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甚至还会拖累整个澹台府。
这么说来,此刻下面之人完全是为了对付澹台玥,或是澹台府。
至于她这个真正的凶手,下面之人自然一点也不关心,包括她究竟是男是女,是生是死,以及她的名字身份等等,也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在命人栽赃的时候也完全没想过先让人查一下,定然觉得没这个必要,所以人都已经被他给嫁祸了,他还对她活着一事浑然不知,她在这起精心策划的栽赃案上倒是完全被澹台玥给连累了。
而澹台府乃是南耀国四大世家之一,是朝中的人,下面之人如此处心积虑地在幕后谋划,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暗中牵扯着朝廷斗争?由此刻下面之人亲自到海上面接应的乌云,突然来这南耀国又会充当什么角色?
一时间,夭华心中不免闪过诸多疑惑。
下面的房间内,带回半张面具的夏侯赢,再难以置信地脱口说了一声“她怎么可能没死”后,忽然转身快速走向书桌后面的书架,动手抬了一下书架上面的其中一本书,打开房间内的密道入口,就从密道入口下去。
明亮的密道内,一直有人候着,随时听候夏侯赢的吩咐与差遣。
在听到声音,见到夏侯赢下来后,密道内的人立即迎上前去,对夏侯赢唤道:“公子。”
夏侯赢停下脚步,隔着脸上的半张面具面无表情地看向迎上前来的一干人,对迎上前来的人直接命令道:“你们几人马上给我上去,院子内的人给我一个不留全除干净,然后放把火烧了这里,别留下任何痕迹。”又是那魔宫妖女夭华,又是夏侯然与澹台玥,竟还能让刚才那个黑衣人给逃回来,这其中绝对有问题,说不定他们几个根本就是故意将人放回来,然后好在后面尾随其后,更说不定他们几个现在都已经在院子外面了,他已不得不这么做,不能怪他心狠。
密道内迎上前的几人明显一怔,不过不敢多问什么,连忙点头应了声“是”,就快速越过面前的夏侯赢出去。
“记住,做得利落一些。若是发现有人进来,不管是谁,全都给我杀无赦。等完事了后,你们几人立即出城,到城外的五里坡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回城,我后面自会派人与你们联系。”夏侯赢没有回头,再对着几人吩咐了几句,面色低沉而又说不出的难看。
几人领命,异口同声地回了声“公子放心”后,就继续往前走,从夏侯赢刚进来的密道口出去。
夏侯赢听着脚步声,伸手取下密道上的石壁上面的其中一只火把,就朝身后那几人出去的相反方向一个人接着离去。事到如今,就连眼下这条密道也必须一并毁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一切线索,让那些人没办法再往下追查下去,从而没办法追查到他夏侯赢的身上。
说实话,关于“命人这么栽赃嫁祸”这事,其实连夏侯渊晋也不知道,只是他夏侯赢自己在私底下做的,最终目的只为了对付澹台玥,继而扳倒澹台家,阻止澹台家与夏侯家即将到来的联姻。
眼下,有意拉拢澹台家的夏侯渊晋,竟不惜将乌云给拉到明面上来,重提二十年前与澹台家的那门亲事。
一旦这件事成了,既站到明面上,又回到夏侯家的乌云,必然会在夏侯家站定脚步,并一步步逐渐做大,夏侯渊晋从此以后也定然会更重用他。
这样一来,就必然会威胁到他夏侯赢的地位,对他夏侯赢很不利。
何况,当年的那些事,乌云断不可能放下对他的仇,那夜还当着他的面说他“不够资格”,他当时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心底里怎么可能真忍得下这口气。可以说,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是永远也无法化解开的,除非有人先死。这一切无形中也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尽可能先下手为强对付乌云。
只要扳倒了澹台府,夏侯府与澹台府的婚事自然就告吹了,乌云也就只能继续呆在暗处,不能见光,他夏侯赢就还是夏侯渊晋最亲近的左右手。
原本他还有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好,偏偏前两天正好出了命案,今早又听说澹台玥已将凶手找出来,并击毙了,于是他心中就忽生了这么一计,简直可以说是连老天都在有意帮他。后面,只要再来几次,就可以让人在外面放风声说“真正的凶手根本没有死,之前死的人其实是澹台玥在敷衍和欺瞒皇帝”。这样一来,澹台玥的罪可就大了,澹台府也脱不了干系,并且这件事做起来也不难,他一直以为会十分容易和顺利。
至于那个被澹台玥击毙的凶手是不是真的,又为何要杀那些乞丐,及他具体什么身份,这根本不重要,跟他也没关系,他自然不会特意去关心。
但夏侯赢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才第二次派人出去动手,澹台玥就找到这里来了,还来了一个夭华与夏侯然。那夜船上面的爆炸是他亲自下令人动手的,研制出来的火药也都是他亲自配置的,并且一切都看在他眼里,就连夭华自己来时的那艘船与乌云来时的那艘船都一并给炸毁了,再加上爆炸那处距离南耀国又至少还有数天的路程,夭华怎么可能会没死?难不成她有九条命?可是,就算她又九条命,那一下子没有炸死她,可在海上面飘个几天几夜也绝对饿死她了。
对了乌云,当时爆炸过后,回来的一路上乌云都极为平静,平静得好像夭华的死已经与他无关,就连夭华这个人也已经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了一样。
后来,也就是几天前,在那处小别院中,他还试探性地故意在他面前说“人都已经死了,包括她”这几个字,也没见乌云有任何反应,他当时真的以为乌云已经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妖女了。但现在想来,绝对是乌云在背后搞的鬼,是乌云在他眼皮底下救了那妖女,却还在他面前装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想到此,夏侯赢握着火把的手猛然收紧,刹那间在火把的木棍上面留下一个手掌印。
这件事,他夏侯赢断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让夏侯渊晋知道后,夏侯渊晋也绝不会轻易了事。乌云,他给他等着!
