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弄好一切,夭华让容觐先回囚禁他自己那间密室,明日再见。
第二天中午,送饭菜的人前来打开铁门进入,一眼看到夭华密室内碎了一地的石桌,先是怔了一下,后快速看向石床上面色苍白的夭华,及夭华唇角的那缕血,急忙离开密室去向乌云禀告。
不久,乌云到来,这还是他除取血以外的日子第一次来密室,进入密室后淡淡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下。
前去禀告乌云及跟在乌云身后回来的送饭菜之人,连忙躬身退出去。
夭华在这时拭了拭唇角的血,有意在乌云到来后才擦,让乌云看见。
“看来,宫主似乎又不乖了。”良久,面色低沉的乌云终于开口,低沉平稳的声音情绪难辨。
夭华虚弱地笑了笑,“祭司大人该不会真愚蠢得以为本宫已经完全认命,从今往后都乖乖地在这里等死了吧?”
“难怪你的身体会虚弱得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之前让人送来的那些汤药对你的身体不管用。怎么样,现在连石桌都能打破了,是不是恢复得不错?”现在下在夭华身上的毒,对夭华的身体没有害,所以就算夭华强行运功,也不会对夭华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害,故把脉也拔不出来,只能把出夭华的脉息虚弱而已。不过,就算夭华再怎么运功,最终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用,这一点乌云一直很肯定。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又小觑她了,她竟然能打破石桌了,看来他有必要再加重分量。
“希望吧。”夭华模棱两可,心底暗暗希望能骗过乌云,千万不要被乌云看出破绽才好。
半个时辰左右后,乌云离去,这件事暂时先这样被夭华给骗了下来,最终并没有引起乌云的怀疑,但也换来了乌云加重分量的毒。
在乌云离开后,夭华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每次喘息都感觉有气无力。
傍晚左右,送饭菜的人又送来汤药。看到石床上面虚弱得不成样子的夭华后,送饭菜的人犹豫着要不要送到夭华的手中去,但最终还是只是放在了石桌上,不发一言地转身下去。
夭华紧紧咬了咬牙后,才勉强下床,去到桌边坐下。在下午的时候,乌云已经让人送了一张新的石桌进来,地上的那些碎石也都已经收拾下去了。
夭华一坐下后,几乎再没有一丝力气,喘息了一阵后才勉强端起桌上的汤药,之后一饮而尽,这次就不送去给容觐了,一来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过去了,二来也让容觐再好好地想想晚上要怎么做,但愿这一碗汤药下去到半夜的时候能够让她稍微有所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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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躺在石床上休息了个把时辰的夭华起身,打开铁链与铁门,前往容觐那里。
容觐的密室中,当夭华来的时候,容觐依旧在运功调息与习练内功,心中一来一直很担心夭华,不知道夭华怎么样了,能否瞒过乌云的眼睛?二来几乎从未有过的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
安静中,忽然,只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步伐十分虚浮,一会儿后铁门开启,到来的夭华有气无力地靠在铁门上。
容觐连忙起身过去扶,将夭华扶到桌边的石凳上坐下,“宫主,你怎么了?乌云他……”
“本宫没事。本宫昨夜出去的时候,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只看到卓池,不知道今日你出去是不是一样。记住,若是实在不行,打晕她,就让她当自己做了个梦好了,你自己务必小心。”夭华虚弱地摇了摇头,快速交代起来,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容觐去吧,别耽搁时间。
容觐握了握拳,艰难地点头,“宫主放心。”
“本宫放不放心,就看你出去后怎么做了。”
容觐不再多言,转身出去。
夭华在容觐出去后独自一个人慢慢返回自己那间密室,等着容觐的好消息。
容觐一路出去,没多久便到了上面,一如夭华昨夜出去时一样,一眼先看到了竹屋,小心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灯火通明的竹屋内更是空荡荡的。
卓池独自一人站在远处的那条溪水边,看着夜幕下淌淌流动的溪水。
宁静中,看到卓池的容觐,从卓池的后方一路走过来。
卓池不会武功,再加上心不在焉,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剩下的最后几步,容觐走得很慢。
直到走到卓池的身后,容觐才开口,称呼熟悉而又透着一丝陌生,所有的情绪都强行压制在心底,就算心底再怎么起伏波荡,表面上也硬是没有丝毫显露出来,“池儿……”
卓池刹那间反射性地转身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出现在身后的容觐,他不是被关在密室中奄奄一息吗?他怎么出来的?并且身体好像已经好了一样,“你……”伴随着话,卓池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而她的身后现在正对着溪水,这一退后脚步一个踩空,人就往后倒去。
