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盆老金桂判处了死刑。
可是就是这样一盆他认为根本无从救起的死株,如今竟然真被人妙手回春给救活了,不光枯死的枝干重新恢复了饱满,长出了新芽,甚至还提早开了花。
严雪松想起了当日霍思宁对赵国天信誓旦旦许下承诺的场景,说她有一个朋友是个侍花高手,本事非凡,可以让病株起死回生。
当时严雪松听到这话,心下觉得极为好笑,根本没有将霍思宁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她就是在吹嘘。
他严雪松再怎么说也是s大研究院的教授,本身就是专业研究植物繁育种植的,连他都说没有办法,这个霍思宁口中所说的高手,难道还会妖法不成?
严雪松那会儿对霍思宁的话嗤之以鼻,可是现在看到这株健康成活的金桂植株,他却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了。
有人在他自认为最权威的植物种植方面给了他狠狠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太疼了,严雪松觉得有些难堪,但是同时更多的是震惊,看向对面那个女学生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竟然真有这样的侍花高手,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旁的秦绍游和胡永元当日也是亲眼看过这老金桂的模样的,现在看到这情形,两人眼中也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胡永元记得,当日他与这个霍思宁在花鸟市场第一次碰面,这姑娘在店门口撞折了他手中的一株瓣莲分株。
当时那瓣莲分株已经被折断了,这姑娘却是一点也没嫌弃,向他和马叔讨要,将那瓣莲喜滋滋地给带走了。
那时候胡永元看这小丫头的眼神,可是非常不理解,现在看到这株老金桂,他才明白这姑娘的用意。
有一个如此牛逼的侍花高手朋友,连烂了根的老金桂都能救,一株折了枝干的瓣莲未必就不能活。
胡永元几乎可以肯定,那株他认为已经死定了的瓣莲,如今肯定好生生地活在这丫头的别墅里,恐怕比他养的任何一盆兰草都要长得好。
想到他花了八千块好话说尽才从马叔那儿讨要过来的一株瓣莲,就这么便宜了这小丫头片子,胡永元心中又是郁闷又是羡慕。
比起胡永元,秦绍游心情则要更加复杂。
秦绍游可是见识过霍思宁养鱼的高超技艺,养出神仙鱼和华夏锦鲤,这样的本事一般人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当时他也满心满眼的怀疑,但是当时这姑娘给他的解释是,她有一个高手师父,她学得了她那个师父的一点皮毛。
现在看到这株老金桂,秦绍游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霍思宁口中的那个侍花高手,很有可能就是这小丫头杜撰的,这盆老金桂能救活,十有八|九就是她自己的杰作!
屋子里众人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旁还有一个老头,盯着那老金桂看了几眼之后,又看了看屋子里正中央站着的那个小姑娘,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霍思宁请钟子凡和廖淞来国色天香吃饭,顺便就将那盆金桂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了出来,当把这盆金桂搬进国色天香之后,赵国天看向那金桂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现在严雪松也是这幅神情,霍思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可不管这些人会怎么想,反正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会猜到她手里有一颗充满灵气的避水珠,所以她笑眯眯地看着赵国天,问道:
“赵老板,当日咱们可是约定好了的,这盆老金桂,如果我真帮你救活了的话,这花就送给我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赵国天本来还在震惊中,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当日他自认为这老金桂已经死定了,所以干脆放弃,甚至还让店里的员工将这花扔在台阶上任由它自生自灭,在这种情况下,霍思宁提出了三月之期,还立下军令状,如果这花救不活,她愿意十倍价格赔偿。
赵国天是个商人,当日就是以利益当先,这个赌约他稳赚不赔,他当然不会拒绝。
可是现在他却赌输了,这花被霍思宁救活了,他不但没能得到两百万的赔偿款,还要赔掉这盆老金桂,赵国天当然就觉得心疼了。
这花毕竟是他花了二十多万买回来的,之前也一直当做心头宝,要不是他婆娘看顾不当,这花也不会被浸泡得烂了根。
如果这花就这样死了,他就算心疼,也只能无可奈何,可是现在这花好生生地被救活了,不但开了花,看这状态比以前更加有生机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只能把这盆花拱手让人,赵国天能心甘情愿那就怪了。
所以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冲着一旁的严雪松使了个眼色,见严雪松根本不搭理他,这才干笑了两声,道:“霍小姐,这花我毕竟养了几年了,也有了感情,你看……”
霍思宁早料到赵国天不会认账,她笑了笑:“赵老板,做生意可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这家大业大的,应该不想砸了您这块招牌吧?”
