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荣王妃一听,两脚更是一软,冷不防的便往后栽去,亏得苏儿及时扶住!
“我可怜的孩子!”荣王妃忧心道,自己更是一夜未睡,现下似乎有些站不稳。
“额娘!您先好生休息,君弟那儿,芳儿先去看看!”宋黎芳心中大定,人找回来,便是万幸,那个小子,也是额娘平日里太过骄纵他了,真是好的不做,坏的专做,还偏生的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真是给她添堵!
“不成!”荣王妃一口回绝,“芳儿!咱们走!”
——
宋桎君是被凤娘手下的人打晕之后丢在了湿田里头,而此刻的始作俑者,却一脸悠闲恬淡的磕着瓜子……
“好了!本姑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上来报信的便是方才将宋桎君带出去的人!
“没想到这荣王府办事的效率还算高!就这么一会儿,便将人找着了,只可惜,找到的是个草包!真是便宜他了,像他那样的人渣,就应该好生在湿田里头多喝两口泥水!怎么样,漫漫,小姐可算为你报仇了?”那个富家公子,身娇肉贵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今日却是又尿了裤子又被她狠狠的打了几下,最后还直接被当垃圾一样给丢在了外头,这事儿,怕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这一点,即便是凤娘现在想来都想笑,而且是压抑不住的笑——
看着自家小姐略显抽风的猥琐笑意,漫漫不自觉道:“小姐!您这个样子,究竟是因为今日责罚了那个烂男人,还是因为。。。明日王爷就要回来了?”
这一句话,将某人说的一时语塞——
她的心思有这么明显么?都写在脸上么?
“漫漫!本姑娘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凤娘挑眉道,一脸无辜的表情,即便今日聂天卖了个不知所云的消息给她,只要是关于主子的,她都爱听!
“小姐!那哪是明显!分明就是很明显!”漫漫调笑道。
“死丫头!掌你嘴!方才还哭得梨花儿带雨的,怎么,现如今便全都忘了?”凤娘没好气道,竟然敢戳她软肋,这个死丫头!真是越发本事了!
“姑娘!漫漫不是这个意思,方才若不是姑娘,漫漫就。。。”
“好了好了!本小姐又没真心要怪你,瞧你,漫漫。。。你过来!”凤娘执起慢慢的手道:“漫漫,你跟在我身边最久,我这辈子承了主子的恩情,方才能有现在的凤娘,而你,打小便跟在我身边,你知道的,我小时候也是个孤儿,所以呀,在我心里,你不仅是我身边最为衷心的人,还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
“姑娘!漫漫知道,今日之事,是漫漫不好,漫漫让小姐担心了!小姐对漫漫的好,漫漫就算五体投地也偿还不尽!”漫漫眼眶一红,姑娘这么想,她又如何不这么想?自己从小便是孤苦无依,若不是烟雨楼,她便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这样的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呢!谁说过要你偿还了!只是…也难为你这般懂我的心思!偏生有些人就是不懂!”为什么旁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主子有意,主子偏生要回避这个问题呢?她凤娘容貌也不差啊,难道是身材?
凤娘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漫漫,那分明就是发育不完全的小姑娘嘛!反观自己,这身材哪里差了!她一贯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输于任何人,甚至放眼整座京都,也找不出几个对她凤娘没有兴趣的男人!
主子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不是么?便如同聂天所言,她已经给主子惹过不少麻烦,却也没见主子对她红过脸,难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么?
“姑娘!您在想什么?”
凤娘眸子往上挑了挑,扶额道:“在想你家姑娘我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足?以至于…”
“以至于什么?”漫漫好笑道。
凤娘这才反应过来,“死丫头!你取笑我!”凤娘霎时脸红了半边天,没成想自己接受烟雨楼这么多年了,面皮还是那么薄,也不知道,是不是缘着是他的事情,因而心中格外在乎,也格外…害怕!
“姑娘!漫漫不敢!即便是借漫漫几个胆子,漫漫也不敢哪!”取笑姑娘,难不成是活腻歪了她?只是小姐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爱嘛!
“姑娘,若是我是王爷,也定是会喜欢小姐这样的女子,半点不做作,率性可爱!”漫漫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凤娘不由脸一囧,不过是称赞她两句罢了,怎么自己的脸偏生红了,真是没出息,她狠狠的抬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烧红的脸!凤娘啊!凤娘!什么时候连你竟也变得这般面皮薄了?!真是窘迫不堪——
“漫漫!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凤娘忍着面部的烧红,开口道。
漫漫连竖三根手指道:“漫漫发誓,姑娘是漫漫见过最为美好的姑娘了,若是漫漫是男子,一定也想着娶姑娘这个的女子为妻!半点不假!”漫漫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自己,便是姑娘,不对,应该说,姑娘比她自己还要重要!奇怪,姑娘今日,怎么这般爱听赞美的话?漫漫心中鼓捣,自家姑娘这是——
凤娘颇为受用的扬着笑,明日,王爷就要回来了吧!她的心,也终归能够定下了些了!
