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事,她狠狠教训了姬十二一通。
姬十二也知道自己错了,其实为了避免把孩子搞混,这俩孩子身上都系着五彩绳,老大系于臂,老二系足,只怪他太疏忽了,再加上没经验,理所当然的以为孩子饿了才哭,结果,爱哭的老大吃了一顿又顿,小肚子撑的鼓鼓的,都打了好几个饱嗝,而老实的老二,小肚子却瘪的可怜……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因有这前车之鉴,顾还卿不得不确认一下,最好是两个孩子一起喂,省得老大冒充老二混口粮。
旧疤被揭,姬十二不禁玉面一红,忙心虚地道:“不会了不会了,打那次之后,我每次都有仔细看。”
顾还卿更怀疑了:“那你分得出他们两兄弟吗?”
“有彩绳啊!”姬十二理直气壮,他还不至于连儿子的手臂和脚都分不清吧?
顾还卿:“……”果然不能对他期望过高,这要是哪天她心血来潮,恶作剧地把两兄弟的五彩绳换个地方,他一准会搞混。
她低头看着怀中狼吞虎咽,裹着小嘴巴吞咽的满脑门子都是汗水的幼儿,深深地犯愁。
刚生的时候吧,老大重一点,老二瘦一点,再加上老大好哭,还容易分辩一点,这往后去,两个孩子都长的般般重,越来越像——除了爱哭这一点。到时姬十二要怎么分得清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正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呢,门扉被扣响,竟然是列御火有些焦急地声音:“少主,甲甲出事了!”
※※※※※※
甲甲一直被顾还卿派去守着湖底,慕听涛和长孙谨猜的没错,她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让甲甲驱赶那些费尽心机想下湖者。
其实在她看来,湖底也绝非是什么“参果”,无非是像珊瑚一样的珊瑚虫之类的海底动物形成的珍贵之物。
大家都知道,在海洋中有一种叫做珊瑚虫的低等动物,喜欢在水流快,温度高的暖海地区生活。
我们见到的珊瑚,就是无数珊瑚虫尸体腐烂以后,剩下的群体的“骨骼”——珊瑚虫繁殖迅速,生长快,老的不断死去,新的不断成长,积沙成塔,由小到大,子孙们一代一代地在它们祖先的“骨骼”上面繁殖后代,年深月久,便形成了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美丽珊瑚。
活珊瑚最为罕见,其实就是生长在死珊瑚上的珊瑚虫。
顾还卿思忖,洛湖海底的红参果,只怕也是跟珊瑚一样,是由珊瑚虫这种生物积少成多堆积而成!
众所周知,珊瑚的生长速度极其缓慢,二十年才长一寸,三百年才有一公斤重,一个成熟的红珊瑚株形成往往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
这洛湖的那棵与珊瑚类似的“异树”,成长的速度与珊瑚何其相似也!
只不过,禹国寒冷,珊瑚虫喜欢在温度高的暖海生活,如果温度低则不能生存,而洛湖的低等动物却比较耐寒,能够在洛湖底生存繁衍——两者对环境的需求不一样,最后的结果却大同小异。
说到那赤红的“参果”,还有“开花”,无非也是和珊瑚一样,只不过形成的形状不同,或像花,或像果罢了。
当然,这仅是她个人的浅见,是与不是,还要等她坐完月子,下湖一探便知。
然而,就连这点想法也倾刻化为泡影了。
列御火说:“约摸是下湖的人增多了,慕听涛和长孙谨又施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甲甲惹急了,它它它……它恼了!发了狂般,竟不管不顾的把那参果,连皮带树,连果带肉,囫囵吞了……”
“……”顾还卿。
“……”姬十二。
“这个监守自盗的东西!”顾还卿恼的要捶床:“看我怎么收拾它!”
列御火一听,忙隔着门为甲甲求情:“其实也不怪甲甲,这几日天气好转,下湖的人陡然增多,它一个人,不……它一只兽孤孤单单的在湖底,四面受敌,难免左支右绌,力有未逮,想必它也担心顾此失彼,一旦疏漏,岂非便宜了别人?”
“噢,那它就干脆便宜了自己?”顾还卿反问。这下好了,那些处心积虑欲得到参果者,包括庆隆帝,势必都要失望了。
“……也不是这样说……”列御火挠头,词穷。
姬十二忙接上:“便宜了自己总比便宜了别人好哇!肥水还不流他人田呢,你又不许它真的伤人,加上湖底又冷,它总归年纪小,爱冲动,脾气一上来,想法难免会偏激,这完全情有可原。”
说的他好像有多成熟,年纪多大似的!某些时候,他甚至比甲甲还不着调,还不靠谱。
她很是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你没有未老先衰吧?”
“怎会如此问?”
顾还卿顿了顿,才默默地道:“忽然间发觉你变得特别的睿智明理,成熟晓事,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十几岁。”
“……”
少倾,在门外的列御火就听见姬十二的磨牙声:“顾还卿,你一天不调侃我是不是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啊?”
