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立!”
“什么什么,倒立?”
“对,就是倒立!”
“然后呢?”
“没有然后,只需倒立即可。”
“噗嗤……哈哈哈哈……”
这次轮到孙思邈失态失道地捧腹大笑了,他只能抽空迸挤出两字:“诳言!”
“你不信?”
他笑而不止,使出好大的憋劲才回了话:“贫道不信,赢溪姑娘才是无敌的打趣高手。”
“哎呀,你这人真是……”孟赢溪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甩话:“我保证:妖精不打诳语!总行了吧!”
此话于她来说并不好笑,但在孙思邈听来却十分诙谐,妖精若是不打诳语那还叫什么妖精?他简直笑得抓狂,弯腰捂肚曲足地蹩来蹩去,跌跌撞撞之下差点就扑地打滚。
真是冤冤相报,先前取笑他人的“妖精”却很快便被他人给取笑了。
尴尬之下,她快速搜寻动情之法,眼幕中仿佛看见了血色,第一次发生呕血的情形历历在目,当时是因为自己与杨勋发生了情不自禁的接吻。
孟赢溪暗想,要想病发的话,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能撞上风声水起的爱情,如果没有爱情,兴许……接吻也可以试试。
亲吻总得有个对象,如果杨勋在,绝对没问题,或者是岷山吾也行,可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那……找谁呢?
“妖精”将目光投送到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的孙思邈身上,然后愣愣地停留到他的嘴唇上。
她心想,医生在救死扶伤的时候是没这么多忌讳的,不说人工呼吸了,就连女人生孩子都会碰到男医生来接生,所以……不如就借用眼前这个现成的人好了,他虽然是道士,但骨子里却是郎中,应该不会介意。
药王无意中瞟眼发现了蹊跷,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也微微上扬。目光往下一移,见她朱唇轻抿,似笑非笑,他有种被下蛊的感觉,赢溪前辈在做什么?
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但隐藏着魅惑的双眸其中却隐隐蕴涵有其它的企图。他很快就被盯得发慌,极其不自在,竟不敢再浮笑,身形也变得僵质。
说服孙思邈去相信他提出来的心法已经因巧成实其实并不重要,为了二次验证此倒立之法能真真切切地去除情疾才是孟赢溪的目的所在,勇气与期翼并存,它们击败了女孩的矜持与羞涩。
她低头温柔道:“孙道长,男女间的接吻应该会诱使我发病。道长,你是郎中……你愿意仅为病情而成全与配合我这个病人吗?”
“接瘟?”
妙应真人不太明白,他以为是赢溪前辈要用她那怪异的武功利用自己的男子体质做点什么异事,此事虽然感觉很另类,但如果可以摸清病况与她自说的“太极”功法,自己配合一下,甚至牺牲一下也无妨。
“成全,当然愿意成全。可是你说的这个接瘟,妙应不会。”
她那一低头的温柔中暗起万种风情,“我会!可以吗?”
没有大问题了,他立时舒展眉川,“哦……赢溪姑娘你会呀,你会就好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至于妙应当如何行事,直言即可。”
孟赢溪原想药王会因道士的身份而犹豫或拒绝,绝没意料到对方会这般爽快,连慎重思考都不需要,几乎是张口就应,结果她自己倒有些臊了,显得心事重重。
“既然道长都豁得出去,那我也没理由不应了!你,你先闭上眼睛。”
“哦,行。”
孙思邈的眼睛闭是闭了,却暗下肚皮里犯嘀咕,行“接瘟”到底有什么重要内容,还要自己回避观睹?此事既奇怪又神秘,竟然连看看都不行。
她心情忐忑地柔身靠过去……周围很安静。
药王突起声浪,他阻手喊:“等一下!”
因为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违反承诺,所以他喊前喊后都是紧闭着眼睛。
“怎么了?”
一个女子要主动去亲吻一个并非因爱生情的男子,此事相当不易。本来就紧张万分的孟赢溪被吓了一跳,毋庸质疑,她连微汗都渗了出来。
忧心冲冲的孙思邈闭眼问:“赢溪姑娘,你是否确定自己真的可以行出太极解药?”
“当然”
“呋……”他舒出忧虑,“那好,你继续吧。”
一步……两步……三步,她每一步都行得极为艰难,犹如泰山压身,又仿佛自己即将踏入的是万丈深渊。
幽幽而又浓郁的香味扑面袭来,他不清楚赢溪前辈因何要如此地靠近自己,莫非“武功接瘟”为错解,实际是“姐温”,或者是“借温”,还是……
孙思邈不由得一阵心慌,他暗暗后悔轻易答应了一件不明不白的事情。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撑,于是赶紧集中精神拼力去抵制已然了知的诱惑,想让自己无愧于道教的法则。
“妖精”不敢犹豫,她生怕自己耽搁久了会因羞盛惧增而反悔,于是撵时地把心一横。既然被称之为“妖精”,那就要行出于已身份匹配的妖事:她贴身上去急搂住对方的脖子,疾速将美唇凑上毫无防备之人。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薄唇紧紧压迫。她的睫毛在凝固的空气中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妙应真人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口唇相吻之下,他的脑海瞬时白光一片!赢溪前辈使诈了,这哪里是什么“接瘟”、“姐温”、“借温”……根本就是活脱脱的亲嘴!
