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除恶,替天行道!”
金甲抡刀暴喊:“杀!”
金城震吼扬刀,眼睛里怒出了血色,“杀了你这妖孽!”
两把大斫刀呼地劈来,双刀看走,他们显然是孤注一掷地拼了:金甲使出阴狠的碎岸裂,金城拨出毒辣的断石危,具都是剜心摘胆的狠命杀招。
男对女,二对一,兵刃对白手,每一样都不齿于江湖。关于这一点,瓦岗寨众侠自己心里很清楚,但他们不这么做就无法完成身上所背负的重要任务,况且那绝美的对手可能是妖精,不能以人论之,待之。
师父赢溪在洞中留下了不少破解兵器的招式,除了破暗器的'逆血万羽掌',其它的孟赢溪几乎就没使过,唯一的一次还是她在自己内力羸弱的时候用的,可那时当即就败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信心,她以为是自己没学好,不能贯通精髓,于是无心再使。
不用师父留传的招法,孟赢溪同样能应付眼下的情形,因为身经百战的她已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喻。
“妖精”一直都没有伤人性命全因孙思邈,道长连用了点痒痒药都后悔不迭,她若是杀了人或是重伤了对手,肯定不容于妙应真人,所以“妖精”尽量让自己点到为止。
“喀嚓”
刀来了!两把!
只是刀来了!而其主人还未赶到。
孟赢溪张手便用'逆血挂'抓取了两人手中的兵刃,速度太快,连踪影都不寻,几乎是瞬间就调了方位:拿刀的变空手,空手的变拿刀,双刀。
人来了!两个!徒手!
金甲和金城由着惯性齐刷刷地扑到人前,他们盯看着自己肉肉的白手,心凉了,身体也跟着从头到脚遍凉。
二人冻姿无语,瓦岗寨的人全部脸色煞白。
她将两把大斫刀分递过去,“别打了!金甲、金城,你们具都不是我的对手,就是在场的所有人群上也无用。我劝诸位就此打消念头,要不……就请厉害的角色来,赢溪在此恭候大驾。”
金甲、金城哆嗦着接过自己的刀,他们白脸转红脸地礼道:“多谢赢溪姑娘宽宏大量,手下留情!”
“啪、啪、啪、啪”
妙应真人笑而独自击掌道:“赢溪姑娘的武功独步天下,非但诡异,还异常的霸道,当真叫妙应开眼了!”
盛彦师心知自己和众弟兄确实不敌这个赢溪姑娘,于是他率众汗颜地以礼别道:“妙应真人、赢溪姑娘,适才多有得罪和冒犯,请二位见谅,切莫挂心,告辞了。”
瓦岗寨的英雄铩羽而归,玄门道观又只剩下两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孙思邈背着手走了几圈,他道:“嘶……这帮人与前面的那几人似乎不同,难道他们不是一路的?”
孟赢溪道:“不好说,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也许是分批而来的也不一定,寨子里很混杂,人品不一很正常。”
他又起疑问:“就算不想释放其他道长,可他们为何不言解药之事?”
她回:“这终南山地形很复杂,恐是两批人各走其道,暂时还未碰面,所以不知需要讨解药罢了。”
“嗯……有道理,那咱们就再等等看。”
孙思邈自觉腹中微响,他看了看天色,又道:“赢溪姑娘,你比较警觉,这把门之事暂且交由你负责。事情有诸多不顺,道长们不回来叫人十分着急,妙应要去上香敲磬。哦……还有啊,这个斋饭妙应自会去做,你就别管了。”
孟赢溪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吃一次道家正宗的斋饭。”
两人互为强笑而分,妙应真人先去大殿行他的祈求道事,而孟赢溪则在道观附近转悠。
斋饭好了,所谓正宗的斋饭也就是再简单不过的野菜稀饭。用斋仪式很正规:先念供养咒,继念结斋咒,典灶向灶神化纸、上香,并象征性供饭。
用过无滋无味的斋饭,洗净锅碗后,两人再次坐到石凳上。
孙思邈记起一事,他道:“赢溪姑娘不是有东西要给妙应看么?不知当下可方便?”
她反省地拍了拍脑门,“哎哟……对呀,看我这记性,不过才是打了几场架,怎地竟将此事给忘了?别急,我现在便拿给孙道长看,希望道长能从画中领略到特别的东西。”
精工刺绣的画像在孟赢溪的手里再度展开,她虽然已经观赏过,但这诗情画意的景象活灵活现,依旧叫人沉醉其中,如临其境。
碧水寒潭之上,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画中的美人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孙思邈移步过来临近一看,惊叹万分:“啊……好美的绣工画,好美的仙子!”
持画的孟赢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太挂念这既给予了自己二次的生命,又给予了自己一身奇妙功夫的师父了。
画中那绝美无暇的赢溪师父被散花、水雾、绿草、薄烟纱衬托着,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持剑回首,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美眸流连的姿态极具动感,似乎还有风将她的彩衣轻轻吹拂带起,可谓风情万种,无比地醉人!
