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站着的都是精明的商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眼色,见柳云辉的神色有异,又迟迟不肯宣布结果,立马就知道事情有变。
对于柳家赌到一块虫翡这种事,这些珠宝商只能是艳羡的份,但是如果霍思宁真的赢了这场赌注,那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
这样一块珍贵的虫翡,少说价值也在二十亿以上,以柳崇仁的性子,一定舍不得将这块虫翡一分为二。
但是如果柳崇仁不将这块虫翡切开的话,就得支付霍思宁十亿作为补偿,这样一笔巨大的资金,对于秦氏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台下渐渐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时不时有人偷瞄霍思宁。
看到霍思宁淡定地等着,众人眼中都露出惊讶和了然之色。
欧阳军就站在秦云辉旁边,柳云辉这会儿要作弊也不可能了。
而且霍思宁写答案的纸张背面还画了鬼画符,这个时候柳家就算要动手脚也来不及了。
柳钰萱在台下迟迟等不到答案,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知道这事大概要糟糕。
果然,不等她反应过来,欧阳军率先开口了:“怎么了?柳先生您怎么还不念答案?不会是霍小姐的字太潦草,你不认识字吧?要不我来给你念?”
面对着宴客厅如此众多的嘉宾,柳云辉很明显已经顶不住压力,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现在听到欧阳军这话,柳云辉的脸笑得更僵了,强扯着脸皮道:
“霍小姐的答案是:冰种变至玻璃种,俏阳绿黄阳绿相间,巨大完整虫翡,虫子总数在五十到七十之间。恭喜霍小姐猜中全部答案!”
不只是柳云辉,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
都说柳崇仁厉害,柳钰萱继承了他的衣钵,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众人心中也都有底,知道柳钰萱的那个答案,绝对是这爷孙两商量后的结果。
以柳崇仁这么多年的经验,尚且不能猜透这个石头里面能够切出虫翡,但是这个姓霍的女人不但赌出了虫翡,甚至连虫子的数量都猜测了一个大概。
这怎么可能?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柳钰萱听到这个答案,顿时整个心都拔凉拔凉的。
她从来没有把霍思宁当作对手来看待,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在赌石行顺风顺水。再加上柳崇仁的名望声誉,让她颇有一种优越感。
柳钰萱自认为自己是赌王的后人,像霍思宁这种菜鸟级别的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和她比试。
如果不是霍思宁连着两次让她受挫,柳钰萱甚至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霍思宁一眼。
可是现在,霍思宁给出来的这个答案如此逆天,让柳钰萱又惊又怒。
惊的是她不知道霍思宁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这块毛料是虫翡的,从瑞丽赌盘到今天的虫翡,这个女人赌石的技艺太可怕了;
怒的是,今天这一局她又输掉了,不但没能拿回参加国内赌盘的权利,还输掉了价值近十亿的虫翡。
想到这儿,柳钰萱忍不住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霍思宁,只恨不得噬其骨血。
柳崇仁也没有想到,这个霍思宁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这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想,这个霍思宁,一定和他知道的那个越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他看着那块无价虫翡,强掩着心中的失落和懊悔。
他就不该同意孙女的要求,在生日宴上弄什么现场解石的,还要将那个姓霍的女人拖进来。
现在这块虫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的,而且赌注也是他亲口提出来的,想要赖账也不可能了。
柳崇仁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在赌石界,不管赌什么,向来都是赌诈赌奸不赌赖,既然已经输了,那当着这么多的宾客在,他也不能输了最后的风度。
“恭喜霍小姐了!”柳崇仁笑道,“霍小姐能够赌出虫翡,足见霍小姐的眼光高明,不只是我家钰儿,连老头子我都要甘拜下风。我这老头子老了,赌石界,今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轻笑道:“柳老您实在太谦虚了,我这不过是瞎猜的而已,比起柳老,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
柳崇仁见霍思宁如此,也不好再刁难,笑了笑,用商量的口吻对霍思宁说道:
“按照规定,这块虫翡应该分一半给霍小姐的,只是如此精致而完美的虫翡,我想霍小姐一定也不忍心把它切开一分为二吧?”
霍思宁哪里会听不懂柳崇仁话里的意思,这是打感情牌,想要让她知难而退了?
