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梅妃!有朕在此,岂容你胡闹!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洛枫虽然是朕的重臣,却也是外臣不假!而你,是朕后宫的女人,今日却这般狼狈、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儿!朕没治你的罪,已经是对你莫大的宽容了!来人!送梅妃回宫!”
“娘娘!请别为难属下!”
“皇上!今日,你若是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认了,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这儿,离开洛枫,没有了洛枫,臣妾原本便什么都没有,如何又在乎的了这个破落的身份!”
“你!洛枫与朕的女人私通,是大罪,来人——”
“父皇!求您念在舅舅现如今这般近况,是否能够醒来都是未知之数,如今事发突然,正如方才太医所言,或许…梅妃娘娘有法子救舅舅呢!洛氏一门忠烈,三代皆是为天朝鞠躬尽瘁之人!父皇!儿臣求您,先救救舅舅吧!”
“哼!太医束手无策,朕…又有什么法子!”
“蚀欢蛊…是我害了洛枫!我一手策划的东西,最后,却间接的害了我最爱的人!”梅妃淡淡道,原本在阿雯的身上种下蚀欢蛊,是为了引诱霍之皓与其行男女之事,蚀欢蛊可以通过男女之事传播,便如同现在一样,若是与身中蚀欢蛊的人交欢,则自己也会深受其害,而原本中蛊之人则会平安无事!殊不知……
“或许…还有一个法子!闻言尊者庸无双现下正在京都,他的医术无人可比!若是现在还能求得到庸无双——”
“可是庸无双与舅舅素来没有什么交情,况且,庸无双是四皇弟的师父!”霍之泰有些为难道,神医尊者,他早便已经想到了,可是…
“来人…即刻宣四皇子与庸无双觐见!”
“庸无双岂是你这老小子说能见便能见的!若不是我家阿皓小子相求,即便是八抬大轿,我老头儿也不会来!”庸无双一贯懒散惯了,如今得见天颜,却也不免狠狠放肆嚣张了一把,见霍昭的面色青黑,便道了句:“洛枫若是出事,怕是你这老小子又有的忙活了!是不是?!”
“你!庸无双,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哎!莫要着急,先让我老头儿看看!”霍之皓与方念柔随后而至,在外头的楚云儿惊见方念柔,当即便是失神讶异,世间怎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女子,反观方才的阿雯,心中却又不免起了一身胆寒之色——
“那是…”方念柔在床内侧尤见一浅色鹅黄衣衫女子,那模样有些狼狈,更让人浑身犯恶心的,是那张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处处泛着青黑与化脓之态,血肉模糊,至少,在她看起来,是的!
阿雯感觉到方念柔的眼光,下意识的,将脸尽数埋入膝盖,庸无双见状,却是先上前查看了一下阿雯,见阿雯的脸上已成溃烂之状,甚至连原本的模样都已经完全辨析不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庸无双并非不知道这是阿雯,却不想也不过数日,这脸上的不自然,若非是中了毒,则是被人下了蛊!
“师父!如何?!”
庸无双面色微臣,似乎根本便无须查看洛枫的伤势,看着一脸希冀的冯采梅,道了句:“这…恐怕就要问您了,梅妃娘娘!”
“我承认,阿雯身上的蚀欢蛊,是我下的,可是蚀欢蛊的解药便是我自己的血,方才…”
“不!即便我老头儿并不懂什么蛊毒不蛊毒的,却也知道,单单的蛊毒,并不会见效这么快,并不足以立马致命,蛊毒都有一定的缓和期,即便过程相当痛苦,然洛枫现在这个样子,脉息几乎全无,全然不是中毒的征兆,恐怕是两蛊相冲,方才,你为他解了蚀欢蛊,导致另一种蛊毒在体内肆虐,再无牵制之力,是而才会来势汹汹,一如现在这般!在蛊毒方面,我研究不多,只是这小子,估摸着也是神仙难救!听闻梅妃娘娘是蛊毒各中高手!难不成,连梅妃娘娘,都不知道…”
“唔…噗…”趴在床沿上的狼狈不堪的阿雯,此刻却是愣生生的咳出了一口青黑色的血,两眼珠子泛白……
“你怎么了!”冯采梅此刻却是比谁都心急,扬手一把便扯住了阿雯,却见她面上爆着青筋,一副弥留之际的模样——
庸无双单指搭上阿雯的手腕,凤素灵却在此刻赶到,尽管只是瞥眼一瞬,却也轻而易举的便认出了阿雯,在阿雯神思有些涣散的时候,面部与心口的灼痛蚕食着她的身心,望着凤素灵的那一头,道了句:“师父!救…咳咳…救我!”
