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玲有点儿自觉坟墓的感觉,这纨贝勒真是个厉害人物,平日里总是一副哈士奇的样子,让人自觉不自觉地就忘了他还有智商这种东西。
他有点儿不自然地转过身去,重新把身子浸泡在温泉里,不去理他。
虽然背对着玉良纨,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种灼热的视线,一种嫉妒和愤怒含混起来的气氛在狭小的岩洞之中蔓延开来。
纨贝勒缓缓地朝着金文玲走过去,他走得很慢,好像散步一样悠闲,可是金文玲的身子还是随着他的靠近而紧绷了起来。
纨贝勒走到温泉的跟前,缓缓地蹲下身子,俯在金文玲的脸侧,非常温和地看着他,金文玲和他相处时间久了,知道这才是他愤怒的表现。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捏住了金文玲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与他对视,金文玲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他的另一手恣意摩挲着他精致的脸蛋儿,用手指描摹着这张上帝精雕细琢过的面容,好像是在膜拜他的美,又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一路摸索下去,从脸颊来到修长的颈子,摸着颈动脉,摸着喉结,感受着那里因为紧张和激动而不断地上下滑动,他温热的掌心放肆地摸着他,就好像在抚摸自己的所有物,就像恶龙在摩挲着金币、悍匪在抚摸着女人的皮肤,那种珍惜又害怕失去的感觉,夹杂着宣誓占有的霸气。
金文玲被他摸得轻颤了起来,他非常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的纠缠。纨贝勒一下子伸手箍住了他的上半身,一手顺着男人完美的侧腹线条向下滑去,带给他一种近似下流的快感。
“……”
金文玲不再从容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生怕从自己喉间散佚出什么奇怪的音节,那天晚上他发出一些让他自己都陌生的声音,因为知道纨贝勒不会记得,所以他可以放肆地宣泄那种陌生的快感。
可是今天纨贝勒非常清醒,他不能冒这个险,那种让人看穿了心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在过去的时空中,尚未迎娶正妻就生下庶长子会带来非常不好的风评,即使贩夫走卒也不敢轻易破戒,更不用说是在礼法严明的内宫。
他还没亲政,不能迎娶皇后,身边并没有适龄的男女行走,都是老迈丑陋的宦寺相伴,他对人与人之间可以亲密到什么程度非常陌生,直到来到现在的世界,才真是名符其实打开了新世界的打门。
金文玲不是没有拍过吻戏,但是大部分都是通过借位,或是浅尝辄止,古装宫廷戏自然不会拍的很过分,那种程度他基本上已经适应得很好了。
然而现在,身后的男人用胳膊紧紧地圈住他,伸手直接摸在他身体最为脆弱敏感的部分,让金文玲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那天之后他一直想找机会问他,为什么亲热的时候会哭出来,他并不难过,也不是不愿意,实际上他对于这种事情还会觉得有点儿好奇。
可是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只好去百度了一下,上面说是因为在做|爱时荷尔蒙大量分泌,荷尔蒙刺激腺体,泪腺就会不自觉的产生泪水。
金文玲对这个解释感到莫能两可,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自己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对澹台流光的亲密举动感到排斥和愤怒,如果一切都只是生物性的……
金文玲忽然觉得很微妙,此时此刻他被人抱在怀里恣意轻薄着,脑海里却在思考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他甚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立刻引起了努力逗弄他的玉良纨的不满。
“文玲,你在想什么?”