在这飞扑而来的奇妙体验中,从不近女色的他道法尽散,几乎要昏厥过去。波荡开的凉意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很美,很冷!
道戒一旦已破,就无法行以挽回。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不傻,明明地知道即便此刻终止身体的接触也是枉然,于是反抗也只是象征性的。再则,其心中竖立的条框栅栏完全被薰香与不可言喻的美好滋味所摧毁。
清修的道士冥冥灭灭中仿佛见到了一朵莲花,花瓣闪烁着冰寒的芒彩,而花蕊散发着明红流光,他很快就乖乌了,祈盼着就此天荒地老。
孟赢溪自己的感觉可没妙应真人这般美妙,她因这出格的行为而身处于巨大的惊慌中,根本没有因肌肤之亲而起***,没有***也就谈不上情疡。
这个吻白接了吗?她不甘心。
妙应真人从未接过吻,当然很生疏,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是被动地呆板着。
有过恋爱史的“妖精”知道其中的诀窍,事情做都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其进行到底。
简单的吮-吸对方嘴唇被改换了方式,香甜的舌头轻轻探入到他的口中,柔缓地抒情地不断旋转……因为反抗已结束,于是她释放出一只手,用手指轻轻磨擦他的面颊。
经过轻柔如羽,香气蒸腾,若有若无的挑-逗煽情预热之后,她开始唇含住他的舌,无所顾忌地轻轻吸-吮对方的舌头……
第二百零九章 逆血隋朝——药王9()
道士被“妖精”吻得化神,苦苦修道未获的仙意油然而生,他忽然间彻悟了:男女相爱,阴阳相吸,这才是自然的真道义真法则,事为真太极。
孟赢溪被迫禁锢了许久的春心开始绽放,云生出的荡跃激情荡跃逐步占据了思想。排除紧张杂念以后,她专心索吻,随着紧张感的退潮,“妖精”也在不知不觉中腾起***,金丹暴颤,情疡来了骟!
美韵悠长的接吻突然被“妖精”主动终止,两人分离开以后,她急切地抬手示意道:“孙道长,你可以睁眼了,我此刻已发病,你快点把脉!”
孙思邈从神魂颠倒的梦幻中惊醒回来,恍惚道:“哦……好的,好的!”
他手忙脚乱地去搭脉,结果手才刚一搭上,脸色即变,药王惊呼:“脉象已濒险境,岌岌可危,需立刻戡乱!赢溪姑娘,快快行出你的太极之法,否则性命堪忧!”
“呼”地一下,孟赢溪已是悬空倒立,微微晃动地飘着铪!
妙应真人顿时崩眼起愣,她怎么可以做到这样?
自打倒立伊始,金丹就快速归静,只不过是喘口气的工夫,“妖精”已不再被情疡困饶,这一切既神奇又美妙!
玉手柔姿伸展,“孙道长,快把脉,我已经无碍了!”
“诳言……哪有这般神速?”
他疑心重重地探手过去,一把脉,果然已是风平浪尽,雨过天晴!
费解之声响起:“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妙应心中的太极并非如此,嘶……没道理呀,难道这是曲径迂回的方法?”
飘忽飘忽的孟赢溪因头部充血,其面容象浅涂了胭脂般红润,显出别样的艳丽。
倒眼观人本就有趣,喜笑颜开之下,她既奇想着倒吻的滋味,又盼望着更进一步地尝试如果就这样倒行接吻会不会无佯。
“妙应,我好高兴!咱们就着这姿势再来一次接吻,试试是否会发病?”
他再现不知所措,“什,什么?”
