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主公要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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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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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机子说:“守了那么久,你也累了,去隔壁厢房休息一下吧。”

    宁晋说:“我想等三叔醒来。。。”

    玄机子碰了碰宁晋肿着的半张脸,宁晋疼得往后一缩,狠狠皱了下眉头。玄机子说:“去照照镜子,你这鼻青脸肿的,要是让你三叔看到,指不定要多愧疚。”

    宁晋思索再三,觉得玄机子说得有理,既然他说三叔没事,那他肯定就没事了。既然如此,他一定不能再让三叔担心了。他拱手行礼:“那劳烦道长好好照顾三叔。”

    玄机子默然点头。他发觉好像只要搬出何湛,就能让宁晋去做任何事。这样人,肯留在道观?玄机子看悬。收宁晋为徒的事,他必得先问问何湛的意见,虽凡事都不好强求,但为了雪貂,他总要努力一下。

    而且说宁晋面相乃是龙跃于渊,凤鸣九天之相——并非戏言。

    何湛再拜了拜:“既然如此,请道长允我同晋儿道个别,要是道长方便的话,我想在下山前亲眼看见晋儿的拜师之礼。”

    “这都是小事,贫道立刻差人准备拜师仪式。”

    得玄机子应允,何湛哼着江淮小调往厢房走去。这下可好,脱缰的野马进了厩,上堂的老鼠回了笼,自由飞翔的剧情不用愁啦!宁晋拜师,一切都按部就班。

    何湛信步来到厢房的时候,宁晋还在睡觉。何湛蹑手蹑脚地进去,悄悄坐在床沿儿上。宁晋的脸上已经消了肿,可红痕依稀可见。何湛不知他怎的受了伤,宁祈说他以己身为诱饵的事,是真的么?何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着,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

    宁晋啊宁晋,咱们之间的纠葛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呢?

    宁晋像是感到旁边有人,蓦地睁开眼,落入视线的是何湛的侧脸。鬼斧神工勾勒出的他极好看的下巴,鼻梁挺拔,俊美无俦。宁晋只觉喉咙处发痒,全身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本能地感到害怕,硬是喘了几口气将这莫名的感觉压下来。何湛听到他的呼吸声,低头看他:“醒了?”

    何湛温声问他:“身上可还有难受的地方?”

    宁晋不知怎的就红了脸,身子往被窝里钻了钻。被角掩着他半张脸,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何湛,摇头嘟囔了声:“没有。”

    何湛笑道:“你冷?往被子里钻什么?”

    “没。。。没什么。。。三叔,还难受吗?”

    何湛伸手揉了揉宁晋的头发,说:“没事,三叔好着呢,还能再活五十年。”

    “一百年!”宁晋及时接过话,“三叔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啊。。。往后宁晋当了皇帝,能不能长命百岁,都看宁晋一句话。何湛笑容更深,说:“好。你还要睡么?”宁晋摇摇头。何湛说:“起来罢,我们去拜会道长。”

    何湛起身去厢房外等着。宁晋以为要回府了,将床上的被子叠平整,又把何湛换下的衣衫裹进小包袱里,背着就出去了。何湛一看,差点热了眼眶,这孩子。。。

    连小包袱都准备好了,巴不得他走是吧?真是块捂不热的冷石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何湛虽念叨着宁晋,但还是拉起宁晋抬上来的小手。他又想接包袱的时候,宁晋摇摇头,笑得灿灿地说:“不重,晋儿背。”

    好吧,还不算太白眼狼,有主公相送,他何德走得还算体面。何湛不再勉强,拉着宁晋往三清殿走去。道观位处清风山的高处,早晚都会有些凉,何湛不免又唠叨几句:“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玩。。。你要是跑出汗,也不能乱脱袍子着,可别凉着。”

    宁晋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还以为三叔会再带他来玩,眼里全是喜悦,兴奋地点点头:“三叔也是。”

    走到三清殿前,何湛忽然有点舍不得。他脚步顿了顿,忍不住地又嘱咐了一句:“以后你入道长门下,要好好听道长的话,凡事谦恭多让,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该还手的时候还是要还手。做事聪明些,别犯了规矩还让道长逮着,哎,这道观有鞭子么?他会打你吗?”

