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那人要付钱的时候,李衍道:“少买一首。”,然后拿起毛笔“唰唰唰”的写下了四句诗。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将笔放下,李衍迈步就往里走。
李衍气度不凡,又一气呵成写下了四句诗,守门的人不敢拦,便任由李衍进去了。
卢俊义等人见了,大急!
燕青赶紧摸出两根蒜条金给了卖诗的人,然后小声跟卖诗的人说了几句。
卖诗的人将金子收好,然后跟守门的人低声说了些甚么,守门的人就将卢俊义、燕青等人放了进去。
进来了以后,卢俊义等人暗松了一口气,李衍并未远走,只是站在门口处打量着里面,显然是在等他们。
柴进和燕青来到李衍身边,然后为李衍介绍讲解个中趣味。
不多时,有小厮上前。
燕青与那小厮说了几句,小厮就将李衍等人领到了前排第三张桌子,并很快就上满了好茶、好酒、糕点、果子、蜜饯。
燕青又摸出来了两根蒜条金给小厮。
柴进则给李衍讲解道:“这叫打茶围,亦叫打茶会,品茶、鉴画、谈诗歌、拼智商,也可以说些段子、时政,小姐们会隔着门帘看,如果能被她们相中,就会被她们请去说话、听曲。”
吴璘忍不住道:“逛个窑子而已,这么多讲究?”
燕青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窑子,有钱也未必能得到姑娘的亲睐,看见没有,很多时候一屋子男人争一位小姐,很多人一掷千金却连小姐的面都见不到,而且就算是见到了,绝大多数也只能是跟小姐聊聊天听小姐弹弹琴唱唱曲。”
吴璘道:“那有甚么意思?”
柴进道:“要得就是这个过程,否则怎么能彰显出风流?”
柴进和燕青表面上是跟吴璘说,实际上这是在给李衍普及青楼知识。
柴进说完,燕青又道:“别看咱们这些人已经花了几千贯,可是那些有名的小姐咱们多半一个也见不着。”
吴璘不信道:“花了几千贯,连面都见不着?”
燕青道:“你注意其它桌上的人没有?”
吴璘四下看看,发现那些人全都在高谈阔论,而他们所谈最多的便是李衍北上收复辽西京一事。
吴璘问:“你是说,他们在谈大都督北上收复辽西京?”
燕青摇摇头,道:“他们这是在彰显自己,只有个中表现突出的人,才能被小姐请进去,咱们这些人,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是没可能被那些小姐请进去的。”,顿了顿,燕青又道:“就是那些被小姐请去的,其实也就是见小姐一面,得再来参加“华山论剑”,把其他人全都比下去,才能有机会跟小姐进一步交往。”
吴璘道:“那这里的娘们就碰不得了?”
燕青道:“那得看你的本事,你如果能赢得小姐的芳心,想做甚么都可以。”
柴进接过话头,道:“小乙说得不错,一般情况下,不连续来个三五日,是绝不可能见到小姐的真容的,据说,以最快速度见到小姐面的便是赵……官家,他在高俅的陪伴下来到矾楼之后,思如泉涌,连做数首好诗,又写得一手无双好字,才得了李行首接见,不过虽说是最快,但那时也已经是是寅时了,赵官家一直在门外等到天亮才见李行首出来,然后李行首只弹了一首曲子后就回去了,赵官家连话都没能跟李行首说上一句。”
柴进此言,让卢俊义、史文恭、杜壆等人咋舌不已,当今官家都得在一个妓女门口等着,见了面,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一首曲子就将他打发了,这些名妓也未免被捧得太高了吧,吴璘、杨再兴、姚兴等人有些想不明白这些文人为甚么将如此简单的事变得如此复杂,至于李衍,听柴进说起李师师和赵佶,则多少有些尴尬,又有些自得!