赵国天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霍小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赵国天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我当天的承诺肯定还是有效,我只是想问霍小姐,您这话愿不愿意转手,如果愿意,我愿意再高价买回来。”
第895章 开战了()
这还差不多。
霍思宁心下一声冷笑,这花怎么说也是她救活的,赵国天若是想几句话就蒙混过去,把当天的约定抹得一干二净,霍思宁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过这人倒是个识时务的,霍思宁不过随便一句话,就把他给吓着了,也不敢再硬来,老老实实地认栽。
看到赵国天这态度,霍思宁倒也不是那种强势的人,直接见好就收,点了点头道:
“这花当日是什么情况,赵老板应该比谁都清楚。我那朋友忙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点辛苦费都得不到,既然赵老板诚心诚意想要,我也不蒙你,二十万吧,二十万,这花赵老板你拿去。”
赵国天原还以为霍思宁会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毕竟之前霍思宁承诺过赔偿他十倍价格在先,按照这赌约的规定,他这输的一方,也应该出同等价码的彩头才对。
可是霍思宁开出的价格却是让赵国天感到十分意外,二十万,真要算起来,这老金桂把本身的价值都比这价格要高。
之前那老金桂没有开花,光是这盘虬的枝干就已经招惹得不少人垂涎,包括严雪松在内,先后有七八个人来询问他转不转手,价格高的,已经喊出了三十多万。
现在这金桂不但开花了,还长出了新叶,一看就充满生机和喜气,这价值,在之前的基础上再涨了五六万肯定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霍思宁却只要二十万,这反而让赵国天有些愣神了,他呆呆地看着霍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
一旁严雪松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听到霍思宁说二十万转卖给赵国天,再联想之前赵国天给他使眼色让他帮忙的举动,他就不由得嗤笑一声,不客气地道:
“姓赵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跟你小子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相比,人家小姑娘可比你光明磊落得多!”
被严雪松这么当着屋子里一群人的面不客气地训斥,一向脸皮厚如逞强的赵国天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尴尬地看了周围众人一眼,这才冲着霍思宁再三确认道:
“霍小姐,你说的是真的,这花你真二十万让给我?”
霍思宁笑着点头:“这花既然是赵老板您养了几年的宝贝,当然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放在我那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养,指不定哪天这花又要跨进鬼门关了。”
赵国天眼中闪过喜色,立刻就爽快地点头应承道:“那成,我这就去给霍小姐你取钱,这花先在这儿放一放,麻烦霍小姐再稍等上一会儿。今天这一顿,算我的,霍小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让厨房马上准备。”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就拿起菜单点了起来,她们这一桌也不过就三个人,她却一下子就点了六七个招牌菜,一点也没给赵国天节省的意思。
赵国天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霍思宁这边点完菜,很快就有店员急匆匆地跑到后厨通知去了,不到十分钟,她点的菜就率先上桌了,一点也没耽搁。
见霍思宁这边都要上菜了,屋子里其他人也不好再留在这间包厢里,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霍思宁是在宴请朋友,他们在这屋子里杵着总归不那么合适,所以几个人很识趣地从屋子里退了出来,重新让赵国天安排了一个包厢进去了。
这边严雪松几个人一走,钟子凡和廖淞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之前他们在屋子里看着,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会儿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八卦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倒是不知道,原来钟子凡和廖淞这两人也有这样的时候,遂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子凡和廖淞见识过霍思宁赌石的本事,知道这姑娘表面看起来不起眼,其实手段狠辣着,所以对于霍思宁能够认识一个这样顶尖的养花高手,他们可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三人吃着喝着,钟子凡和廖淞很是高兴,自从霍思宁上次替钟子凡重挫了钟跃进和王忠伟的阴谋之后,有霍思宁的那块鸽血红和金丝翡翠当活广告,他们那家赌石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这段时间店铺进项不少,也慢慢积蓄了不少资金。
钟子凡心情舒畅,对霍思宁也是感激不已。
霍思宁也没有居功,不过对于钟子凡的现状,她还是乐于伸出援手的,以她的能力,想要帮钟子凡翻身,本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们既然手里有了余钱,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请个职业看石的高手帮忙,去各大公盘上看看。”