    宁晋脑子一懵,全身僵住了,什么叫“入道长门下”?

第12章 同行() 
“走吧,听说拜师还讲究个吉辰,不能迟了。”何湛拉着宁晋往殿中去,宁晋却站在原地,怎么都不走了。何湛问:“怎么了?”

    宁晋说:“三叔不带着我回去吗?”

    何湛叫他问得一愣:“玄机子要收你为徒,你要留在这里好好修习啊?”何湛活了这么多世,每一世都不可能完全一样,只有保持大致的剧情走向,时间先后不差太多,才能将事事掌控住。虽然宁晋拜师的时间是有些不对,但错过了这次机会,万一以后宁晋都拜不了师呢?那何湛不得怄死!

    宁晋背脊僵直,憋出一个字:“不。”

    何湛:“啊???”金大腿都伸过来了,主公不抱?这是什么发展?

    何湛正犹疑着,宁晋抓住何湛的手臂,低下头问:“三叔不是说让我留在忠国公府么?”

    “玄机子要收你为徒啊少年,你。。。”何湛循循善诱道,“是吧。。。你不得欢喜地留在清风观吗?”

    宁晋一直深深低着头,何湛看不到他的神情。猝不及防的,宁晋跪在他的面前。宁晋一跪,何湛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被这个祖宗跪没了,连忙伸手拉他,可宁晋梗着脖子死活不肯站起来。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不。”他紧紧抓住何湛的小袍子,说,“我们说好的,三叔怎么说话不算话。。。”何湛说过,以后他就在忠国公府上当个伴读,他能日日到何湛的书房去。

    “宁晋,你不知玄机子此人。。。”

    宁晋抬起头来,眼眶红得像只兔子,极黑的眼睛湿漉漉的。他倔强地吼道:“我们说好的!”

    两人正僵持着,忽地,从三清殿中窜出来一只白影,那只小雪貂飞窜到何湛脚下,跟宁晋学着,用小爪子抱住何湛的鞋,似乎不在乎上面的灰尘染脏自己雪白的毛发。

    “哎哎哎,这怎么还跪上了?”玄机子连忙从殿内追出来,瞧着趴在宁晋头上的雪貂,一阵眼红,“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刚刚还钻贫道袖子来着!”

    宁晋一听是玄机子的声音,转身跪着走到玄机子面前,伏地拜道:“请。。。请道长告诉三叔,你不愿。。。不愿收我为徒。。。”他的声音并着心脏一起发颤,源源不断的恐惧从方寸之间涌出来。

    玄机子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宁晋,皱眉问道:“你当真不愿拜贫道为师?若你愿留下来,贫道毕生所学皆可传授与你。”从前都是那些人三叩九拜上山求他收徒,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跪着求他不要收徒的。

    何湛附和着点头道:“是啊,你入道长门下,于你今后。。。”

    “求您。。。”他狠狠咬着牙关,呜咽出声,“求您告诉他,您不愿收我为徒。”

    玄机子敛了一口气,叹声道:“想是机缘未到,此番是贫道强求了,真是罪过。”玄机子将宁晋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宁晋满脸泪痕,心中满是愧疚,道:“你别怪贫道,贫道平生无其他所好,这一时糊涂上头,犯下大错。”

    宁晋胡乱抹了把泪,摇摇头。那只站在宁晋肩头上的雪貂一个不稳,直溜溜滚下来,好在玄机子眼疾手快,赶忙用袖子兜住它。那小家伙顺势攀到玄机子的肩膀上。

    宁晋说:“我不会养貂,它跟着我会饿死的,就让它留在道观内,由道长好好照看吧。”

    玄机子心里一百个一万个答应,可这貂留不留下,得看它自个儿的反应。随缘,一切都随缘。

    宁晋赶紧跑到何湛身侧,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说:“三叔,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晋儿以后。。。”

