了风口浪尖,弑师叛门的文一鸣在南部武修界早已臭名昭著,却盛传在重伤之下被七情坊包庇。
为此,连创艺阁的声名都日益而下,蒙无悔将七情坊和墨香书轩两大宗门再次招集到劫尘谷,对此事进行了商议应对。
明月心离开时,将第五秋婼留在了劫尘谷,因为女儿已经有孕在身,女儿深信文一鸣是被冤枉,对于双城数次上门兴师问罪,第五秋婼一力阻止明月心动武,甚至在情绪极为激动之下晕过一次。
第五秋婼对于舒忆蓝的死极为伤心,她相信不是文一鸣所为,邓傲薇给她发过消息,既然文一鸣还活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明月心不敢再让女儿留在七情坊,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她七情坊身为南部顶级宗门,从不惧战斗。作为姊妹宗门的墨香书轩,自然是一力支持。
蒙无悔对此的意见是,尽量不要升起战端,等待文一鸣归来自然会澄清一切,他相信能激发天赐演武之人,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第五秋婼在劫尘谷多次传讯龙魂,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估计是回到了咆哮岛,她曾多次提出要前往北疆,但被蒙无悔劝下了,她也明白,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加上有孕在身,孤身前往北疆很是不妥。
她唯一宁静的时候便是手抚小腹,感受着生命的孕育,这是她放弃前往北疆的原因。
再这难得的宁静时刻,她总会想起文一鸣,希望他能早日出现,她不需要什么盛大的婚礼,哪怕蒙冤无法澄清,她也愿意与他一起承受,只要能让新生命降临的那一刻,孩子能够感受到父亲就在身边,她便满足。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五秋婼小腹微微凸起,偶尔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转眼却被思念丝丝的掩去。
已经五个月过去了,她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情况,也不愿去打听,她关心的只有两件事,孩子和文一鸣。
每天,她都会守着密音牌等消息,她的思念和希望满满的全在这上面,她相信不会太久。
而她思念的文一鸣,最近一个月也是经常看着密音牌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文一鸣不知自己昏迷了多少时间,在知道自己还活着时,想到舒忆蓝的死,他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他身处的地方,哪里是什么地心熔岩,里面根本没有一丝灼热之气,反而寒凉无比。
他在此无法修炼,四处灰蒙蒙的一片死寂,好似身处在荒凉的虚无中,潮湿的寒凉让他伤势逐渐加重。
他脏腑尽皆移位,甚至多处破裂,筋骨脉络被那虚空爪影近乎捏断了七成,真元在醒来时已经枯竭,唯有些许的精神力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否则连戒指中的食物水源都无法取出。
普通人一般的他依靠着药剂减轻伤势,在这片灰蒙蒙的空间中艰难的走了两个月,除了脚下潮湿的细沙和空气中的灰色寒气,再无任何发现。
空间好似无穷无尽,仿佛随着他的脚步无限延伸一样。
文一鸣连专注光环也不敢开启,精神力用一点少一点,他怕最终连戒指也无法开启。
而此刻,又过了一个月,唯一能让他感到不孤独的便是摩挲着毫无用处的密音牌。
第七百三十章:英雄泪(二)
一个月后,文一鸣感觉到增幅药剂副作用的消失,证明自己在这片灰色空间呆了足足半年。
他经络断裂无数,无法修炼,只是随着增幅合剂副作用的消失,修为自动的进入到武将二层,但是真元和精神力并未得到恢复,伤势依然严重,在寒凉的灰色空间中甚至在慢慢加重。
