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宇听的真切,眉头皱成了一团,站住身子,脸一寒,冷声道“滚开,我要见宁月大人!”
那武宗上前冷笑“余宇,现在圣城恐怕没人不认识你了。我也知道你,我们是拦不住你的,但你可知道里面是谁?是二皇子!二皇子刚才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余宇上前一步,逼视那名武宗“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
“余宇,你!”那武宗的脸色难看了起来“难道你想造反不成,我们是奉了……”话还没有落音,余宇五指张开,一道罡气激射而出,砰的一声闷响,正打在那武宗的胸口上。那人的身子蹬蹬噔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撞开了屋门。
余宇并没有下死手。依他现在武灵境界,如果要杀死一个武宗,易如反掌!
“谁?”门被人撞开,二皇子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而视。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面色惨白的宁月大人。
二皇子刚想怒,余宇迈步进了房门!
“余宇,你好大的胆子!”二皇子怒视余宇,他知道,肯定是余宇在外打了他的人,不然自己的手下是不可能撞开屋门的。
“你在门外守着!”余宇从秦明手中接过长枪,秦明一转身,握着腰间的长刀,脸色冷峻的站在门外,未看那四名守卫一眼!
余宇长枪一抬,枪尖直指二皇子的咽喉,二皇子脸一寒,吓的蹬蹬倒退了几步,惊呼道“余宇,你想干什么?”
“李翰,如果枪神仍在世间,就凭刚才那几句话,你死定了!”余宇冷着脸看着二皇子“你以为自己是皇子,这天下就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了?哼哼!”
余宇向前逼近一步“别说你现在只是个不得志的皇子,就算你现在是太子,再敢这样猖狂,我一样敢一枪挑了你,你信不信?”
很意外,宁月这次没有出声,见余宇进来,先是一愣,而后便默然退在一边,神情冷淡的看着眼前生的事情。
“余宇,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当朝的皇子,来人,给我来人!”二皇子大喊道。门外站着的几个人一听,立刻冲进屋内,见余宇提着枪指着二皇子的咽喉,几人大惊失色,纷纷抽出各自的兵器,将余宇围在了中间。
“哼哼”余宇冷笑一声“李翰,你以为这几个人在我面前能起什么作用?”说着,余宇一转身,面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武尊侍卫,手一抬,赤手抓向了那人的寒光森然的宝剑,那人一愣,紧接着分剑便刺。
余宇丝毫不顾,一把握住了刺向自己的宝剑!
那人只觉得自己的宝剑像是被万斤的钳子夹住了一样,任凭他如何运转真气,也没能动摇分毫。再看余宇的手,像是铁打的一样,握住锋利的宝剑,丝毫无损。
余宇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劲,砰的一声脆响,武尊的宝剑应声而碎!
“你,你,你”那人倒退着,吓的面无人色,看着余宇。他自己是武尊境界,宝剑不是凡品,乃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利刃。不能说是绝世好剑,也非常珍贵了,结果到了余宇的手里,就变成了豆腐渣。自己这点本事,在余宇那里,好像变成了小孩子玩耍一样。
“你们还想试试吗?”余宇扔掉自己手中的半截宝剑,扫视了一圈,其余的三人对视一眼,面现土灰。
长枪依旧指着二皇子的咽喉,刚才余宇不过是单手毁剑!
李翰脸上青筋暴起,“反了,反了!余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缘无故伤我的人,你还把我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吗,还当自己是焱国的臣民吗?”
“我自然当自己是焱国的臣民。但你这样的皇子,我焱国的人民不需要!”余宇放下手中的长枪,上前几步,来到李翰的近前“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从这里滚出去二,我把你从这里打出去,两个,你选哪一个?”
“你,你……”李翰不住倒退,最终一下子靠在了墙上,他愤怒的脸上充满了屈辱感和畏惧感。眼中的怒火似乎想要将余宇彻底烧毁,但人却是不敢向前一步。
“李翰!”余宇收起了长枪,面色转归淡然“身为皇子,却经营青楼,这就是你作为皇子干的事?”
余宇盯着二皇子的脸“我现在以禁卫军大统领的身份告诉你,望江楼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将不再是你李翰的产业,以后你永远不许踏进望江楼半步,如果你还敢来,就不要怪我余宇不客气了!”
“余宇,你敢?你凭什么?”李翰一听余宇的意思,似乎要将望江楼从他的手里抢过去,顿时急眼了。
现在望江楼是他唯一的指望了。依靠他现在的爵位,每年那点俸禄别说为自己将来争夺大宝铺路,就是日常开销都是问题。但其他的经济来源,基本上被余宇彻底斩断了,再没有了望江楼,他就什么事都干不了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这个权利?”余宇玩味的看着李翰“你觉得宗人府有没有这个资格?或者,陛下有没有这个资格?”