燕青总结性说道:“所以呀,咱们今天只是见识一下。”
偷看了李衍一眼,燕青接着又道:“咱们白天见的那个花想容,心怀大义,流落风尘,未免太过可惜了,大官人您发发慈悲,一会帮她赎身吧。”
聪明人可不只燕青一下,李助、房学度其实也早就看出来了李衍对花想容很感性趣,猜到李衍此次多半是为花想容而来。
因此
李助道:“那个小娘子不该在这风尘之地误一生,大官人应发此慈悲。”
房学度则道:“大官人您身边尚缺一个伶俐的使女,小可看那个叫花想容的小娘子就挺合适。”
燕青、李助、房学度这么一唱一和,其他人也都不傻,怎么还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李衍还一直没有阻止为花想容赎身。
……
第四百零一章 就说奴家想见他()
…
一旦沦为妓女,梳拢就成了个必然的程序。
所谓的清倌人,其实只是一个骗人的笑话,真正的清倌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娼妓和清倌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钱和银票般微妙钱不一定是银票,银票却一定是钱。娼妓不一定曾是清倌人,但清倌人到最后却总会变成娼妓。客人对待清倌人通常和对待娼妓没什么区别。清倌人换句话说就是一种高级卖身者,是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被买走的人。
梳栊之前,鸨母一般会设法创造机会提升妓女的知名度、美誉度。
梳栊之后,鸨母则会急于财源广进,而催促妓女尽快尽多的做生意。
妓女“梳拢”的时间,十三岁太早,谓之试花;十四岁谓之开花;到十五岁则谓之摘花。
一般的妓女,最晚十五岁,就会梳栊,除非是那种艳名极为远播的,比如李师师、赵元奴这样的,才能往后拖几年,不过也仅仅是几年而已,她们的名气能为他们抗一时,却不能为她们抗一世,总会有她们得罪不起的达官贵人为她们梳拢的。
花想容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名气,这从今天矾楼人满为患就不难看出来这其中不少人都是打着为花想容梳拢的主意而来的。
花想容的梳拢典礼,无疑是今天的压轴大戏,自然不可能直接就上演上演的太快,会让矾楼少赚不少。
除了打茶围,还有些歌舞乐器等表演。
不少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沉浸其中,可李衍却是听得昏昏欲睡。
这也不能怪李衍,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再说现在的音乐对于饱受后世的音乐轰炸过的李衍而言,太过单调了。
李助和房学度见状,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大都督真的只是看看,并不好此道!”
不多时,一个使女来到李衍他们这桌,然后冲李衍盈盈一拜,道:“这位官人请了。”
燕青帮李衍答话,道:“不知姐姐找我家主人所为何事?”
使女道:“我家娘子有请。”
燕青先是差异无比,紧接着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贵主人是哪位小姐?”
使女一脸骄傲道:“赵大家。”
燕青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可是赵行首?”
使女道:“然也。”
赵元奴想见自己,还真让李衍有点始料未及!
李衍笑笑,道:“前方引路。”
赵元奴一次性捐一百万贯的豪气,让李衍很欣赏她,再者说,在这里听单调的曲子、看不怎么样的舞蹈也没甚么意思,还不如跟去看看赵元奴想干甚么。
见李衍要去,燕青忙对使女道:“我等皆想见见赵大家,不敢奢求,只求能远远看到赵大家便称心满意,不是小人卖弄,我等实有千百两金银,欲送与姐姐。”
青楼之人少有不好利的,再者说,燕青出手就是千百两金银,由不得使女不动心。
使女很痛快的应道:“一会我与娘子说,你们挑三四人随官人同入,其他人在耳房等候吧。”
燕青道:“谢谢姐姐。”
李衍道:“大官人、两位军师和小乙跟我去吧。”
这没甚么可说的。
柴进和燕青是欢场常客,明白青楼里面的门道,不带他们,容易丢人。
卢俊义等人是武夫,不适合应酬这种场合,再者单凭武艺,李助能败卢俊义,房学度也能和孙安战五十合不分胜败而孙安战卢俊义五十合不分胜负,花荣怕卢俊义输,放了一箭;后面徐宁更是前来将孙安的马腿钩断,孙安落马后还需要杨志和卢俊义二人前来才能将孙安生擒,可见孙安的实力之强,也可见房学度的实力之强。,因此,有李助和房学度护卫,李衍的安全,一定能有保证,再者说,卢俊义等人就在耳房等候,分分钟就能冲过来救李衍。
一行人径直来到赵元奴的房门前,使女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带众人转入中门。
李衍四下一看,只见,墙上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
见无人出来,一行人转入天井里面,又是一个大客位,设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摆着异样古董。
使女进入里间。
不多时,赵元奴就在两个使女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人未至,赵元奴清脆的声音便先传了出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此诗端正凝重,力透人胸臆,直指人脊骨,大官人好气魄。”
李衍拱手道:“娘子谬赞。”
赵元奴来到近前,还礼道:“大官人好生过谦,奴家见过好诗千百首,无一首能与大官人这首四言相比……不知此诗可有名字?”
李衍道:“夏日绝句。”
赵元奴请李衍等人坐下。
李衍等人也不客气,直接居左客席而坐。
赵元奴也在右边坐下,主位相陪。
使女捧茶过来,赵元奴亲手与李衍、柴进、李助、房学度、燕青倒茶。
茶罢,收了盏托,赵元奴道:“不知大官人最喜欢谁的诗词?”
李衍道:“我并不擅长此道,咱们聊些别的吧。”
赵元奴有些不知所措!
一来,赵元奴没想到能写出夏日绝句的李衍,竟然不擅长诗词,或者说不喜欢诗词!