“妖精”说着便倒飘过去,她躲避开他的眼神,伸手绑定,小脸微红地吻上了,一来就行出深度舌吻,奇美的芬芳暖暖地喷到了他的脸上。
清修道士再次被绑架,这次他没有急于闭眼,更没有刻意去躲避和反抗,相反,他是心甘情愿地被亲嘴。
时间再度静止,双方都因美好而深情投入,唇舌开始有了来来往往的纠缠,身体渐渐发热发烫。
她静静地摇曳在空中……
他陶醉于心中波澜的月光,并辗转厮磨地寻找心灵此后的出口,以及人生的真谛。
良久良久之后,不是情侣却又行同情侣的两人恋恋不舍地缓缓分开,倒悬的异法令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起情疡。
他们静静地用目光胶着了一番,俨然复杂的情绪勾出丝丝心动和尴尬,于是默契地同时各自转身相背。
“妖精”恢复了正常的姿态,笑靥如花地慢慢走出道观去释放心情,其身姿带出了满道的灿烂;道士恢复理智后,神清气爽地慢慢走入了大殿,其背影带出了一路的仙风。
什么是道士,道士就是信奉道教教义并修习道术的教徒。道士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区别,不出家的又称居士,后称火居道士。
出家道士律法严明,讲究忌十败:一勿好淫,二勿为阴贼凶恶,三勿酒醉,四勿秽慢不净,五勿食父母本命肉,六勿食己本命肉,七勿食一切肉,八勿食生五辛,九勿杀一切昆虫众生,十勿向北大小便,仰视三光。
孙思邈蓄长发和胡须,拢发于头顶挽成髻,戴冠,他至此年旺之季都未结婚,素食,原本是地道的出家道士,可是他被赢溪前辈误打误撞地破了清规戒律,并且还是十败之首的“勿好淫”,所以他从此不能再以出家道士自居了。
妙应真人自然而然地脱离了出家修行的法门,可是他没有责怪赢溪前辈,更不后悔,相反还禅悟出了另一种道法——自然之道。
上香、敲磬、经忏、跪拜,在大殿行完简陋的除箓仪式之后,孙思邈彻底与过去决裂:他剃去胡须,去冠,长发也剪同俗人,成了可娶妻生子的居士。
改头换面的妙应居士踏出大殿,他与造就了这一切的赢溪前辈在道观门口不期而遇。
不过是盏茶的工夫,人就完全变了副模样:胡子没了,帽子摘了,头发也与常人无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他是一通搜刮似的狠劲打量。
“妙应,你这是……”
“赢溪,我不出家了,做个带修行的居士便好。”
她很惊诧,“为什么?”
他坦然一笑,“顺其自然便是太极,是你教我的。”
双方相互间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发生了改变,他们均是由心而出,连自己都没注意,稍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免稍稍有些难为情。
孟赢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铸下的大错,她忽地想起,道士与和尚差不多,是不能近女色的。药王他必定是因先前的这般似假而又非假的亲热行为触犯了道家的禁忌,于是无法回头了。
她紧张万分,“妙应……是,是我害了你么?”
他由衷心喜,“恰恰相反,赢溪,是你将我从一个狭隘的世界中解脱出来,我孙思邈从此自由了。”
“你这是在宽慰我吗?”
“才不是,连你这个妖精都不打诳语,更何况我这个居士!”
“扑哧”,她宛然笑了。
他微扬眼角地再续前言:“长久以来,许多的禁忌一直束缚着我的行为,导致思想也渐渐僵化,就象丝茧中的蛹一样。”
“你要化蝶么?”她又笑,“男子不可自喻为蝶!”
妙应居士没有理会她的取笑,继续道:“就在刚才,妖美的精灵帮我破了茧。霎时间,天地顿时宽广,心海无垠。”
孟赢溪观察至此,释然了,于是轻松地玩笑道:“咦……又文酸又肉麻,小心我再次封住你的嘴,叫你天收地拢,心海变心井。”
“好啊好啊,妙应求之不得!”
“想得美……哈哈哈……”
“妖精”凭空消失了,只留下天籁般的笑音。
妙应居士往虚无的空气中搂了搂,崩眼道:“这这这……她不会真是妖精吧?”
'玄们道观,天色渐黄昏……'
斋饭好了,他做的。
山林里响起了阵阵回音:“赢溪……赢溪……你在哪里?快回来!斋饭已经做好了。”
“呜……呜……”
一阵怪风吹得人眼睛迷离,“妖精”回来了。
人后突然起话:“喂,妙应。”
“啊……”孙思邈暴然转身,“赢溪,你什么时候来到后面的?吓我一跳!”
她故意板着脸,嗔道:“喊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斋饭弄好了,可我怎么也寻不着你,所以有些心急。”
孟赢溪见他对待自己十分小心谨慎,心知暗意,于是不再假作冷态虐人,话音顿时柔情。
“呵呵……紧张什么?逗你玩的。诶,居士,既然不是出家人了,你现在可以吃荤了吗?光喝稀饭我可受不了。”
“呃……这个……”
“素食其实对身体不好,还是搭配点荤菜比较合理。”
“可我今天没做,要不……明天,明天我学着弄点。”
她取笑道:“怎么弄?用什么来做,抓蚊子吗?”
他一脸的惨状,无言以对。
“呵呵……不劳居士操心,我早就已经弄好了,咱们一起吃吧。”
“妖精”调皮地将一直隐藏在身后的手快速拿出来,手里的东西跟着乍现——是一只已经用逆血功力烤好了的雉鸡。
妙应居士又火鸡了!
这顿饭两人吃得都很辛苦:
一人哭丧着脸开荤去品尝雉鸡,因为他的推却换来了对方少有的阴沉眼,只得横下心来去应对这惯素导致的于心不忍与不适,相比较雉鸡肉而言,倾慕之人的心情肯定更为重要。于是……他口中虽挂有对食物的违心赞美,脸上却演绎诸多的蛤蟆在出没。
另一人则被对方古怪的吃相逗笑得几乎没时间去果腹,基本是爬在桌上粲然大笑……“嗤嗤”抬起头来,不行,还得“嘤嘤”,稍后又是“咯咯”,如此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地解颐出盈盈之音,吟吟之乐。她美食在手,却无暇顾及腹中的饥饿,娇面还隐约抽筋。
第二百一十章 逆血隋朝——药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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