“姑娘这可是想王爷了?你可是…思春了?”漫漫取笑道,似乎自个儿今日的主子,看起来格外可爱亲切,便也不由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说什么呢你——死丫头!”她方才刚刚淡下去的面色又一下子红润了起来,脸烫得不行,今日,她这是则么了?被聂天取笑了不说,连带着这个死丫头,也这般取笑她!
思春?这样粗鲁的词能用来形容她凤娘吗?这个丫头!真是不懂事!凤娘怨怪道,脸上的烫意却久久不曾下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白吃也只能吃()
天还未亮,昏暗之中透着些淡淡的橘色曙光,却仍旧未过地平线,荣王府,一夜未静……
荣王妃如今想起来刚看到宋桎君的模样,仍然不禁有些后怕!她可怜的孩子,衣不蔽体,原本身上的锦袍早已经污秽不堪,甚至还印着些污秽不堪的脚印,甚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腥骚味儿,旁人不是不知道他们家这大少爷脾气古怪,即便是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满是泥泞,也仍旧是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为他大少爷换衣服,只有被十万加急请来的太医紧紧闭着气进去为他们家大少爷诊治了一番便出来了!
而此刻,荣王妃正颐指气使的对着那名颤颤巍巍的太医,冷声道:“你不是说本妃的儿子只是昏迷,那为何现在还不醒?!”如今都几个时辰了,这帮子庸医,要他们何用?
“王妃娘娘切莫担心,贝子爷身上虽然有多处擦伤和淤青,但索性都没有伤及要害,并不足以引起贝子爷的昏迷,贝子爷之前饮用过酒,也足以导致贝子爷一直昏睡到现在啊!”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道,近日他们被传召最多的便是荣王府了,几日前是泰王妃身怀有孕,面对的是皇后娘娘的质问,只是如今的荣王妃,比起当日的皇后娘娘,面色更加是阴沉的可怕!
“胡说!我孩儿之前何曾饮过酒,你们这群庸医,分明见着我儿身上多处擦伤却不医治,听凭我儿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是何居心?”
“王妃娘娘…这这这…对于公子身上的擦伤,我等均已经想法子上了药,只是如今公子爷还不醒,我等以为只要等酒精的作用过去之后,公子爷自然便会醒过来!娘娘切莫太过忧心!”
“住口!天亮之前,若是我儿醒不过来,你们统统都给受罚!”
“娘娘…微臣…”
“娘娘…”
荣王妃辗转侧身,看着大管家道:“可有带人去寻?如何?”究竟是谁?将她的孩子伤成这样?她的君儿长那么大,平日里即便是磕着碰着,她都要心疼许久,更加别说是伤成这样,还这般凄惨憔悴!
“额娘!您把大管家都吓着了,大管家,你慢慢说,额娘,若真是有人行凶,咱们定不能让君弟平白受辱,我瞅着太医们也都辛苦了,便先在荣王府的厢房歇下,一切等君弟醒来再说,只是我这君弟平日里一贯爱胡闹,我额娘又是极其心疼君弟的,今日,只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又出去胡闹耍玩,这才伤成这样,还望诸位太医…”
宋黎芳未曾将话说完,太医们自然便知道宋黎芳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便都开口道:“泰王妃说的是,贝子爷一贯好动,日后小心些便没事!像贝子爷的这种情况,自然连存档都免了!”
宋黎芳满意的点点头,便将太医都支开了下去,叹了口气,便道:“早知道便找些宫外的郎中了,以免人多口杂!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胡闹!宫外那些江湖术士,如何能配得上替我的君儿看病!”荣王妃气急道,她的君儿是何等的尊贵!
“额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管家,你说吧!”宋黎芳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仍旧昏迷的宋桎君,叹了口气,终归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她如何能不心疼?
“回王妃娘娘、小姐,少爷被发现的地方,前后数十里都没有什么人家,即便是有,也几乎都是年逾半百,儿女出去打拼的,再者时=说又是泥泞潮湿之地,即便是有人走过,那脚印,也是很快便会被抹去!”
“如此说来便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荣王妃挑眉道,声音阴沉的很。
“额娘!这大半夜的,你还去何处为难大管家?一切,只能等君弟醒来了再说!”
“芳儿!只是你君弟…你君弟他…”如今,这孩子这样,她如何能不担心?
“额娘放心,宫中的太医医术都何等高明,他们说君弟没事,君弟就一定没事,放心,我们的君弟会醒过来的!”宋黎芳宽这荣王妃的心道,至少,人是找回来了不是么?
荣王妃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心中却不免担忧!只得静静的呆坐着,看着那烛火一点点燃尽——
“如何?”
香儿摇了摇头,“夫人,依旧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王妃那边儿的人口风都紧得很!奴婢…一点都打探不到,只知道今日府中的家丁,都被王妃差遣出去办事了,至于半的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混账!真是废物!香儿,平日里你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么?你这小妮子平日里跟着前院的人玩得不亦乐乎,现如今,本夫人问你一点事儿,便像是问了个死人一般!跟在本夫人身边多年,你姿色也不差,难怪混到先自爱,仍旧是个不入流的丫鬟!真是不长进!”如夫人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骂!
