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联想问:“那……璐璐高兴时又喜欢说些什么?”
他皱了半天眉,回道:“这个好像没什么特定的套路,你就随便说好了。”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语言这东西完全就是习惯,经常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特定语太多的话我还难以适应。”
手机响了,杨勋的。
他看了看号码,然后随手挂断。
“赢溪,我们就此别过,这段时间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看dv,慢慢琢磨。”
“我明白。”
“我这边有笔生意要洽谈一下,完了我就回西安。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实施计划,等时机成熟,我有了相当的把握时自然会过来找你。”
“行。”
武赢天接着问:“你是西安人?”
“对,土生土长的西安人。”
杨勋将dv装进原装的包装盒,并连同车上其它所有属于妹妹的物品都一并交给了武赢天。
他伸手握别,“璐璐,咱们后会有期。”
武赢天诡笑,“麻米儿,少来亲亲我。”
两人就此别过。
武赢天主意已定,虽然接下来要做的事吉凶未卜,但终究卸去了压力,“她”感觉心情格外轻松。
嗓音可以割耳的人提着大袋子漫步走回前台,迎宾小姐和三位前台接待俱都显露出闪躲的眼神和畏惧的表情。
注意到周围的人赏赐给自己的尽是些不良信息,武赢天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她”取了行囊,简单告辞后出了酒店。
去哪好呢?
一心寻安静的人站在街边自话:“先找汤伟国,不行的话我就自己想办法,手上光是现金就有五万,何愁没地方住!”
电话拨过去……
武:“汤伟国,我是赢溪。”
汤:“哎呀呀……是赢溪妹子呀。”
武:“嗯,我想问问你,那个房子的事有着落没有?”
汤:“呵呵,你要是晚打一分钟这电话就是我打给你的,哥也正想找你呢。”
武:“是有合适的房子了吗?”
汤:“不就是套房子嘛!我已经给你找着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接你过去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咱们立马再换。”
武:“真的?那太好了!你过来吧,我正孤独地流浪在泰达酒店的门口呢。”
汤:“你这丫头,老不喊我哥……行,你在原地等着,哪也别去,我这就赶过来。”
武赢天愉快地结束了通话,“她”没想到对方是个言行一致的人,好感倍增。
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
还不到十五分钟,远离此地的汤伟国就赶了过来,人和宝马车都是气喘吁吁。
他亲自掌手放好行李。
一手包办开门和关门。
满心欢喜地大脚轰响油门,露齿而笑。
不过……
变脸只是转眼间的事。
秀色可餐的乘客只是随意地把手往门边一搁,看似很平常的这一举动竟把老司机吓出哆嗦声来。
“诶诶诶,妹子,那个窗子你就甭开了!”
他夸张地比划道:“听听,你听听这暖风声,老大不小了!我让它们全都嫁出来伺候你,不会晕车的,你放心。”
武赢天望了望神色变化多端的汤伟国,不由得喜颜柔笑。
“我只是搁一下手而已,看你的紧张劲,上次冻坏了吧!”
汤伟国也不否认,“是是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怎么舒坦怎么来,我是糟老头子了,万一冻成了半身不遂或者是半脸面瘫,谁还会搭理我呀?到时候你既不喊我汤哥,也不喊我汤伟国,直接一语双关地喊瘫子了!”
莺声袅袅……
武赢天笑得手捂面,泪涟漪。
“你就会逗我开心,哈哈哈……”
“丫头,与我在一起是好玩吧?你别看我年纪大,其实我内心里和你一样年轻,一样有激情。生活的道路有千万条,不是每条路都能给你带来幸福,有些时候我们要善于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途中有人凭着车子又小又廉价,虎虎生威地于实线变道加塞,汤伟国疲于应付路面状况而顿了话。
车子一走顺,话音又至:
“举个生活中出现过的真实例子吧,一个旅行者来到一个陌生的岔路口,面前有两条路要他选择,其中一条是绿树成荫的大路,朝气蓬勃!”
“于是乎,这位旅行者想都不想就按照普通人的思路兴冲冲地赶了过去。”
“你猜结果怎么样?”
“结果呢,这条养眼的康庄大道通往的地方是公墓,你说冤枉不冤枉?”
武赢天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话音不断。
“另一条岔道非常不起眼,还令人心烦,因为它的两旁尽是枯草,还是灰尘漫天的土路。”
“可是你知道吗?”
“其实这条谁也看不上眼的破路才是正确的道路,它通往这名旅行者原先计划行走的目的地……令人叹为观止的古镇!”
“同样的道理,你不妨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喜欢坐在老头子的宝马车里笑呢?还是甘愿坐在帅小伙的自行车后面哭?”