至于今夜出现的妖女怎么会和夏侯然在一起,还与夏侯然一起追人,并与澹台玥凑在一起这一点,夏侯赢这个时候也有些无瑕顾及了,只能等安全回去后再旁敲侧击地问问夏侯然了。而对于夏侯然,夏侯赢从小到大倒是从没有一点敌意,还可以算得上是手足情深的“亲兄弟”,夏侯然对他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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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眼见带上半张面具的人突然进入密道中的夭华,已经快速从屋顶上面下来,进入了房间中,并站在了书架处,就要依样画葫芦地按照刚才那个带上半张面具之人的方法打开闭合回去的密道口,直接跟入进去。
就在这时,刚刚闭合上的密道口徒然发出一道声音,又缓缓打了开来。
反射性侧头看去的夭华,还以为是刚进去的带半张面具之人又出来了。
电光火石间,夭华飞速环视了一圈,在并没有在房间内找到任何藏身之所的情况下,只能先迅速飞身出去,重新回到屋顶是,然后透过屋顶上面之前掀开的瓦块再低头往下看。只见,重新开启的密道内,一连走出来五人,但这五人中并没有刚才进去的那个带半张面具之人。
夭华不由一怔,若有若无地皱了皱眉,继续看下去。
出来的人快速从外面关闭了密道口后,就打开房门往外走,到了外面后见人就杀。
夭华看在眼里,难道刚才进入密道中的那个带半张面具之人想杀光了这里的所有人,甚至是彻底毁了这里?这样一来,就让人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夭华再顾不得其他,也顾不得出来乱杀人的五人,就迅速飞身下去,重新进入屋中,然后按刚才那个带半张面具之人打开密道的方法将密道口开启,就要进去。
这时,有些毫无征兆般的,整个地面都剧烈震动了起来,就好像突然地震了一样。
尤其是开启的密道,密道由内往外坍塌出来,同时还伴随着滚滚烟尘与一股浓重的火药味涌出。很显然,刚才进入密道中的带半张面具之人已动手炸毁密道,他做得可真够绝的!
下一刻,整个房子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岌岌可危。
夭华无法,密道已然进不去,也不能再进去,只想先迅速撤出房间。而几乎是在夭华前脚刚出去,身后的房子就“砰”的一声轰然倒塌,化为了废墟。
换而言之,刚才夭华要是再慢一点,此刻绝对已经被压在废墟下面活埋了。
这时,只见院子四周已经燃起了火光,火势在夜风下迅速扩散与蔓延开来。
之前从密道内出来杀人的五个人,随即一圈包围上夭华,各个手握利刀,刀尖拖在地上,刀身上鲜血淋漓。
夭华此刻心情可以说相当不好,竟让那个带半张面具之人就这么在她眼皮底下给逃走了,实在可恶、可气,“凭你们也想对付本宫?说,刚才那人到底是谁?密道是通向哪的?你们……”
几人都没有说话,不等夭华将话问完就二话不说朝夭华动手。
夭华冷然应对,十数招后不知不觉打到院中央的空地上去,将几个人全都打成重伤,并利落狠厉地废了几人的武功,卸了几人的下颚,从而将几人一一打倒在地上,令几人连自尽也自尽不了,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本宫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说不说?本宫绝对有的是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倒在地上的几人止不住地喘息,但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很好,这可是你们自找的。”伴随着的话,夭华伸手一吸,就隔空吸起了落在地上的其中一把刀,三两下斩断了地上所有人的右臂。
五人顿时或闷哼一声,或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本宫再问一遍,这次你们若还不答,可就要小心你们的脚了。说,那人到底是谁,密道通往哪,马上用你们的左手在地上写给本宫看。”
倒在地上的五人依旧不语,显然都受过特殊训练。
夭华怒极,手起刀落间这次狠绝地砍下五只左脚。
五人终有些痛不欲生的在地上卷缩了起来,闷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连连不断,鲜血更是源源不断的自每个人被硬生生砍断的手臂断口处涌出来,眨眼间染红了脚下的整片地面,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真的很好,嘴硬得让本宫喜欢。既然你们的嘴都非要这么硬不可,那好,本宫今夜就好好陪你们玩,砍完了双手还有双脚,砍完了双脚还有鼻子眼睛,怎么轮也没这么快轮到头颅,本宫倒要看你们究竟能嘴硬到何时。”说着,夭华不怒反笑,眉宇眼梢间没有一丁点温度。
倒在地上痛苦卷缩与惨叫的几人,顿时又忍不住一颤,只觉面前之人犹如地狱来的恶魔。
这时,由于火势越来越大的缘故,已然惊动了住在周围的普通百姓。周围的百姓纷纷往这边赶过来,在敲了敲门没得到任何回应后,还以为里面的人都被困在火中了,就冲开院门进入,有的则已经跑去拿桶与拎水。
待一眼看到院内的情形,最先冲开院门进入的一批人霎时有些被吓傻了,面色倏然一白,浑身僵在原地,颤抖害怕得已然不知道怎么转身往外面逃。
后冲进来的一批人,也差不多,各个猛然睁大了眼。
夭华自然早已经察觉到院外的声音,可没想到他们会一下子冲开院门都涌了进来。
局面,顷刻间一变!