少年原本高挑的音色逐渐淳厚起来,甚至有些浑浊,代表着他的*在不停地攀升。
“澹台流光……”
金文玲给他弄得有些神魂颠倒的,直接说出了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后半句,就感觉到圈住自己身体的手臂猛然缩紧,身体最为柔软的部分被人强行地摸了进去。
金文玲的身子好像温水里煮着青蛙一样,一下子就弹跳了起来,他的身体忽然之间柔软起来,光滑得好像温泉里的白鱼,纨贝勒根本捉不住。
金文玲潜入池底,庆幸自己练过软功,可以从玉良纨的铁臂之间逃脱,他想看看他走了没有,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原本开阔的水平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圆的井口模样。
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女人,眼神绝望地看着自己,浓稠的血浆从她撕裂的嘴角散逸开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金文玲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洋溢起了悲伤的感觉,就像他在幼学童蒙阶段跟随着太傅念书,第一次知道了人都是要死的,那种看得到目的地的旅人的悲哀……
正在心猿意马的时候,忽然有人从上面搂住了他的脖子,伸手托着他尖俏的下巴,把他整个人从水里捞了起来。他的力气非常大,以至于金文玲直接被甩出了水面,他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
一睁眼就瞧见玉良纨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他率先开了腔道:“我没事,刚刚我也看到了……”
纨贝勒“嗯”了一声,如果是那个蓝可儿的话,应该不会有危险,她好像并不想害人,只是一直都在试图传达着什么信息,那是一种非常悲伤的真相,一个死在美国加州酒店里的华裔女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山附近的水域,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然而玉良纨现在却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他在确认了金文玲没事之后,心里又因为方才的话堵了起来。
就在他想要开口问他的时候,金文玲忽然从他身上坐了起来,他骑在玉良纨精壮的腰间,伸手箍住了他的一双腕子按在头顶,另一手左右开弓甩了他两记耳光,由于岩洞狭小而潮湿,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石壁上,还震出了好几次的回声。
纨贝勒给他打得有点儿蒙圈,他的眼神里失去了方才的从容,又换上了青少年特有的迷茫。
“你和太傅一点儿也不像,不然我会敬你如父,而不是这样对你。”
“……”
“还有,我刚才在想……为什么当时穿越来的时候,流光碰我,我会不喜欢,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金文玲这一次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身下的玉良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腰身猛然地向上窜动了两下,把金文玲顶得身形不稳,放开了他的手腕,双手为了维持平衡,一下子按在了纨贝勒的胸膛上。
他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赤|裸的身子搂在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轻轻地叹息着。
他交往过几个人,圈儿里号称小天使,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会传达给恋人,他的成长环境迫使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暴戾,这让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暖男,即使在被偶尔算计了一回之后,也不过感叹一句“猪也有走直道儿的时候”,不然大他将近十岁的玉良臣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着了他的道。
可是他却不想对金文玲隐藏自己的情绪,那是一种很特别的表达亲密的方式,纨贝勒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不该两面三刀长袖善舞,他应该让他知道自己原本是易怒的,善妒的,又或者这些原本不是他的性格,只是因为他对他的爱过于强烈而造成的反弹。
金文玲被纨贝勒搂在怀中,异常温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湿漉漉的长发将他身上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他撑起头来,眼神很冷地看着他。
“做朕的人,不后悔吗?”
第39章 坟井夜啼()
第七章。深井冰
第二天一大早,工作组集结的时候,纨贝勒顶着一对熊猫眼,打着哈欠从岩洞里钻出来,瞧见澹台流光和云萝经过了一夜的休整之后都是神采熠熠的,不由得对自己的失眠行为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接过了云萝递过来的咖啡猛灌了好几口,努力地打起精神。
昨天夜里金文玲问出了那句话之后,纨贝勒当然想都没想就说自己绝对不会后悔的,然而金文玲却没有任何表示,自顾自从他身上爬起来,穿好了衣裳就钻进睡袋之中躺了下来,纨贝勒只好也调暗了矿灯睡下,一面像一只毛毛虫一样扭动着身子往金文玲身边蹭了过去。
直到他们的头离得很近了才停了下来,把头往金文玲的睡袋旁边蹭了蹭,就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句话:“看你表现。”
紧接着不管纨贝勒怎么折腾,金文玲都不肯再说一句话,过不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他倒是吃饱喝足,洗了温泉一夜好睡,可怜了纨贝勒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他们的岩洞紧挨着澹台流光和云萝的,两人晚上闹出挺大的动静,这边自然多多少少听见了几句。早起澹台出来,见了金文玲,还似笑非笑地拿胳膊肘儿碰了碰他,那个亲密的态度就好像是学生时代的死党发现对方夜宿女友家中的那种玩味和打趣儿,所以纨贝勒即使看到了也没怎么在意。
只有云萝知道,澹台流光昨天晚上也是一夜都没有睡好,他听着他们的声音,面部表情好像大理石一般的凝固起来,云萝很明白他的心思,自己所爱的人和别人言笑晏晏的时候,那种不甘心的刺痛感是非常强烈的,甚至比遭到对方拒绝的时候还要难受,因为失恋的痛苦里还夹杂着嫉妒。
澹台流光跟自己的情况还不一样,纨贝勒没有喜欢上自己,一切都还是朦朦胧胧,非常含混的状态,可是澹台和金瓯是一对恩爱的恋人,他们是被生离死别活生生拆散的。
