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有想法。”
恭子一脸妥协的无奈。
白思凡却兴奋地大喊起来,说:“走走走,我们去吃拉面。”
“为什么你听说可以吃拉面以后比我们还激动……”
叶伊一脸无语的看着白思凡,感觉高冷天才科学家的面具已经被这个男人毁得差不多。
男人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有多疯狂的毁形象,一个劲地表示:“我喜欢这种感觉!吃拉面,而且还是在一个不适合吃拉面的地方吃拉面,真是想想都觉得疯狂~”
“我觉得我们已经有点疯狂的倾向了。”
恭子略带无语地说着。
白思凡则说:“疯狂的感觉才是最好的感觉,疯癫的在风口上奔跑,所有感觉都会随风而去,只剩下我们自己的本来面目,我觉得这种感觉光是想想就能浑身发抖!前所未有的兴奋,前所未有的激动……前所未有的……”
“神经病!”
叶伊用三个字否定了白思凡精心构造的所有形象。
白思凡也顿时有种被迫日了狗的狂奔感觉。
“你说的很对,”他自嘲地表示,“我就是个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蛇精病,我知道我是个蛇精病,所以我一直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蛇精病,但是你们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就觉得我很蛇精病!”
“……我觉得你是已经恼羞成怒了。”
叶伊无奈地说着。
白思凡理直气壮地表示:“恼羞成怒又怎么样!我的存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越听越觉得你的想法有问题。”
叶伊近乎悲壮的提醒着白思凡:“别忘了,这里是出云大社,这里的一切都带着神学意义上的怪异和不自然,我真的不希望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白思凡认真地说着:“我只是想法比较多。”
“我也是,想法比较多。”
叶伊附和着。
白思凡突然感觉背后一冷,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最错误的道路,不过路已经走出来,再多的错误也只能硬撑着,不是吗?
想到这里,白思凡也心平气和了。
他快追上叶伊,笑嘻嘻的说:“小伊伊,我们一起吃拉面吧~我要和你吃一样的拉面。”
“其实你想说,你要和她吃同一碗拉面,对不对?”
恭子不客气地戳穿了白思凡。
白思凡大笑:“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真的是个变态一样。”
“你本来就是个变态!”
恭子一刀捅过去,把白思凡的心窝戳得百孔千疮。
白思凡:“小伊伊,为什么你的朋友都这么狠毒,我可是真心爱你的人,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我是个变态……”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变态啊。”
叶伊苦涩地说着:“你的变态等级甚至还在我们的预期之上。”
“我……我突然觉得很受伤……”
白思凡夸张地捂着心口。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来到出云的某个小拉面馆,恭子作为同行几个人当中唯一的本地人,用带着京都腔的日语要了几碗拉面。
老板听她的京都腔如此圆润,端上的拉面都比给别人的面更少一点!
“为什么更少?”
第1562章 出乎预料的住处()
“因为他认为我们是高贵的京都人。”
恭子略带无奈地说着:“在他们眼中,京都人是自带高贵和优雅的。”
“这么滤镜?”
叶伊很意外。
恭子说:“在日本,京都的地位可谓自古以来。在大部分心中,京都永远是个飘散着红叶的古典美女,仿佛永远活在千年的韵律中。而东京——东京在日本人心中是个摩登魔女,在这里,有无数的机会和欲望,任何人都可以在东京实现自己的梦想,但也随时可能被东京的欲望吞噬了灵魂。”
“就像长安和上海?”
叶伊的例子让恭子微笑,随后说:“我记得长安如今已经改名叫西安。”
“但是西安和长安给人的感觉是永远不对等的,”叶伊说,“西安留给大家的印象是秦始皇兵马俑,秦腔,各种历史名人的坟墓,长安——是中华文明历史上最古典最辉煌的名字,只要说出这个名字,我们就会想起月下饮酒的李白,想起长裙曳地的宫廷贵妇,想起一代又一代的君主还有入长安朝核的四方蛮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恭子长叹一声,说:“长安确实和西安不一样,虽然只是差了一个字。”
“是啊,就像江户和东京也是不一样的。”
叶伊的话让恭子再度沉沉感慨。
“果然,我开始怀念过去了。”
“谁会不喜欢过去?只是我们知道过去并不全是真的,而且对过去的过分怀念并不能让现在变得更好。”
“说的也是。”
……
拉面端上。
几个人慢悠悠地吃着面条,聊着日本历史上的奇闻异事。
例如——
“知道吗?日本本土直到战国时代才开始种植小麦,所以面粉、面条都是很珍贵的食物,只有大名才能吃。当然,米饭也一直是日本的珍贵物质,直到明治维新开始,日本人才普遍吃上了大米饭。”
“嗯,我知道日本的物资很匮乏,但是没想到匮乏到这种地步。”
叶伊感慨。
恭子说:“在这种狭窄的土地上,战争和生存永远是结伴而行。所以,当日本搭上工业革命的末班车试图飞快的进入新时代的时候,它马上就发现了一个残酷的问题——它需要建立大工业体系,但是它没有建立工业体系所需的大部分资源,不论是食物还是钢铁能源……什么都没有……”
“但是英国也——”
“英国早在你们的乾隆皇帝年代就开始进行工业革命,他们还通过殖民手段得到了北美、印度的大量土地,这些土地拥有丰富的矿产,满足了英国的原始积累所需。”
恭子面无表情地说着:“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有为我的国家洗白的嫌疑。”
“不是有嫌疑,是却是在洗白,但也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叶伊温和地说着:“任何国家想要发展都需要大量的物质作为支持,只是你们很不幸的遇上了野蛮末期。”
“什么叫野蛮末期?”