见李翰不出声,余宇冷笑一声,“李翰,如果你不服气,我们现在就进宫,看看到底是你这个皇子的话有分量,还是我这个臣子的话,有分量!”
“余宇,你不要太过分了!”李翰实在气急,身子不住的抖着,拿手点指余宇,余宇站起身,看着李翰,哗然脸一寒“李翰,你真的认为,我不敢动你?”
屋内莫名的冷了起来,几个侍卫,包括李翰都是武道高手,自然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余宇的杀气。
二皇子李翰打个激灵,那武宗上前一步,拦在李翰的面前“余宇,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他是当今的二皇子!”
“滚!”余宇冷喝一声,李翰的脸,好似顶了块大红布一般,他哆嗦着身子,口中道“好,好好,余宇,我们走着瞧,我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走!”
余宇眯起眼看着几人离去,秦明一转身进了屋子“大统领,这样对二皇子,恐怕不太好吧,万一陛下怪罪起来怎么办?”
“放心吧,陛下是不会怪罪的!”余宇淡然一笑。秦明见余宇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说什么,退出去,把门带上,屋内只剩下了余宇和宁月两人。
看着宁月神情中的凄凉,余宇能体会她此时的屈辱和内心万般的悲愤。生活曾经给过她无限美好的希望,但一夜之间,这一切又都被打破,她回到了原点!这都是因为那个和自己冥冥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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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都是苦命人()
坐下来,看着满脸凄苦,绝望而悲凉的宁月,余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尤其是知道了她和枪神之间的纠葛,余宇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滴滴答答
宁月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余宇,两眼空洞而无神,直勾勾的眼神充满不知多少哀怨。明亮而妩媚的眼睛中,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的掉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余宇知道,此时的宁月,心碎了!
坐在余宇对面的宁月大人就那么无声的掉着眼泪,如玉般白皙的脸庞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一个四十出头,成长与风尘之中,同时又得到过人间最诚挚的爱情的女人,余宇能想象的出此时的宁月,该是如何的绝望,内心有着怎样的沧桑!
如果枪神还在,如果当时和赤龙的比试,输的不是枪神,今天,她该是怎样一名贵妇?今天,谁又敢在她面前之手画脚,说三道四?
“余宇,今天多谢你了!”宁月无声落泪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略显倔强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轻声对余宇说道。
“宁月大人,您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余宇端坐在她的对面,也轻声说道。
“你进入凤麟阁了?”宁月擦净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余宇点点头“总算没有辜负宁月大人的期望!”
宁月苦笑一声,看看余宇,道“我其实哪里有资格对你说长道短。你也见到了,我在别人眼中,不过是身份卑贱的青楼老鸨子,这世道,哪里有我们风尘女子的容身之地!余宇,你是圣人,诗文无双,你告诉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们一点活路?”
宁月有些激动了,她娇躯微抖,脸色有些难看。盛夏的天气,本来十分炎热,但余宇明显感觉到此时的宁月大人,似乎很冷,嘴唇有些紫,脸色有些青。虽然她在极力克制自己,但明显内心激荡太大。
余宇递过去一张豆豆给他缝制的白色手绢,虽然他从来不用,但却一直放在身上。宁月一怔,脸色微变,接过手绢,擦了擦脸。
余宇见宁月心情略微平复了些,便开口道“这世道,本就不公平。所以,我一直在争,很拼命的去争!”
余宇自然回答不了宁月对风尘女子不公的提问,只能转移话题,希望她能不要在那个根本无解的问题上纠结太多。
从剑神那里,余宇早就了解了,宁月之前并不是这样冷淡的。当时她如柔织一般,是望江楼的头牌,红极一时。也算是风月场中的老手!
“当别人不给我活路的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断了他的活路,给自己找些希望!”余宇平静的看着宁月,顿了顿,说道。
宁月抬起头,看着余宇“余宇,虽然你没有说过,对你我知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人!”
余宇嘿嘿一笑“老天算是待我不薄!”他看看身边立着的长枪,接着道“我遇见了豆豆,起码不再是一个人了,之后我又碰见了这杆长枪,有了吃饭的家伙,再之后又阴差阳错的进入了学府。
没人想过余宇有一天能进入天下闻名的乾正学府的凤麟阁,但我进去了。之前我自己都没有想过有这个可能。但事实上我的确进去了。以前听到一句话,希望在人间,我还不是很相信,现在看看,也不是完全错的。起码有时候,它是这样的!”
“希望在人间?”宁月苦笑一声“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在十六岁的时候成为书圣,进入凤麟阁,坐上禁卫军大统领的位置。你看望江楼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身世悲惨?