    “没有。”何湛打断他,看见他委屈的包子脸,握住宁晋还在颤抖的手,道,“我没有嫌你麻烦,既然你不想在这学艺,就跟我回家吧。”那么多世,何湛都未曾见宁晋这样哭过。

    何湛同玄机子道别,带着宁晋就下山去了。那只雪貂跟着宁晋只走了一段路,看了看宁晋身边儿的何湛,又回头看了看玄机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果断地扭头跑回玄机子身上,站在他的肩膀处,使劲抓着玄机子的耳朵,乐得玄机子哈哈大笑。

    下山时,日头爬上竿。

    一路上宁晋板着脸一言不发,只低头跟着何湛。他不再让何湛牵着,小手紧紧抓着何湛背后的玉带。让何湛牵着,何湛会松手,不如他自己这样抓着,抓牢了就不会被留在清风山了。

    何湛觉得顶别扭,让个少年抓腰带,他总不太自在,但宁晋死板着脸,像是在生闷气,何湛也就随他去了。只是两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何湛先开了口:“是三叔不对,没考虑你的感受。”

    宁晋不语,忽地松开手,跑离何湛身边去摘一株不知名的草,但他速度极快,蹭蹭跑回来继续抓着何湛的腰带。宁晋不回答何湛的话,只摘下片草叶子塞嘴里嚼。也不是这玩意儿看着多好吃吧,就是看见宁晋嚼得津津有味,何湛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好奇问他:“你摘这个做什么?吃着玩儿么?”

    宁晋脸板得更方,一手攥着草茎一手攥着何湛的腰带,怎么都不回答何湛的话。何湛继续说:“你让三叔尝尝呗?”

    宁晋摇摇头,不让他吃。宁晋不让,何湛心里更痒,越发想吃。等宁晋又发现一个目标,何湛三步并两步抢前拔下来一整株草。

    “三叔!你别。。。”

    不等他说完,何湛摘片叶子就塞到嘴里去,紧接着冲鼻的苦味带着辛辣疯狂从口中窜动开,何湛呸地吐出来,伸着舌头直呼:“我呸呸呸!这什么玩意儿!”

    “风连草。”先前宁晋给何湛抓了几副药,每个药名他都记得很清楚,模样也能认个差不多。来道观之后,他给何湛煎药时发觉多了一味未曾见过的药材,所以就去请教了玄机子。玄机子告诉他那是风连草,独生长在清风山内,有解热消毒的奇效。何湛能退烧,全是风连草的功劳。

    宁晋别别扭扭地说:“我都不让三叔吃了。”

    何湛反口道:“那你摘它干什么?!还吃。。。傻不傻?”害得他以为多么好吃。不过这样一比,好像他才是更傻的那一个。

    何湛被苦得脸都变了形,横冲直撞地往山下疾步走,就想寻口清甜的泉水来喝。宁晋跟在他的身后,小手勾着何湛的腰带,力道放轻了很多。山林有惊鸟丛飞,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就像雨打在芭蕉叶上一样,而弯曲的山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何湛听见宁晋低低解释说:“我怕三叔没好完全,想摘些备用。我问过道长,风连草不好分辨,就是味道独特,我怕分不清,就尝一尝。。。”

    何湛脚步顿住,回身看他,说:“你不生气啦?”

    宁晋小声地回答:“没有生气。”

    “那你刚刚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宁晋手中还握着何湛的腰带,轻轻用力一勾,就将何湛整个人拉过来。何湛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

    宁晋从怀中摸出来一个青苹果,然后递给何湛。何湛乐了,宁晋怎么跟小松鼠似的——小松鼠把栗子藏在嘴里,宁晋把小苹果藏在怀里。何湛口中苦不堪言,这么个清甜的苹果递到眼前,他自是赶紧接过来。

    可还不等他吃,宁晋伸手就抢了回去。何湛目瞪口呆,只听宁晋撇撇嘴说:“我后悔了,不让三叔吃了。”

    何湛不禁微恼:“你这个小赖皮,怎么这样!”