一年过去,他放弃了寻找出路,在帐篷中呆滞的喝着仅剩的一点烈酒,面前摆着密音牌,他知道外界有很多人在担心自己,他同样担心着关心他的人。
舒剑锋的种种阴谋他尽皆知悉,却是只能在此等死而无能为力。
他想念母亲,想念第五秋婼,也想念舒忆蓝,他每天都会如老人一样,无数遍的回忆,然后在伤势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他感到孤独,无数次在这死寂空间咆哮呐喊,除了他的回音再无任何回应,一丝丝风也未能带起,让他几乎忘记了凉爽是什么感觉。
没有修为,他无所事事,每开启一次戒指,都会消耗他早已不多的精神力,他迟早会饿死。
停留得太久,想证明自己还活着,他继续以寻找出路的理由来延续生存的斗志。
两年过去了,他的脏腑和筋骨愈合了,却遗留下无数的暗伤,无时不刻在折磨着他的神经,所剩不多的锻体修为在为他苦苦支撑。
他早已不复原貌,浓密的胡须和雪发一色,浑浊的眼神黯淡无光,褴褛衣衫下赤脚而行。
他无数次呼唤小马和炽焱魔龙,因为不敢过多的消耗精神力,他不知小马是否还在沉睡,炽焱魔龙是否复原。
他能在舒剑锋手中活命全靠炽焱魔龙,而掉进祭坛的火焰刀锋中那一刻,明显感觉到炽焱魔龙在死命的护住自己,当他醒来时,他与炽焱魔龙的契约已经消失,而那手指上螣蛇指环上缠绕的红丝,或许便是炽焱魔龙,至于气息,他根本感受不到。
这天,他停了下来,将所有能吃能用的都从戒指中一起招出,仅剩一次开启戒指的机会,他只能如此。
至此,他再无精神力,只好将帐篷搭建在此,守着食物等死。
两年了,他失去了所有幻想的奇迹,或许真的气运用尽了,他这样想着。
他估算着食物水源,在知道自己最多还有一年可活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仰天大吼。
自掉落这片空间,他再绝望也未如此刻般伤感。
他再次想到了母亲、第五秋婼,不知此时在做什么?一定也在想着自己!
两年时间,舒剑锋或许在南部已经卷起了无数的血腥,如果第五秋婼还在南部,定然会深受其害。
无人知悉舒剑锋的阴谋,想到无数自己担心的人或许未来会惨遭毒手,他扑跪在地狠狠的砸着毫不伤手的地面。
他没有因为死亡步进而感到害怕,他不惧死亡,但有遗憾。
只凭舒剑锋当时那道虚空爪影,他便知道,武宗一层的舒剑锋战力之高,若是全力爆发,即便是锻体武宗后期的晋忠也不是对手,这还不算上舒剑锋有无底牌。
他相信,舒剑锋能知道罗刹血和英雄泪,身上同样有怨冥法典之外的秘密。
以舒剑锋这种隐忍,一旦晋升到战神,其战力将能直接威胁到巅峰战神,在这个成长的过程中,指不定会增加多少底牌。
以此人的心性,绝不会受制在守护战神的规则之下,自己以前认为是大敌的圣坛,或许在舒剑锋面前都是一个笑话。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舒剑锋隐忍几十年不可能只是醉心武道,他的野心恐怕在整个天赐大陆,唯有自己知道了。
臣服或死亡!这是舒剑锋说过的话,连师妹和女儿都不放过的人,这个世界将再也无人阻挡其无情的脚步。
龙魂会灭,天灾会灭,一切反对的势力和声音都会被无情摧毁,还有他最爱的人。
“天行者!”文一鸣以头触地在自嘲中无声落泪,隐隐带血的泪水在细沙中浸走,溢出一丝极为微弱的生机。
已近麻木的文一鸣毫无察觉,暗伤在悲痛中加剧,他昏了过去,脑海中一直苦苦呼唤的书灵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似乎感受到文一鸣的无助,而不再为其徒增痛苦。
他醒来,翻过身仰天而睡,良久后,钻进了帐篷,一睡就是好几天。
当他再次走出帐篷时,蓦然睁大了双眼,看着脚前一丝绿色,翕动着鼻翼竟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而后,他激动!
小心的匍匐了下来,看着细沙中冒出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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