“哪有,我只是在愁,这要如何向你的父皇交差。”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其实,甲甲吃不吃那鬼“参果”,顾还卿并不如何着恼,她只是惋惜少了一个验证她猜想的机会,看那湖底的“异树”,是否同珊瑚一样,也是某种海底的低等动物的分泌物所形成的。
然而很遗憾,甲甲捷足先登,竟吞了那种类似石灰石的东西来裹腹。
但愿它不要吃出什么毛病才好,顾还卿也是“忧心忡忡”——听说那“参果”的外壳有毒,被什么寄居蟹还是别的什么之类的动物给涂上了一层粘黏而浓稠的胶状物,不融掉那层胶状物,吃了会死人滴……
姬十二倒并未把他父皇的圣谕放在心上,只是撩起眼皮看了顾还卿一眼,状似无意地抱怨:“我觉得吧,此事说来说去都怪慕听涛那怂货,若非他诡计多端,不择手段的去算计甲甲,甲甲未必会忙中出错。”
他十分扼腕:“想当初,我就不该放过他!怎么也要让大白咬掉他的老二,看他以后还如何威风,只怕早羞愤而死了。”
“我还是去看看吧。”顾还卿把吃饱了并睡着了的孩子交给姬十二,披衣便想起来。
姬十二立刻拦住她:“交给我,你这坐月子再不能吹风了,上次那是因为花非花,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你出去,你不顾着你自己,你也得顾着我和孩子啊!”
他难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顾还卿想了想,便道:“倘若甲甲有什么不对头,你立刻差人回来叫我。”
姬十二熟练地把孩子放回摇窝捂好,又摸了摸兄弟俩柔嫩的小脸蛋,这才过来把她按在床榻上亲了亲:“乖乖睡一觉,一切有我。”
※※※※※※慕听涛也未想到,把甲甲惹毛的后果,竟是连“参皮参粒”都没了……
他听从长孙谨的建议,命人朝甲甲出现过的地方投剧毒,或是故意让人引了甲甲出现,再指挥弓箭手射甲甲。
甲甲满身厚鳞覆盖,寻常的弓弩和箭矢根本伤害不了它,但它的脑袋和嘴是比较脆弱的地方,且箭雨一阵接一阵,纵然射不穿它,可一直被这么骚扰,它不胜其烦。
更何况天天泡在这湖底,它寂寞、它空虚、它冷……
再加上坏心眼的慕听涛把投毒面积扩大,弄的它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又不敢跑的离那“参果”太远——担心坏人奸计得逞,把果子摘走了它无法向顾还卿交差。
多重因素之下,它脑袋一热,就像姬十二形容的那样,脾气一来便不顾一切,三下五除二把那棵“异树”踩扁了!想着连“渣渣”都不能留给坏人,索性囫囵吞枣般的把那树连“果”一块吞入腹中,毁尸灭迹了。
那时慕听涛的人已摸清了它的脾气,知道它不伤人,只会吓唬人,便想靠它近一点投毒,不料,却看到它“行凶作恶”的场面!
一个个顿时目瞪口呆,醒过神来后纷纷潜出水面向慕听涛禀报。
慕听涛这才知道大势所趋,却悔之晚矣。
而这个时候,甲甲却“忽啦啦”,大大咧咧的出了水面,爬上冰面,狂霸地甩了甩巨大身躯上的水珠子——没果子了,小爷也用不着在这水里受这份活罪了,该上哪撒野就上哪撒野去!
当然,顾还卿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呃……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知道她一气之下会不会活剥了它。
真是伤脑筋!
要不……学聂九灵,先离家出走几天?躲躲吧,等顾还卿气消了,它再回来?
“你这个怪物,哪里逃?”正当甲甲琢磨要去往哪个方向畏罪潜逃好,慕听涛却带着人杀将过来。
它吞了果子,慕听涛岂能甘心?怎么也要拿住它去交差。
甲甲烦死他了!还有完没完啊?这果子的味道也不见得多美味,平日送给它吃,它还未必有眼睛看——跟石头似的,吃什么吃?
且这果子难吃倒也罢了,它吃了之后,肚腹内似火烧,怪不舒服的,弄得它难受死了!还想要它怎么样?
甲甲委屈、郁闷、怒,正要决定给慕听涛好看,肚腹内那把火却愈烧愈烈,它的双眼一瞬间都好似燃起了漫天的红光,嘴里吐出的仿佛不是气,而是火!
它摆了摆头,也觉出了异样,眼见慕听涛和长孙谨的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它仰天长嗥:“哞——哞——哞——”
吼声如雷,恍若雷霆,地动山摇,声震山河!那些来攻击它的人纷纷丢下兵器抱头鼠窜,一个个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姬十二带着人赶来的时候,正看见甲甲左突右冲,很快就冲出重围,踩着厚厚的冰面往东方一溜烟的跑了。
“甲甲!”姬十二连喊好几声,可甲甲头也不回,他越喊,那货跑的越快,简直跟后面有鬼追似的。
“……”
姬十二只好把气出在慕听涛和长孙谨身上:“你们两个真是狗胆包天!那参果我可是打算献给我父皇的,你们两个竟敢偷摘并偷吃,今儿个我非教训你们不可!”