“夫人!香儿知罪!”香儿战战兢兢的跪下,颤声道。
“无事?怎么可能无事?他们当本夫人是傻得呢?王妃这一招,防的不还是本夫人?今儿个夜里,她调动这么多人,究竟是去做了什么?本夫人便不相信,她还能瞒得住?再给我去打听!”这么多人,她就不信,每个人的口风都这么紧!
“实在不成,你该懂得,打发些钱财就是了!”只要能得到于她有利的消息,便值得,何况,这荣王妃想瞒下的事情,想必价值定是极高的!
“奴婢明白!”
“慢着——”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差人去做,不用自己去做,以免王妃心中有气儿没处发,晋时来找本夫人的麻烦!”如夫人不以为然道。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只是近几日,荣王妃的院子里头,动静都有些大,这老婆娘,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但愿,不是谋划些对付她的事情,若不,便不要怪她不仁义了!
“慢——”
“夫人,还有什么事情?”
如夫人沉了沉眸道:“今日,几时了?”
“夫人,今儿初十了,还有几日便是中秋月半了!到了中秋月半,娘娘便能和亲人聚聚,心性也能好些了!”
“亲人?本夫人的亲人,也就我表兄罢了!自打表兄被王爷派遣去守了北郊围城,都许久未曾见过他了!”如夫人感慨道。
“是啊!夫人,若不是表少爷,夫人哪有如今这般舒畅的日子?如今的王爷,可是将咱们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呢!”香儿奉承道。
“那是我表兄知道善加利用,他有现在,难道不是靠了本夫人的关系?总比他在前线征战送死强啊!”
如夫人的表兄李贺,原本是荣王爷手底下一个不知名的旧部,即便后来皇上肖兵权,荣王爷退居二线,李贺等人却仍旧在外驻兵派手,直到前几年,将士们回朝探亲之时,他曾携带如夫人见过荣王爷,荣王爷一眼相中,如夫人便因此而而进了荣王府,而作为她的表兄,又是最初的牵线人,也由着荣王爷找的由头,塞了个顺水人情,将他调遣至京都,因着此人惯来没有什么真本事,如夫人便央着荣王爷好生给他寻个清闲的差事儿,也算报了表兄的知遇之恩!
“约莫此次王爷上北郊,还能碰上咱们表少爷呢!”
“呵呵。。。但愿!只是中秋月圆,岂是我们这些小妃妾可以过的?好了!你下去吧!帮我盯着王妃那头有什么动静!”
“是!娘娘!奴婢遵命!”
如夫人听到门阖上的声音,方才回神,今日。。。初十了,她沉了沉眸,她的月事月初就该来了!宋旭走了半月,是上月月底便去了北郊,她——
。。。。。。
“咳咳。。。咳咳咳。。。别。。。别过来!不要动本少爷。。。本少爷。。。”
“额娘!君弟。。。是君弟醒了!”宋黎芳难掩心中的激动,眼看天色即将划破黎明,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荣王妃方才因为耐不住困意便靠在桌上打了个盹儿,听到这话,更是反射性的站起来,腿脚都麻了,这一来,差点儿便栽倒在地上——
“少爷!少爷!我是小福子啊!”小福子叫苦连天道,为什么他们家少爷在一醒来便对着他拳打脚踢的!他小福子招谁惹谁了?
“王妃娘娘!您救救小福子啊!”小福子哀怨道,眼瞅着自家少爷还不愿意撒手。
“活该!”荣王妃冷哼一声道,若不是这个不长心的奴才,她的宝贝儿子,如何会受这样的的苦楚,“让开!让本妃来!”荣王妃不由分说的便一脚踹开小福子,径自在床沿坐下。
“额娘!您慢点!”
宋桎君“嚯”的睁开眼睛,双眸之中尽是血丝,满脸的胡渣,身上的衣衫已经都换置干净了!整颗心却仍止不住的在颤抖。。。。。。
“不要——”他自喉咙中嘶吼出声,满脸的恐惧的坐起身,那个阴湿**的地牢里,那个恶毒的女人,还有那些将他丢在肮脏湿田里头的人!
“君儿——是额娘!你看看额娘。。。孩子!”荣王妃急切道,眸中更是不自觉的渗出了泪珠。
“君弟!”宋黎芳微微顺了顺他的背,作安抚状。
他“嚯”的沉眸,良久,瞳孔之中才略微有了些颜色,方才道:“水。。。我要喝水!”
“快!小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想要你这条小命了么?还不快给少爷拿水——哎。。。君儿!”
宋桎君的喉咙里头干涩的厉害,火辣辣的疼痛,那是喝酒的后遗症,头有些昏胀,更是多处酸痛,冷不防见着桌案上的水壶,便等不及小福子回话倒水,顾自从床上半爬着起来,脚步有些虚浮,狠狠的瞪着眼,连滚带爬的倚在桌檐上,狠狠的连着茶壶大口惯着,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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