“庸无双!救她!”
“素灵,她并非…”
凤素灵一闪神道:“你看这是什么!这是阿雯离开后,她身边的丫鬟,在铭方院的梳妆匣子里头翻出来的,那日巧巧不小心之下,入了铭方院,也见过这个东西,听说该时阿雯神情似乎很紧张,很仓促的随便交代了几句,便将巧巧给打发了出去,原本,我还怀疑,现如今…”凤素灵转头,却见阿雯溃烂流脓的面部……
“这是…”一股刺鼻的味儿逐渐蔓延开来……
“是糨糊!我明白了!糨糊配以人皮面之术!喂以蛊毒噬养,闻言,像这般违背天伦的炼蛊之法,炼出的…是最阴惨的蛊毒!现如今洛枫身中,很有可能,便是这种蛊毒!该死的!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冯采梅恍然大悟,现下眼睛却干涩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一点一点的,气力慢慢干涸!
“给你下蛊之人,究竟是谁?!”若要解蛊,只有找出幕后之人,若是差了时间,即便连大罗神仙也…
“我…噗…”阿雯颤着双唇,“师父…你好狠的心…”难怪,她的脸会溃烂成这般,难怪,她曾想过,既是洛枫真心待她,这样漂泊不定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殊不知,师父还给她留了这一手,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多年前,师兄死的时候,那满脸狰狞的样子,同样也是那句——
“师父!你好狠的心哪…”
殊不知,自己现在,比起师兄,更为凄惨可怖,在师父为她换脸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若是这辈子,永生不背叛,便可以独活,若是…那便只有…凄惨的死去——
“师父!谁是师父!你说!谁是你师父!”
“师父…师父…”阿雯的眼神涣散迷离,四肢开始抽搐,整个人的身心似乎撕裂一般的疼,身子犹如置身与冰窖之中,抽动了几下,强过身子瞪大了眼睛看了方念柔一眼,便再也不动了,唇角缓缓的留下青黑色的血迹,这般强烈深邃快速的蛊毒,不单单是庸无双,即便连对蛊毒有些研究的冯采梅都不由心中大骇,霍昭见状,饶是一个男儿,也不由心中泛着胆寒,一个姑娘,却死的这般凄惨……
与此同时,洛枫眼耳口鼻处,皆开始留出如阿雯一般青黑色的血迹,那青黑色血迹掉落在枕寝上,所及之处,皆被腐蚀熨烫出了一个黑色如同焦灼一般的洞!
“皇上!皇上的龙体为重,这儿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微臣恳请,皇上先回宫!”
“朕…”
“父皇!请父皇与皇后娘娘先回宫,稍后儿臣自会入宫,与父皇说明,如今毒意味不明,恐伤龙体!请父皇以大局为重!”霍之皓宽大的身躯,将方念柔尽数揽入怀中,这般血腥污秽的场景,他不想吓着这丫头,只是…一切的诡异多变,似乎如同一朵朵疑云一般,盘桓着,阴散着,挥之不去……
……
霍昭一走,众人面上皆是压抑的阴惨之色,霍昭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如同被抽空了人气味儿的冯采梅,阴沉着一张脸,却是忙不迭在为洛枫擦拭着耳鼻中所留出的青黑色血迹,发丝胡乱翩跹在耳际,已经不能用“狼狈”二字来形容!