孙思邈看得很专注,口里还不停地“啧啧”赞叹着。
第二百零七章 逆血隋朝——药王7()
孟赢溪本想就此告诉药王,画中人才是真正的奇女子赢溪,自己仅只是她的徒弟而已,可是嘴皮动了几下却没有言出口。
因为在此刻,洞中那刻骨铭心的往事历历回现,师父的骸骨与文字紧紧抓心,令人伤痛,她的眼泪已经禁不住夺眶而出。
无风不起浪,金丹因深度动情而起了异常。为了将情疡消散,孟赢溪顾不得收卷,赶紧将画移到他的手上,自己则起身快速离开,她想以打岔去平息这情海的波澜骟。
孙思邈一旦沉迷于某事就心无旁骛,所以没有注意到赢溪前辈的失态,他瞟了背影一眼,然后继续去鉴赏这幅令人爱不释手的旷世佳作。
“妖精”快步移出视线范围以后,她就运功迅闪狂飞,“呼呼”的风声跟着在林空回响,当真是妖风!不过,那人忽视了耳边的这一切铪。
腹痛不已的孟赢溪暴飞出很远,可不知为何,这情疡之伤依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她逐渐开始着急了,生怕自己又发生呕血的情形,那是非常痛苦又伤人的事。
药王说过的话忽然在她耳边回响起:“任脉虽为阴脉之海,但赢溪姑娘可尝试着将其阴阳互换。正所谓日升月落,月升日落,定海神珠如能根据身体的变化而自由地飞天压日阳,落底起月阴,也就没有了阴阳争斗,此乃真太极,更是能根治奇阴暗疾的仙药。”
她憋闷地小喊:“到底要怎样才可逆转乾坤?啊……愁死我了!”
道理很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却无从下手。孟赢溪百思不得其解,怨恨头脑愚蠢无用,于是干脆作虐自己地于高空一个倒栽葱下去,垂直撞向枝繁叶茂的百年大树。
“嘭……喀嚓!哗啦啦……噗!”
“妖精”就是妖精,行起事来很妖孽,她还真撞了!参天大树碗口粗的侧岔分枝被撞断甚多,零碎的树叶四下乱飞。
虽然有罡力护体,但以躯体去撞树,这是很大的白痴才干的正经事,恐怕连最疯的疯子都未必会睁着眼睛去这么做。
这智慧不及三岁小孩,这勇气更不足以称道。结果是:她的样子很狼狈!身体倒立着,头触地,两手深深没于泥土中。
树枝树叶的纷响过后是万籁寂静,然后才是妖声:“咦……金丹不闹了,好舒服!耍我吗?飞天压日阳,落底起月阴,莫非倒立也行?”
孟赢溪保持着姿势冁然而笑,如此难堪的姿势却意外地消除了情疡,她感到万分的惊奇,更生出了无比的喜悦。
乾坤颠倒的她迷糊地念想,不会吧,太极就这么简单么?
体验了好久之后,倒立着的“妖精”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无碍,她半冷笑道:“不是吧,这算哪门子的内家功夫,歪门邪道却歪打正着?”
为了彻底落实真相,她继续巍然不动地保持着顶土倒立,身体始终舒畅无比,甚至比没病时还惬意。
经过反复的体会,“妖精”相信了奇缘偶得之法,她开心地自说道:“圆融阴阳,使阴阳替换原来真就这么简单。呵……呵呵……神奇,这可太神奇了!”
“呜……呜……”
妖风席卷玄门道观,“赢溪前辈”回来了。
见孙思邈还在那里对画发呆,孟赢溪乐了,“喂……孙道长,看这大半天了,瞅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在话音的提醒下,他才扭头对人,并兴奋道:“当然看出名堂来了!赢溪姑娘,你的这幅画真是非同一般。”
“那是!”
“妖精”很得意地揉动了几下身姿,她笑靥如花地等着下文。
“地点在哪里?”
她不解,“什么地点?”
他示意地用手一指绢画,“当然是画中人所在的地点呀?”
如此一来,她是越发地不解,“奇怪,孙道长你为什么去关心这个?”
孙思邈急急招手,“赢溪姑娘,快快快,你快过来看!”
“赢溪前辈”心里嘀咕着,脸上带着一千个问号地走到他身旁,万猜着顺着手指去观。
他释道:“看见没有,画中人身旁的这些碎花尖叶,经过妙应的仔细甄别,它们具都是世间难寻的创伤奇药——灵雾!妙应仅于他人手上见过两株,自己还从未获得过此药物。啧啧啧……不想这里却是有着好大的一片呐,美死贫道了!”
孟赢溪听罢先垂首,然后一个快速扬头,不停地“啪啪”自拍脑门。
她心道:“哎哟,我的天呐!不愧是药王,当真是个药疯子,是奇人。我让他看的是画中人,他却放着如此醒目的大美人不理不睬,偏偏单去看人家身边的那些毫不起眼的花花草草!”
