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宇偷看了水俞,小手拉住老皇帝的老手,小声开口,“父皇,我真的没事了。”
“不行,还是得叫御医再过来看看。”老皇帝还有不放心,心里一直很喜欢北堂宇。
北堂宇连忙把头缩入被子中,“不看不看,我不要喝药。”
“良药苦口,喝了才会没事。”老皇帝伸手想拉下北堂宇身上猛然蒙住头的被子,怕北堂宇会闷坏。
北堂宇在被老皇帝拉了几下被子后,嘟着小嘴露出头来,就又拉住老皇帝的手,按照水俞之前亲自交代的话说,“那父皇你留下来陪我。你要是留下,我就喝药。”
“好好,我留下。”老皇帝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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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北堂宇喝了老皇帝亲自喂的,由老嬷嬷送上来的所谓的“药”后,北堂宇很快睡着过去。此时的水俞已经回到自己的寝房,在房中准备好。
老嬷嬷上前几步,轻声请老皇帝去休息。
老皇帝点了点头,为北堂宇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后,就去到水俞的寝房。
寝房内,光线昏暗,刚沐浴过的水俞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着自己的长发。
老皇帝走过去,只一眼便心痒难耐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里留宿了,从身后一把打横抱起水俞后就大步走向寝榻。
一番颠鸾倒凤后,水俞头靠在老皇帝*的胸膛。
老皇帝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一时难免有些喘息,“这段时间,倒是冷落你了。”
“只要皇上没有忘记臣妾,臣妾已经很满足了。臣妾也知道,臣妾如今已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女人。”水俞淡淡一笑,有些自怨自艾自怜的语气。
老皇帝不免有些愧疚起来,“对了,前两日刚刚有批贡品送进宫,朕让人都送你这里来。”
“这样不好,还是让人多送点到丽婕妤那去吧,她现在刚怀孕,身体需要好好调养,这是她应得的。”心中早已经对那丽婕妤恨得要死,但嘴上还是要有多甜就有多甜,水俞笑里藏刀,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不一定呢,她会让她知道算计她水俞的后果。
“朕就知道你的心地最好,不像其他那些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争风吃醋。”听水俞这么说的老皇帝,一下子笑了出来,心情不错。
水俞心底止不住冷笑起来,看来老皇帝就等着她这句话。
老皇帝经过这么片刻的休息与说话,体力自然渐渐恢复,色心不减的一个翻身压住水俞就要再来一次。
水俞欲拒还迎地推了一下,趁着这个时候开口说起正事,也是她今晚之所以会特意设计引老皇帝来的原因,“皇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天宇儿带着侍卫出宫去玩,那马儿受惊,宇儿掉出马车被人救了一事?”
老皇帝当然记得,面色沉了沉,“太危险了,以后不许宇儿再出宫。”
水俞点头,接着道:“今天臣妾派侍卫将那人带进宫,亲自见了见那个救了宇儿的人,宇儿也很喜欢他,臣妾想请皇上给他个一官半职,让他留在宫中做宇儿的太傅如何?”
“太傅?”老皇帝愣了愣,这个官职可不小。再说,历代以来能做皇子太傅的,无不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老臣,其他人怎么够格,“这事容朕想想。”
“那皇上慢慢想,臣妾不想影响皇上决断。”水俞说着,作势就要推开老皇帝起身。
老皇帝这个时候早已是箭在弦上,哪容水俞走,很快缴械投降,“太傅就太傅吧,也不是不可以,朕相信贵妃的眼光,相信那个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水俞目的达到,红唇在昏暗中止不住缓缓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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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让朝中文武百官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的老皇帝,慢吞吞去上早朝。
文武百官心下自然不悦,但又只能将这份不悦压在心底。
老皇帝坐下后还忍不住打了打哈欠。
时间快速流逝。
老皇帝耐心听完底下所有文武百官要汇报的事后,命太监宣秦恬上殿,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了水俞,自然不能反悔。
秦恬一步一步踏进朝殿,身形笔直,不亢不卑,从容不迫,就当自己是走进了一个“气氛庄严的晚会”,晚会在现代对他来说可是小菜一碟。
老皇帝这才看到水俞口中所说的人,就这么一眼看上去,倒确实还不错,很少有人在第一次进宫面圣的时候有他这份胆量与平静。
文武百官同样看着,实在不知道走进来这人是谁。
老皇帝随后让身边的太监宣布圣旨,不容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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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秦恬就一下子荣升为了十一皇子的太傅,按官职来讲可以算“官居一品”,虽然单单就这么一个身份拿出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权可言,与以往做皇子太傅的手握重权的朝中元老不可同日而语。
下了朝后,由太监带领,秦恬就立即过去给北堂宇上课,对北堂宇传道授业。
一时间,秦恬在北堂国算是风生水起,背后又有贵妃撑腰,很快就成了北堂国的风云人物。