“若非是你执迷不悟,洛枫也不会…”阿雯一事上面,是她糊涂,凤素灵看着几人草草上前,用布包裹了阿雯的尸身,便要扔去乱葬岗……
“等等!庸无双!若是现在验尸,可有可能,配置出可以暂缓蛊毒的药来?!”凤素灵道,看着一脸死气的冯采梅,此刻多说无益,若非贪婪不甘之心,又岂会酿成这样的祸端?!
“素灵!你知道!我对蛊毒,并无研究!阿雯一死,这背后之人,便又更加成了无头悬案!若是宿主未死,或许还有…”
“青黑色的血迹,乃是蛊毒之中最为阴狠毒辣的蛊法,若非下蛊之人,根本无药可解,洛枫…无救!”冯采梅懂蛊,现在,却也无能为力,在娘亲留下来的一本古籍上,她曾见到过,有关于青黑色的血迹,她一直自负在蛊毒上颇有研究,却奈何,也始终,在她乍见这般狠厉的蛊毒之时,却也是她束手无策的时候!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一定…不会…”
“你想做什么!”凤素灵见冯采梅空洞的眼神,似乎没有半分迟疑,将尖长的簪子,尽数刺入自己的心口,取下自己的心头血,轻点在洛枫的额间……
“你疯了!你这般做,即便是他醒了,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偶,没有思想,更不会说话!而你,却会因此重创,他活着的每一日,你的身体,便会遭受一日苦楚!你这般,又是何必!他大势已去,救不回来了!冯采梅,若是洛枫知道,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的!”
“不…不要…阿…梅…”洛枫的手却倏地抬起,面上的青黑,又辗转变成青白,一点点的,漫漫的,连青色也褪去……
“洛枫!”冯采梅失神痛哭道,被他反握着的指尖却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面上,似乎只要一点点,便再也抓不住了!
“求你!别离开我!这辈子,我冯采梅只求你一个人!一个人!”
“对…对不起…好好…活…雪柔…我可以…去…去”他的唇角,此刻却是微微上扬,在世人眼中,他是带着遗憾去的,但是在洛枫心中,或许,一切,都不曾留下什么遗憾……
第一百八十八章 美人逝,风云起落(卷完)()
大军行了三日,然而这一日,是洛枫的出殡之日,洛皇后哭得声泪俱下,连着昏倒了三次,差点一口气没岔上来,众位太医现如今皆在凤兰殿等着伺候,生怕这位国母有一点半点的损失,然…洛氏,却似乎一下子沧桑了许多,人也没有以往那般有精气神儿了!
霍之泰因为有重丧在身,霍昭特准,不与大军同行,原本是有机会留在京都的,洛家已经没了洛枫,洛氏心中,再也受不住任何打击,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的,宋黎芳顺利的诞下麟儿,等待着洛氏东山再起的一日,却不想,明日,霍之泰便自己向霍昭请旨,要求在三日后,洛枫出殡日后,立马跟上大军的行程,洛氏闻言,又是一口大气儿没有喘上来,母子二人交谈半日,洛氏在不舍之中,终而松口……
洛枫年少丧命,霍昭只是对外宣称是染了些拖不得的病症,关于是否中蛊毒一事,也并未多加什么声讨,诺大的洛家,霎时,却如同空落了一般,所有身在洛府后院的家眷,不论是伺候过洛枫的,亦或是没有伺候过的,均被安排了一大笔银子,若是路远的,还会有专人护送回家!今儿,便是芳琴,上了洛府,来为楚云儿收拾些东西,好一到离府,谁人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在楚云儿心中,那个如风一般俊朗的男子,却始终逃不过情爱二字,得之为爱,生之为爱。
“娘!没什么东西了,咱们回家吧!”一个女人,却轻易将诺大的洛府,闹的分崩离析,此事,庄儿也是一袭平民的衣衫,没了后院儿主子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儿罢了!不过好在,年纪还小,还有盼头,此刻那双狭长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楚云儿,良久,才道了句:“姐姐!风水轮流转,未曾想,今日会是你我一同出府的镜况,否则,依姐姐的手段,想必在这府中做个夫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现如今,却也只是个被休弃的下场!”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云儿是大家闺秀,岂能与你这市井上的小狐媚子相比?!”芳琴有些气恼道,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如何能无动于衷!