二来,赵元奴没想到,李衍的气场如此之强,竟然让她有点不敢违背,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
好在
赵元奴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赵元奴微笑道:“那不知大官人从事?”
李衍道:“军人。”
赵元奴诧异道:“军人?”
这还真不怨赵元奴眼拙,这几年身居高位,让李衍身上的军人气质淡了不少,加上李衍身上没有甲胄在人,确实不好判断是军人。
李衍笑道:“不像?”
赵元奴道:“不像……您上过战场?”
李衍道:“我曾在一场战斗中,亲手杀死过几百个敌人。”
赵元奴自然不信,笑道:“将军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北上收复燕云故土?”
李衍道:“正要去。”
李衍此言一出,柴进、李助、房学度、燕青的神色全都是一动!
赵元奴试探道:“将军所属梁山军?”
李衍道:“正是。”
听李衍承认,赵元奴追问:“大都督准备北上了?”
李衍道:“有可能。”
赵元奴一喜,道:“奴家就知道,大都督非常人,怎么会营营苟苟?”
李衍道:“就算大都督不派兵攻打辽西京,也不至于营营苟苟吧,他有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
赵元奴沉默了一会,道:“他是奴家心中的大英雄,为汉人收复燕云故地舍他其谁?所以奴家希望他北上。”
李衍有些无语:“你这……”一时之间,李衍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赵元奴又道:“将军能见到大都督?”
李衍道:“经常见面。”
赵元奴大喜,道:“那将军您能不能帮奴家带个口信给大都督,就说奴家想见他?”
李衍笑道:“你见他作甚?为他抚琴吹箫么?”
赵元奴脸蛋一红,然后轻声道:“嗯。”
……
第四百零二章 灿烂的生命之花()
…
猥琐的调戏了赵元奴几句,又与赵元奴聊了会天,李衍多少有点明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这句话的含义了。
个中滋味真的很难用言语来表达清楚。
总之,就是很放松、很舒服。
唯一可惜的就是,时间太短了。
也就一刻多钟,李衍等人就被赵元奴的使女“请”了出来。
李衍看着赵元奴那已经关上了的房门,摸了摸鼻子,道:“这还真是……公平。”
可不是公平么,皇帝赵佶在李师师门前站了两个多时辰,李衍好歹是一方诸侯,在赵元奴这里只待了十五分钟就被“请”了出来,而一些风流才才却能在这里人财两得。
见李衍似乎有些留恋赵元奴,李助、房学度、燕青等人不动声色的将此事记在心中。
带着一丝意犹未尽,李衍等人又回到了原来的桌子坐好。
听了不知多少无聊的曲子,看了不知多少无聊的舞蹈,直到李衍都快坐不住了,花想容才慢慢腾腾李衍的感觉的出来。
让李衍眼前一亮的是,花想容竟然穿了一身红衣,好似是新娘装,使花想容比那日多了一丝成熟和妩媚。
不少人都看痴了,诅咒发誓要为花想容梳栊!
冲众人盈盈一拜之后,花想容便唱道:
南国本潇洒,六代浸豪奢。台城游冶,娶笺能赋属宫娃。云观登临清夏,璧月留连长夜,吟醉送年华。回首飞鸳瓦,却羡井中蛙。访乌衣,成白社,不容车。旧时王谢,堂前双燕过谁家?楼外河横斗挂,淮上潮平霜下,恰影落寒沙。商女篷窗罅,犹唱后庭花!
听着花想容的吟唱,不知为何,李衍脑中竟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夜阑人静,曲终人散,一个个醉薰薰的金军将领纷纷扑向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汉族女子,像捉小鸡一样把她们带回自己的营帐。
那晚好多个将官的营帐里都扑腾了好久,那些守在外面的士兵,听到这些声音,想到自家的将军龙马精神确是不凡,一个个露出会心的微笑。
第二天很晚了仍不见这些将领起来,那些守在外面的士兵又觉得自家的将军用功也未免太过厉害一些了吧?
直到主帅相召,这些士兵走进帐篷,才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赤身果体的将军们和赤身果体的汉族女子们全都横尸在帐篷中,血泊中汉族女子们手中的刀冷冷放光。
而这些汉族女子中就有花想容她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花想容以她独特的方式开出一颗灿烂的生命之花。
等李衍从那壮烈的画面中走出来,竞拍已经开始了。
“一万贯。”
“一万一千贯。”
“一万两千贯。”
“……”
李衍直接抬手道:“十万贯。”
李衍将价格从一万贯一下子就抬到了十万贯,立即吸引了不少眼球。
不过,青楼中向来不缺少豪客,更何况这是天下第一青楼。
可以说,李衍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轻飘飘的说道:“十一万贯。”
“十二万贯。”
“十二万五千贯。”
“十三万贯。”
“……”
李衍又道:“二十万贯。”
实话实说,这个价格已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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