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我自然是不说的”。在白云梦心中,苏柏景永远是第一位。
就知道妈妈不靠谱,大不了爸爸问的时候,自己就说看书太闷了,天气又热,就出去走走了。
吃过午饭,白云梦午睡去了,苏筠站在二楼门前,朝自己家外面的墙外看看,果然那个少年又出现在墙外的桂花树花池外。
苏筠晾了他两天,明天就去江西了,因此就下楼来,到了院子外。
对着那少年招招手:“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是来跟你说声谢谢的”。少年身上穿着花衬衫,看起来就像个不良少年,对于他能找到自己家的位置,苏筠也是不奇怪的。
这个世界上蝼蚁最多,如果能把蝼蚁编成队,四散开来,去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也算是一件本事。
这少年既然是道上的,自然有渠道去探听。
“哦,不用谢,与人为善,也是与己为善”。
苏筠说完就转头要回家了。
“等,等一下!”少年终于绷不住了,喊道。
苏筠回头,静静的看着他。
“你之前说的那个,那个风水阵,你能不能帮我破解了”。
苏筠伸出一张白嫩的小小手掌:“拿来”。
“什么?”少年只是觉得那细细的手指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哦,哦,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少年想起苏筠说过的“遮口费”。
黑黑的脸上有一丝红晕。
看到苏筠就要无情的拒绝他,少年赶紧开口:“虽然我现在没有钱,可是我以后一定会有很多钱的,你帮我这一次,我吴业以后一定记你的恩”。
出来混,讲究个义,吴业打架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狠劲儿,对他有恩的人也有现代人大多数没有的义字。
“你叫吴业?”苏筠手指微微掐算。
“这名字不适合你”。
吴业这才想起来,这名字还是当年那个老道给他改的名字。
啐了一口,“老子以后不叫这衰名字了”。
想到在苏筠面前说了脏话,吴业脸上的红晕又大了点。
“业过无留痕,以后你不如叫吴痕吧”。
吴痕一拍大腿:“这名字好听,有股酷劲儿,和我相配”。
“走吧,我去你家看看”。
“你,愿意帮我改风水了啊”。
苏筠没有回答,让他在前面带路。
她一直觉得一个很孝顺的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无非是生活所迫,奸人所引。
再说,她既然开口泄露了天机,手上的镯子都出现血点了,她总要把人救回来,对她对别人都是有好处的。
吴痕刚出生妈妈就去世了,他爸爸把他拉扯大,吴爸爸没什么文化,靠捡破烂维持生计,因此吴痕小的时候,经常被周围小朋友和邻居家小孩欺负嘲笑。
骂他是垃圾仔。
吴痕哭着回家告诉爸爸,吴爸爸总是让他忍让,别人说你一句,你又不会掉块肉,也不会生场病,有什么关系呢,相反那些骂别人的人,都是内心荒凉无爱的可怜人。
吴爸爸的处事哲学并不能让吴痕信服,他曾经很恨吴爸爸的懦弱,后来他渐渐长大,在学校里把所有欺负他的孩子都打流血,他看到吴爸爸每次焦急的奔到学校,为他解决事情。
他就觉得他给了他爸爸和这个世界一点颜色看。
直到他有一次在办公室外面目睹着他爸爸向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人下跪道歉,并向他打的那个同学同样跪下。
吴痕才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与弱小。
从那起,他的打架斗殴都隐藏了起来,如果在学校要打一个同学,必然要把他打的不敢向老师和家长告状。
等吴痕再大点,上职高后,就不屑与学校里的那些弱鸡斗了。
他结交了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
在南荣街一片也算是有名的一个小地痞了。。
第72章:破神隐墓铭阵()
吴痕的家就在南荣街的后巷子里,他收拢了这一片的小混混,也是为了让他爸不受欺负,卖废品给废品站的时候,那死胖子不敢克扣称重。
刚到南荣街,就时不时有染着各色头发的小青年跟吴痕打招呼,还有的吹口哨:“吴哥,这是嫂子啊,长得真漂亮啊”。
“赶紧滚”。吴痕与他们打个玩笑腔,小混混就散开了,脸上红晕更重了,只觉得黑里透红,也是别致。
眼角眼珠偏斜,去看苏筠有没有生气,看到没什么变化,吴痕放下心来又有点失落。
苏筠站在吴家的院门前,这是一个普通的江南百姓宅院,一间青瓦斜梁脊的堂屋,没有像其他稍微讲究点的镇民修天井回廊,单薄空堂的有点像北方乡下的院子。
院子里也没什么花草树木的,左一堆右一堆的都是各种饮料易拉罐和瓶子,还有各种废纸箱子。