容觐眼疾手快地出手,一把拉住卓池的手腕,将向后跌去的卓池往自己身体一拉,画面依稀与当年初次见面时相重合,但容觐垂在身侧被衣袖遮挡住的右手在这一过程中一直紧握着,与伸出拉卓池的手截然相反,一如容觐此刻的心底与表面上截然相反一样,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从今往后不再为乌云做事,与乌云断绝关系,我可以再带着你去塞外,过之前的日子,再不回来。”
卓池的心不觉懵然一动,在塞外的那几年是她与他过得最开心与轻松的日子,也是她快忘记自己身份忘记得最多的日子,也确实蒙生过与容觐两个人一直生活在塞外的念头,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已经无法回头,也回不了头。她不能背叛乌云,也不敢背叛。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我们……”话未说完,忽然容觐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往这边而来了,顿时眼疾手快地点了卓池身上的睡穴,一拂衣袖迅速离去。
被突然点了睡穴的卓池,在容觐的身后“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容觐没有回头,很快回到竹屋,放回底下的密室。
夭华所在的密室中,夭华还在等着。
容觐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先朝夭华的密室走去,那密室的铁门开着一条缝,夭华还没有关上。
容觐推门进去,只见夭华坐在石床上,后背靠着身后的石壁,“宫主。”
“这么快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夭华睁开眼问道。
“出去时外面没有人。在溪水边正对她说话的时候,有人来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容觐如实回答。
“看来,只能等明天了。对了,可有看清是什么人来了?”乌云到底去哪与去做什么了,夭华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很好奇与疑惑。而今天从送饭菜的人去禀告乌云,到乌云前来密室的这短短时间,不难看出乌云绝对是在上面的竹屋内的。这也就是说乌云晚上离开了,白天却回来了,那这一个晚上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没有看清,应该只是乌云的手下。”
“那好,你且回去吧。希望有了今天这第一次,后面能更加顺利。本宫现在担心东泽,你最好越快办好越好。”
“……是。”容觐点头,转身出去,并顺道将铁门给锁回去,返回自己那间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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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上方,竹屋外,远处的溪水边,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睡过去的卓池被夜风冻醒,睁开眼醒过来,脑海中还依稀残留着睡过去前的画面,她看到容觐出现在她身后,并对她说重新开始。可是,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做梦了,但她怎么无缘无故的睡了过去?
看看时间,她睡过去应该不久。
再努力想了想后,卓池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时,有人快步朝这边而来,脚步声很明显。
卓池这次听到,快速回头看去。
到来的人,也就是先前容觐看到的那人,在快到卓池面前后,边走边道:“祭司有令,让你马上前去迷失森林,想办法将这毒下在唐莫的身上。”说着,到来的人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卓池,接着又递上一只,“另外,这是解药,你先将毒下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服下解药,想办法让唐莫闻到你手上涂抹毒药后散发出来的无色无味气体。”
“可是,他是唐门大公子。”卓池接过两只瓷瓶,完全没有把握。
“这是祭司的密令。怎么,你想违抗?”到来的人立即沉下脸来。
卓池立即低下头吐出两个字,“不敢。”
“不敢就好,马上准备一下吧。了还有,祭司让我告诉你,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你是祭司的人,都还以为你是容觐的妻子,容觐现在又是宫主的人,祭司让你就利用这层身边,明白了吗?”
“好,我知道了。”卓池点头。
“那走吧,快走。”到来的人催促起来,让卓池走前面。
卓池不疑有他,先一步走在前面。突然,身后袭来一掌,卓池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
“这样才像好不容易逃脱的人,才不会让唐莫怀疑。”出手的人,自然是此刻到来传乌云话的人,伤卓池也是乌云的吩咐。看着卓池着实伤得不清后,到来的人越过倒在地上唇角流血的卓池,离去。
卓池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下,随后咬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上前面的人。
—
迷失森林处,等到后了,带卓池来此人回头看向卓池,“人都已经在里面,后面的就看你的了,进去吧。”
卓池微微一颤,只见前方的迷失森林漆黑一片,简直如同黑墨一般。
“快点。”带卓池来的人立即催促起来。
卓池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又看了看面前的人,再回头看了一眼,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已经回不了头,从第一天成为乌云的人开始一切就已由不得她。