一说到这个,霍思宁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在闽东的时候,她跟王凯文去那个齐老板的仓库赌石,那齐老板告诉过她一个消息,说是十月份缅甸仰光会办一场大型的赌石公盘。
因为霍思宁十月份就要去东洋了,所以去仰光的计划就行不通了,她只能放弃,所以也就没怎么关注,现在跟钟子凡廖淞二人聊到了这个话题,她才想起来这事儿。
“国内像平洲瑞丽腾冲这些地方应该每个月都有小公盘,不过要想做大,不冒险是肯定不行的,我听说十月份缅甸有一场大型的赌石公盘,我觉得你们可以去试试,实在不行,人家吃肉你们喝汤,找个缅甸商弄一批货回来,也比这样小打小闹地卖砖头料要强。”
霍思宁这话说得在理,不过钟子凡和廖淞两人表情却是有些古怪,看起来不像是在考虑,反倒是有些苦笑的意思。
“怎么了?我这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霍思宁看这两人表情怪异,下意识地就问道。
钟子凡和廖淞对视了一眼,扯了一个笑:“没问题,你这提议跟我们的不谋而合,本来我们也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现在是不成了。”
“为什么?”霍思宁面露不解之色。
钟子凡叹了一口气:“缅甸开战了。”
第896章 茶农教授()
霍思宁耸了耸肩见怪不怪:“缅甸内战都快五十年了,这有什么好稀奇古怪的。他们打他们的,你们只管运毛料就好了。”
钟子凡摇了摇头,面色却是比之前还要凝重:“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不过这一次开战比之前都要严峻,这一次战火已经烧到仰光了,本来十月份要举办的赌石公盘,据说已经取消了。”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
事实上,缅甸内战始自1960年,军事强人尼温夺取政权,建立军事独裁,否决少数民族的自决权,开始缅甸化同化政策,这个政策致使缅甸陷入50多年的内战,截止目前仍未止歇。
所以霍思宁在听到钟子凡说缅甸开战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这个消息算什么新闻。
可是听到钟子凡这么解释,她也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了。
“我还听说,这次不只是缅甸政府军和少数民族武装克钦独立军在战,地方军阀还有各大家族武装势力也都参与了,好像就是为了翡翠原矿的分配问题。”
“现在有小道消息称,如果各方势力停火谈判,估计就会对矿区进行重新划分,到时候各大家族势力将会重新洗牌。”
“现在缅甸局势紧张,大家都在观望,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从目前的行事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缅甸政府这些年对翡翠原石的出口本身就已经限制得极为严格了,万一军方和各族势力达成了一致协议,到时候严格控制翡翠原料的出口,对我们这些卖毛料的生意人来说,就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听到钟子凡这么说,霍思宁也不由得皱紧了眉。
她虽然不懂时事,却也能理得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缅甸各地军阀割据,几大家族势力可以说势均力敌,大多数翡翠矿坑所有权都掌握在缅甸军阀和各大家族手中。
在这之前,国内一些有门路的毛料商人基本上只要交得起过路费,就能从各种渠道批量走私老坑种毛料,虽然量不会太多,但是至少还能够维持生存。
因为走私的问题,缅甸政府不止一次提出要将各个矿区的毛料集中到仰光同意出售,以此来严格控制毛料的出口。但是这个提议却因为各个势力的介入而没能得以实施。
霍思宁怀疑,若这次内战真的重新洗牌,让各大家族跟政府军方合作的话,缅甸政府的这项决议很有可能会通过,到那个时候,恐怕以后流入到国内的翡翠毛料,都要在仰光公盘上被剥削掉一层利益了。
华夏国作为翡翠的最大消费国,如果缅甸政府真能操控毛料出口,那国内的翡翠市场冲击,无疑是相当巨大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像钟子凡和廖淞这样的毛料商人。
就算这些毛料商人能够找到门路进货,可是怎么从缅甸将这些毛料运回国内,这是一个大难题,真要冒险去走私,缅甸军方也不是吃白饭的,枪子弹上膛就顶在脑袋上,等于是提着脑袋在赚钱,就看谁胆子大能为了钱不要命了。
想到这情况,霍思宁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真要到了那时候,着急的也不止你这一家,别人也一样没辙。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到时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消息对霍思宁来说却也算不上坏消息,她早有计划,本来打算着趁仰光公盘的时候,利用储物戒指,到缅甸去弄一批毛料回来的。
可惜突然让她去东洋当交流生,她根本就措手不及,还以为这一次的仰光赌石公盘她要错过了,现在缅甸内战,倒是给了她一个缓和的时机。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缅甸肯定会重新调整时间举办仰光公盘,估计到那个时候,她的东洋交流生涯也结束了,到时候她正好能抽出时间来。
霍思宁有倚仗,所以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坏消息,相反的,她反而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机遇,只是这个想法她暂时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能对钟子凡和廖淞解释。
听了霍思宁这宽慰的话,钟子凡和廖淞两人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时无话。
这边霍思宁三人在谈论缅甸内战,那边琉璃阁里就坐的几个人却是各怀心思,屋子里一片沉寂,老半晌才有人开口说话。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