但尽管如此,夭华并没有立即退离,而是简单拉了拉自己头上一直没有摘掉的斗笠后,就再对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五人逼问,完全无视涌进来的那些被吓傻与吓白了脸的百姓,“说。只要你们说了,我可以马上给你们一个痛快。否则,接下去会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
倒在地上五人仍旧不开口,也不用剩下的那只手在地上写。
夭华看在眼里,握着刀的手不断收紧。同样的招式,用过一次就已经没有用了,从刚才房间内带上半张面具之人动手杀了那个回来禀告的黑衣人这一举动就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出,那带上半张面具之人已然心生怀疑。这也正好解释了他一进入密道中后,就马上派了人出来杀光这所院子中的所有人与放火烧了这所院子,并炸毁密道这一系列举动了。
这也就是说,就算她刚才打败与重伤了地上这五个人后,故技重施地放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回去见那个带上半张面具之人。那个带上半张面具之人绝对已经指示过他们办完了事后就去哪里等待。而这一等待,最终等着他们的只有死,她已经从中查不到任何东西。
可现在就算不故技重施,像这么严刑逼问,她还是问不出一个字来。夭华岂能不气!
片刻后,眼见涌进来那些吓傻与吓白了脸的百姓慢慢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夭华拧了拧眉,眸中随即一闪后,就忽然反手一把将手中的利刀深深插入地面,瞬间飞身离去。
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五人一时不免意外,没想到夭华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可就算这样,就算没有了夭华,五人一时间还是逃离不了,就连爬都爬不起来。
逃出去的百姓,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衙门,到衙门中报案。
几炷香的时间前已经一起回到衙门的澹台玥和夏侯然听到报案后,来不及先查府内的衙役为何都会晕倒在衙门中,没有出去巡逻,就带着几个刚刚清醒过来的衙役亲自赶往百姓所说的院子。果然,在快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前方一片火海。待命衙役浸湿了自己后勉强进去查看一下时,进去的衙役拖出来三个断了一只手与一只脚的奄奄一息之人,就再无法进去了,里面的火实在已经太大了。
一起跟回来的百姓看着被救出来的三人,心底还有些胆战心惊,对之前看到那一幕挥之不去,“大人,就是他们,外面涌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带斗笠的红衣女子在砍杀的他们,另外应该还有两个。”
澹台玥衣袖下的手紧握成亲,俊脸在火光下黑沉而又紧绷。那个女人,她可真是好样的,刚才才在街道上分开,听夏侯然说是在今日的命案现场碰到她的,还说她也想查凶手,他当时差点还以为今日上午这起命案恐怕真的不是她做的,可结果如何?她一转头又来这里杀人,都已经被百姓们看到了,再看看现在救出来这三个人,她的手段残忍得简直令人发指,太丧心病狂了。
夏侯然早在衙门中的时候听报案的百姓说凶手是一个带斗笠的红衣女子时,就已经想到了自己今晚遇到之人,眼下亲眼看着被救出来的这三个人,心中实在不解,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来人,马上将这三个人先送回衙门,立即找大夫给他们医治,决不能让他们死了。”
“是。”衙役点头,就两人一组快第三救出来的三人抬回衙门。
前方的院子,在这么一会儿功夫中,彻底倒塌,大火还在继续。
澹台玥与夏侯然全都不发一言地再继续看着。
—
另一边,在半路炸毁一路走过的半段密道,然后已从密道的另一端出去的夏侯赢,真的是越想越气,衣袖下的手一紧再紧后,独自一个人迅速返回夏侯府。
夏侯府内——
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夏侯渊晋正坐着品茶,旁边站着一名伺候的婢女。
回去的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