当南耀国的大队人马达到北堂国都城城楼下的时候,差不多已是半个月后了。
几名北堂国大臣奉命到城门口迎接,将夭华等几个主要人物迎进城,安排好住的地方先住下。其他人则安排在城外的驿馆中休息,城中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可以一下子安排下这么几百号人。
热闹的街道上,奢华至极的马车缓缓驶进城。
前方,另一辆马车正好迎面驶来,车厢内坐着刚刚从宫内出来的秦恬。
两队人马很快越来越近,相遇后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正闭目养神,养得好好的秦恬,顿时不由皱了皱眉,一边不悦地开口一边掀起车帘。
驾车的车夫连忙转头回道:“回秦太傅的话,对面那辆马车太大了,挡住了路,根本过不去,我们恐怕需要暂时靠到旁边去让一下了。”
秦恬立即越发不悦起来,尤其是对面那辆马车很像那日擂台前那个红衣女人坐的那辆,尽管当时那辆马车没有车厢,现在这辆有车厢,“凭什么是我让。去,马上让他们让开。”
“秦太傅,这里面可是南耀国的使臣。”接夭华一干人的几名北堂国官员,其中一人在这时冷声开口,从一开始就很看不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朝得势的秦恬,不知道他到底给宫内那个姓水的女人灌什么*药了,让那个女人竟这么看重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这在宫内可都已经有些传开了,不是他们凭空捏造。
秦恬闻声,顺着声音看去,这才看到对面骑马在侧的那几名北堂国朝中的官员。
驾车的车夫其实早已经看到,所以刚才才会说一个“让”字。
握了握拳后,秦恬不甘心地吩咐车夫让道。
奢华的马车,顿时四平八稳地继续前行,无形中透着一股“霸道”之气,不可一世,让其他人都得往旁边让。
当两辆马车擦身而过间,奢华马车内一袭红衣的夭华恰好掀起一角车帘往外面瞥了一眼,唇角若有若无轻勾。
让到旁边去的马车内就要放下车帘的秦恬,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手猛地收紧。
街道上的百姓则无不看着这一幕交头接耳,好奇车内的南耀国使臣会是什么样子。
同时将街道上百姓交头接耳这一情形也收入眼底的秦恬,脑海中霎时与那日在南耀国擂台的场景混合在一起,明知道他们现在不是在指指点点议论他,可感觉上还是觉得他们在指他。秦恬的手不由越发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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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秦恬再进宫去给北堂宇上课,传道授业。
永宁殿内的书房中,北堂宇哪有心思读书,一心只想跑出去玩,心中早已经有些后悔,早知道秦恬会留下来做他太傅,他才不会让他进宫来。
水俞到来,要秦恬给北堂宇教课是假,只是先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秦恬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出皇宫,并留在她身边,“看来宇儿也累了。宇儿,先出去玩会儿吧,母妃已经让宫女给你准备吃的。”
“太好了,谢谢母妃。”北堂宇顿时高兴不已,立即一溜烟地跑出去。
秦恬哪会教什么文绉绉的书,也就在这里敷衍了事。见水俞明显有意让北堂宇出去,看来是有话想单独对他说。正好,他也正有话想对她说。
转眼间,整个书房便只剩下了秦恬与水俞两个人。
宫女太监在门外几步之处守着,没有水俞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边的书房半步。
水俞现在对秦恬已经是越来越看重,远胜过任何人,秦恬所说的那些用兵之法简直可以用“用兵如神”来形容,“听侍卫来报,说南耀国的使臣今天已经到了。另外两国的使臣明后天也会到。我故意让皇上发出请柬,请三国使臣过来,其实就是想好好制造一场混乱,从而有借口对南耀国出兵。现在,我计划是……”
“等等,我也有一计,贵妃娘娘不妨先听我说说如何?”秦恬一边打断水俞,一边朝水俞走近,直到走到水俞面前后才停下来,“那南耀国的使臣,我今天在街道上已经碰到过了,也打探清楚了,是一个女人。对这个女人,我与她其实还算有点交情。如果由贵妃娘娘你做主,让我马上去向她提亲,她若答应了,就可以打消现在宫中的那些流言流语。如果她不答应,那就是看不起看不起贵妃娘娘,看不起我们北堂国,不将我们北堂国放在眼里。皇上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怕也会勃然大怒吧?到那时,贵妃娘娘正好可以趁机鼓动皇上对南耀国用兵。”
水俞闻言,认真思量了一下,觉得秦恬这主意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关于宫内现在正在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她自然也已经听说了,还好老皇帝眼下还不相信,可难保以后会不会出问题。她要是主动给秦恬找个女人,就算不能完全消除这些流言,也至少可以让这些流言先消停一阵子。而如果对方不同意,倒确实是不将北堂国放在眼里。老皇帝一向爱面子,肯定动怒。如果到最后这一计还不成功,那再用她自己想的计也不晚。
秦恬耐心等着。那个一再轻蔑他,对他嘲讽的女人,现在可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片刻后,水俞点头,“那好,既然你对那女人有心,我怎么也得成全你。所需的聘礼,我马上亲自让人去准备,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带着聘礼去安顿南耀国使臣的住所提亲,由我在身后支持着。另外,皇上那,我也会为你多说说好话,要是能让他在明天一早亲自下一份圣旨,让你带着去,就更好了。”