苏筠调集了镯子里的一丝异能往眼睛中去,瞳孔中的景色就变了,吴家堂屋里的某一处像是一个磁场一样缓缓的从屋顶院子的上空吸拢黑色的煞气。
那煞气是从北方飘来,吴痕像是一个媒介一样,煞气经过他的身体,流向了屋中。
再反射到这间院子的主人们身上,形成循环。
直到吴痕爸爸去世,和吴痕的凶恶命格也挡不住这煞气了才会终结。
苏筠进到屋中,这屋中大概是有各种废品的原因,有一股发霉和隐约发臭的味道。
正屋中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双人床,床头上连着一个横柜,柜子上放着一些日常用的杯子打火机等杂乱品,还有一些吃剩的饭菜和喝剩的酒瓶,中间放了一盆含羞草。
床前放了一个矮脚木柜,柜子上是一台彩色电视机,用着一块白布纱蒙着,显然很久都没看了,这块白布纱上面还有些装饰用的花纹。
正屋不大,吴家父子两把这当成卧室,客厅,饭厅集合在一块。
反正平时的时候,吴爸爸都是在院子里整理废品,或者就是在外面捡废品,再或者就是在废品站里,称各种废品。
吴痕平时在外面瞎晃的时间长,在家中也没多少时间。
因此两父子都没有觉得住在就只有一间屋子的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吴痕看到苏筠在看着他们的床,屋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想到苏筠说的那个风水阵,那只有出在床这一片了。
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或许是不想让苏筠觉得他什么都不懂就被那老道欺瞒,或许是想让苏筠知道自己并不是只会斗狠的棒槌。
他指着床开口解释道:“以前我们的床在那横梁底下,横梁压顶不吉利,会滞运蒙气,所以我就把床挪到了这边来。
我们家的门口朝向为寅申巳亥为阳,卧室床位为阴,因此摆在乙辛丁葵方位,阴阳调和,出入平安。”
滞运蒙气为相术用语,是指犯横梁压顶时,一个人的精气神状态。
吴痕的话并无不对,他说的也是《青囊经》里关于卧房的一些注意规则。
因此苏筠就点了点头,吴痕受到了鼓励,继续道:“这个床头柜有些犯横柜压顶,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床是当初我妈陪嫁过来的家具,是以前的好木头,也不舍得扔。
虽然是那老道建议的,但我后来看书,这床头柜上放盆花草,生机盎然,就会把这横柜压顶的滞塞发散出去,也就没什么妨碍了,而且这盆花草也有净化空气,美化家居环境的作用”。
苏筠走过去,伸手触碰了碰那棵含羞草,含羞草就缩紧了叶子。
“这棵草是你选的?”
吴痕很受鼓舞的道:“对啊,当初那老道说不拘什么花草,只要是绿色草类,都旺生机”。
苏筠笑了笑:“的确是不拘什么花草,不过,你真会选”。
吴痕受到夸奖,黑黑的脸蛋更红了。
苏筠看到他黑里透红的高兴神情,有点疑惑的歪歪头。
她说的是反话,这少年以为她是在夸奖他?
凡是风水阵,不拘施阵还是破阵,总有压阵的法器。
苏筠走到那蒙着白蕾|丝纱布的电视机面前,摸了摸上面的花纹。
吴痕也走过去:“这是当年那老道送给我家的,那时候电视都是个金贵物,我家里好不容易买了彩电,我爸不舍得看,天天擦,老道说蒙上纱布,就不会那么容易脏了。
我爸很喜欢这块纱布,说看起来就显得有文化,家里都有品位了。”
说到这里,吴痕终于忍不住问苏筠,“你说当年的那老道在我家摆了风水阵,我怎么都看不出来在哪?
那时候,他就在我家住了一两天,送了块这盖布,给我留了本书,其他就什么都没做了”。
如果不是苏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骗人的神棍,又加上苏筠对他的帮助,不然以吴痕心里默默尊那老道为师父,早就把苏筠给赶出去了,也更不会邀请她当家里来看。
“这上面的花纹是宋代送葬师牧草录《安息经》铭文拓本,一般人可能看不懂,现代的绝大多数送葬道人可能也念不全了,古代送葬僧道做道场时超度亡灵必念的经文。
用这件铭文拓本做法器,挺合适的”。
苏筠在这点评,吴痕听的心里一跳一跳的,任是谁都会觉得家里电视机上蒙着个送葬经文,是不吉利的。
“什么挺合适的?”
苏筠奇怪的看着他:“我不是告诉你,当年那个道人在你家摆了个神隐墓铭阵吗?”
看着吴痕惊呆了的表情,苏筠给他从头解释道:“你站在这里看你家这张床像什么?”
拉了拉吴痕,让他站在电视机前,去看那张床。
“像什么?不是像床吗?床是长方形的,能像什么?”
看到吴痕刚才黑红的脸色有点发白了,苏筠点头。
看来是看出来了。
“不错,长方形的,正是像一口棺材。
床大多数都是这种形状,也没什么忌讳的,只是你家摆了这台蒙着铭文的电视机,就被刻意改了风水运势“。。
第73章:寻找法器()
“如果这张床像口棺材,你再看你家这台电视连着下面的柜子和这带着铭文的盖布,像什么?”
苏筠把脸色开始变了的吴痕像后转,面朝电视。
吴痕脑子里像忽然被劈了一样,声音也变了:“墓,墓碑?”