云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不知道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音容笑貌去和别人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他知道那滋味想必很不好受,凌晨的时候他已经醒了,就看见澹台流光在抽着平时送给金文玲的那种烟,让他原本带着倦意的脸色变得非常有精神。
他发现云萝缩在睡袋里偷窥自己的样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递过了手上的烟,并没有说话。云萝从睡袋里爬起来,和他并坐在一处,也跟着吸了几口,那种孤独的感觉一旦有人分享,又好像变得不是那么难受了。
一个工作组之中只有护林员小张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对于几个人之间的云诡波谲似乎没什么察觉,收拾残局清点人数之后,带领着大家继续往夜帝的陵寝进发。
沿路之上似乎非常顺利,由于天公作美,原本需要一整天的路程一行人只用了大半天就走到了。护林员小张指了指前面那座层峦叠嶂的雪山,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肃穆的神情:“传说中的夜帝陵寝就在那里,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这附近的牧民们都不敢深入那片领地,听说是有大型的野兽经常袭击羊群。”
澹台流光打开了军用手机,全息屏幕上面显示一张俯瞰图,可以清晰地辨别出陵寝的位置,因为在雪山的山坳处有一个井口一样的塌陷。
这是数天前边防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由于牵扯到考古和古墓保护方面的内容,经由有关部门转发给了文物保护管理所,因为之前澹台流光曾经拜托过江局打听夜帝陵寝的事情,这次抢救式发掘的任务自然而然地交由他的公司代理完成。
澹台流光指了指那个井口形状的塌陷处:“这里很可能就是地宫入口,至于为什么塌陷,出发之前我的团队给出了两种猜测,一种是地下温泉由于地形地貌的自然变迁,很有可能已经渗入了古墓之中,导致内外温差不同,造成了雪山地区的局部冰雪融化,使得这个井口状的地宫门裸露在地表之外,而另一种就非常不乐观了……”
这几天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张这会儿忽然有点儿开窍了,蹙着眉头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被盗墓贼抢先一步发现了?”
一行人联想到之前在被冻的山溪里面发现的几具呈现出反常脱衣现象的裸尸,都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不由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云萝久在行伍,养成了比较依靠组织的性格,看了众人一眼,率先提议道:“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
别人都还没说话,金文玲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这件事是他和太傅之间的秘密,即使如今沧海桑田,他却还是不希望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下。
云萝给他激烈地态度吓了一跳,秀眉一挑就要反驳,给澹台流光按住了手臂,一面笑道:“没事的,因为深入腹地不方面,工作组才轻装简从精简到了四个人,我的团队都在雪山外围待命,如果真有正面遭遇,我有把握在短时间之内占据上风。”
这番话倒是说服了云萝,要真是盗墓贼,想来手上的装备也不过都是东拼西凑弄来的二战时期老物件儿,怎么跟他一个开着军工厂的比?也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工作组暂时达成了一致,一行人继续向雪山的腹地进发,由于天气晴好,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然而到了指定地点的工作组却是面面相觑,眼前的景象显然和地图上标注的塌陷地区完全不一样,而是整个儿被非常厚重的白雪覆盖了起来。
纨贝勒也说不上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反正看到他那个小世叔吃瘪心里就跟大冬天吃了一个冻柿子那么痛快,一脸呵呵哒的表情说道:“阿童木君,看来一味地依靠先进的科学技术,而不是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我们最终也无法成为掌握自己命运的主人,而是从阶级的奴隶转化为科技的奴隶……”还装腔作势地点点头,那意思好像在说“小鬼,你要学的还多着哩!”
澹台流光根本也懒得理他,只是试探着往雪地深处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道:“没事,这雪挺瓷实的。”
金文玲到了陵寝附近,忽然就有点儿焦躁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地宫的入口,想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听见澹台流光说雪地里没事,有点儿急躁地就往腹地深处走了过去。
纨贝勒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瞧见金文玲忽然身子一打滑,整个人竟然凭空消失在了雪地里!
“文玲!”
玉良纨喊了一嗓子,见他没有回应,也不顾旁人出声阻拦,自己一纵身就往前蹿了好几步,来在金文玲消失的那个地方,附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圆洞,里面深不可测,一望不能见底。
他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后面跟着跑过来的澹台流光和云萝都来不及阻止,几个人赶到了井口边上往里一瞧,内中死一般的寂静,转眼之间吞噬了两个活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萝的身子已经往前倾,口中呼唤着纨贝勒的名字,给澹台流光一把拉了回来:“我们现在已经下去两个人,不能再冒险,你见过他的本事,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就听见从那井口里面爆发出了非常辽远的,好似来自地心身处的隆隆声,就好像如果有火车从山洞之中经过,站在隧道外围所听到的那样。
澹台流光反应很快,叫了一声“隐蔽”,一伸手就把云萝抱在怀中扑倒在地上,一面还不忘使了一记扫堂腿把护林员小张也撂倒了。
三人刚刚卧倒,就瞧见那个深邃的井口里面,好似井喷一般蹿上来一股温泉水,温度并不算太高,只是富含着强烈的硫磺气息,应该和工作组昨天夜里下榻的温泉是同一个源头。顺着那股喷涌而出的泉水,先是金文玲的身子被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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