    宁晋默然,将何湛拉得更近,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他不敢看何湛的神色,勾着何湛玉带的手越收越紧,捏得掌心都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说:“三叔觉得生气么?”何湛疑惑,还没答上话,就听宁晋说:“三叔可以生气,但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

    “三叔带我离开清平王府,给我吃,给我穿,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三叔还会护着我。这样的恩,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以后三叔再把我送到哪里,送给谁,我都不应该有怨言。但是,我一点都不想,我不是个物件,我。。。”

    “宁晋,我没有。。。”

    “不想离开三叔。”他的指甲嵌入掌心中,泛出丝丝痛意,眼中流出的泪浸湿何湛的胸襟,憋得一张小脸通红,对何湛说出这句话:“不想离开。”

    何湛僵了好久,缓缓伸出手来摸了摸宁晋的头。半晌,他顿声道:“以后不会了。”

    宁晋将头埋在何湛的胸膛中,颤着声说:“你要记住你的话,不能反悔,不准反悔。如果你反悔,我。。。”

    何湛接过话,戏谑道:“你就将我杀了好了。”

    “不要。。。”宁晋说,“我就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关哪里?天牢吗?那个地方,他熟门熟路,恐怕不用宁晋来关。

    何湛蓦地一笑,小退一步,问:“你怎么从小就这么坏啊?”

    宁晋歪了歪头,疑惑道:“这样就是坏的了?难道把三叔杀了,就不坏了吗?”

    何湛正帮宁晋理着歪歪斜斜的领口,听他问出这句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紧忙摇头道:“那才是坏的,大大的坏。”

    宁晋像是奸计得逞似的嘿嘿一笑,哪里还找得出方才不辨黑白、天真无邪的模样?何湛就知被他唬了,撸袖子佯装要打宁晋:“哎呀,兔崽子,还敢唬你三叔了?!”

    他原以为宁晋会跑的,可宁晋就站在他面前,不跑不躲,小手拉着何湛的玉带不放开。咦,小赖皮还真不松手了!何湛恐吓道:“你再不跑,我就要打你了。”

    宁晋说:“三叔不走,我也不走。”

    何湛真被这孩子整得没了脾气,无奈地笑着放下手,摸了摸宁晋的头,说:“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话?这要是换成小姑娘,你得惹多少风流债?”

    宁晋的脸腾地一红,赶忙低下头。

    “好了,回家。我们偷偷跑出来两天,回家是要挨鞭子的,到时候你就是哭着要走,都不会让你走了。”

    “不走,晋儿可以替三叔挨鞭子。”

    “好啊,你可要记住了。”

第13章 和事() 
“你说这世道奇怪不奇怪,姓秦的真是走狗屎运了!你说咋就是偏偏他白捡了个官当?”

    “屁!白捡?虎威寨那都是些什么人?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朝廷先后派去多少禁军,有去无回!那人借兵三千,带去多少人,带回来就多少人。手里拎着一串匣子,听说里面个个都装着人头,仔细数数有十几个呢!”临了了,这人还不忘再感叹一句,“哎呀,真是后生可畏啊!”

    “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也是天眷顾着,不然一个在皇城根儿下的散官,哪里有他出头的机会!?”

    何湛在仙客来听这二人的对话,想是这秦方已经被封为大理寺少卿。何湛想笑又笑不出来,一时不知是喜是忧。他拿起筷子给旁边的宁晋夹了个小酥糕,道:“海棠酥。这东西是打南边儿传过来的糕点,是仙客来的招牌,你多吃点。”

    “三叔累了?”宁晋似乎极会察言观色,但凡何湛有任何反常,他都能察觉出来。

    何湛笑着摇头。

    仙客来里人声鼎沸,来往风尘客络绎不绝。

    前世何湛有些急于求成,整日督促着宁晋修习。等宁晋长大后,他整个人就学会矜着了,喜怒从不让人猜度出,成日里板着个脸,都快赶上宁祈了。虽然宁晋以后身为主上,不宜让人拿捏住喜恶,但那样掖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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