汤伟国三句不离游说这个中心思想,武赢天此前对他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她”看了看车窗外在寒风中骑自行车的路人。
香风起音:“你靠边停车吧,再好的宝马我也会晕车,还是找辆破自行车哭着兜风舒服些。”
“带笔了吗?”
汤伟国冷不丁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她”没好气地问:“做什么?”
汤伟国冷痞道:“你去挡风玻璃上大大方方地写上‘破自行车’这四个字昭告天下,我非常想这么做。”
武赢天忍不住破冰为笑,“好无赖呀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旁人接话:“彻底弄反了,我才是拿你没办法。”
“她”白了一眼过去,“以后可不许再提这茬了啊,否则我就坚决不住你找的房子。”
汤伟国自是笑了一番。
他道:“看你说的,宝马看不上,破自行车也不喜欢,你到底想要什么?干脆给我个朗朗的明示。”
“朋友!”武赢天直言不讳,“多加一个字都不行。”
“瞧你那个忌讳劲……又不是画蛇添足!”他辣声放笑,“其实多加一个字岂不是更好,难道你连好朋友都不想要吗?”
汤伟国在失望之余也不改一贯的话风。
言语间,天翠小区到了。
汽车从前门进去,然后在既定的车位停下。
豪车老司机虽然明摆着被拒绝,但依然表现得很殷勤,他打开汽车后厢主动背着行李领人上楼。这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楼层不高,顶楼只到七层,没有电梯。
上至五楼,汤伟国喘着大气取钥匙,开锁。
在房门敞开的那一刻,一个经他亲手布置的温馨小家展露在待居者的眼前。
“妹子,就是这儿,你四处看看,还缺点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搬运工累归累,却显得自信满满,放下行李之后他便坐到沙发上静候佳音。
“好漂亮的房子呀!”
武赢天只是粗略地四处张望就大吃一惊,心中各种赞叹。
“她”亟不可待地进入各房间去细致查看,发现房子里的摆设和物件一应俱全,并且明显是崭新的,家私和床上用品的那股子新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
独居者最关注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厨房,只见里面已是琳琅满目:集成灶、微波炉、智能电饭煲、冰箱等什么电器都有,就连锅碗瓢盆都无须添置。
细节无需刻意留心,犀利的眼睛已经发现集成灶的灶台夹缝里半点油污都没有,根本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怎么会是这样?
“她”略有心事地去另一个关键区域——卫生间。
“汤伟国……汤伟国你过来。”
卫生间里传出带有不满味道的招呼声。
“咋的了?”
正处在自我愉悦氛围中的汤伟国一通紧张,以为是什么东西坏了,急急赶到。
武赢天狐疑地看着他,“这是你朋友的房子?”
“没错啊!”
这个问题困扰不了人,汤伟国镇定下来。
武赢天又问:“他多大年纪?”
汤伟国闪愣,这是一个好奇怪的问题!
“三十来岁。”
应付完毕他随即反问:“这个……这个与房子有干系吗?难道你介意房东的岁数?”
“嚯,才不是!”
先前还在踏五色祥云,捧灿烂花枝的武赢天沉了脸。
“她”质问:“这套房子有问题……你老实说,是不是仗势欺人,把人家准备结婚的小两口从新房子里给赶了出去?”
他慌断:“没有啊!”
“没有?”“她”追问,“那怎么各房间所有用品都是新的?客厅、卧室和厨房就不说了,连这经常用的洗衣机都没湿过半滴水,使用说明书和配件都还搁在桶里面呢。”
“哈哈哈哈……”
汤伟国以笑先行释疑,然后道:“这都哪跟哪呀?没有的事!咱们俩好默契,你这问题其实也就是我原先的问题。唉,当时我就问朋友,你这里的东西怎么全都是新的?”
酝酿圆满的虚言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虚晃一枪,招手道:“走走走,咱们到客厅沙发上歇着聊。”
两人移步,落座。
这一走一坐的时间虽极其短暂,但在珍惜中也能彰显出寸有所长。得此喘息,汤伟国殚精竭思迅速构架完毕。
第16页【奇缘版】——阴阳界16()
“事情是这样的……这套房子是我朋友专门用来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所用,平时根本都是闲置着。”
“就在前不久,他那人在外地的姐姐想回来长住,亲姐姐嘛,不能将就,所以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
“嗨,人世间的事呀就是这么变化多端,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结果呢……结果他侄女突然发生工作调动,高升去了上海,于是他姐姐改变主意跟着去了上海。”
“你看你,运气多好!刚好撞上这机遇,美吧……偿”
武赢天暂时挑不出什么纰漏,信了。
“如果是这样那还差不多,不然我宁可去住旅馆。”
汤伟国呵呵一笑,临时起兴添油加醋:
“要想清楚地辨别一个人的内在品格还真是不容易,好几年的朋友了,以前我都不知道他待自己亲人能够这么掏心窝子地好。”
“我昨天看了一下,他真够舍得的,换的东西一点都不含糊,全是质量过硬的品牌货!你用着一定顺心。”
品牌这东西对于家境贫寒的武赢天来讲很陌生,但听汤伟国他这么一说,想必价值一定不菲,“她”立时焦虑。
“算了,我还是换个别的住处,把人家接待亲人用的新东西都使旧了,于心不安。”
言多必失,出纰漏了!