霍思宁眼底闪过冷意,嘴上却是笑着打断了柳崇仁的话:
“柳老,您的意思我明白,我本身也是一个爱翡翠的人,不过柳老爷子您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分也不会妄想,但是该是我的东西,别人休想赖掉一分。”
柳崇仁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一抹情绪快得让人无法察觉,但是霍思宁还是注意到了。
不过她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柳崇仁会把她怎么着,她确实没有想过要分柳家的这块虫翡,但是柳家如果以为用一句话就想把她给打发了,那简直是痴心妄想,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这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柳钰萱本以为要收回那块虫翡不过是爷爷一句话的功夫,却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不但驳回了她爷爷的话,还大有得不到赌注誓不罢休的意思,这怎么不让她感到气愤?
第654章 她作弊!()
这块虫翡可是柳钰萱远山跋涉亲自去缅甸寻访,花了数月的功夫才弄到手的东西,霍思宁一分力气一毛钱都没有出,现在却要分掉一半,怎么能让她甘心?
霍思宁听了柳钰萱这话,眼中一寒,神色瞬间冷凝下来:
“柳钰萱小姐,这赌石是你情我愿的事,愿赌服输。赌不起的话,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应该邀请我参加。既然你叫我赌了,就应该早就预想到会出现什么最坏的结果。现在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们柳家的风度和待客之道?赢了就是你们柳家有理,输了就耍赖抹平一切,在赌石界莫非由你们柳家说了算?”
“就是我们家说了算,你又能怎么着?你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背景的乡巴佬,还能指望别人怎么对待你,爷爷,咱们不用管她,这种女人,打发她几百块钱就行了……”
柳钰萱越说越离谱,一旁站着的柳崇仁听了这话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朝着孙女扇了一耳光,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柳钰萱被秦连山这一巴掌扇懵了,过了足足五秒才回过神来。
“爷爷,你打我……”
柳钰萱简直不敢置信,一向对她疼宠有加的爷爷居然舍得动手打她。
她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忍不住回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瞪了霍思宁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宴客厅。
霍思宁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笑得漫不经心,就好像这些事与她这个局外人全然无关一般。
“霍小姐,我家钰儿不懂事,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柳崇仁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和善地笑道。
霍思宁耸耸肩,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想也是,在座这么多人都是慕着老爷子的名头,敬重老爷子的为人才过来的,以柳老爷子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言而无信的事。”
见霍思宁这样滴水不漏油盐不进的样子,柳崇仁心中有气,脸上却是一点情绪也没有露出来:
“霍小姐说的是,老头我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珍宝被切开暴殄天物,既然霍小姐坚持,那这样好了,我以柳家天缘珠宝行百分之十的股份抵这块虫翡补偿给霍小姐,如何?”
这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就连站在台上的柳云辉都错愕不已。
柳家的天缘珠宝行,在国内可不只是经营翡翠这么简单,几乎所有的珠宝和古玩都有触及,百分之十的股份抵半块虫翡,这笔买卖,霍思宁绝对是赚大发了。
所有人都觉得霍思宁这次可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让他们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霍思宁居然拒绝了柳崇仁的提议。
“柳老,我还是那句话,不该是我得的,我一分也不会妄想,但是该属于我的,我不拿到手心里来,心里不踏实。”
霍思宁可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尤其与柳家为伍,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对于企业股份这种事根本一窍不通,以柳崇仁的精明狡诈,到时候她的股份怎么被吃了都不知道,还不如拿钱来得实在。
柳崇仁并不蠢,这些年他一直在发展柳家实业,但是慢慢也有些力不从心,而他的儿子孙子一个个都才能不足,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柳钰萱,也缺少心胸计谋,不够沉着冷静。
为了长远考虑,柳崇仁迫切想要寻找几个能人来给为柳家撑起这份家业,所以他看上了霍思宁,想要用股份将霍思宁这个赌石天才捆绑到他柳家的这条船上。
但是柳崇仁没有想到,霍思宁这个小丫头居然会拒绝他的这个示好。
他不由得愣住了,怪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那依霍小姐的意思是?”
霍思宁笑得彬彬有礼:“我的意思是,分股份不如拿资金,刚刚下面有人议论说,这块虫翡的价值至少在二十亿以上,如果送到国际展上去,价值有可能会更高。”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要多了,按二十亿算,我拿一半,十亿就行了,这样的话,老爷子能保住这块虫翡的完整性,又不至于失信于我,您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柳云辉一听到霍思宁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十个亿,柳氏虽然是大企业,可是一时半会要去哪里筹集这么多流动资金?难道要抽掉正在运行的项目周转资金不成?
“这……”柳崇仁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
“我想柳家这么大的产业,不至于连十个亿都拿不出吧。如果老爷子不同意用这个办法解决的话,那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把这块虫翡切开好了。”
霍思宁可不会留给柳崇仁更多的考虑时间,如果让他们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只怕他们就会想出对付她的办法了。
柳崇仁陷入两难的抉择,犹豫了半天,最后狠下心肠来,朝着柳云辉招了招手:“云辉,就按霍小姐说的吧,你快去筹备资金!”