就说柔织身边的那个小红。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和哥哥一起,把她卖到了我们望江楼。你去问问小红,问问她,当时为了不让家里把她卖出来,她六岁都做过什么?”
宁月一脸鄙夷的接着说道“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小红的父亲嗜酒如命,她哥哥是个赌徒。她六岁的时候偶尔一次听他那个酒鬼老子和赌徒哥哥说话,说是要卖了她。小红吓的哭了一夜。哼哼”
宁月冷笑一声,接着道“她为了不让家里人卖她,小小年纪,便每天起早贪黑给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洗衣做饭讨好他们。因为她母亲已经被被卖给商家做奴,大冬天的,小红来到望江楼的时候,两只小手冻的像是烂柿子。
因为她要给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洗衣服做饭。来的时候,她哭闹着不来,牙都被她那个哥哥打落了一个,浑身是伤,当时她才六岁那么大一点儿,能做什么,她犯什么错了,命运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她除了害怕,能做些什么?
现在快十年过去了,说出去,她是青楼里做皮肉营生女人的侍女。就是其他人家的婢女,都看不起她,你说,她的希望在哪里?”
余宇苦笑,没想到小红的身世也如此悲惨,看她整日和豆豆聊天嬉笑,倒也开朗。可能她内心也是极度悲苦的。
余宇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我们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和命运抗争。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赢,但毕竟我努力过,结果是什么样,我控制不了!小红,我想,她也在极力的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是她的能力小了些,但只要她尝试过,我想她不会留有太多的后悔!”
“哼哼,抗争?”宁月转过脸,看看窗外的风景,问道“为了我,你得罪了二皇子。虽然你进入了凤麟阁,但总归他是皇子,你以后小心点!”
余宇一笑“诚如宁月大人所言,我现在已经走进了凤麟阁,李翰已经不敢再对我怎么样了。不过,这不是我今天对他那个态度的根本原因!”
“哦”宁月何等聪明,一听便知余宇话中有话。
余宇看了看宁月,沉默了好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长枪,对宁月道“宁月大人,您的事情,我差不多知道了。哦,我指的是您和枪神的事情!”
宁月的脸顿时变了,她身子一震,打了个激灵,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剑神大人!”
“哦!”宁月握紧手中的白色手绢,余宇看的清楚,她那微长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但她自己却好无所觉。
“宁月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我,差不多算是枪神大人的半个弟子!”余宇知道本不打算这么早对宁月提起这件事,但看到今天宁月的神情,他有些担心,万一宁月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后果就难测了。
宁月猛的站起身,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你,你什么意思?”
余宇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赶紧也站起来,“宁月大人,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宁月虽然被余宇好一阵安抚,但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余宇便将自己修炼的内功和枪神一致,同时自己的枪,也是枪神的这些事情都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宁月再次猛然起身,冲到余宇近前,两手抓住他的肩头,使劲晃着余宇,哭着道“你说,他是不是没死,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死,他到底在哪儿!”
宁月的嘴唇已经青了,脸色惨白,泪眼婆娑,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在多说什么,余宇一伸手点在了她的昏睡穴上。
还没有等余宇找来小厮,一个看上去和宁月年纪相仿,四女打扮的中年女子神色慌张的从隔壁跑了过来,余宇知道这是宁月的贴身侍女,但不知道她的名字。见她进来,便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大致经过。
守在床前,时间不长,宁月重新苏醒。见余宇还坐在她的床头,宁月有些不安起身,她知道自己刚才是激动了些,有些失态了,毕竟余宇只是个孩子,她甚至可以当余宇的妈了。
那侍女一见宁月醒了,赶紧上前,一脸紧张,宁月摆摆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侍女见宁月身子似乎非常虚弱,却精神状态却显亢奋,有些不解的看看余宇。
“这件事情,我本不愿和宁月大人您过早提起,但今天碰到这件事,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余宇看着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刚才冒犯了宁月大人,您不要放在心上啊!”
宁月苦笑着坐起身,找了个垫子放在背后,道“说这些做什么,你都是为我好,我还不明白吗。”
“事情可能不像我推测的那样,但也可能是的,没有头绪。剑神大人说他会亲自去陌城查查!”余宇索性一次将自己心中对枪神没死的推断说了出来。他知道给一个人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景有些残忍,但他的确很担心宁月会寻短见。
毕竟,宁月是跟过枪神的人,今天受到的屈辱,足以让她羞愤自尽!
“余公子,你说……枪神大人,可能没死?”没等宁月开口,那侍女先失声道。余宇扭过脸“我刚才也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枪神不在人间了,那是谁给的我枪谱呢?”
宁月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她在使劲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再次爆,余宇转过脸“宁月大人,这只是我的推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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