卓池深吸了口气,小瓷瓶中的液体倒入手中,擦了擦手,再服下解药,就一个人孤身走向前方的迷失森林。
很快的,卓池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迷失森林中。带卓池来此的人,看到这里后,转身离开,前去向乌云禀告。
乌云这两天都没有留在竹屋,不过并没有离开这里。
进入迷失森林中的东泽与唐莫,都已经被困在迷失森林中已久,包括策马而来的那个一袭黑衣的男人。
第五十七章 人马齐聚,心系夭华()
迷失森林不同于一般的地方,再加上迷失森林的总体面积很大,就算以最快速度横穿过迷失森林也至少需要数个时辰。
可以说,人一旦进入其中,在不知道出入迷失森林方法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再出来。上次夭华竟能成功出去,对于夭华究竟如何走出去的,乌云事后并不是没有查过。
而查出来的最终结果是,夭华出去的一路上,有每隔一段距离就打断一颗树的树干。
夭华为什么要打断这些树?这些打断的树与夭华的出去究竟有什么关系?乌云后来也有让人将那些树都拖出来,亲自检查过。这一番检查下来后,心细地发现了一个以往从不曾留意过的细小规律,那就是断裂的树树干上面都有一些圈圈,并且每棵树树干上的圈圈无一例外都是一侧疏一侧密,虽然并不知这其中的原因,但已不难断定夭华能出去定与这些圈圈有关。
目前,唐莫与东泽已被困在迷失森林中,正是除去他们的最好时机。
在之前派出暗杀的人皆以失败告终下,乌云遂临时决定再派出卓池这颗棋子,希望能拿下唐莫。
卓池一进入其中后,伸手不见五指,连最起码的一只火把都没有,很快就迷失在了森林中,只能凭着直觉往前走。
与此同时,迷失森林内的另一处,带着人进来的东泽一路上尽管已经很小心,但有些机关与暗算还是防不胜防,虽然每次到最后都化险为夷,成功地反过来杀了那些在暗处设埋伏与暗杀的人,但自己的人马也损失惨重。谁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声响,东泽双眼一眯,停了下来。
跟在东泽身后的人不解,其中一人快步上前询问,但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只见东泽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下一刻,东泽转过头来,小声地对上前来的人吩咐道:“左侧前方,大约十丈左右处,有人。你且马上带三个人绕道去到他们的后方,然后与我前后夹击,这次务必要将人活捉,不得有误。”
上前来的人先是一怔,后完全明白过来,顺着东泽所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连忙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去,让走在最后面的三个人马上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其他人,之后与他一起绕道去到东泽所说的那一处的后面,过程中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没多久,成功绕道到东泽所说的那一处地方后面的几人,默契地与原地的东泽一起动手。
隐藏在暗处,新一批正准备设伏的五人后知后觉感觉到不对劲,正想马上先撤的时候,已然晚了一步。刚想动手时,其中两人的颈脖已被利剑架住,另外三人也很快被拿了下来,无一幸免。
紧接着,五人的穴道分别被点。
东泽立即快速下令,道:“马上先取出他们口中所含的毒药,再仔仔细细地搜一遍身。”
“是。”拿下这五个人的几人领命,就分别扣住五人的下颚,迫使五人不得不张开嘴,三两下便取出了五人口中暗藏的毒药,然后迅速搜查起五人的身体,不放过五人身上的任何一处地方,就连束着的头发也不放过,一并检查。之前那几次,也有将人抓住过,但每次都让他们钻了空,服毒自尽了。
片刻后,确定都已经查仔细,绝没有什么问题了后,负责搜查的几人分别向东泽禀告。
东泽点头,示意他们退后一步,自己则上前了一步,走近此刻被抓住的五人,从左到右冷静地一一打量过去,“只要你们几人乖乖合作,带我出迷失森林,我断不会为难你们。”
五人咬牙不语。
“乌云现在以下犯上,囚禁宫主,罪该万死。你们再跟着他,断没有什么好处。若能趁现在尽早悔改,宫主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东泽再道,先软后硬,希望能说动被抓的这五人。
五人还是不语,各个咬紧了牙,谁心里都很清楚一旦背叛了乌云,死得绝对比任何人都惨。
“看来,你们是都不准备说了。那好,来人,马上将他们都吊到树上,魔宫中有哪些刑法,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很清楚。今夜,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到底有多硬。”对人动刑,那是夭华经常做的事,并且下手从不留情,尤其是对那些背叛了她的人。东泽在魔宫中这么多年来,几乎还从没有专门对付过谁。但眼下,心系着夭华的安危,什么都要试一试,务求尽快出这迷失森林。心中对夭华的那份喜欢,在上次那件事下,自己已经看得很清楚。就算夭华的心底一点都没有他,甚至有些疏离他,他也还是一样。
东泽旁边的人领命,立马去周围的树干上面扯了些一圈圈缠着树干的藤条,然后训练有素地用这些藤条分别将五人都牢牢吊到前方的五棵树上,而后高举起火把,让东泽可以看得清楚一点。
东泽最后再说一遍,“我再给你们几人一次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你们到底带不带路?”
五人还是硬咬着牙,大有视死如归的势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东泽耐心耗尽,“来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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