“不错”。苏筠走到床头前的横柜边。
轻轻拍了拍横柜。
“这里就是坟头,而你家坟头上都长草了,你说你家还能好吗”。
苏筠继续解释道:“坟头长草,不拘什么花草,是草就行。所以那道人才没有要求你要放什么花草。
我刚才为什么说你选这含羞草选的好呢,含羞草还有一个名字叫鬼手,因为害怕人的阳气,所以一旦接触人身上的生气,就会蜷缩起来,收拢叶子。
坟头上长鬼手,所以说,你放盆含羞草,场景很适宜”。
苏筠说完,吴痕想想自己天天和爸爸就相当于睡在坟墓里,身上忽然就冷的要命,觉得像是有煞气入骨一样。
怎么听都觉得苏筠在补刀,可是看着她认真解释的样子,吴痕又觉得自己误会人家了。
“那你刚才听我说我家的摆放时,你还点头”!吴痕还是有被人讥讽了的感觉。
可是对面的少女脸色看起来比刚才惨白了些,也像是不受他家的煞气一样,吴痕又不忍再说什么重话。
“你说的都是对的,只是风水聚气,煞气化阵,对的有的时候是错的,这些都不是一定的,要根据特定场合分宜。
这也是为什么风水相术师水平有高有低的区别”。
这句听着还是像嘲讽。
吴痕自己生气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再纠结这个,问道:“那我把电视挪走,把这盖布烧了,总行吧”。
以前横梁压顶,他不就把床挪一下就好了吗。
苏筠摇摇头:“要是这么简单,还需要破阵化煞吗,也就不会有那些心思邪恶的风水师害人了。
风水阵是养一个地方的磁场,影响磁场内人的生机气运。换句话说,你家的这个风水阵已经养成,不管你是烧了盖布还是撕了盖布。
都影响不了阵灵,更改变不了风水气场”。
“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这阵继续害我家人吗”。
“自然是要破阵”。苏筠话音落,就听到吴痕的手机响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爸”。
吴痕匆忙的把手机挂断,往外跑去,对着苏筠大声道:“我爸忽然病发了,要立即手术,我要赶去医院,你想办法帮我化解,我一定记你的大恩”。
屋里就剩苏筠一个人了,她看了看,就开始一个人移动电视机下的柜子。
“嘎,嘎,嘎,刺滋,”柜子呱啦在水泥地上,声音刺耳。
柜子移动过去了,苏筠看了看阴潮的地上,奇怪的自语道:“居然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淘淘在她脚边趴卧着,对着苏筠的举动惊奇道:“你快说你究竟是不是凡人,连这阴煞之地必生鬼头草都知道”。
“原来是叫鬼头草吗”。
淘淘绝倒:“你都不知道名字,那你在这找什么”。
继续吐槽:“你既不会炼药也不会炼气,这里更没有灵气,你找那玩意儿干嘛”。
“这鬼头草也没多大用,就是一普通药草”。
淘淘忽然就忧伤了,虽然是普通药草,在它的世界,自己踩到都嫌脏脚,可是在这里也算一个稀罕物。
看苏筠去瞅床下,淘淘受不了的摇着大脑袋:“你既然知道含羞草是鬼手,那鬼头当然在鬼手的下面了”。
苏筠这才恍然大悟,她只是遵从脑中的认知,直觉这里有需要收集的东西,怎么用怎么找,她倒是真不知道。
把含羞草拔起来,根部果然张了个看着像鬼面的奇怪植物根茎。
把根茎切割下来,交给淘淘:“我看你会种这类的药草,这颗给你去种下”。
如果觉得看见一只巴掌大的小狗在花盆里挖个坑,再埋棵草,你不觉得搞笑外,待看到小狗哭着给小草浇水,眼泪不够,就对着小草哈气的滑稽样子,肯定会笑出声。
苏筠就是目睹这场景的人,想着那小狗一直衔着不放的小草应该也是棵药草,或者有来历的吧。
淘淘把大脑袋昂的老高:“我那是仙草啊仙草,谁要种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鬼头草”。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仙草?”
“那可是——”狗蹄子紧紧捂住狗嘴,差点说漏了。
“我不告诉你,总之那就是仙草”。
才不能告诉这个不普通的凡女,她要是把主意打到狗大爷这唯一的仙草身上怎么办。
“你不帮我种草的话,我就把你交给我妈妈”。
“你这是,这是欺负兽”。淘淘哀怨的看了看苏筠手腕上的镯子,它在别人跟前都能灵活的逃开,可是第二次出现在苏筠面前后,它发现在这凡女面前,它就是一只披着狗皮行动迟缓的蜗牛。
什么动作都躲不开,也跑不掉,不然脑袋上就不会挨那么多下。
肯定是那个奇怪的镯子搞的鬼,把自己这行动敏捷在苏筠面前时最后一点灵气也给吸走了。
*了淘淘,苏筠朝古玩街去,找破阵的法器。
墓碑书写,两侧为生,中间为老,所以苏筠要找的是墓碑虎边子孙繁茂的墓帖大家后裔的书法。
书法多是一个人的精神所化,子孙繁茂的老人又称全福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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