那边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于是催促道:“赢溪姑娘……赢溪姑娘……你怎么不说话?赶快予妙应说说,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不管距离有多远,贫道是一定要去,坚决要去,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
道不同不相为谋,孟赢溪再没有兴致将自己敬仰的师父赢溪介绍给孙思邈了,她伸手就把画取了回来,然后紧接着卷纳好收入袖中。
他恍惚不已,自成问号,“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将画收起?”
“赢溪前辈”的表情带理不理,嘟噜道:“这幅画只是凭着美好的想象空而臆造,哪有什么具体的地点来让人寻找?至于那些成片的灵雾,也只是绣者随心构思的衬托之像。道长去沉迷于一个虚无的东西,这叫犯傻,快点醒醒吧。”
“这,这这……”孙思邈顿时气馁,“什么?是假的!唉……害得妙应白白地高兴了一场。”
孟赢溪扑哧笑出声,突然神色逆转,她古灵精怪地转言其它,“诶……孙道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药王还没从巨大的失望中走出来,他耷拉着脸,弱声顺口应:“什么?”
“本姑娘刚才出去兜了一圈,已经学会你所说的太极功法了!”
他显然不屑,“诳语!”
她面显急相,“不是诳语,是真的!”
孙思邈因先前的五行掌而推理否道:“妙应知道赢溪姑娘的武功古怪,见识又博广,旁门左道是层出不穷。此番必定又是不知临摹了谁的功法,结果依旧逃不出这外似而内异的下场。”
“你不信是吧?”
“不信”
“那好,本姑娘就当场表演给你看。”
孟赢溪气呼呼地重新拿出衣袖中的师父画像,迅速展开,然后很投入地去观看。
她准备以此来逼自己起情疡,接着叫药王把脉确定发病后,再行以倒立来解除病症,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获得了太极解药。
他猪脸了,“赢溪姑娘,你看画像做什么?”
“妖精”没搭理他,继续看她自己的。可是很奇怪,原本一看就不能自抑的师父画像已然不起了作用,她不断去联系诸如骸骨之类的悲情部分,依旧无碍。
妙应真人左等右等,除了看到赢溪前辈端着张画以外,他仅观察出她在走神发呆,而且还是一个劲地发懵呆,其它的什么收获也没有,很是奇怪。
他实在不得其解,疑惑难忍之下就一脸严肃地问:“赢溪姑娘,你现在太极了么?”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思想紧绷的孟赢溪憋不住“噗嗤”笑出来。
她道:“孙道长说的什么俏皮话,什么叫我太极了么?”
药王不悟自己语言中暗藏的诙谐之处,他还是一脸的正儿八经,“唉,哪里是俏皮话!妙应问,你现在太极了么?意思是问赢溪姑娘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太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解释出来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孟赢溪想矜持住很难,她由小笑转大笑,雝雝鸣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将不知笑何的孙思邈笑成了蛤蟆状。
孙思邈蛤蟆一阵后突然醒悟,他也转颜笑起来,尔后呈现出一副神色恍然彻明的样子。
他道:“哦……一切尽在不言中!原来赢溪姑娘所谓的太极就是先使以严重地出神发呆,此为落底起月阴,然后突然转换情绪发笑,此为飞天压日阳,如此循环反复,称之为太极,是吗?”
不等人回话,他先就扭摇头来表示否定,然后接着再道:“唉……不对不对,赢溪姑娘又错了,你还是没有领悟出妙应话中的含义,真正的太极不是这个样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浪再起,冠缨索绝,若非是仰仗不靠肺部来呼吸的'绝息功',“妖精”差点就没笑死了去。
第二百零八章 逆血隋朝——药王8()
在妙应真人被彻底地笑傻笑疯之前,孟赢溪总算是管制住了自己失控的神经。
她道:“哎呀,想不到修道之人竟也能成为言笑高手。实话说了吧,此画于赢溪来讲很是特殊,具体原由我不想解释。但有一点,只要我目睹此画必然发病,先前的离开既是因为如此。”
“哦……那是妙应理解错了,难怪惹得赢溪姑娘发出这番令人费解的笑声。”
孟赢溪继续讲:“我再观此画的目的是想逼自己起情疡,接着叫道长你来把脉确定发病无假,尔后我再行以太极之法来解除病症,以此来证明本姑娘确实获得了太极解药。铪”
“嘶……”孙思邈吸了吸疑惑之气,“既是如此,那赢溪姑娘为何看了许久的画也不叫妙应来把脉?”
这边苦叹:“唉!这个,这个连我自己也纳闷,自从先前偶然行出了太极之法后,现在是无论怎样去观画卷它也居然不发病了。呋……我之所以茫然地耽误这么久,实际就是在等候病症。”
孙思邈小思了片刻,然后问:“除开此般观画之法,是否还有其它事情会叫赢溪姑娘不适?”
他话音刚落又乍起:“对了,赢溪姑娘的太极之法要如何行使?先道来听听,叫妙应好有个预先的判断,以免届时真发起病来活脱脱地受罪却又无药可治,岂不是很冤枉?”
“倒立!”
“什么什么,倒立?”
“对,就是倒立!”
“然后呢?”
“没有然后,只需倒立即可。”
“噗嗤……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