“呵呵…若是你这般争强好胜,喜欢赢,那便去赢好了!不过…在我眼中,你我之间的输赢,都无关乎什么,最重要的是,你我在这高宅大院里,至少,在老爷心中,都是输家!不过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娘!咱们走吧!”如今洛府被遣散,若是些伺候的年岁长些的老丫鬟嬷嬷之类,都被洛氏一众安排到了即将落成的泰王府之中,伺候泰王,也算是洛氏的善心了!
看着楚云儿的背影,庄儿高傲的抬起了下颚,出生不高贵么,长得不若别人美么?都没有!等着瞧吧!她庄儿,总有一日,会抬着下巴做人——
庄儿紧了紧手中的包袱,里头都是今早皇后娘娘派遣官家赏赐给她们众人的,有了这些,就再也没有人敢小瞧她了,庄儿心中这般美滋滋的想着,刚想迈开步子,腰间却倏地一紧,随即便被捂住了口鼻……。
“你…你…”面前猥琐的壮汉,可不就是在后院浇花挑粪的下人!
“小美人儿!大爷想了你很久了,只要一想到你那骚魅的样子,大爷我便日日夜夜的睡不着觉,老爷不知道疼你,在夜里,你又是如何睡着的?!跟本大爷说说!”说着,那丑陋的壮汉一手便往庄儿的衣领深处伸去——
听着他的污言秽语,庄儿心中除了害怕便是恶心!
“你放手!我…我是老爷的人,你是不想要性命了么,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如今老爷都已经归天了,你以为,你这个小贱人还能有机会再见到皇后娘娘么?!倒不如好好的取悦取悦本大爷!本大爷若是高兴了,指不定会好好的满足你这个小荡妇!”那人说着说着,手越发不规矩起来,上下肆意的窥探着,以满足自己心中的淫邪念想!
“你…我求求你…别碰我!我有银子,有很多的银子,我的银子,足够你好好的上趟花楼,春风一度了!何必…何必来惦记我呢…是不是!”她这干干净净的身子,便是王道,凭她庄儿的容貌,到哪儿不能风风光光的做个小?!若是被这厮给侮辱了……
“银子?!”那人转念一想,眸中瞬间呈现出贪婪的目光,将眼睛定格在庄儿手上的包袱上,不由分说的便争抢了过去,在里头翻来翻去的,似乎很是急切激动,庄儿原本在府中的时候,身上早便已经搜刮下了不少宝贝,都被她偷偷地给运送出府了,现如今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庄儿见那汉子在忙不迭的数钱,便脚下生风,转身便想走,却不想被那厮眼疾手快的给一把抱住,有些粗鲁的便拉近了有半人高的草垛……
只见那大汉不由分说的便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庄儿身上,而庄儿,分明看到草丛外围慌慌张张的走过几个人影,却无人搭救,霎时心拔凉拔凉的,忍受着那壮汉口中的恶臭,几欲作呕,那双邪肆又肮脏的大手,几乎抚摸遍了她身子的每一个角落,而后,那壮汉急匆匆的解下了裤腰带,声音有些沙哑道:“本大爷不光要银子,还要人!尤其是像你这般极品的小淫妇,来吧宝贝儿,大爷我会让你要生要死的!”
庄儿的细长的指尖紧紧的抠入身下的土中,紧咬着下唇,羞愤欲死,那大汉粗鲁而又张狂,毫无任何怜惜,根本就当她是泄欲的工具,白日悠悠,却再也无法平静……
“你跟了我多时!”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今儿有什么不对,三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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