李一剑兴致勃勃的问。
叶伊说:“英国依靠对殖民地的野蛮掠夺获得了大量资源,因此,英国人对外宣称他们是个绅士之国,但绅士的尊严其实是用殖民地的穷苦百姓的生命换来的。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独立后的美国——美国一直不废除奴隶制,因为只有在黑奴合法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尽情的维持白人的绅士颜面同时又拥有足够的产出和劳动力,之所以废除黑奴,纯粹是因为当时的政治形势以及各种内外因素——所谓的对黑人的同情与人权光明,在发动废奴运动的政治家眼中,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一的分量……”
“而且美国佬废了黑奴以后并没有真正禁止奴隶主义,他们还从东方骗走了大量的黄种人,成为黑奴的替代品,另外,黑人即使在废奴运动后依旧被各种歧视,六十年代七十年代还有各种看不见的隐形隔离框住黑人的人生……”
白思凡补充说着:“所以我不喜欢这群美国佬,成天吹牛自己多么的人权多么的大佬多么的民主,其实都是一坨狗屎!要是没有白皮肤的天生优势,让他们和黑人黄种人们站在一起竞争,还真指不定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我也这样觉得。”
叶伊静静地说着。
白思凡说:“由此可见,美国佬们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傻子,他们觉得他们对自由民主做出贡献,不过——这种过度的自由民主宣传早晚会把他们自己给坑死!毕竟,美国人最喜欢的就是养蛊。”
“……为什么我感觉你的愤慨有些超过限度?”
叶伊担忧地看着白思凡。
白思凡说:“不是我的愤慨超过限度,是我觉得我一点错都没有,我就是有权表到我的不爽!这群美国佬!神经病一样的美国佬!”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
叶伊摸了摸下巴,不想矫正白思凡。
恭子此时也已经吃完拉面,结账后,对白思凡等人说:“要不要看出云的民俗表演?历史上,这里可是许多东西的发源地。”
“民俗表演吗?”
白思凡露出兴致勃勃地表情:“我想看一群人扛着一个巨大的棍子在路上走!我觉得那个很好玩。”
“那是原始的生殖崇拜!”
恭子面色深沉的看着白思凡。
白思凡哈哈一笑,说:“那就算了吧,毕竟女士们在场,要注意形象。”
“亏你还知道要注意形象!”
叶伊额角冒青筋。
白思凡笑得很勉强。
恭子则说:“大家包容一下吧,毕竟这位童靴是真的……对了,小伊伊,你平时都是怎么形容这个家伙的?”
“怎么形容?当然是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了。”
叶伊一点颜面都不给的嘲笑着白思凡。
白思凡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的表示:“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我只是……”
叶伊看了眼外面,说:“天快黑了,我们今天晚上住在哪里?”
“有我在,你们永远不用担心找不到最好的住处。”
恭子满口承诺,随后说:“不过我可能给你们找一个出乎预料的住处。”
第1563章 另一个层面的我()
出乎预料的住处?
一行人顿时燃起浓烈兴趣。
他们看向叶伊,希望叶伊能够问住处的大概方向,恭子却是笑而不语,带着大家一起朝出云街道的更深处走去。
最终——
她停在一个外表有些破败腐朽的木门前。
“小心点,”恭子说,“这里可是很脆弱的。”
“这么脆弱的地方……”
白思凡有些意外。
恭子:“脆弱一点才好,才能让我们的敌人不能发现。”
“但是我为什么觉得你其实是在骂人?”
白思凡敏感的说着。
恭子笑了笑,说:“我们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可能会有恶意攻击对方的情况?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结伴同行,避免其他问题,顺便——这个地方是不是如你们所想的那么充满意外惊喜?”