“说得也是。如果有圣旨带去,她还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是公然抗旨了。”秦恬忍不住笑。那个女人,他非将她狠狠踩在脚下,让她后悔轻蔑他与讥讽他为止。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今天刚到北堂国都城,在北堂国官员的安排下刚刚住下来,还没有进宫见过北堂帝的夭华,还浑然不知这边已经有人在谋划着“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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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招待其他国使臣,已经空置了很多年的府院内。
由于其他两国的使臣还没到,所以夭华这边进宫见北堂帝一事也就不急。
从北堂国官员的口中,夭华不难听出北堂帝是有意想等三国的使臣全都到齐了后再一起见。
第二天一早,安静的府邸,府门突然被砰砰砰敲响。
里面的南耀国国人与魔宫中人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情况,急急忙忙跑近,刚将府门打开,外面用力敲门的人就抬着一箱箱聘礼往里走,根本不理会任何人。
此次前来的南耀国大队人马,如今都已经被安置在城外的驿馆中歇息,但夭华身边怎么说还是需要些人伺候与照顾,进城的时候夭华自然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可以说,此刻这座安顿南耀国使臣的府邸,上上下下都是夭华的人,或为队伍中的南耀国人,或为普通穿着的魔宫中人。
秦恬走在最后面,等所有聘礼都抬进去了后,才不紧不慢地踏入府门,手中拿着一道明黄色的还“热乎乎”的圣旨,这道圣旨从宫内送出来到现在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好不容易终于问清楚情况的魔宫中人,连忙跑去向夭华禀告。
早已经起来,正和东泽在后院对弈的夭华闻言,难得地呆愣了半响。聘礼?有人要娶她?她没听错吧?她的名头难道都已经这么大了?她可是昨天才到这北堂国都城的!笑了笑后,夭华放下手中的棋子,饶有兴致地准备去看看,“走,陪本宫一起去瞧瞧。”
东泽点头,在后面跟上夭华。
其他魔宫中人留下,继续在外面守着房间内的孩子与乌云。
一抹蓝色的身影在这时瞬间一闪而过,从窗户那边闪身进入房间,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魔宫中人。
房间内,正在研究草药的乌云敏锐地听到声音,但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不动声色地继续弄着手中的草药。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夭华现在到底想做什么,隐约中总觉得她好像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并且不知怎么的,这件事竟让他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安什么,看来他有必要尽快恢复视力,从而做好必要的准备来迎接后面可能发生的事。
对于失明的双眼,其实乌云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自己一直没想过医治而已,因为看得见了又如何,看着她却又不能得到她,那种感觉还不如看不见,这就是他一直不医治双眼的原因。
进入房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追到北堂国来的夏侯赢。
夏侯赢见乌云没有反应,就直接走向床榻上睡着的小奶娃。
乌云手中的其中一株草药,在这时倏然飞射而出,快若闪电地对准了夏侯赢。
夏侯赢立即迅疾如风地侧身闪躲开,在闪躲开了之后当即冷笑一声,不相信乌云会没有马上察觉到他进来,“呵呵,怎么不装了?不装作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原来是你。”乌云听到声音,冷冷吐出四个字。
“对,就是我,可是你不该感到意外才是。”夏侯赢冷冷一笑。
乌云的面色随即沉了沉,“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亲手杀了那该死的妖女。”
乌云顿时轻笑一声。
夏侯赢对乌云的这一反应完全意料之中,而他现在说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他绝对要他亲手杀了夭华才解心头之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都有做过两手准备,那就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一旦出事,关于现在床上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就会马上传开,传得人尽皆知。可是眼下,我父亲死了都已经快将近两个月了,是被那个妖女亲手杀死的,但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到到现在也没有传开,甚至连一丁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乌云没有说话。
“那是因为我压下来了,我用尽了办法才好不容易压下来。现在,我的条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亲手杀了那妖女。我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如果看不到那妖女的尸体,你就等着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彻底曝光吧。当然,我今天敢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炷香的时间后,如果我若还没有安全出去,这个小奶娃的身世在一炷香后就会传开。怎么抉择,你自己选吧。”话落,夏侯赢如进来时一样,瞬间出去。
乌云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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