本以为这事就此解决了,不想这个时候却忽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柳老先生,请等等!一定是霍思宁这个女人作弊!以柳钰萱小姐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输给这个女人!”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忽然站起来的吴灵儿。
一旁的周振听到吴灵儿说出这么脑残的话,一张脸瞬间烧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跟着吴灵儿来赴宴的没错,但是可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周振完全没有料到吴灵儿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居然会忽然横插一脚,这女人特么的根本不懂赌石这个东西,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霍思宁对于吴灵儿的做派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吴灵儿会说出这样雷人的话来,她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第655章 十亿到手()
“吴小姐,你这样说的意思,难道是在跟我暗示,除了你之外,在座的这么多珠宝大老板都是睁眼瞎?”
霍思宁一脸笑意地看着吴灵儿。
她心里阴暗地想着,我就是作弊了,但是用天眼透视作弊了,那又如何?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么你这就是诽谤!
吴灵儿就是想让霍思宁这女人出糗,见霍思宁居然让柳家人栽了这么大跟头,她当然要站出来,这样既能膈应霍思宁这个贱人,又能讨好柳家人。
“你这是在颠倒是非黑白,故意歪解我话里的意思。”
吴灵儿气道,她可不认为霍思宁有什么真本事,一个乡下女人而已,怎么会连柳崇仁都输给她。
所以在吴灵儿看来,霍思宁绝对是作弊了。
她家就是开珠宝店的,连她都不懂什么赌石,用常理推断,像霍思宁这么一个农村里出来的乡巴佬,怎么会懂赌石这么深奥的东西?
“吴小姐,究竟是我在颠倒黑白,还是你在蓄意诽谤?就算我跟你有过节,你也不需要陷害我到这种地步。”霍思宁冷冷地看着吴灵儿,气笑道,“你想要踩我去讨好柳家,那也要看柳家领不领情!”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吴灵儿父亲处心积虑地才弄到柳家宴会的请柬,就是为了要在她在晚宴上露个脸,最好是让她能够跟柳家搭上线,好让吴家的珠宝公司能够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可是这一场宴会下来,从头到尾就只看到霍思宁这个女人成为焦点,这让吴灵儿又气又怒,对霍思宁嫉恨不已。
现在被霍思宁道破心机,吴灵儿顿时又羞又恼,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霍思宁的嘴巴。
“吴小姐,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不愿意与你争论。”
“神仙难断寸玉,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柳老爷子的生日宴会现场切石,也没有料到会和柳钰萱小姐赌石。这一切都是临时决定的事,那就更不用说作弊了。”
“你既然坚持认为我作弊,那总要拿出一点证据来!无凭无据,那就是诽谤,我是会找律师起诉的!”
霍思宁不愿意和吴灵儿多做纠缠,这种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毕竟她是在柳家做客,若是在这种时候和吴灵儿吵起来,未免太过失礼。
“我怎么没有证据?”
吴灵儿抬起头看着霍思宁,自以为抓住了霍思宁的把柄,洋洋得意地道:
“你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懂赌石?去年的时候你跟苏青青她们在平洲公盘的时候我也在,那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懂呢,这还需要说吗?肯定是你作弊了,不然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怎么可能赌出翡翠?”
霍思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吴灵儿,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再说了,她终于明白,脑残是病,得治,不过像吴灵儿这种,应该属于先天性遗传病,只怕是治不好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暗骂不已。
这个姓吴的女人是哪路货色?怎么这么二?明明柳家已经在劣势了,她还跑到这儿来搀和一脚,不是来故意抹黑柳家的吧?
如果这场赌石的策划者是霍思宁,那么告她作弊还有可能。
可是事实却是,柳家才是这场赌局的真正发起人。
由柳家做庄,这个霍思宁就算再厉害,她要作弊也找不着门路啊,这个姓吴的女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边听到吴灵儿脑残言论的柳氏一家脸已经彻底黑了,尤其是柳崇仁,简直是脸色铁青,看向吴灵儿的眼神满是不善。
吴灵儿这才注意到,场上的所有人似乎都露出了鄙夷嘲讽的眼神,这让吴灵儿感到不解,明明她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这些人不帮她申讨霍思宁,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霍思宁不再搭理吴灵儿,而是转身看向柳崇仁:
“柳先生,麻烦您尽快处理好我们的事,我想,宴会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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