“已经不只是意外,分明都升级到超乎寻常的地步了。”
白思凡抱怨着。
恭子推门。
木门之后的世界却让一行人都震惊。
居然是一间充满山水情趣的古风木建筑,所有的木头都是没有涂抹油漆的原色,甚至可以看到凸出木刺。
“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像很不寻常。”
叶伊兴致勃勃地问恭子。
“出云阿国的名字,你们知道吗?”恭子问。
没等叶伊等人回答,恭子已经自言自语地解释说:“阿国是出云大社历史上最传奇的巫女之一,她的时代,出云大社已经被统治者抛弃,年久失修残破不堪。阿国为了她的信仰,就开始漫日本旅行,到处表演歌舞,获取足够的钱财,最终将出云大社修缮完成。她自己也成为了歌舞伎表演的鼻祖。”
“等一下……”
李一剑说:“歌舞伎演员不都是男人吗?”
“现在的歌舞伎表演确实都是男人演女人,但是最早的时候,歌舞伎是纯粹的女性班底,也就是——女人演女人,女人演男人,剧组里没有男人。”
恭子解释说:“可是就像现在的娱乐圈一样,美女是很少的,有才华同时又受制于人还有一定的傲气的美女更加稀少。因此,歌舞伎女演员很快就从纯粹的歌舞伎演员变成了娼女支,甚至一度比吉原的女人更被追捧,毕竟,吉原的女人是明码标价的,歌舞伎剧组的女人却是需要花一定的心思和手段才能追到的。”
“……确实是,”叶伊说,“但是这和歌舞伎改成全男人班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歌舞伎演员变成了男人,权贵们就不会再追求这些漂亮的男人?权贵的妻子、女儿们不会因为爱上漂亮的男人做出逾越的事情?”
“这个嘛……”
恭子狡猾一笑,说:“设定规矩的人是个直男,他没想到人类对美丽的东西的喜欢是不分性别的。不分性别的人喜欢着美丽的东西,遇上美丽的东西的时候也是先看到美丽再注意到性别,所以,歌舞伎表演被强制改成全男性班底后,歌舞伎演员和恩客发生过线关系的事情并没有减少,反而……咳咳……”
“这就是人性啊。”
李一剑说:“人类就是喜欢好看的东西,然后才是纠结要不要突破性别的隔阂。”
“师傅,你也好时尚。”
叶伊赞许的说着。
李一剑:“我这不是时尚,我这是与时俱进,毕竟就算一把年纪的人,如果不够与时俱进,也很容易被时代抛弃的。”
“……说得很对呢。”
叶伊笑得眉眼都是欢喜。
李一剑咳嗽一声,说:“其实也不全是我的想法……我……我只是觉得我肯定不会因为喜欢的人的性别和自己一样就感觉不能再爱下去这么狭隘,毕竟爱情……咳咳……你们懂的……”
“嗯,我们懂。”
叶伊笑得越来越开心。
而此时,大家也都在恭子的带领下进入出云阿国的旧宅,在这个充满了原始气息的房间里,略带感慨地说:“时过境迁,但是房子却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是啊,一切都已经过去,唯独房间还是当初的样子。”
恭子也是深有感慨。
“仔细说起来,阿国和月也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他们都是出云大社的祭品,只是一个自愿成为祭品,一个被迫成为祭品,但是不管哪一方的命运都是不得不和出云大社捆绑在一起,没有选择权也没有抗争权。”
“确实是……”
叶伊叹了一声。
恭子更是万千感叹。
“如果是心甘情愿的成为命运的傀儡,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恭子说,“至少不会有被命运强迫的纠结感觉,但是很可惜,月不是一个喜欢妥协的人,所以他注定会走上强势的人生,并被这种与生俱来的命运折磨得遍体鳞伤。”
“……但是他也是幸运的。”叶伊说,“他能在被命运折磨的最初就遇上我们,然后在命运的摧残的同时得到命运的馈赠……朋友可不是一般的馈赠,这是生命最好的贺礼……”
“希望如此。”
恭子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叶伊知道她的心情正当烦躁,也不敢轻易和她说话,躺在依旧流淌着远古气息的房间里,静静地睡着。
而就在他们都闭上眼睛的时候,恭子的眼睛却是刷的一下睁开了。
月读命的力量再次回到她的身上。
月读命撑身坐起,看着一旁的叶伊,面色平淡中略带嘲讽的傲慢。
“你真的很美丽,”她说,“从身体到灵魂都无懈可击的美丽,但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美丽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吗?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美丽,等于一个金元宝掉在路上,谁都会想抢走一块,谁都不打算把这些东西给它真正的主人……”
她伸手,略有透明的手指划过叶伊的额头:“真的好想得到你的一切,可是我……我知道你依旧被那个力量保护着,那个……我……永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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