汤伟国急忙亡羊补牢,“咱们的思想好有共性,你的担忧其实也是我的担忧,不过……”
言者卖起了关子。
“她”催促,“不过什么?”
身为在商场身经百战的老手怎会揣测不透她的心思,不知如何将人安心?
他面露难色,叹道:“本来呢,我的初衷是想为你找一套不花钱的免费房子,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这朋友坚持要收一点房租来弥补自己的心理不平衡,每个月五百块,你……能接受吗?”
花了钱也就没有负罪感,武赢天果然中招,因为寻到了心理平衡点。
“她”喜不自禁,雀跃道:“能,当然能了!”
前车之鉴令汤伟国念想自己必须点到为止。
欲擒故纵;欲取姑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各种计谋交织之下的人准备起身辞行。
他道:“赢溪妹子,稍后我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就只能失陪了。你自己先慢慢熟悉一下新家,有空我再来看你。”
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忙碌很正常,“她”笑道:“汤伟国,谢谢你所做的一切,等我把屋子理顺畅了一定亲自下厨请你吃饭。”
汤伟国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滋润地舒心一笑,取出整串的钥匙递过去。
“出于安全考虑我为你换了新锁,六把钥匙全在这了,我可没敢多截留一把。”
“她”笑纳,并暖声将人送至门外。
“叮咚……”
门才关上不久就响起了门铃声。
“汤伟国?”
虽然脚步声透出了信息,武赢天还是通过门边墙上的可视监控再次确认,看到来者确实是汤伟国,就开了门。
“她”笑问:“忘东西了吗?”
“不是忘东西,是忘了说事。”
汤伟国并未进屋,就站在楼道上说话。
他道:“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小区有一扇小后门,就开在团结路上,距你上班的服装店顶多就百十米。”
武赢天大喜,“真的?谢谢你找的好房子!”
他煞是开怀地补充道:“对了还有,我们刚才进来的大门右转过去50米就有一个大型农贸市场,生活挺方便。”
一切均是满意至极!
武赢天禁不住主动张开双臂,习惯性以男人之间的方式拥抱致谢。
事发突然,汤伟国先是瞬间失去一切人类的联想,然后又被浓郁的蚀骨毒香熏得天旋地转,完全找不着北,春天的花海也不过如此美妙。
拥抱只是“她”一时兴起的礼节,非常短暂。
待汤伟国猛然想起自己的双手愚蠢地空闲时……大势已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温香之人已离身,他被对方硬扳着把身子转向楼梯。
“她”吐气如兰道:“快去开会吧。”
打击!
此时此刻,汤伟国是无比地后悔,很想赏赐自己两个脆响的大耳光子。
挫折!
他深入骨骼地自责:聪明半天临了为什么要借口开会?说点时间上不着急的事岂不是多好!白白浪费了一个拥香抱玉的绝佳机会。
故障!
懊悔至青肠的人有一步没一步地下楼,几次欲失足。
房门再度关闭,轻轻地,此后没有继发门铃声。
“全新的物品,上班近,买菜也近,好称心!”
武赢天按耐不住喜悦在房子里运使【逆血悬】,这间飘飘,那间浮浮。
激动过后“她”忆起宴请承诺,因为距离去服装店上班的时间还早,于是落入新居的人赶紧整理行李,收拾完毕后当即就去菜市场。
满满的两大袋!
蔬菜、肉品、水果、调料、精米一应俱全,“女主人”满载而归。
“她”熬起骨头汤,然后将蔬菜捡好洗干净待用,水果也洗净摆到了客厅的茶几上,一切准备就绪。
屋内自起笑声,“这么一来就有了家的味道,晚上再等朋友们一到,肯定热闹非凡,这个临时的家想着就叫人着迷!”
去服装店上班的时间到了,武赢天关闭灶火,小做整理后出门而去。
'文轩精品服饰……'
无聊!
空虚!
于文轩望穿秋水地煎熬了一整个早上!
无数次调出号码,无数次地不拨就是不拨,手机被它的主人反复把玩,反复折腾。
这一早上都没等来赢溪是自然的,于文轩清楚她要在泰达酒店上早班,打电话纯属多余,还有可能在赵政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焦躁。
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不请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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