“姬十二,你少血口喷人!”
“轩辕王爷,你误会了,我们根本……”
“休要狡辩!我还六会呢!”姬十二轻蔑地冷笑一声,眯着长长的黑眸,清冷绝美的脸上一片凌厉骇人的肃杀之气,对身后的冷奕等人一扬长指:“给我杀!务必叫他们把吃了的吐出来!”
“姬十二,你别欺人太甚!”慕听涛脸都气红了。
“小爷今日就欺你。”姬十二粉色薄唇微弯,手按腰间,笑的异常漂亮:“上次算你好狗运,爷给你记着帐呢!”
话落,他手一挥,慕听涛只觉眼前一花,他痛哼一声,踉跄的捂住了肩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白皙的长指流下。
“慕听涛,这是利息!”姬十二挥剑侧身,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清洌的嗓音冷若冰霜。
他长身玉立于冰面之上,头戴玉冠,面若美玉,一袭极尽奢华的潋滟紫衣,姿态睥睨地斜瞥慕听涛,精致的长眉轻挑,霸气隐隐,引无数人尽折腰:“我不管你和龙弘在计划着什么,或是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我只想告诉你,凭你们两个想要只手遮天,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本就天生贵气,自带强大的气场,走到哪都简直要横扫全场,慕听涛和长孙谨在他强大的气势之下,竟不敢动分毫,只是脸色越来越白。
“太子妃和琉璃公主她们安然无恙,龙弘知道实情,却想欺上瞒下,还敢捏造谎言,称这是谢氏和禹宫的诡计,并派人四处宣扬太子妃和琉璃公主的死讯,想引人攻上洛湖山,我劝你们休要不自量力的以卵击石。”姬十二语声寒透。
“我不管你们是否蛇鼠一窝,今日我把话说在这里,你们识相的就赶紧弃械投降,但有不服,我剑下无眼。”
长孙谨看了仍血流不止的慕听涛一眼,幕听涛垂着眼,沉脸咬牙:“杀!”
姬十二垂下眼帘,扯唇一笑,手一挥:“动手!”
洛湖的湖光山色极美,冰面凿开处碧水波光,水清见底,极目远眺,雪峰相连,晶莹闪耀,美不胜收,非常的令人神往。
但此刻的洛湖却杀声震天,姬十二和慕听涛与长孙谨的两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拼杀在一起,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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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大家,今日降温了,好冷,诸位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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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强奸犯()
龙弘正带着人密谋攻山,手下来报,姬十二带着大批人马绕后山去偷袭慕听涛和长孙谨去了,龙弘心里登时一“喀噔”,忙命人去救援。
他到不是有多在乎慕听涛和长孙谨,只是目前南国师下落不明,人不知去向,他手下能倚重的也只有慕听涛、长孙谨和尹冲等得力干将了。
虽说联络了不少他国人马及五湖四海的夺宝人士,但那终究是外人,比不得自己的心腹。
然而,当他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开到洛湖时,姬十二却已收兵——慕听涛和长孙谨分别被姬十二刺伤,并被扔进了湖里。
这让龙弘极为不解,姬十二既然能把慕听涛和长孙谨扔到湖里,那证明他有机会杀了他们,可他为何没有?
这要是被姬十二听到,他一准会轻蔑地撇唇:“嘁,爷的目的又不是杀人,而是要灭他们的威风。”
但龙弘不知道姬十二的心思,自然不解其意,然而,这比起另一桩消息,压根可以忽略不计——
“什么?洛湖的果子被顾还卿的驭龙兽糟蹋了?”龙弘悖然变色,挑眉扬声。
“是的殿下。”
“可恶!”龙弘手一挥,摔掉了营帐内紫檀书案上的一对黑青玉的貔貅纸镇。
龙弘此人,英俊成稳尚在其次,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能很好的诠释出“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这种气质。
但此刻,他波澜不惊的脸上,表情开始一寸寸龟裂,隐忍、暴怒、切齿、气愤……各式各样的情绪在他脸上一一交迭呈现,连眼神都阴沉的快要滴水了。
“此事可否属实?”他始终难以相信,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和希翼。
“殿下,此事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亲眼所见,且那怪物已经逃之夭夭,湖底也没了那棵参树。”
“啪!”龙弘一手拍在桌面上,一对虎目充斥着恼恨与怒火:“这可恶的畜牲!”少了这参果,他和父皇拿什么去与庆隆帝谈判,或是做交易?
他忽一扭头,异常严厉地看着来人:“那南国师找到了没?”
来人默默地摇头。
“到底上哪去了?”龙弘的剑眉拧的更厉害了,抬头又问来人:“皇上哪也没有南国师的消息吗?”
来人再次摇头:“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不是龙弘有先见之明,而是他预感到又非什么好事。
来人的头垂的更低了,头快低到胸口,几乎是嗫嚅道:“皇宫盛传,皇上找到了遗落在民间的公主。”
龙弘:“……”
他垂下眸,神色冷淡:“狗屁公主,纯属无稽之谈。”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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